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于壳中阳光下
“咱们早点回去，这样这个周末你们能多陪陪伊芙利特。”基地行者启动动力总成的时候，阿尔法微笑着对塞雷娅和赫默说。
……
这次阿尔法也带了小礼物，除了给阿丽娜他们的，还有给知书达理亲爱的白面鸮女士，以及还没见过的小火龙伊芙利特的礼物。
回去的路比来时还要稳当一些，装载了大量货物的基地行者对地面的压力增大，一些小的地形起伏直接就碾了过去，回到罗德岛，靠入舰尾停泊湾，卸货的事情工程部门的干员们会自己搞定，狄瑟尔盯着就行，她就跟着赫默一起去了一趟医疗部。
来到医疗部的时候，阿尔法发现小火龙正趴在白面鸮的办公位置上，一边捏着笔盯着面前的本子，一边烦躁的挠着头。“啊啊，这题怎么那么难啊！”
“来，让我来帮你看看。”
“哦啊，你就是赫默说的那位阿尔法医生？”
“是我哦，直接叫我阿尔法就行啦。”阿尔法微笑着，绯耀机体只要不专门带上薇拉那在面对外人非议或者战斗的时候才会挂上的狰狞笑容，其实还是非常温婉且具有亲和力的。表面上很屑的薇拉，其实内里是个温柔善良，无比坚强的女性。即使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在化身这台机体的时候，阿尔法还总会想起以前和薇拉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阿尔法，赫默总要求我独立的完成作业，不让别人帮忙……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阿尔法看到了伊芙利特的作业本，作业本上是很基本的小学算术题，两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之前阿尔法层听赫默谈起伊芙利特的事情，伊芙利特的生理年龄不算很小，但是曾经作为实验体，遭到长期的非人虐待，以及她意识中不断出现的幻觉的影响，她的心智其实与六七岁的孩童相当，来到罗德岛安定下来之后，考虑到她目前的接受能力，安排的都是一些非常基础的课程。
伊芙利特正在艰难的攻克着面前的几道两位数的乘法，旁边摆了好几张草稿纸，上面画满了交叉的线条。阿尔法看着一愣，心说你哥伦比亚的原型不是美国吗，怎么继承大嘤的优良传统，算乘法数格子去了，美利坚的数学也没那么差啊？内心里吐槽归吐槽，至少自己有一个简单的办法来解决伊芙利特现在面临的重大数学难题。
“伊芙利特，我可以教给你一个秘诀，只要你学会了，保证能轻松搞定这种简单的乘除法计算。”
“真的吗？”伊芙利特看向阿尔法的眼神都带上了期待，“大人可不能骗人。”
“当然！”接过笔纸，阿尔法飞快的把小九九乘法表写了下来，“我再偷偷教给你炎国话的乘法口诀，只要你趁着赫默不注意，把这个口诀背下来，以后再见到什么算术题，都不会难住你了！”
“真哒？！”
“我保证！”阿尔法点点头。
……
即使到现在，赫默依旧不是很愿意让塞雷娅接触伊芙利特，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那么紧张，但是每一次这种问题上，两人都会先是争论，然后发展到争吵。
阿尔法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学识渊博，手腕非凡，最关键的是她对矿石病患者的态度和她那甚至有些超出时代的善良。赫默相信让伊芙利特和阿尔法接触，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单纯的赫默怎么会知道阿尔法正在教伊芙利特怎么赶快搞定作业然后去玩呢？
……
“伊芙芙，”没过多久阿尔法就跟伊芙利特混的很熟了，感觉自己得到了神功秘籍的伊芙利特特别允许了阿尔法也叫自己的昵称，“今天怎么没看到白面鸮，还有其他人，伊芙芙你知道吗？”
“阿尔法，我悄悄告诉你啊，昨天晚上我去厨房偷零食的时候，刚好路过叔叔阿姨们的办公室，我听到里面有好多人人在讨论，好像是说，从北边来了一个很特殊的病人，我听到了凯尔希医生的声音，她提到最好不要让你知道。”伊芙利特悄悄凑到阿尔法的耳边，告诉她了一个很奇怪的消息。
“你还听到了什么？”阿尔法感觉有些奇怪，什么样的病人，尽可能不要让自己知道？
但是伊芙利特摇了摇头，“大人们说了一大堆我名词，我听不懂，又怕被发现，所以赶快跑开了。对不起，阿尔法，没能帮上你。”
“没事的，伊芙芙已经帮上我大忙了。”阿尔法从口袋里拿出了今天带给她的礼物，一盒坚果巧克力，“这是给伊芙芙的礼物，阿尔法已经跟赫默说过了，只要你吃完了按时刷牙，赫默允许你每天吃三颗！”
“好耶！”
今天已经把一到九数字的汉语（大炎语）读音交给了伊芙利特，很意外她很快就记住了，大概跟汉语的数字音节都非常简明好记有关，再加上结合维多利亚语使用的拼音，带着她巩固两天，就可以正式的教她乘法口诀表了。
