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看起来你们已经搞定了……这位小兄弟是？”
“这位是空，嗯，因为有刚才的合作经历，我们正在讨论让他跟他的朋友加入列车的事情，正好您回来了，还差您一票……”
丹恒试图介绍空给瓦尔特，但他还没具体讲空的身份，空就对着眼前十分可靠的中年男人发出了不敢置信的轻呼：
“……老杨？？”
“嗯？你认识我？”瓦尔特愣了一下，会这么亲切叫他的人拢共没几个，而且大多数都不在这附近活动才是。
“我是空啊！”空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惊喜无比。
“啊……空？？”
瓦尔特的脑袋上迸出无数的问号，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过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人，但当空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你是空舰长？你也穿越了？怎么还返老还童了——！”
稳重的中年人形象一去不复返，名为瓦尔特的男人睁大了眼睛，仿佛要把空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
“不对，你换了个身体？等等，我要确认一下，免得出岔漏——空，说一件只有我跟你知道的事情！”
“……我哪能立刻想到哪件事是只有咱俩知道的？？”
虽然惊喜，空却被老杨这一出搞得哭笑不得：
“我想想看，你原名叫约阿希姆，这算吗？”
“不算，真正的空应该知道更多——”
老杨那不太理性的样子把丹恒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提桶跑路之前你好像是去做动画了，这算吗？”空苦思冥想找了一个很难说是秘密的事儿。
“不算，我做动画的时候跟很多人都往来过，大家都知道我去追梦了……”
但老杨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因为丹恒不是个大嘴巴，肯定不会对不熟悉的人提起自己偶尔感怀的过往。
“……”
空再次思考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十分奇怪，从丹恒的角度看过去，他似乎是脸红了。
他给丹恒的印象是脸皮相当厚的那种实在人，能让他都害臊，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其所以神化而超出於众表者，殆犹天马行空而步骤不凡。”
空小声道：“这是我给以我为蓝本的动画主角想的登场台词……”
“……出自《萨天锡诗集》，动画《崩坏：舰长传奇》原本准备使用于第一季第一集的第一版台词……你确实是空舰长。”
老杨的眼镜表面开始反射着诡异的光：“……先上车再详谈，隔音效果好——这里已经没有反物质军团的威胁了吧？”
“姬子刚才说只剩一些小鱼小虾还在收容舱游荡了，不过应该用不到我们，打了一场大的，我们需要缓冲一下，剩下交给黑塔他们就行了，呃。”
老杨不由分说地捏住了空的肩膀，把他往车门方向带去。
“杨，你回来了——？”
姬子放下杯子正想跟老杨打招呼，却见他都没有征得其他列车乘员的同意，就把空带上了列车。
“……是我们都推荐空登车的关系？还是之前就认识？总不会因为我们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扩招乘员而生气了吧？”
姬子从没见过瓦尔特那样，当然，空的表情也过于怪异了一些。
“啪嗒。”
已经被三月七的合影请求搞得烦不胜烦的霍尔海雅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尾巴掉下来拍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动静。
刚才博士，被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男人“押解”着……搓着手夹着腋窝，满脸娇羞地推进了车里？？
“……我是不是看错了？”
她茫然地再次回头，却见正准备把蛋糕送到嘴里压制一下苦味儿的优菈也变成了“石膏雕塑”，这让她确认，刚刚看到的情景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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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在你的主观时间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老杨放下红茶，满脸的感慨：
“人类跟崩坏共存后没多久，你就退役了，很多人说你不想由军转政，才选择隐退，但舰上的熟人透露过，你留下了一封信就凭空消失了，孩子们都没来得及跟你道别，嗯，我也没来及谢谢你给我的动画工作室捐款……”
“处理崩坏，阻止文明灭亡就是我当时的主线任务……主线任务完成了，我就必须离开那个世界……看来你追梦还算成功？”
空轻轻吹着杯里的红茶——这是刚才那只叫做帕姆的可爱生物为他泡的。
尽管在刚刚登车的时候对方表现的很凶恶，还让空注意不要弄脏地毯，可是老杨一说空是他的老朋友之后，帕姆对空的警惕性就下降了许多，尽管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但光这一杯茶就能说明态度了。
列车上的“人”都这样吗？都愿意相信自己朋友的朋友？
仔细一看，帕姆的样子跟三月七射出去的那些公仔冰团看起来有九成相似，看来他在车上还挺有人气的。
“马马虎虎，不过再怎么不景气也好过对抗崩坏，起码那是我自己的梦想。”老杨声线越发放松，如同回到了工作室里跟空闲聊的日子。
“后来当无名客也是吗？”空抱着杯子，脑袋向后仰。
在老杨面前他可以表现得符合一点“真实年龄”，毕竟眼前的是货真价实的“老战友”。
