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好感的她们追到星铁来了 第111章

　　虽然很好奇从来没有喝过咖啡的人是怎么品尝出手艺好坏的，但列车组都善意地忽略了这一点。

　　“你喜欢就好。希望星核的封锁结束，物料丰富之后，你们可以从星际航道上进一些货来填补空缺。”

　　“航道吗……我也只是听大守护者说过，在典籍上看过外界的历史，但对于外界的近况一无所知。”

　　布洛妮娅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代理。

　　从她那偶尔会承认自身无知的言语，以及缺乏决断能力的行为上，就能感觉出来，她不是在示弱，而是她本人就一直这样。

　　如果说她同意跟自己接触算是不错的决断，那她选择带人到她妈定的酒店来请客，做东还吃什么都希望空来选，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

　　“如果你需要情报共享的话，我可以申请一份纪录片给你，不过是以公司视角进行记录的，不见得公正。”

　　对于这个世界的布洛妮娅是否适合当统领，空暂时持保留意见，但他需要对方立刻将她有意接触的目的说明白，迟则生变。

　　没错，不是空真打算拽着布洛妮娅问这问那，她才是有求于列车组的那个，空只是通过自己的邀请，让布洛妮娅跟他们的谈话变得更合理一点。

　　现在歌德大酒店附近还没有出现明目张胆监视他们的人，毕竟舰队的威慑力在，但时间一长了，不仅布洛妮娅可能会被召回，可可利亚拖延的真实目的也可能浮出水面。

　　空猜不透可可利亚的心思，本质上当前一切看似轻松的闲散活动，都是为了等对方出招——他们甚至打算饭后散散步，去见见跟优菈她们混熟的那位明星。

　　“谢谢，无论是什么视角的纪录片，我们都需要，至少是我们了解星空的一个途径。不过……雷先生始终没有向我提出问题，也无求于我……”布洛妮娅又恢复了那种犹豫的姿态。

　　“我倒认为是你更需要我的帮助，布洛妮娅统领。你在大厅里跟大守护者的争吵我们都听到了。”

　　“那不能说是争吵……只是……我希望大守护者能暂缓反攻。”

　　布洛妮娅声线越发低微，但很快她强行把自己的意志力拉高，这回空总算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令人动容的坚定。

　　并不是无法决断，而是因为每决断一次都要伴随着巨大的代价，令她畏惧……这个年龄常有的事，别说她了，很多年过半百的可能都没搞清楚什么叫决断。

　　但这回，她似乎是认定了自己跟可可利亚的某些分歧到了不决断不行的地步。

　　“各位的到来或许已经帮我解决了这个担忧……我想要知道，各位开出了什么价码，又会几时行动？”

　　“价码？布洛妮娅统领，大守护者还没来得及跟你知会一声吧。我们封印并回收了星核就会离开，对于你们能给出什么报答不是很感兴趣。”

　　空心想着还算是个能说得过去的缘由，但好像仍不够：

　　“最晚后天午时我们就会行动，可可利亚阁下正在调度铁卫并说服你们的元老配合我们封印星核，这些她都没有告诉你吗？”

　　空指着布洛妮娅那徽章似的通讯工具，直白地点道：“我看你之前捣鼓它好久了，情况如何？”

　　“……在你们洽谈完毕后，铁卫对裂界的主动进攻命令依然没有暂停，还加重了。”

　　布洛妮娅并没有因为被戳穿而害臊，立刻说出了关键所在：“这个时候应该收缩兵力，以防御裂界扩张为主，并拱卫克堡，但母亲大人没有这么做。”

　　随后她紧了下握杯子的手：“甚至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我的传令官送回消息，新一轮进攻已经在筹备阶段了，数以千计的铁卫会在进攻中伤亡……我不知道，明明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庞大的牺牲……抱歉，雷先生，我失言了。”

　　少女透出几分懊恼似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在懊恼母亲不听劝还是懊恼自己太软弱了甚至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

　　咖啡的香气尚且不能吹散她的疲乏，她闭上双眼按了按右侧太阳穴。

　　“或许她有自己的考量吧……想要在外来者面前展现贝洛伯格人的勇敢，以获取合作时的更多话语权？”