离开的时候伊芙利特有些依依不舍的跟阿尔法告别，但是她没有注意到，转过身去的时候，阿尔法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伊芙利特话，提醒她检查了在雪原上接受自己植入体手术的几十位感染者的标记信号，其中有三个人的标记是死亡，漫长的行军和战斗之中，伤亡难以避免，这一点阿尔法可以理解。但是还有一个女孩，她的植入体信号，显示的是异位，以及工作状态异常，而且那个信号，目前就在罗德岛……
走出办公室，光晕逸散，末梢微红的白色长发将绯红的高马尾替代，沉寂着狂暴力量的封刃太刀浮现在了她的身后。
“直接去找凯尔希要个说法吧，你说是吧，夜煌。”
封刃太刀自然不会回答阿尔法的询问，但是阿尔法也不需要回答，她已经猜到了事情大概的面貌。
46.德文河岸静悄悄part.2
“非常抱歉，阿尔法，凯尔希医生正在手术台上，有危重的病人需要抢救。”亚叶是第一次见到阿尔法现在的这副模样，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佩戴着武器在罗德岛上行走，老师已经叮嘱过相关的事情，她知道阿尔法在得知医疗部门有事瞒着她的时候，肯定会动用自己的力量进行调查，也肯定会得知一些情况，她一定会来找凯尔希，这是老师自己的推断。
亚叶发现阿尔法用很平和的微笑和点头回应了自己，“没有关系，我可以等，我相信她这样做有她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也相信在大多数事件上没有必要对我隐瞒。”
阿尔法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坐下，将长刀靠在自己的手边，随手从这间属于凯尔希的办公室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报纸，“不用紧张，亚叶小姐，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从我知道的情报来看，如果我是凯尔希，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呦，我送给她的那罐果汁她真的喝了啊，我还以为她会嫌它太甜了。”
“老师说这罐果汁粉的含糖量确实非常高，但是她不会拒绝去品尝它的味道。”
“哈哈，还真有独属于她的那种幽默感。”
阿尔法就这么坐在凯尔希的办公室里，翻看着今天的龙门商报，很安静的从头翻到尾，然后又重新看上一遍，仿佛这份干巴巴的商业报纸是什么引人入胜的名作。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刚换下手术服的绿毛菲林走了进来。
“凯尔希，我从你的脸上看出了疲惫，你大概是没有遵照我的建议好好休息啊。”
“这片大地的苦难无时不刻催生着悲剧，面对历史无意义的轮回，我不敢浪费哪怕片刻的时间。如果你有怒火，尽管向我发泄便是，还请不要波及旁人。”
“我说了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带上武器只是因为，我同样不敢浪费哪怕片刻的时间罢了。”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
“一个因罕见造血障碍及多器官功能损伤，在本土得不到有效治疗，辗转通过罗德岛驻当地办事处联络到罗德岛，花费重金请求得到医治的乌萨斯年轻女性，十九岁，出身于德文河扬斯克领主伯爵家族，身份是家中次女，无家族遗传病史和其他病史。该患者经医学检查，患有矿石病，但是矿石病并非其病理现状的诱因，且出现反常的病况退行，经放射医学检测，该患者的肾脏、肝脏和骨髓处均存在异物阴影，且在多处发现早期肿瘤，基本可以确定骨髓癌扩散。我说的没有错吧。”
“没错……”
千'.;:,寻";!免?'?费"?小"???说;""裙,"2"5";5!!,''5":?;9'!:?5;;!.3,,."0;?!;:0 “我自己的植入物状态检测报告中，有一套在雪原上为一名普通女性感染者植入的改良型植入体，其状态显示为植入体异位，且处于异常工作状态。那个女孩叫季娜，是被博卓卡斯替先生从矿场中解救出来的感染者，其父亲与母亲均已经在矿场中亡故。她的植入体定期反馈的定位信号就在罗德岛上，我想，她该不会是某个德文河扬斯克的领主大人家的私生女吧。”
“……”
“对了，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当时我使用的初版技术，因为要使用钽193共聚物制作植入物的核心机构，因此在使用之前就需要进行配型，相当于每一套植入体都是为一个患者量身打造，只要它还位于该患者体内，自动保险的机制就会一直存在，即使出现植入体物理性破损，因为机体和钽193共聚物的适应性，亦不会出现严重危及生命的恶性影响。”
“你说过……”
