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她应该还在机场里,有另一群人在追捕她。”诺诺说。
“猎狗变成猎物的时候,只有另一群猎狗才能抓住它。”路明非甩了甩手,指关节就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黑暗中他的眼底缓缓燃烧起赤金色的火,随后几缕额发耷拉下来遮住了那双眼睛里的金色。
“诺玛,我还能和你联系吗?”路明非捂住右耳,通过固定在手腕上的微型麦克风和学院的秘书联系。
“咦咦,师弟果然是个始乱终弃的坏男人诶。”女孩轻快的声音从耳塞里传出来,路明非甚至能想像荧蓝色的透明姑娘穿著漫卷的长裙飘浮在自己面前,脸上露出俏皮又有点搞怪的微笑,像个小孩似的指著前面那群打手大喊“冲啊为了帝国的荣誉”什么的。
“遇见事儿了就只会叫诺玛,怎么了,是EVA学姐配不上你?”女孩哼哼著说。
路明非捂脸。
他觉得自己的气场快要绷不住了。
“我忘了现在是战争状态了。”路明非说。
“可两天前我们还聊过天,我还用伱的帐号在地铁跑酷里赢了你的小老婆。”Eva不依不饶。
路明非只能举手投降。
“对不起师姐,我错了。”他嘟哝著说。
“真乖。”Eva笑嘻嘻地说,“说吧,你想干嘛?”
“我和宫本落叶的联系中断了,应该是辉夜姬做的,还有机场的供电系统绝不应该那么脆弱,我怀疑也是那个人工智能干的好事。”路明非挽起袖子,将色欲在手腕上捆好免得等下动作太大掉出去。
“喂喂,难道我不是人工智能吗!”Eva学姐气得直嚷嚷,可路明非还是听到耳塞对面突然响起似乎电流涌动的滋滋声,他仿佛能看到密密麻麻由0和1组成的蛛网正以狂风骤雨般的速度横跨大洋从天而降,那张网的每一个节点都是Eva用数据在虚拟世界中编织成的刀剑。
这些刀剑通过太平洋海底铺设的光纤进入东京,立刻就攻破了辉夜姬的防火墙。
“在我眼中Eva学姐从来都不是什么人工智能!”路明非信誓旦旦。
“就你嘴贫!”Eva学姐有点洋洋得意,“师弟,现在听我的!”
路明非挠了挠头发。
“把右手伸出来,举过头顶。”
路明非不明所以,看了眼诺诺,诺诺眼睛里也满是疑惑。
他们俩的通讯频道是共享的,Eva说什么诺诺也能听到。
对这个虚拟学姐的脱线其实诺诺也早有心理准备,她这种普通学生原本应该一生都没有多少机会和Eva有太深的接触,可耐不住路明非是权限狗,在学院的系统中除了那么寥寥几个人能压压他其他时候真就横著走,平时点个外卖叫个前台服务啥的路明非都是直接使唤诺玛。
有时候Eva学姐也会从后台跳出来凑凑热闹。
况且对多年前那次的格陵兰冰海事件有所了解的人应该都知道Eva学姐和芬格尔之间的关系,这俩念书那会儿如胶似漆的合照现在还挂在校友栏里生灰呢。
能和芬格尔这种变态加强版的脱线狗谈恋爱,想来Eva学姐也是上能跑马砍人下能做饭拖地的女中豪杰。
反而如果Eva是个中年未婚老女人似的冷冰冰形象,诺诺还要怀疑当初莫非芬格尔师兄有点抖M倾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羞耻,不过想到Eva通常是很忠诚的伙伴,路明非不担心她会迫害自己,所以迟疑著举起了手。
那些戒备著缓缓围拢靠近的黑衣男人们被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不定。
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像是精神有问题,还随身带了武器。
能被关东支部那群疯子忌惮的人想来一定是自卫队兵王一类的人形战争兵器,只是这样他们就已经心中忐忑了,更别说那家伙可能还是个神经病。
“师弟真乖,你那些秘密小网站我就帮你保密咯。”Eva学姐的声音更加欢快了,诺诺瞪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面不改色扫视四周,实则脸颊滚烫。
男人总有点小需求嘛,这也很正常。
可他妈被有灵魂有意识人格为女的超级人工智能全程围观可就一点也不大丈夫了啊!
