作者：执笔者骨
尤其是，她明明问清楚了，凯尔希现在就在车里，结果这个卖东西的后勤干员居然敢拦着自己！
“我不知道你，但是凯尔希医生有命令，不准擅闯罗德岛，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后勤干员警告道。W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什么时候凯尔希都能有命令了？巴别塔时期，作战指令，要么是特蕾西娅殿下亲自制定，要么就是那个巴别塔的恶灵下达，凯尔希医生的指令？凯尔希和她一样，是被指令的那个人还差不多。
她也就是比我，稍微和特蕾西娅殿下关系好那么一点点，走的近那么一丢丢，每天能多见那么一两面，仅此而已！
“啧。”
W撇了撇嘴。
怎么越想越输了？
好在，对峙并没有升级成为冲突，在W下决心硬闯之前，那道绿色的身影便已经走了过来。
“W？你怎么会.......”
凯尔希话说到一半，便又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他们三人佣兵小队的赫德雷都在这里，还混的风生水起的，那W会来也合情合理。不出意外的话，伊内丝应该也已经到了。
如果他们回归罗德岛的话，倒是能增强一些罗德岛的基础战斗力。
可惜，赫德雷应该是不可能了，他现在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凯尔希这个顾问还要好一些。
但W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凯尔希也看出了W那副把“有心事”写在脸上的表情，便向她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
..........
罗德岛基地车，外勤办公室。
“凯尔希，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凯尔希前脚刚关上门，W后脚就忍不住骂了出来。
凯尔希一头雾水的蹙了蹙眉：
“你想要什么交代？”
“你还跟我装傻充愣！”
W一步踏出，腰间的小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入手，就要往凯尔希的脖子上架过去。可凯尔希的声音总归要比W的动作更快：
“Mon3tr。”
“吼！”
令人震悚的咆哮声响彻不大的办公室，Mon3tr张开镰足，俯下身，像是一只捕食的蜘蛛一般，等待着W撞进它的怀中。
W的动作猛地一滞，嘴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嘁声。
“把匕首扔了。”凯尔希淡淡道。
“你知道我还有其他武器。”
“把匕首扔了。”凯尔希再次重复道。
W只能松开手，匕首应声落地。
凯尔希顿时感到了一阵舒爽。
对嘛，这才是我嘛！这情况才正常嘛！
瞧瞧恩斯特办公室里都是些什么人才，不下一头巨兽盯着，兽主悄悄咪咪看着，德拉克躲在角落瞅着，不看整个谢拉格政府办公大楼，只看他办公室里的战斗力，最弱的竟然是作为神民后裔的羽蛇霍尔海雅。
而她，在其中也还算是小有实力，略胜霍尔海雅。
这还有天理吗？
自从来了谢拉格，不是在吃瘪，就是在吃瘪的路上，现在在这里摆了W一道，凯尔希念头可算是通达了不少。
不过，W偷袭这件事，还是得给她一个解释。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想要什么交代，又是什么交代，让你敢在罗德岛上对我发动攻击。”
W咬紧了牙：
“你装什么，不是你教的恩斯特那些话？”咈
“什么安然入眠，什么萨卡兹不坏，什么感染者也无辜，什么【谢拉格可以是大家的家】！这些话，不都是教恩斯特说的？”
“你下一步还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把那小兔子也给恩斯特送过去？好做给所有萨卡兹看？这位，就是我们【魔王】的替代品！”
凯尔希沉默了。
她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看着W的模样，她实在有些不忍心打击她。
萨卡兹少女的眼眶中积蓄着泪水，咬牙切齿的模样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悲哀。
她在悲哀什么？
凯尔希能理解W在想什么，她似乎觉得，是自己在用曾经与特蕾西娅的过往，在尝试在这个雪境小国，塑造一个“特蕾西娅的替代品”。她似乎觉得，自己是在试图让萨卡兹忘记特蕾西娅，在这个替代品上找到归属感。她似乎觉得，自己是在亵渎那段回忆，是在清扫特蕾西娅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才怪。
凯尔希倒是希望，自己“真的在这么做”。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起码还有决定权，有选择权，能够叫停这些“实验”。
但很显然，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思考怎么说会让W更能理解到那个朴素的事实。
但最后，她还是无奈的抿了抿嘴。
在这里，在谢拉格，在关于恩斯特的话题上，不需要应用什么太过花哨的修辞，陈述事实，就足够有杀伤力了。
“你错了，W，我什么都没做。”
“我和你一样，我们的区别只是，我先来，你后来，仅此而已。”