“所以，我过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真相，顺便要一个解释，除此自外，我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我想要我的技术福泽大陆上更多的人，这一点宗旨我从未改变……”
“你在愤怒，阿尔法，我听得出来。”
“你难道不会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愤怒吗？”
“我当然也会愤怒……”凯尔希看着阿尔法，情报官的报告中提到，曾经有一位白色头发的医生驾驶着一辆巨大的六轮载具在雪原上义诊，亦有报告指出，五名乌萨斯帝国内卫在雪原上同时失联，原本负责支援的士兵报告说五名内卫遭到了一名使用长刀的白发武者的屠戮。
而现在，所有的要素均被阿尔法主动展示了出来，凯尔希很清楚，她只是在向自己陈述一个事实，那些雪原上的感染者，是她一直惦记着的病人的事实……
凯尔希吞了口唾沫，不知道多少岁月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在另一个人的面前感觉到自己在紧张，“阿尔法，我不让其他人向你透露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当时的我，并不能预测你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懂，”阿尔法点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担心，那个阿尔法会不会当场拎着武器就去杀的一片血光冲天。”
凯尔希沉默片刻之后重新开口说到，“所以我希望能够亲口告诉你这件事情，好让我有时间向你解释其中会牵扯到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你提前知道了，伊芙利特那孩子，心思比我想象的还要缜密的多。”
“别责怪她，是我主动问起来的，就算她不说，我说不定随手也会查到。”
“这件事情我有责任，那种病况我必须亲自参与处理，而且没有先民的遗产，说实话我也只在接连的抢救中勉强保住她的性命，而那个时候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向你解释整个情况。”
“这是你该做的，不过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
“大概吧……”凯尔希苦笑着摇摇头，“我无法度量一个天外来客的心智，所以我只能选择尽量说清各种利益的纠葛，将剩下的事情交由你自己判断，并且祈祷你不会迁怒于罗德岛的其他人。”
“你还真把我当成什么不可知不可见不可闻的域外天魔了啊……”阿尔法哭笑不得，她挥了挥手，原本静静的靠在手边的封刃太刀化作光尘，消失在了空气中，“你先说吧，我自会判断。”
47.德文河岸静悄悄part.3
“我们刚刚接收到那个病人的时候，罗德岛当地办事处医疗机构给出的报告上标注的该患者病症极其罕见，猜测是由矿石病造成器官器质性损害进而造成的造血障碍。”凯尔希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了一份档案资料交给阿尔法。
“在医学造影结果出来之前，包括我都是这么判断的。
“直到在X光片上看到了位于那三个位置的异物阴影，我认得它们，不仅在科洛夫他们的身上看到过类似的阴影，而且你也向我们展示过手术记录和相关实物。
“当时第一时间，我的推测是这名女性是你曾经的病人，因为某些原因，她身上的植入体出现了严重故障，释放出的极丰中子核素失去约束的条件下对机体造成了伤害，我当时本来想立刻联系你的，但是对方的随行人员，一位管家在自报家门的时候提到他们是来自德文河扬斯克的贵族家族。
“你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之后，我就通过我的渠道收集了我能收集到的情报，我知道你在离开乌萨斯之前，只在雪原上活动过，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但是仍不太可能接诊距离雪原最边缘的城镇都有两千七百公里距离的德文河扬斯克的贵族病人，因此我们的第一个猜测被推翻了，而且我相信，以你所掌握的技术，在如此小的样本数量下，出现这种严重的技术故障的概率几乎不应该存在……
“随后我向那位管家提出了疑问，询问该患者在发病前的矿石病病史，管家的回答是在两年前于野外郊游的时候意外受伤感染的，但是当我继续询问该病人是否在发病之前接受过矿石病相关疗法的治疗的时候，他开始闪烁其词。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了一个猜测，该患者体内只可能出自你手的植入物，肯定有一个不正常的来源。我询问了当时正在医疗部学习的阿丽娜，她表示在同样接受了植入物实验性疗法的人中，只有三位是和该患者年龄相仿的女性，分别是她、佩特洛娃和一位名叫季娜的游击队新兵，在离开雪原之后，你们失去了和游击队以及整合运动成员的联络，也就是说除开你可能有的特殊渠道之外，季娜是处于失联状态的。
