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有机会惠及全文明的“功绩”，才能让药王慷慨解囊，只是可惜阿基维利已经不在了，不然娜塔还能高低混个开拓的一官半职——
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希望给娜塔太多的压力。
【迷思要掩盖宇宙的真相，创造不可知领域，方便人类了解、遍历宇宙的东西祂肯定不喜欢。】
【唔，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些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按理说了解的越多，困惑就越多，不可知就越多不是吗？祂不是应该享受这种人类陷入迷思循环的过程吗？】
派蒙摸着脑门，发表了令空都侧目的言论。
【你讲得还挺有哲理的……但那是智识的领域了——提问，然后追求问题的答案。】
【诶？】
【要不说为什么智识跟记忆是神秘的敌人呢，星神的战争一直在进行着，本地人也没办法。】
通过空的科普，娜塔已经基本上了解了外界星海的情况。
但相较于压在身上的使命感，她其实更在意空怀里抱着的那簇球牡丹。
以及……空的侧颊。
黑天鹅提出让空陪同娜塔去见她的母亲，明面上是让空帮忙，跟着送点礼物跟花束过去，顺手保护她一路，但娜塔怎么不可能听不出来黑天鹅的意思——
这份宝贵的、不容篡改的加强记忆中必须有空的身影，不只是娜塔的亲人……
或者说，黑天鹅希望空成为娜塔的“亲人”，空在她的仪式中、娜塔的记忆里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娜塔不明白黑天鹅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个“忙”，在略有些感激的同时，却发觉黑天鹅对空的态度很奇怪。
不需要特别去观察娜塔也能看出来——她对空笑的时候很暧昧，对身边的姑娘们则稍微收敛一些。
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是怎么笑出那种我知你长短的味道来的？
嗯……也许是因为空长得帅，起欲了？那也太肤浅了些。
觉得自己编排“恩人”有些失礼，娜塔轻呼一口气，往空的身边稍微凑了凑。
并不会刻意贴过去，那就过于明示了，一个高明的女人必须在展示自身好感的同时留有余地，虽然她并未正式谈过恋爱，但诊所里她可是什么狗粮都吃过了，没见过猪跑咋也得吃过猪肉——照着学都能学出八分模样。
这就是阅历的优势。
空对于娜塔主动拉近社交距离的行为早有准备——他开始思考……如果到时候娜塔莎的母亲把他当成娜塔莎的另一半对待，如同对女婿般跟自己嘘寒问暖，要如何应对，又到底该不该给娜塔这个念想继续维持暧昧……
可以说，空跟娜塔当下的相处关系才是真的高手过招——之前跟小姑娘们……包括黑塔的相处，都是“激情作案”多于你来我往的切磋。
黑塔又被一个比她小了起码三个琥珀纪的小辈给比下去了……也不知道她若是有机会听到空的内心评价，会作何感想。
“……之前我没有机会跟母亲坐下好好聊聊，走得匆忙……呼，如果不是带着目的回去的话，该多好啊。”
展示自己内心柔弱纤细的一面可以让男人更加呵护自己，在对方安慰的过程中依附过去——娜塔知道这一套丝滑小连招很有效，尤其是对空这种只要进入他生活便不会放手的人尤其有用。
“空，上次奥森先生似乎误会了你跟我的关系……我妈妈肯定从他那知道了什么……如果他们说错了话……你应该不介意吧？”
明牌了明牌了！
明日奈在娜塔眼波流转之间轻掩朱唇——医生姐姐的眸子里好像有水波荡漾着，别说老师了，就算她被那眼睛看着都会有点受不了——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如此险恶！
虽然没能以独占老师的方式寻得约会的乐趣，明日奈跟花凛都被娜塔的高段位操作整得心服口服，实在是受教颇多！
千年科学图书馆借来的《恋爱技巧100式》哪教过这种高端的手法啊！
“当然不介意。唉，娜塔，说来惭愧，无论是不是带着目的回去，今天咱们的计划里本就有一环是让你回去探亲的。毕竟上次是我强拉着你赶往雪原，都没补偿你，黑天鹅的仪式不过刚好凑巧。”
这一来一去打得火热的两人给派蒙的下巴干成了核桃，褶皱多得都快变成大脑皮层了。
虽然每次空撩妹的时候都会秉承一种相对节制的态度，也不能说有多恶劣，但毫无疑问，就是这种故意放纵对方好感发酵的行为才最可恶。
影呢？影出来救一下啊？
噢，影自己也在看晚间八点档等着愿力进兜呢。
那没事了。
270.我要告黑状！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面对娜塔莎养母的热情招待时，空还是有那么点局促。
就算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心，他也不能做出什么明面上拒绝娜塔的举动，更不用说偷偷交给他们信件的管家对他们的关系误解更深。
一束球牡丹，一年只开一个月，代表着难得的重逢，也代表珍重，装点了有些冷清的大宅子，让冰冷的砖壁多了几分夏意。
即便是再次谈及父亲过世的话题，娜塔都没有露出太过难过的神情，因为无论是瓦赫最后的醒悟，还是她将继续养父的道路，均不会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蒙羞。
自娜塔去往地下，已然过去了十数年，让她从热忱的年纪变得成熟稳重，但她养母对她的爱始终未变。
凡妮莎女士是一位温柔的从医者，她的身上能看到娜塔的点点影子，但让空头疼的是，比起过世的老伴跟娜塔在地下的近况，她对空更加在意。
一位更愿意“向前看”，更关心年轻人情感生活的老人……十分难能可贵。