凯尔希必须澄清这一点，她根本没有做饭，也不会做饭，饭是自己往嘴里灌过来的！
“而且，恩斯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总有人在说什么代餐不能当饭吃，凯尔希要在这里澄清一下。
首先，代餐肯定不能当饭吃！
其次，恩斯特不是任何人的代餐！
恩斯特不是萨卡兹，恩斯特不掌握文明的存续，恩斯特不知晓萨卡兹千万年来的苦难史，血泪史，斗争史，恩斯特也没有特蕾西娅那样比天更高的理想与心愿。
如果说特蕾西娅是萨卡兹黑暗中投下的那束光，那恩斯特就绝对不可能是那束光的替代品。
因为恩斯特是一扇门。
凯尔希不想这么说，但特蕾西娅的理想的确太过远大，远大到超出了萨卡兹的理解，超出了泰拉人的想象，超出了现有文明能承担的极限。
世界和平，人人友爱这种事，哪怕是前文明也没能完全做到，泰拉文明又拿什么去做？
光就是这样的，照亮前路，温暖身体，吸引一切具有趋光性的生物。
但光总归摸不到，碰不到的。它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只是某个光年之外的天体投下的一缕恩赐。
而恩斯特是一扇门。
泰拉诸国筑起名为“规则”的高墙，将萨卡兹，感染者，一切受压迫者围困其中，告诉他们，这就是社会的秩序，这就是万物运行的准则，这就是“现实”，你们无需理解，你们只需服从。
罗德岛，阿米娅是一把火，特蕾西娅说，阿米娅会燃尽这片大地上腐朽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这面高墙。
而恩斯特是一扇门，他是高墙的一部分，但他在密不透风的墙面上打了一个洞，借由这个洞，他促使高墙内外获得了沟通的机会，他也在同时推动整面墙壁都开上这样一扇门。
凯尔希认可他，帮助他，甚至在某些时候依赖他，原因很简单，罗德岛这朵小小的星火实在是太小太小，距离它成长为能烧彻腐朽秩序的火焰，时间还太长太长。
但泰拉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泰拉要面对的危机太多了，海嗣，邪魔，源石，每一个危机都在逼迫着泰拉尽快团结在一起，她没时间。
而恩斯特的方案，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太合她的胃口了，也太像个人了！像到凯尔希觉得，只要帮助恩斯特实现这些构想，泰拉大地的团结就不是什么不可以期待的事情，萨卡兹的未来，特蕾西娅的愿景也不再那么遥远，甚至于，整个泰拉文明的未来，都能变得光明起来！
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帮忙呢？
“W，你的现在被困在了你的过去。你看恩斯特如此敏感，只是因为你试图在任何东西上找到特蕾西娅的影子。”
“但现在，哪怕是特蕾西娅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会说她不是。因为特蕾西娅不是由几个符号，一副画像，一张照片，一两句话构成的，她是活生生的个体。而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特蕾西娅。”
凯尔希冷声，宣判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崇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你见到她，甚至问不出一个像样的问题来！”
“W，你这个人，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呢！”
“我！”
W一时语塞。
她不想承认，她不想接受，但她怎么不懂凯尔希的意思？
可她没办法，特蕾西娅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她难道要去那虚无缥缈的众魂里面去寻找特蕾西娅？！
凯尔希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她微微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但如果你愿意，你至少可以现在尝试着，去了解一下恩斯特。”
“我不要！”
“那你也可以加入罗德岛。罗德岛不会永远停留在谢拉格，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
“那更不要！”W撇开头。
每天都要面对这臭脸猞猁，她还不如留在这里看雪花，至少还有“恍惚”可以品尝。
凯尔希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她从W的话里听出了发自内心的不情愿。
罗德岛怎么你了？
既不愿意了解恩斯特，又不愿意加入罗德岛，你想怎么着，回去继续当你的雇佣兵？
凯尔希也不会拦着她。她见过的萨卡兹太多了，固执的也多，她都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
“我不会全信你说的话，但我姑且就当做，你的确没有真的对那雪豹说什么吧。”
W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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