他之所以见到老杨特别开心，是因为之前他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没见过任何以前世界的熟人。
但来这个世界以后，空所熟悉的“穿越两大铁律”，已经有一律被打破了，就是不知道穿越回之前去过的世界的机会什么时候到来。
“……你已经见过姬子了吧？这个世界跟我们原来的世界有很深的联系，不只是部分规则通用，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瓦尔特双手交叠，将下巴搁置于虎口处，整个人都变成了“碇司令”：“我登上列车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她……我……之前没能保护好姬子。”
“唉，谁不是呢……但特斯拉那边……”
空刚放到嘴边的杯子在老杨突然一紧的神情下，生生顿住了。
“……是虚空万藏……因为一些原因我和他流落入了深空，没来得及跟特斯拉告别。”
“……是这样。”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这主要是源自于两个穿越者苦闷的“前世”记忆，派蒙悬在空的身侧，有些不知所措地将视线往返于两个男人之间。
“我对‘现在’的姬子怀有愧疚，是长辈对晚辈的愧疚……我的情绪她多半是感觉得出来的，虽然是不同的人，但她并不反感……所以我在想，至少在抵达旅途尽头之前好好照顾她。”
不想自己的伤感也传染给空，老杨收起胳膊，露出自见了空之后第一个笑容：“你也变了很多，如果再早一点，看到姬子你肯定会第一时间扑过去的。”
“刚上船的时候作为穿越者我还不是很合格，有个试错的过程，那时候我确实不够成熟，但现在嘛，难说了。”
空也乐起来。
“经历的事情越多，顾虑就越多，我们都是这样。”
“是这个道理……你要上车吗，如果有你在的话，那些孩子们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嗯，我已经准备好开始新的冒险了。”
“哈哈……小三月跟丹恒都很喜欢你……那就不应该以客人的身份接待你了，帕姆列车长，他是空，这位是派蒙，还有外面的两位优菈跟霍尔海雅，他们都希望成为无名客。”
老杨起身，向正准备给茶壶添水的帕姆，正式介绍“赏金猎人”组。
“……新人，具体情况我已经听姬子说了，不过该说的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帕姆看着空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不过远比之前友好：“既然选择了上车，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听说你们非常厉害，但这里厉害的不止你们，这点你可给我记好了。”
它掐着腰，那架势并没有让空感到威严，只有无尽的可爱。
“嗯嗯，寄人篱下不要给人添麻烦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派蒙抢在空前面发言，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那就好，我是列车长帕姆，在车上遇到任何问题，你们都尽管来找我吧。”
“列车长，这是一点见面礼，还请收下。”
然而让老杨跟帕姆都没想到的是，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盒糕点，双手向帕姆奉上。
“……第一次收到见面礼……”
这一手明目张胆的送礼给帕姆整不会了，他向老杨投去问询似的困扰眼神，仿佛在说“我到底该不该收下？”
老杨推了推眼镜，默然点头。
“你有心了，但想要靠礼物就让我额外优待你或是破坏规矩，都是不行的哦？”
帕姆的小短手接过糕点，第一次收到新人礼物而飘飘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份糕点只是黑塔本地食堂糕点机压出来的便宜货，还是空随手顺来的。
“不愧是你，空舰长。”
老杨对空的认同感并不局限于过去的回忆，也包括这种“只有大人才懂的肮脏之处”。
“哪里，老杨同志，我这点小伎俩比不过你一点。”
帕姆看着成熟稳重的列车组前辈跟新人一起笑得那么奇怪，总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个不对劲法。
……
优菈和霍尔海雅都有点担心空的情况，她们两个一左一右架在车厢的门口，仿佛护法般，把丹恒的活都抢走了。
“空，你这是算正式登车了？”
“博士——嗯，身上没有异味儿，看来是没受到凌辱。”
“？你到底在想什么？霍尔海雅干员？”
确认过空没去进行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肮脏交易之后，优菈跟霍尔海雅的一个小担忧也算落地了。
“老杨就不下车了，他还有设备要帮忙调试，不过列车长说列车还要停留一段时间进行补给，我们可以自由活动，累了就回车上休息，现在只登记了我们无名客的身份，过几天再正式置办我们的起航仪式。”空简单交代了一下现状。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座大型‘堡垒’的氛围，还有那边那个嚣张的小个子——”
优菈一反常态地嘟囔起来。
“小个子？嗯？姬子在跟谁说话？艾丝妲也过来了？”
原本空以为艾丝妲会优先安抚受伤的科员，但看她那一脸无奈赔笑的模样……能让站长都露出无奈神色的家伙，该不会是黑塔本人吧？
空准备近距离观察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天才”，话说之前把她当成公司成员的时候，阿兰的反应也侧面证明了那家伙自尊心相当强，而且自诩天才的人一般都挺难搞的。
“你们先上车去找列车长安排一下住宿，这车里面的空间相当大，比外面看着大一整圈，选个离我近一点的车厢房就行，我先去会会那位令使。”
“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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