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朽的绳子
话音落下，行动力满分的史塔克指尖射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虚闪，轻松在脚下的沙漠打开了一条直通大虚之森的通道，一个响转就闪身冲了进去。
顾实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免得自己也掉进洞里，这才松了口气，身边人行动力太强，有时候也挺考验心脏的。
又瞥了一眼直通大虚之森的大洞，发现大虚之森的穹顶太高，这么远的距离，自己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顾实摇了摇头，果断转身继续去寻找用得到的小虚。
刚才史塔克那么一炸，虽然灵压收敛的极佳，他这个基利安站在旁边都没觉得难受，但周遭的小虚，恐怕不是吓跑就是吓死了，想找几个能用的，估计又要往远处走走了。
认准一个方向，又走了好一会，顾实终于发现了一头活着的虚，那头虚的体型只有四米出头，外形酷似羚羊，站在高高的沙丘上仰望着他，看起来和其他小虚没什么区别，只是……
这灵压的感觉，怎么这么恐怖呢？
这特娘的，是亚丘卡斯吧！
和羚羊虚对上眼神的瞬间，顾实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自己的悼词。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妮露
“呵，呵呵，咱们聊聊怎么样？我只是基利安，就算吃了我对你来说也没好处，对吧？”
顾实嘴上说着聊聊，暗中却已经积蓄好了灵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大虚这种存在，要是能用语言解决矛盾，那地球也不会为了对付最初的那头虚，专门孕育出灵王这种离谱存在了。
然而，出乎顾实意料的是，听到他这么说，那头羚羊大虚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吐出了清脆悦耳的女性声音。
“好呀，那你就陪我聊聊好了，我最近正觉得一个人很无聊呢。”
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打算吃顾实，羚羊大虚后退了几步，以一种莫名优雅的姿势，缓缓地卧了下来，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等着顾实开启话题。
虽然对亚丘卡斯来说，羚羊大虚退后的这区区几步，真动起来连一秒都不用就能轻松跨过，但这行动间表达出的友善态度，却让顾实有些傻眼。
史塔克友善，是因为他孤独了上百年，只要是个活物，能和他平等的聊一聊，帮他排解寂寞，不在他面前突然暴毙，他的态度肯定都是友善的。
可这头羚羊大虚看起来，就只是一头普通的亚丘卡斯罢了，她为什么这么友善？
说的更直白一点，她哪来的资本对人友善？在虚圈这么个大环境里，性格善良温和的家伙，竟然能活得下来？而且还一路进化到了亚丘卡斯？
这该不会是杀死猎物前，戏耍一下猎物，给对方以虚假的希望，然后再将希望狠狠击碎的套路吧？
顾实心中各种猜测，脸上却是赶忙露出一个无害的友善笑容，找了个恰当的话题开始瞎扯。
“我想请教一下，请问你虚化之前就是羚羊吗？我认识的大虚里，生前是人的大虚，大多都比较的……粗鲁，反倒是生前是狗和兔子的大虚，性格都和你一样，比较友善和纯粹。”
被称赞了性格的羚羊大虚，笑的眯起了眼睛，即使隔着白骨面具，都能看出来的她的心情非常不错。
“我开始喜欢你了，我以前对其他虚好的时候，他们都只会说我是傻子，你是第一个夸我的呢。不过你猜错了哦，我虚化之前不是羚羊，是纯正的人类呢。”
顾实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位羚羊大虚的犄角盘曲、硕大，并且华丽，和日本本土那种犄角短小，样貌比起羊更像狗的羚羊，怎么想都不会是一家人。
不过，顾实脸上还是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赞叹的连连点头。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根据我的观察，人类因为生前感情复杂，虚化之后各种情感被虚的本能放大，就会变得暴躁残忍，只有生前情感单纯的动物，才会在虚化之后，依旧能保持单纯善良的性格。这么看来……”
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羚羊大虚投来好奇的目光，顾实这才笑着继续说道。
“这么看来，你生前应该是那种特别单纯、特别纯粹的人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虚化后依旧保持善良。可惜我那个时候还不认识你，否则我肯定要想办法让你做我的朋友。”
羚羊大虚笑的更加开心了，或许她在虚化的时候，丢失的情感是羞耻心吧，即使顾实夸得很是露骨，她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害羞，绿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多夸夸，再多夸夸我”的渴望。
“现在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呀，我叫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叫我妮露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羚羊大虚自报家门，顾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遇到的，竟然真的就是那位羚骑士，心中的警惕顿时放下了不少。
其他大虚的友善可能只是伪装，友好的表象下，极有可能隐藏着比其他同类更加恶毒的心思。
但妮露不同，如果她对你友善，那么不用怀疑，她绝对是真的友善，在可信度上，放眼整个虚圈能和她媲美的，或许就只有那位背负“牺牲”这一死亡意象的赫丽贝儿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妮露，原来还不是瓦史托德啊。】
