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大王乌贼是深海中最顶级的掠食者,它的龙族基因应该来自另一种生物,而最适合成为肺螺、磷虾一类低级生物生存的地方恰恰就是在胚胎孵化的地方,因为那里的食物充足,外泄的龙族基因会改写它们的DNA。
这时候恺撒看到海水和岩浆交融,极寒和极热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和谐地共处。
海沟中的压力太大,高压下水的沸点也升高,在这种海底极限区域外面的压力已经接近800个大气压,海水的沸点甚至能超过五百度。
在岩浆和海水交界的地方依然有海水瞬间被汽化,那些雷鸣般的轰炸响就就是海水汽化的声音,瞬间的强度跟爆炸接近。
但之后稍微冷却又被高压还原为液体,所以从迪里雅斯特号的观察窗口往外看根本看不到浮向海面的气泡。
“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可是你坐在我家里的深潜器里,外面就是水温摄氏128度、800个大气压的深海,作为和平共处的先决条件,你是否应该把你的目的告诉我们?”恺撒说。
楚子航悄悄用手指按住村雨的刀柄,身后那个女孩的呼吸微沉。
一时间水密舱中的气氛居然又有些剑拔弩张。
“我们总得为日本这个国家上亿的人口著想,就算不想著那些日本人也该为自己的命谨慎些。”恺撒耸耸肩,“有些野心家一直想恢复龙族的统治,他们认为由龙统治的世界要更优于被人统治的世界,都是些真正的反人类疯子……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样的疯子呢?”
“你真有意思。”
酒德麻衣发出浅浅的笑声,“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们老板要我去海沟里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意思是你准备进行舱外行走?”恺撒一时间有些肃然。
世界上没有人曾在这样的海沟深处进行过行走,巨大的重压会把任何一个疯狂的探险家变成一堆连他妈都不认识的有机质。
“你可能觉得这不现实,但我有我的办法。”酒德麻衣把自己束起来的长发放下,柔顺得像是黑色的海藻,这样看来她的气质又透著隐隐的冷艳,
“我们想看看在极渊里孵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亲王,还是一位君主,亦或者……一位神。”
“如果遇到危险我们不会等你。”楚子航迟疑了一下说。
酒德麻衣一愣,嫣然而笑。
“好。”她说。
“外面的水温显示已经达到摄氏140度了,”楚子航又说,“虽然加装了隔热层,但水密舱里面的温度也已经超过40度,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热死在里面。”他一边说一边脱掉最后的体恤衫,露出精壮的线条优美的肌肉轮廓。
“我已经感觉到了。”酒德麻衣抹著额头上的汗,默默地看著恺撒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把赤裸而宽阔的后背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我说你们脱衣服就够了,脱裤子的话小心我在守夜人论坛上发你们的裸照。”她恶狠狠地威胁。
“没关系,反正学生会的入会条件就是绕著盘山公路在夜间裸跑,有我照片的人世界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恺撒耸耸肩,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过最终他和楚子航还是没有下得去狠心脱掉裤子。
几个人都浑身大汗淋漓,头发湿透,像是在浴场里的干蒸房。
深潜器已经打开了自动巡航模式,螺旋桨缓缓旋转,迪利亚斯特号在岩浆的上方缓缓游弋,保持著深度。
舱里的每个人都各自趴在一个观察口上四下瞭望。
此刻如果从上往下眺望,海底裂缝如同一道燃烧著烈火的深渊,长度达到15米的的里雅斯特号渺小得像是一只蠓虫。它轻盈平稳地滑翔在熊熊烈焰上空,整个被映成金色。
酒德麻衣俯瞰著那条熔岩的长河,脸上无悲无喜,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想我们已经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了……”楚子航幽幽地说。
水密舱的温度分明接近五十度,此刻却忽然有寒冰般的凉意从恺撒的心口升起来。
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非是魔鬼!
