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而由命定的继任者发起反叛,要求现任大守护者提前下台的情况……真是活久也不一定能见到,说明烂得实在太有水平连她闺女都受不了了。
相较于可可利亚的凶名跟不理智,布洛妮娅在军中的声望极好,并且她比她老妈要更懂得搞后勤搞基建,不会一直穷兵黩武。
不少居民在知道壮大的反对派后,都转去支持布洛妮娅——其实也不是去参加她的武装,就简单买点她“辖区”商店里的便宜货物,提供一点小小的经济支持。
啊,这咖啡,这伏特加,给神仙位置坐都不换啊!要是天天能喝到,我管他可可利亚执政还是她闺女执政——
终于,在半年的“足不出户”后,迫于民众过于激烈的不满声音,被控制的可可利亚只得在星核的命令下,麻木地离开克堡,在广场区发起公开演讲,意图让民众认识到星际和平公司的倾销行为会长远损伤本地经济。
她的论点是对的,取证也是正确的,就算被星核影响,她仍是贝洛伯格为数不多接受过最高端教育的人才,但问题在于民众关心的,除了短期生活成本问题外,还有积攒已久的,对裂界处置策略的不满。
很多希望生活成本降低的,都是家里青壮年已经死在对抗裂界的战场上的铁卫家属。
但凡这两个里面有一件悲哀的事情不沾,他们都不会如此讨厌可可利亚。
现在她公开演讲,不仅不能服众,还促使不满情绪堆积的人有了一个危险的宣泄口。
“我的孩子就是死在你的裂界反攻命令里的!他的抚恤根本不够我和老公生活!!现在你还要强行卖给我们贵的东西!!”
甭管这个在人群中向台上可可利亚投掷橘子的老太太是不是商铺雇来恶心可可利亚的,还是她自发的,她都这么困难了,又怎么舍得用橙子丢人——但那枚橘子本身就是舶来品,打脸的精神伤害还要乘以二。
冲突就这么爆发了。
被丢了一身乱七八糟东西的可可利亚周身缭绕着冰盾,华贵又有些微妙性感的衣物始终没沾上一点脏东西,跟那些怒骂她的,或抵挡市民,保护她的,周身沾满尘土的“凡人”仿佛处在不同的相位,在镜面的另一端。
她的表情由呆滞转为委屈,随即在吵嚷中痛苦起来——一个年纪不能算小,见惯了民众无理取闹的统治者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似乎在因什么而挣扎。
但这短暂的挣扎再次被星核的影响给强行抹去。
她神情冰冷地抬起头,紫色的眸子闪光摄人的蓝芒,一瞬间前排维护她的几个铁卫,跟吵闹的群众都脚底结冰,棱刺从他们的身下冒出,将他们的衣物钩破,也让他们在痛呼中无法寸进。
可可利亚动怒了,向她承诺存护的民众们。
喧闹转为寂静,广场上除了衣物摩擦的声音,怒骂与质疑全都消失了。
贝洛伯格崇尚强者,崇尚强人政治——虽然可可利亚不干人事,但她余威仍在……
她展露那震怒的一面后,倒是提醒了意图绕开地火跟板鸭部队直接对可可利亚施压的家族,她仍拥有这片冰雪之地中最为重要的力量。
要想扳倒她,光靠些许薄弱的民意和政治是行不通的,还得从武力上毁灭她。
可可利亚的瞪视,令投机者心生忌惮,却也让某些幻想着和平解决问题的人,只得思考布洛妮娅行为的合理性,认同她用最粗暴原始的手段逆转大守护者的疯魔。
这场不欢而散的演讲,令没有信念的人彻底沦为观众,也让一些有信念的观众离开现场后,立刻投入到了布洛妮娅的怀抱中。
“那股力量并不来自存护。”
从现场归来,远远地观察过可可利亚的托帕对空跟板鸭凝重道:
“琥珀王恐怕早已经弃她而去——虽然以近似乘员三月七冰盾的形式发挥出来,其本质还是更贴近于无序,有毁灭的气息,但也不是纳努克的手笔,现在是星核在模拟存护的力量。”
如果是别的人得出此类结论,布洛妮娅还会思考一下,但石心十人都是被存护命途关照过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存护……
“……跟裂界造物袭击我的时候刺出的冰枪如出一辙。”空看着托帕现场拍摄的冰刺,皱起了眉。
“原来那时候是她亲自动手了。”
板鸭闻言低垂眼睑。
还有什么好幻想的呢?克里珀已经厌弃了母亲……不那只是往贝城人脸上贴金的说法,或许很多代之前祂就已经不在乎贝洛伯格了。
甚至布洛妮娅自己身上的命途力量,也并非来自存护,那是希佩所行的路。
“……时机成熟了吗?”
