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灰蛇说到底也只是个机械体，擅长于执行而非创造——这从他还招募了胡狼就可以看出。
因而，无论世界蛇扭曲盘旋成什么样子，只要凯文呆在量子之海，只要苏不出须弥芥子，它就是任由奥托·阿波卡利斯蒸炒煎炸于指掌的一盘佳肴。
“事实上，当天命真要对这个缺少了至高神明的组织有所图谋的话，该思考的，就是如何尽量完整地将其吞并。”
奥托继续说道，
“它起始于宗教，现在也只能困顿于宗教。”
“浮动的人心将无法撑起庞大的蛇躯，当天命释放出征服的信号时，我们将逐步接受一个华美壮观的文明。”
“起始于崇高的理想，湮灭于卑劣的欲望，过去的天命如此，现在的逆熵如此，未来的世界蛇，也将会如此。”
金发男子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句，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翠色的眸子平静深邃：
“醉心科技的，天命能提供更多的资源；
贪图利益的，天命能给予更高的权力；
期盼实现自我价值的，天命能完美容纳世界蛇的救世方案，并且给出更多。”
“天命可以是世界蛇的上位选择。”
“只要我们愿意扩张，那么无须阴谋诡计，他们大部分人就会被自我驱使着，将庞大而脆弱的组织打包售卖。渡鸦和胡狼的交还，不过是麻痹灰蛇，让他认为天命将放下武力冲突。”
“但那样的话——您又何必将她们放走？”塞西莉亚还是有点不明白，“再怎么样——那两位也是世界蛇的重要人物吧？多少削弱世界蛇一点，不更好么？”
“我需要用羽渡尘，来将你操纵吗？”
奥托耸耸肩，
“显然——对我来说，这是没必要的——我相信，用不着羽渡尘，我就可以对塞西莉亚施以全身心的信任；”
“世界蛇也是如此，得到了他们所珍藏的第二、第三神之键，以及黄泉之杖后，世界蛇已是完全构不成威胁；我没必要强行入主——只要他们的尊主不现人间，那么我，那么天命，就能对这个可自动运作的组织，生杀予夺。”
“天命可以暂缓对世界蛇的吞噬，等待一个能毫不费力吃干抹净的机会——这个机会，我自能把握。”
白发女子听到以自己举例时先是一怔，听完内容时，美眸都溢满心间的甜蜜。
“塞西莉亚o沙尼亚特，定不负主教所言。”
女子在沙发上弯腰躬身，行礼道。
“我相信着，”奥托点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相较而言。
塞西莉亚甜甜一笑，身形靠向了男子许多。
“所以啊，我们无须背负主动出击的名声，”
奥托站起身，将之前丽塔端来、已经喝完的奶茶丢进垃圾桶，
“天命可以是正义的。我们用不着对其他的救世组织做什么手脚——只要他们不将爪子伸向天命的领域。”
“他们有价值的部分迟早会投入天命的怀抱，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所以，不必急于一时。”
他挽了挽衣袖，露出银色的十字架。
“此即，天命所归。”
……
“是啊，天命所归，”
一个黑色的虚影飘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沉睡的男子，
“真是一个命运般的巧合，你居然出现会在这里——这让我的想法，可以更加顺利得以实施。”
“千算万算，你终究还是漏了一点——我们是同盟关系呢，”
TA的声音柔软，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残忍，
“你要是能无需我解决问题，那同盟，就不复存在了啊……”
“誓约破裂后，盟友就是最大的敌人——我可不想这样。”
虚影缓缓靠近了床头，落在男子身边。
“人类中曾经记载，弱者抽刀，挥向更弱者——”
TA仿佛自嘲似地言语，却没有半点难堪的神情，
“呵，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软弱，那我就是无敌的。”
虚影从阴暗中伸出手来，隔空点在男子的额头，
“是啊，我无法将你治疗，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TA笑着抬头，但其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在昏迷。
——又或者，她看向的存在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你我之间的战争，天下只是棋子，人间不过舞台。”