他转到楚子航这边的观察口向外看去,只是片刻就发出悠长的叹息,又像是赞叹又像是惋惜,说不出的感觉。
那里是一座塔,一座黝黑的铁塔。
“我的天啊,我想我们找到了……”
“神国,高天原。”
——
“我很抱歉,但这确实是一场只要涉足其中就无人得以幸免的战争。”源稚女举伞,路明非和他一起站在这座山的最高处向下俯瞰。
营地远处的雪地上散布著被击中的艾勃拉姆斯坦克,燃起一堆堆裹著黑烟的熊熊大火。
举目远望可以看到远方同样有几辆被击毁的蛇岐八家调来的坦克,它们看上去是被冰雪覆盖的森林中一个个冒出浓烟的炭堆。
但这里毕竟是蛇岐八家的主场,猛鬼众的艾勃拉姆斯都被摧毁了,剩下的成员正举起军用霰弹枪隔著掩体和蛇岐八家的干部们进行枪战。
营地中的人都死光了,猛鬼众没有要留活口的意思,从屠杀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路明非根本没有机会去救援。
远处还有几辆坦克正越过那些残骸冲向营地,它们裹在由履带搅起的一团团雪雾中,那些凶猛的扁宽前部不时从雪雾中露出来,仿佛是一头头从海浪中冲出的恶龟,滑膛炮炮口的闪光不时亮起,则像是恶龟闪亮的眼睛。
远处的低空中直升机之间的混战则仍在继续,一架阿帕奇在不远的半空爆炸,还有一架认不出型号的黑色武装直升机正拖著漏出的燃料摇晃著掠过一台如死去的巨人骨架那般伫立在营地一边的重型机器的上方在几十米之外坠地,炸成了一团火球。
近距空空导弹的尾迹在低空拉出一条又一条平行的白线,爆炸声此起彼伏。
这已经是一场不亚于小型战争的热战了,发生在东京郊区山中的现代化战争。
“刚才那个王将是他的本体吗?”路明非问。
“不是,他的血应该是红色的,可刚才那个怪物的血是黑色的。”源稚女微笑著说。
他似乎并不愤怒,像是已经习惯了。
“这些天你去了哪儿?”路明非又问。
“记得樱井小暮吗?”
“嗯。”
“我让她去伦敦了,那里有个老银行家说能帮我保护她,就算王将找过去也没用。”源稚女还是微笑,“我和她一起去的伦敦,我想这个国家就快完了,我们这些有罪的人死在这里没什么,但她仍旧是干净的。”
他们说某个人是干净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并未背负罪孽。
看上去樱井小暮不像没触犯过法律条纹的乖孩子,可在魔鬼的眼中大概世间最凶恶的罪犯也是纯洁的人吧。
路明非沉默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面对蛇岐八家的最后一战时源稚生也做出了类似的选择,他让绘梨衣去韩国避难,哪怕其实他心里明白作为鬼的女孩就算逃离了这个国家也逃不了终究死去的命运,就算他知道如果让绘梨衣加入那场战争最终的结果胜利会倾向于家族,他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这样看来这对兄弟还真是很像。
“她愿意离开?我看那姑娘好像喜欢你。”路明非说。
“我告诉她说最多一个月我就去找她,然后就再也不回日本了,我们去苏格兰或者爱尔兰或者随便什么角落里藏起来,谁也找不到我们。”源稚女说,“她很高兴。”
“是你杀死了乌鸦?”
源稚女一愣,他的神情黯然。
“是我。”他说,“或者说,是风间琉璃,我对他的限制正在被削弱,好像恶鬼就要破笼而出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路明非点点头,知道是王将在用梆子声搞鬼。
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很多,有些仇恨就这么积蓄起来了。
他管不了这些事情,他只能管好自己。
“猛鬼众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又问。
“他们从那口井里抓了些鬼齿龙蝰,在那些蝰鱼的身上安装了很多定位装置。”源稚女说,“这些小怪物只会跟著苏醒的神行动,王将想掌握神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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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352师姐:陪我去北海道泡温泉
“你感觉怎么样?”路明非单手打著方向盘,嘴里叼著点燃的烟卷,那辆从源稚女手中拿来的雷克萨斯轿车就在盘桓的山路上逆著风雪疾驰,
“你和风间琉璃交过手了,觉得楚子航能对付那个男孩吗?”