“学姐别搞。”路明非干咳一声说。
“那看你表现咯。”Eva咯咯咯地笑,路明非都能想像那个漂亮的女孩在自己面前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了,他于是也无声地笑笑。
“现在,把你的手掌张开,要有气势,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就是这片空间的中心!”Eva突然严肃起来。
路明非沉默一秒,忽然拔刀,一手持刀指向已经逼近的打手,另一只高举的手掌像是某朵用力过猛在绽放的时候直接爆掉的昙花那样张开手指。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像是洪水那样流走了。自近而远,几分钟前熄灭的灯一盏盏全都亮了起来,接著是围绕航站楼的路灯、一扇扇黑洞洞的窗口,还有安检口之内的商业街霓虹灯,流光溢彩。
所有人都震惊地四处张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著不同的情绪,震惊、不安、兴奋、欣喜……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觉得自己简直能够捕捉到所有人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周围一片寂静,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著一道道人影,像是两个以地砖为衔接的世界在互相映照。
诺诺的眼睛也被这些灯光点亮,她用银色的发簪把披散的红发束起,露出线条明晰的下颌和光洁的额头。
女孩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她打量候机大厅中的一切,吹了个大大的泡泡。
“学姐你真厉害。”诺诺眯著眼睛笑。
“小姑娘嘴真甜。”Eva说。
“哪有,实话实说嘛。”诺诺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学姐知道芬格尔师兄上次在我们参加源氏重工行动时负责运输的学院资产是什么吗?”
Eva罕见地沉默下来,两秒钟后她说:“我没有权限查看芬格尔.冯.弗林斯在东京的一切行动手册。”
诺诺耸了耸肩,巨大的粉色泡泡在她的嘴边被吹炸,人墙构成的影子已经将她和路明非都笼罩了进去。
打手的数量很庞大,超过三十人,他们一步步逼近,警视厅的警官已经焦急得想要拔枪出来了。
可只要想起上司的命令和刚才那个钢铁下颌的可怖男人对他的威胁,警官又无奈地别过了头。
他心想只要别闹出人命,千万别闹出人命。
路明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他说。
男人们惊惧地对了对眼神,随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刀锋般凌厉。
上头的人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他们必须拦住这个看上去肌肉并不比他们更加大块的男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站在路明非的面前,这些人就觉得自己好像正直面一座缓缓碾压过来的高山。
一个磕药磕得最狠的家伙红著眼挥拳向前冲,毫无章法更谈不上技巧,他们原本就凭著不要命的狠劲立足。
通常这些人都不需要真的和人动手,他们只要露出身上的伤疤对手就会战战兢兢地退却。
人这种东西总是需要领袖的。
有一个人鼓起勇气就会有更多人鼓起勇气,吼叫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野兽在咆哮,皮鞋在地砖上踢踏则清脆得宛如石块碎裂。
路明非看著那些狰狞扭曲又恐惧的面孔越来越近,微微俯下身子,随后如同出膛的炮弹那样撞击在为首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没有暴血也没有进入龙骨状态,甚至连S级的血统优势都未曾完全展现,可力量对比之悬殊依旧犹如天堑。
路明非在接触的瞬间肘击瘾君子的面颊,力量之大多半敲碎了他的面骨,随后男人进入晕眩、腾空而起。可路明非却远比地球引力和那个男人自身的惯性更强、更快,他在这家伙滞空的瞬间跃起,以膝盖重重地磕在他的下巴上,磕出他的一口断牙。
剧痛立刻重新将瘾君子唤醒,醒来的时候天旋地转,因为路明非已经拎著他的手腕把他的身体当做了武器,横扫周围的一圈黑帮分子。
手中的倒霉蛋在几秒钟内就失去了以意识,路明非随手把他丢进人群,砸翻了三五个内衣男人。
在学院里路明非选修过太极,楚子航也选修过这一门学科,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掌控都相当有分寸。刚才那一套连击最多让那个瘾君子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却绝不会伤到他的生命。