想了想，顾实索性也坐了下来，用这种发生意外时，不便于立即做出应对的姿势，来表达自己的信任和善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当我们已经是朋友啦，我的名字没你那么长，就叫顾实，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表层沙漠活动？这里远比大虚之森广阔，大虚的数量又远不如大虚之森，你在这里不会饿肚子吗？”
顾实并不担心自己直白的提及吞噬其他虚会激怒妮露，妮露只是厌恶无意义的杀戮和战斗，比如明明可以轻松杀死对方，却故意玩弄猎物，践踏对方的尊严，又或者在没有敌对理由的情况下，单纯为了取乐、偏见而进行猎杀。
能一路进化到瓦史托德，妮露不可能没有吞噬过其他的虚，她对大虚之间正常的彼此吞噬，不会接受不了。
果然，妮露没有因为顾实的问题而翻脸，只是很郁闷似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顾实你说的这些，我当然也明白啦，但是前段时间，有个一直在表层沙漠活动的怪物，突然就跑到了大虚之森。
“那个怪物，真的超级吓人的，即使隔着大半个大虚之森，他那种恐怖的灵压，都像是直接罩在我的头上一样，我怕哪天他随便走两步就把我碾死，只能逃到表层沙漠来饿肚子了。”
说着说着，不用别人安慰，妮露自己就重新振奋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活力满满的笑容。
“不过没关系，逃上来又不止我一个，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除了感知力比较弱的基利安，以及一些最底层的亚丘卡斯，大虚之森的所有大虚全都得转移到上面来，到时候我就不愁没吃的了。”
听着妮露乐观的发言，顾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就是明明在葛力姆乔的回忆里，他和他的从属官们都在表层沙漠活动，可自己真的亲身体会却是表层沙漠只有小虚，反倒是大虚之森遍地大虚的原因吗？
破面之前的史塔克，就是一个移动的天灾，感知敏锐的大虚都躲着他走，他停留在表层沙漠，大虚们就去大虚之森讨生活，他去了大虚之森，大虚们就跑来表层沙漠活跃？
或许，就算我没有弄出劣化崩玉，未来某一天，史塔克也会游荡到大虚之森，然后，那些大虚就都被他吓的跑到表层沙漠来了？
难怪剧情里那群十刃个顶个的骄傲，却没人敢抢史塔克的屁股底下的第一席，就算是第二席的拜勒岗，也只敢嘴上叫嚣，不敢真的向史塔克发起挑战，原来这群大虚早就被史塔克狠狠折腾过了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真实世界
“优助大哥，你成功了吗？”
翔太怀揣着满心的不安，小心翼翼的轻声发问，在木桌的另一边，优助平静的坐在那里，没有焦点的双目，空洞的注视着前方，并不回答翔太的问题。
翔太心中越发焦急，自打昨天优助大哥说自己已经掌握了五感与记忆的全部秘密，并立即动手找回生前的记忆开始，他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样，一直僵硬的坐在桌边，整整一天都没有动弹过一次。
如果不是优助大哥的胸膛，依旧在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翔太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然而，即使能确定优助大哥还活着，但他的状态明显很不对劲，不仅不再活动身体，甚至一整天的时间，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次。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翔太越发的不安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在“野伏”的地位、优待，全都源于自己和优助的关系，自己得到的，其实都是老大对优助未来的投资。
哪怕用屁股想翔太都能猜到，一旦优助出了什么意外，在外人眼中失去了价值，那自己这个靠着优助上位的人，结局肯定会非常糟糕，那些曾经嫉妒他、讨好他的人，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拆了他全身的骨头，以回报从他这里受的“委屈”。
想到这里，翔太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优助老大，你别吓我啊，快醒醒好不好。”
说到最后，翔太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些许哭腔，他想要动手晃一晃优助的身体，却又怕自己这么一晃，优助就真的直挺挺倒在地上，彻底断绝了自己的希望，于是只能无措的在优助眼前挥手，希望优助大哥哪怕能眨眨眼睛也好。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的优助，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开始顺着眼角滑落，就在这时，这段时间已经彻底熟悉的温和声音，终于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男孩子哭鼻子，未免有些丢脸了呢。”
惊喜的瞪大双眼，翔太双手胡乱的在眼睛上一通乱擦，用最快的速度抹去了阻挡视线的眼泪，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优助含笑的面庞，终于放下心来，一时间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直接瘫坐在了桌子旁，带着绝处逢生的喜悦，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优助大哥，你这次真的吓坏我了，下次这种危险的事，咱们不做了好不好，反正少了记忆又不是少了块肉，根本不影响生活呀，咱们往前看不就好了。”
优助并不在意翔太的抱怨，带着某种回味似的笑容，很亲昵似的敲了下翔太的脑袋。