“不知道,我已经很谨慎了,但直到被制服都没意识到他究竟是怎么出现在我身边的。”奇兰靠著副驾驶,依旧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其实已经通过言灵.先知预感到将会有袭击出现,所以一直处于极端审慎的状态,对自己身边的环境高度戒备。
可源稚女,或者说风间琉璃简直就像是鬼魅那样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并立刻痛击了他的神经节,以至于奇兰甚至没有办法向路明非发出警报。
要知道即使奇兰的特长并非战斗,也绝不是什么在强敌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废材。
并非每一个A级都是曾经那个顶著天才头衔的学院废材路明非,真正的高阶混血种甚至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我和源稚生交过手了,楚子航或者恺撒和那家伙捉对互搏的话应该不是对手。”路明非想了想说,“使用暴血技术的话例外。”
去年秋季针对路明非在芝加哥事件中暴露出来的使用禁忌技术短暂提升血统的事实,元老会和校董会在处理意见上产生了比较大的分歧,但最终因为加图索家族主张把七宗罪从路明非的身边夺走并让恺撒使用贤者之石磨制的子弹贯穿诺顿的心脏、校董会由此欠下了对路明非的人情,本来预计会于十月底十一月初召开的听证会被取消。
几乎在同一时间,元老会开始推动亚伯拉罕血统契的改革,主张将使用“短暂提升血统的禁忌技术”从犯罪条例中废除或者进行修改。
今年三月,被沿用了千年的血统契进行了1850年之后的第一次修改,在对抗龙类、死侍以及邪恶混血种时,使用暴血这种脱胎于狮心会封神之路的技术被认为是紧急避险,将不会受到惩罚。
也就是说即使恺撒和楚子航使用暴血也不会被带回学院进行审判。
源稚生的血统确实很强劲,按照学院的划分的话应该是S级,而且言灵也强得变态,是大地与山之王一系中排在极高序列号的王权。
这个言灵被应用到极限甚至能够将几十吨的重量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切身体会者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被碾成肉糜。
但楚子航和恺撒接受尼伯龙根计划的改造之后本身的血统也已经达到了S,身体素质和言灵都得到了几何倍的强化。楚子航使用三度暴血的话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介入龙王级别的战场,这在另一个世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想来源稚生就算变态也不至于能有龙王级的战力吧?
雷克萨斯的雨刮器像是发了疯似的左右摇摆,雪霰落在挡风玻璃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山里的炮鸣仍旧不绝于耳,显然不管蛇歧八家还是猛鬼众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想法。
这种场面就算是路明非也见得不多,就算是高阶混血种介入其中也可能顷刻毙命。
“我看资料上说风间琉璃是个曾在神户猎杀过超过二十个少女的堕落混血种,可他看起来很正常。”奇兰想了想,回忆著刚才自己和源稚女近距离接触时候那个男孩看自己的眼神。
并不像他们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那些被描述为暴虐和凶戾的眼神,反而很谦逊。
甚至在击中他的神经节之后源稚女还搀著奇兰缓缓蹲下,还低声向他道歉。
“不过和他哥哥确实长得很像,只是更女孩子气一些。”奇兰说。
“其实很多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身不由己的,只是有的人被生活被财富被女人或者被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迫,而有的人则是被魔鬼逼著前行。”路明非说,他的语气淡漠,心中却莫名有些悲哀。
其实到今天,他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在被魔鬼驱赶著去向自己的结局呢。
那么推著源稚女走到今天的,究竟是那个愤怒的、憎恨的、不屈的风间琉璃,还是那个可能从来都没存在过的王将?
“我们都了解过那对兄弟的故事了,故事的结尾是哥哥杀死了弟弟,把弟弟和过去的自己一起埋进了山中的枯井。”路明非叹了口气,
“可从没有人想起一件事,鬼其实一直是强于斩鬼人的,他们落于下风只是因为没有合格的老师教导他们怎么去胜利……可从地狱中回来的源稚女曾接受过最好的训练,他远比源稚生更加强大。”
大概源稚生心中也有些愧疚吧,愧疚于自己亲手将刀锋刺入最信任自己的人的胸膛。
源稚女其实很想以自己真正的面貌去见见哥哥,可是他怎么能做到呢,风间琉璃正藏在他灵魂的阴影中,怀著巨大的怨念要把他的哥哥杀死呢。
“所以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奇兰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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