“而且阿丽娜提到，你曾经说过，佩特洛娃和季娜所使用的植入物是在阿丽娜身上的植入物的框架下改进出来的，和供男性使用的版本在释放的微机械上有所区别，所以我们采集了患者的血液样本，进行分析，找到了和阿丽娜体内结构极为相似，但是和科洛夫体内结构不同的微构造……
“结合以上所有情报，我已经可以断定，这名患者或者其家属，通过某种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季娜体内的植入物，并且试图用其来治疗该患者的矿石病。”
阿尔法点了点头，凯尔希的分析和她调查拼凑出的情况吻合，“明白点说，他们抓住了季娜，并且在她尚活着的情况下，将她解剖，取出了这套植入体，然后其移植到了这个贵族女孩的体内。”
凯尔希沉默的点了点头，她见过大地上太多丑恶行径，这种残忍且无耻的行径依旧会引起她最心底的愤怒，但是她不能轻易的表露，没有将自己意识到的真相告知医疗部的所有人。
“你打算怎么做？”
“我刚才提着刀进来，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了。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在社会形态发生天翻地覆的革命之前，没有人能够审判他们所犯下的罪行，甚至他们曾犯下过更多的罪行，依旧可以以光鲜粉饰自己的高贵。在这片大地上，唯一有立场也有能力审判他们的，只有我一个，季娜是我的病人，她接受了我的实验性疗法，我理应为她负责到底。
“如果我没有把定时收集数据的时间间隔设定为一个月一次的话，也许我能更早一些发现这场悲剧，但是现在，即使是我，能做的也只有将本应属于她的正义，伸张出来。”
凯尔希再一次沉默的点了点头，她示意亚叶暂时规避一下接下来的谈话，等到她出去之后，她才重新开口，“你打算杀人？”
“视情况而定。”
“包括那位患者？”
“如果和她有直接关系的话……”
“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带来多么严重的社会影响，罗德岛这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影响到你的计划啊。”
“我知道，我当然考虑过。”
“知道那个患者移植了你制造的植入物的势力绝对不止那个伯爵，不仅是乌萨斯帝国的政府，还有世界上各大一直在追踪矿石病一线研究的科技集团，他们可不会管那个病患身上的植入物的来历，只要你提供的这种切实有效的技术一经推出，他们就会用这件事情来攻讦你，动用一切资源来企图将这种技术据为己有。如果你这个时候出手把那个伯爵给做了，他们更会大肆渲染你利用那个伯爵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在事情败露的前夕，为了封口，将知情人杀害……”凯尔希的话语很恳切，阿尔法也知道她说的句句属实。
“罗德岛能帮你顶住第一层的压力，你的技术会用切实的疗效和安全性来对冲掉大部分这个方面舆论上的风险，但是如果你做了什么，罗德岛将无能为力。”
“舆论的制高点我不去占领就会被别人占领，我也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你确定吗？你要利用感染者，还是利用谁去帮你达成这个目的？”
“目前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你放心，这件事情的影响会被局限在德文河扬斯克，不会波及到更远的地方。”
“你确定你有把握？”
“也许吧……但是哪怕没有把握，我也会去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这世间有那么多不公……”
“那我遇上一件，就解决一件。”
48.德文河岸静悄悄part.4
当阿尔法回到生命之星号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在机库甲板上，阿尔法遇到了等在这里的絮雨。絮雨看着阿尔法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使用过的形象，眼神中流过一丝担忧。
“你回来了，我听说你带着武器去找凯尔希医生了，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吧。”
上一篇：行走综漫的龙之子
下一篇：我的第二次人生有些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