　　空试探性地分析了一下可可利亚的目的，而后摇摇头：“但这确实没有必要，现在你们无论反攻进多深的位置，裂界造物还是会源源不断涌出，不如等彻底收拾了星核之后稳扎稳打地清除。”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有得到消息的戍卫官都是一样的想法。那三颗红色的流星，因为太显眼，杰帕德戍卫官没来得及封锁消息，不只是克堡内部传的沸沸扬扬，民间跟相隔的驻地都在讨论——甚至前线都不能幸免。而母亲没有解释因由，相反，在她召集大臣之后，下达了增强反攻力度的命令。”

　　她指向竖窗外一条毫无灯火的小巷子：

　　“您看到歌德大酒店旁边封锁的巷子了吧？负责城区的戍卫官被要求今晚务必反攻拿下那里……已经有增员队伍在路上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各位休息。”

　　布洛妮娅的眼睛疲惫但清醒。

　　“布洛妮娅统领，透露给我这些消息，你不怕你母亲降罪于你？”

　　“……都是雷先生主动问我的，您拥有最高的质询权，连我也无权保持沉默。”

　　布洛妮娅语调突地飘忽起来。

　　“……聪明的孩子。”

　　空赞赏了一句。

　　但他顶着那张脸说出这种话总给人种装老成的错觉。

　　虽然决断不足，但智谋还算有点。

　　“你希望我们代替你去阻止可可利亚施以扩大反攻规模的命令？”

　　“……我……是的，雷先生……请帮帮我……我不知道母亲要强这一时的意义，但我明白这不是‘存护之道’。”

　　布洛妮娅偏过头去——不是傲娇，是不敢看空的眼睛。

　　她觉得看多了空的眼睛会害羞，尤其是他在“欣赏”自己的时候。

　　“过去的我，可能不会在乎贝洛伯格到底死多少人。”

　　空前段话听似冷血，可是只要带上了某个前提，就足以让列车组们露出会心一笑。

　　“……不过看在你的请求的份上，布洛妮娅，我可以改变方针。”

187.你妈疯了

　　这话在旁人听着可能有点突兀，刚认识不久的军官对另一个军官的善意，总觉着有所图谋包藏祸心，但空之所以会强调要帮布洛妮娅而非救助贝洛伯格人，也仅仅因为，那是布洛妮娅，没有别的什么理由，无关乎装逼维持人设，获取利益，更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或身材好——就好像小学生给同学借橡皮擦一样，说借就借了，能帮了就帮了，不需要犹豫。

　　在新世界看到老面孔本就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哪怕对方是不同的人——这种心绪，除了老杨，列车上没有人能跟空共情，不过好在，也无人质疑空的动机。

　　对列车组而言，救人同样不需要理由。

　　“大守护者的那位联络官就在楼下，我们把他叫上来质询，让她停止这番无用功就是了。”

　　“谢谢您，雷先生……如果冲撞了舰队……我希望担责的时候只让我一个人来……”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太在乎，这世间并非所有帮助都要求代价。”

　　如果纯美仍在，空的此番发言或许能收获祂的仨瓜俩枣。

　　但此刻关注空的，是另一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布洛妮娅感到身边的壁炉温度更高了些，而空的背后亦有光圈浮动，但转瞬即逝。

　　“贝法，麻烦你了。”

　　“是，指挥官。”

　　此时贝法便成了空对外的话筒，原因无他，贝法是最习惯军方说辞、部队造句的同伴，司令部每天发布成吨的公文，多半要受她审核。

　　但贝法去往楼下后，她发现之前候在大厅里的联络官不见了。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她立刻神经紧绷，以灵能向空发出警告。

　　空收到消息的瞬间便转头望向窗外——眼前的布洛妮娅并未展露敌意，而街道上的铁卫也并没有立刻向着歌德大酒店包围过来，仍是朝着巷子内开赴。

　　他不相信那位联络官会擅离职守，而整片贝洛伯格并未展露出对这处“临时驻地”的敌意。

　　难道就是为了防止我们阻挠铁卫的大规模反攻计划，才调走的？

　　可可利亚肯定是知道布洛妮娅来跟列车组会面的——恐怕连自家姑娘会对他们做出什么请求都想到了，而她的应对方式也同样简单粗暴。

　　“……你的母亲并不希望反攻被阻挠，布洛妮娅。”