“翔太，如果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你对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是那个人在你耳边告诉你的，你知道一切都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你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把他的声音理所当然的视作了世界的一部分……”
笑容温和的优助，眼神之中渐渐浮现出一缕锐利，轻声向翔太发问。
“那么，在意识到那块黑布存在后，你会扯下它，迎接真实的世界吗？”
优助温和平静的声音，似乎天然就带着一种让人愿意倾听的魔力，翔太听着他的描述，不自觉的就开始想象那副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一股莫大的恐怖笼罩全身，不假思索的做出了回答。
“当然要扯下来，我不仅要扯下那块该死的黑布，我还要把那个蒙我眼睛的家伙也弄死！”
翔太的回答并不能让优助感到意外，他早就看出了，这个明显从小在穷苦环境长大的男孩，有着一套自己的生存智慧，在自私、胆小的外表下，其实并不缺乏与人拼命的狠劲。
优助相信，如果有必要，这个外表憨厚的大男孩，一定不介意把刀子捅进任何人的心脏，包括他这个“优助大哥”。
于是，优助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继续用温柔的声音引导翔太思考。
“那么，如果在你打算动手扯下黑布的时候，那个声音告诉你，真实的世界非常的危险，直面这个世界，你或许会因为承受不了而发疯、自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你还会继续这么做吗？”
这一次，翔太犹豫了，少年的热血让他想要坚持之前的选择，可生存的智慧又让他意识到，即使眼前被蒙着黑布，自己不一样能好好地活下去吗？
况且，既然从出生开始，就一次都没有见到过真实的世界，那又何必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追求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思索良久，翔太挠着脑袋，咧嘴一笑，露出了自己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这问题太复杂了，我想不明白，不过我只要跟着优助大哥走不就好了，大哥说摘下来我就摘，大哥不让摘我就不摘。”
看似在表忠心的取巧回答，依旧没有让优助的笑容产生任何变化，他只是平静的瞥了一眼翔太，继续发问。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拥抱真实的世界，可其他同样被蒙着眼睛的人却指责你，认为你破坏了既定的规则、打破了他们平稳幸福的生活，不惜杀死你也要阻止你，你还能坚持自己的决心吗？”
被优助锐利的眼神一瞥，翔太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醒来的优助大哥似乎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优助大哥他，或许真的取回了生前的记忆。
也正是那份记忆，让大哥变得危险了起来。
不敢再耍小心思，翔太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做出了回答。
“既然有那么多人要阻止我，我应该会先悄悄拉拢一部分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等人数足够抵挡那些人了，再和同伴们一起摘下黑布？”
翔太一边慢慢讲着自己的想法，一边偷偷观察优助的表情，他不确定自己的回答是否符合优助大哥的心意，更不确定，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优助大哥满意，变危险了的优助大哥会对自己做什么。
然而，无论翔太的回答如何，优助的神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似乎并不在意翔太的回答，只是在借着提问整理自己的思路。
第一百二十章 好孩子
优助并不在意翔太的回答，但翔太却不明白他的想法，见自己回答之后，大哥竟然一言不发，下意识地就认为，是自己的回答让大哥不满意了，本来就不安的心中，又添了几分慌张。
“我，我刚才说的是我自己情况啦！我这么弱，要想办成什么事就必须依靠别人才行嘛，如果是优助大哥这种强者的话，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
翔太心中，再次感激起生前的自己，竟然练就了这么一身说胡话的本事，明明自己心里还很慌、脑子还很乱，根本没有思考的余裕，但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话，竟然张口就来，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甩出一大堆。
索性，翔太干脆把说话的重任，全都丢给了身体的本能。
“优助大哥这么强的人，就算其他人想和你作对，你肯定都能轻松把他们全部干掉，不像我这种普通人，必须和别人报团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一次，优助总算对翔太的回答有了反应，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温柔了一些，不赞同的轻轻摇头。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价值，我不是也选择了翔太你作为我的伙伴吗？”
听到这话，翔太终于安心了一些，只觉得那个熟悉的、好糊弄的优助大哥又回来了，赶紧连连点头。
“对对对，虽然打架我帮不上忙，但我还可以帮大哥你做别的杂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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