光芒在男子的脑际环绕，一时间，连他脸上的皱纹都似乎平复了。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但是你的潜能……足以，打乱一切。”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双血色的瞳孔，其间满是欲望与贪婪。
“你是我的，男孩。”
虚影喃喃着，痴痴低笑。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四十八章 幽兰黛尔就是琪亚娜，对吧？
“塞西莉亚，在飞行器上用网络打游戏很危险。”
“你这样低着头看屏幕，很伤眼睛的。”
“好吧，打游戏也不是不行——不要玩卡莲幻想！”
金发男子嘴角抽搐，看着塞西莉亚一双灵巧纤细的玉手飞舞，操纵着终端的白发卡莲，和着屏幕上的光华有节奏地轻哼，显得无比游刃有余。
一红一白的虚影闪动，不多时，塞西莉亚放下终端，在最短的时间内游刃有余地无伤通过最后一关樱色恶魔，分分钟突破了他保持的记录。
奥托：“……”
虽然但是，无论他怎么OOC，身为主教，把持卡莲幻想第一名应该是基本人设。
而且，认真玩了这么多天，多少也对这个游戏打出感情了——出于三蹦子玩家对凹分的兴趣。
然鹅……眼前这位……
我特么拿虚空万藏开挂都玩不过好吗？！
恐怕只有用侵蚀的力量才能击败这种天生玩家，毕竟侵蚀之律者是天生克制智械的存在……
但到时候用嘤嘤怪打嘤嘤怪，那是什么骚操作？！
“人类的力量终是有极限的，”
奥托沉痛地叹了口气，引得白发女子停手抬头，好奇地看向他，
“我从这漫长的人生中明白了一件事——越是开挂，就越会发现后天开挂是有限制的……除非，超越游戏本身！”
“琥珀——”男子右手扬起，气势汹汹，“封！号！”
“啊？……”
一旁带着橘黄色护目镜的女孩怔了一下，茫然地望向奥托，想说些什么，又看了看塞西莉亚。
见女子狡黠地冲她一笑，似乎表示同意，琥珀于是懵懵懂懂地转身，点开自己的终端。
“好的，主教大人。”
奥托满意地点点头，孩子气似的看向塞西莉亚，而白发女子只是温婉地一笑，眼眸柔和又灵动。
“封你二十四小时，”男子得意洋洋地将伸向口袋，“然后现在，就罚你让你看着我玩吧……咦，我终端呢？”
他错愕抬头，见女子玉手轻招，指尖的黑色金属摇啊摇。
“所以……”
奥托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刚刚玩的……是我的账号？”
白发女子睁大美眸，清亮的眼神仿佛单纯无辜。
“……琥珀，能解封吗？”
“当然……不行，”戴着护目镜的女子做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回答，“奥托大人，封号必须到相应时期才能解封，这是您在前几代定下的规矩。”
“我被您封号时，定下的规矩。”塞西莉亚适时补充道。
奥托：“……”
打开的舱门缓解了这滑稽的局面，男子神色木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站起身，走下飞行器。
他走下舱门后停了一会儿，终还是转过身，向塞西莉亚伸出右臂。
“噗。”
看着主教那僵硬的面孔，白发女子忍不住笑出声，在他的斜视中抬起左手搭上，缓缓下了楼梯。
12月末的雪下得很突然，浮空岛上虽有调节系统，却也不免飘进几片银白。
塞西莉亚挽着奥托走出第二港口，在天命总部步行着，微风吹过二人的发梢，让淡金与雪白悄然交织在一起。
此时的天命总部比之前更要冷清；因为哪怕是留在这里训练的，也没有时间在外面游荡——此时恰好是奥托临时增加的，天命S级女武神考试时间段，所有总部的女武神都会去看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其实大多数人，”在和塞西莉亚陈述完人少的原因后，奥托继续道，“是去看幽兰黛尔的英姿——就像当年看你一样。你们，可都是女武神中天然的偶像呢。”
“幽兰……黛尔？”塞西莉亚喃喃了一句。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是那个前几天，向我报告情况的女孩——她有着天命最强的天赋与潜能，”奥托说，“现在的她，估计在跟模拟室崩坏兽战斗吧。”
白发女子点点头，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她不是傻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几天后，幽兰黛尔就会和你一样，成为天命的S级女武神——哈，天命明面上唯一一位S级女武神——只要你不宣布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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