　　空目光摆正，有些无奈：“联络被掐断了。现在你那边的情况多半也一样。”

　　“怎么会？”

　　布洛妮娅立刻揪起自己的徽章，但对着它定顿了一下之后，立刻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虽然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大概率跟你抱有同样想法的军官也都受到了监视或者处理，她应该是在等事情尘埃落定。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们先回克堡去。”

　　空起身，神情越发严肃：“海雅，贝法的侦察机控制权先交给你了，做好侦查工作，优菈那边我让她们按兵不动——如果出现意外，分成两支小队互相照应，我会分两批带你们回列车上——不用担心贝法，她随时有单舰脱离的能力……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诶？？这就要回去吗？”三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贝洛伯格还未对我们亮出獠牙，三月，但等可可利亚做好准备就晚了，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没错。”

　　“……我能让各位顺利进入克堡——母亲她……”

　　布洛妮娅也跟着起身，她快速跑向大堂，跟酒店老板赔了个不是，照常付了违约金后，从支柱前拿起了她那象征守护者代理权力的旗帜跟步枪，并准备召集自己的卫兵。

　　来到门外的众人，并没有被远去的铁卫们吸引去目光，反倒是齐齐看向天空。

　　不知何时，雪雾密布的天穹，已经被某种扭曲的力量强行撑开，露出清丽的天际。

　　极昼现象让那干净得仿佛一尘不染的天空越发深远，但没有为那壮丽的景象迟疑哪怕一秒，空马上联络了正在雅利洛VI同步轨道上观察的姬子：

　　“姬子，现在应该能从轨道上看到贝洛伯格全景了——我需要你的掩护，把列车尽量快地藏到地表观测死角去，留下轨道炮就行了！”

　　“收到，空，我跟瓦尔特都看到了，刚刚贝洛伯格顶部的云层一下子就被撕扯开——你真应该看看那是多么可怕的景象。”公频里的姬子也语气凝重。

　　“如果这是可可利亚的手笔，应该不只是为了确认舰队是否真的存在……而且很显然她本人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空是能观察到可可利亚身躯上流动的能量大小的，她充其量算个比较强的命途行者，但那股扭曲不知来源的力量，可是生生把“存护”的赐福给撕开了一道口子。

　　根据布洛妮娅的说法，堡垒顶部的雪雾虽然也经常放晴消散，让市民看到湛蓝的天空，但效果如此通透还是头一遭。

　　不只是存护的力量在保护贝洛伯格不被近地轨道观察发现，那股力量也在配合琥珀王的保护——直到列车组到来。

　　仿佛是愈合的伤口般，环状云层重新收缩自己的“防线”，在列车观测的视角中，就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闭合上，令人毛骨悚然。

　　“……星核的干扰中断了？”

　　目光始终对着读数的瓦尔特突地惊讶道。

　　琥珀王的力量开始修补瞬间扩张的力量造成的创伤，但毫无疑问，那一眼，短暂地让地表的信号得以发往宇宙，也让地面上的某些人、某些存在看到了许多关键的信息。

　　“又恢复了——空，有人在试图捕捉列车的行动轨迹，我不清楚刚刚是否来得及隐藏列车的照影。”

　　“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应对可能到来的问责——前提是她打算问责而不是直接动手。”

　　空语调凝重。

　　原本他以为可可利亚在桑博口中的疯癫只是执着的表象，但现在结合那股突至的扭曲伟力判断……恐怕不是。

　　她跟什么东西做交易了。

　　在现实世界令人不安的沉默中，布洛妮娅随即发觉门口跟她来的那几个卫兵也被调走了，这让她脸色进一步变差。

　　“居然做到了这种程度……车子——呼，还好。”

　　地髓动力车还留在原地，也不知道这车子算不算那些追随她的卫兵们，在更上层命令压下来的时候，对她这个统领的最后一点“忠诚”。

　　“可能会有点挤，各位……我必须马上回克堡确认一些事情，事到如今再提额外的请求有些过分……但，如果事态失控……舰队能为我提供政治避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