方才一幕也激发了黑衣男人们的凶性,他们吼叫著前仆后继,路明非冷哼一声抓住第二个倒霉蛋的小臂,用攻城锤般的肩头撞击在这家伙的大臂,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几乎传彻整个候机大厅。
其他打手面面相觑,心中悄然萌生退役,可路明非一脚把软下去的男人踢开,饿疯的狮子似的跳进黑帮分子们中间。
这一段还有两章。
其实只有最后那两章配得上这个标题来著,不过我比较懒,就将就著用吧。
第322章 317檀香味头发的女孩冬季凋零的女孩(终)(上)
短短过去不到五分钟,候机大厅的嘈杂便沉寂了,路明非单手攥住最后一个仍旧能站著的家伙的衣领,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个浑身都在颤抖的倒霉蛋的脸颊。
“你是这些人里面最年轻的吧?辍学多久了?”路明非说完之后扫视四周,发现很多滞留的乘客都举著手机将摄像头对准自己。
他皱了皱眉。
今夜东京城的混乱原本就已经足够登上明天各个国家报纸头条的头版了,如果让这些视频和照片再流出去可能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一个人在开阔空间中揍翻三十个人放在今天也太耸人听闻了,就连当年叶问也是敢说打十个,难道他路明非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Eva学姐,能删掉那些人手机里的证据吗?”路明非一只手按住耳塞,另一只手仍攥著那个年轻人的衣领。
“警视厅的执法记录仪也要删除吗?”
“废话,难道你想让龙族的秘密被美军驻日基地那些胸大肌能顶破衬衫的施瓦辛格知道?”
“就算被一万个施瓦辛格知道这个秘密学院也有办法解决,我们真正担心的是五角大楼。”Eva懒洋洋地说,“如果真有龙族和混血种的秘密被曝光的那一天,大概你们会有专属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吧,用伱们来做肥皂什么的。”
“喂喂,难道你不是混血种吗?”
“我是人工智能,就算联合国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血种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天河一号和美洲虎的算力早迭加在我身上了。”Eva幸灾乐祸。
路明非有些无力地捂脸。
这时候周围的乘客忽然传出惊呼,惊呼声此起彼伏。
“搞定了,我重装了他们的系统。”Eva说。
路明非冲着一个监控摄像头竖起大拇指说“学姐真棒。”
“哪有你小老婆棒啊,也就一般吧。”Eva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从身边射过来一道极具杀伤性的目光,悄悄打了个寒战,赶紧切断了通信。
“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向仇敌屈服的!来吧!揍断我的骨头!”还被攥在手里没法挣脱的男孩满脸狰狞。
这家伙身上白白嫩嫩,和其他打手不同甚至连个疤都没有,显然是个黑二代一类的人物,一般在外面胡作非为他就是负责坐收渔利的那个人。
路明非看向诺诺,诺诺耸了耸肩,“看来他不准备告诉你他是什么时候辍学的。”她说。
“我从没见过这么贱的要求。”路明非冲着诺诺撇撇嘴,一巴掌打碎手中这小子左半边的面骨,他的脸颊立刻臃肿起来。
警视厅的警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帮忙。
“给你个不用被拧断全身骨头的机会。”路明非提著死狗似的少年凑近了自己的面前,他的黄金瞳缓缓点燃,莫大的、狂涛般的精神重压汹涌澎湃地刺进年轻人的大脑,他的眼神立刻从痛苦和憎恨变成了惊悚与畏惧。
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瞰他的路明非在此刻像是变成了头角峥嵘的怪物,来自更高级物种的基因对低等生物的基因的最原始压制在瞬间生效。
“是谁指示你们来这里的?”路明非冷冷地问,同时拎著年轻人向安检口狂奔,速度之快简直像是一头叼著猎物的山虎。
“长,长船!我只知道他叫长船!”年轻人因为颠簸和恐惧,声音都变成了尖声的嘶吼。
路明非啐了一口,提起这家伙在奔跑的过程中狠压在地上,轻微的骨骼碎裂声让人牙齿发酸。
路明非当然不会让这些人这么轻易地离开,他们中的每一个都称得上恶贯满盈,就算是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凌辱过无辜的女人,甚至杀过人。
他对杀人没兴趣,但不介意让他们一辈子下不了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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