“妈妈，我需要您的帮助……地下的医疗资源相当吃紧，我知道这么说会让您难做，但我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您了。”
娜塔求家里人的时候总算是露出了几分小女儿态，凡妮莎看她这样，先是有些惊讶，很快瞄了几眼空，似乎在暗示娜塔——你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说什么呢，他难道不值得依靠吗？
一老一小两个人精对视半天，凡妮莎才确认，娜塔是很认真地在寻求她的人脉帮助。
“让医疗物资流入下层？前几天听朗道家的那两口子说，家里的孩子好像被调走了……他们最近也消失了……娜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凡妮莎知道有人拥兵自重的消息——虽然也只是一些医学院内大佬流传的不可确认情报，但铁卫的调度情况、前线脱离官方医疗系统援助的部队数目之多，都让她觉得要变天。
“是的……妈妈，我们已经重返地表，正在筹备一场兵谏。”娜塔对她说了实话。
“这样的话……娜塔，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违逆大守护者的意志，我年纪大了，只要不损害自己良心，就算被驱逐了也没关系，但你……”
“我……是其中一支队伍的领队。”
“……哦，这可，这可不得了。”
看到自己女儿在褪去虚假柔弱后显露的英气，凡妮莎表情多有变化：
“……空也是？”
“我负责上下层的物资流通跟后勤事务，尊敬的女士。”空点点头。
“……唉，其实老头子走之前就已经说过当今大守护者的统治维持不久，但没想到娜塔你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凡妮莎叹息一声：“医学院那边，我们家有很多人脉，药物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克堡对前线配给药物的管控放松了，纸面可调度部队不足三分之一，积压了不少东西。我会去跟其他几个老家伙商量一下，但你们要怎么把东西运走？”
“郊区走廊，让希儿带队。妈妈，医学院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和空说，无论是克堡的责难还是裂界——他会帮忙转移大家。”
娜塔还特意把空带上了，有点强调他重要性的意思，但凡妮莎听了去，觉着这是一种超脱上下级关系的信任，脸上的担忧很快散去。
年轻人会给自己找到出路的，她能给孩子们提供一点便利那就不枉多活这几载。
“空你是哪家的孩子？我还没问过你的姓氏——”
空来的时候带着两个漂亮的女仆，让凡妮莎以为他身后是对等的门户。
“我是外来人，女士。”
“……外来人？”
空的直言不讳让重新温柔起来的老太太一愣。
她想起半月前天降的红光，想起那战舰在行政区大闹一场——
“娜塔，你们……认识多久了？”老太太严肃起来。
“两周，母亲。”
“……这也太迅速了吧……想当初我跟你爹拍拖就拍了几年……还是应该多增进些感情再考虑……”
“呵呵呵……”
空跟娜塔都只得微笑——毕竟在“长辈面前”，尴尬已经不分男方女方。
……
被奥森送出宅邸，空跟娜塔齐齐捂着额头，大冷天的浑身冒汗。
娜塔这般大闺女都免不了要被母亲说教，只能说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不过，久违地享受过这甜蜜的困扰，娜塔的精神状态几乎彻底恢复到了全盛——笑得也不再勉强。
冥冥之中有什么已经被改变，身为见证者与保护者，忆庭的忆者们将这份温暖的记忆加固完毕，在娜塔的心中，瓦赫的手记已经跟她母亲干枯但温暖的手，贝洛伯格难得一见的艳阳以及空的笑颜，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混在一起，如混凝土般坚实。
“仪式完成了吗？”
“黑天鹅说OK。”
空竖起大拇指。
“太好了。”
不必再担心虚构史学家跟谜语人的侵扰，娜塔便将更多的注意力从医疗物资跟药物开发的问题上，转而投注到空身上。
空也像是刚认识娜塔一样，回以复杂的注视。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会快速消耗情绪能量，也能快速补充——凡妮莎女士对娜塔的无条件信任，连带着对空这个外人也报以信任，让他找回了一些名为亲情的难得感触。
穿越者不必非得天煞孤星，从列车上得到的，跟从凡妮莎这里得到的，都会化成空的精神食粮，缺少了这些东西，他便可能失去改造世界的动力。
“不过……你之后要怎么跟你的母亲交代？过段时间我们肯定要离开贝洛伯格的。”
空一语双关。
除了对不起娜塔莎之外，他若是之后不当人，对不起的便是奥森管家跟凡妮莎加起来三个人，这份重量若不是纯粹的人渣，都会有些心理压力。
“求学的日子会怎样可说不好呢。”娜塔莎眨眨眼，她很是肯定空愿意给她特殊对待。
“妈妈也不会天天盘问我的感情进展，我想如果我们在研究中擦出一些火花，哪怕只是一点，写在信中寄回，也能让她心绪愉快。”
“……希儿咋整？我听她的意思当初你有蹿腾过她。”
既然已经决定要让娜塔走进自己的生活，空咬咬牙，寻谋着怎么不被另外两个大姑娘给拆了——
“希儿的话……呵呵，你会在乎她就好。”
娜塔刻意地扫了一圈空的学生们，目光倒是通透。
“我都已经这个年纪了，不打算奢求更多，但空，希儿如果真的跟了你，你要好好对她。”
“？你认真的？我同时跟你还有她一起交往？”
空挠了挠头：“就算是心理年龄她都小我一整圈，而且你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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