“我想是的。”
空沉重地点点头:“无论民意还是铁卫的战意,都会在近期达到巅峰。”
279.古印度掌管爱欲的神
可可利亚虽然没有真正上手镇压抗议的人群,但她以无声的寒意,粗暴地驳回了民众的愿望。
对舶来品的封锁将会继续,哪怕忠于她的铁卫们大部分在磨洋工,只挑选一些不那么关键的供货点突袭,这种个人意志凌驾于贝城大多数人意志的策略依旧会被执行,无非执行人行动多寡的问题,不存在妥协的可能。
托帕和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公司成功逼迫可可利亚做出了又一个背离大多数人利益的决策,而这次表态成为了民怨的导火索。
一直反对可可利亚无上限累积后勤压力的交通部大臣向“外人”寻求政治庇护,华劳斯家在行政区的房产被清查没收等,成了贝城各大报社竞相报道的专题——尽管他们的报道很多刚出印刷室就被拿下。
核心区骤然增加的生活成本,转移的受灾居民,逐渐脱离克堡管制的边缘老城,都在向地火跟板鸭部提供利好。
许多青壮年游离在边缘城区,四处询问,打听反对派铁卫的驻地,寻找那不存在的征兵处,或通过熟人,或通过依然售卖舶来品,和克堡打游击的商人寻得加入布洛妮娅部队的机会。
又是一轮长昼离去,长夜到来——但长夜之中,不乏薪火的光。
彻底清缴外城的裂界后,布洛妮娅眼看时机成熟,决定进驻趋于安定的西部老城区。
希露瓦甚至在托帕的支援下搭建了一座供暖站,跟官方的供暖部门直接叫板,以更便宜的燃料价格和更稳定的供应,吸引了大批上层区离难的人。
随着贝洛伯格的西门洞开,已然受过良好训练的地火战士们列队自灾民与流民的注视和欢呼中走入这几乎等同于过往禁区的街道。
而后是第一卫戍团,领军的杰帕德面容立刻被认出来——身为贝洛伯格宣传册、海报上的常客,他的存在无疑强调了布洛妮娅反对派的“正统性”以及“正义性”。
反对派正式入驻贝洛伯格——虽然不是行政区,但这处驻地的开辟基本上就等同于跳脸可可利亚了,如果是之前克堡凝聚力尚在的时候,类似的挑衅行为很快就会遭致近卫军的攻击。
但面对占据西门,且几乎划分走了三分之一城区面积的敌意行为,可可利亚除了命令近卫在行政区外围拉起铁丝网,禁止任何人向西逃亡,并增派巷道口的守卫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主动进攻,清缴叛逆的打算。
仿佛对贸易入侵的强硬态度并不能立刻同步到军事行动上,不知道是想要给自己女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是她没做好准备正式和反对派交锋,将前几日广场上树立的强硬、令人恐惧的形象消耗掉了不少。
沉默的对峙又开始了。这次双方几乎贴脸,没有什么拉扯空间,没有缓冲余地,只要布洛妮娅发令进军,卫戍团行进五公里就能开到克堡前的广场去。
站在老城最高的节点建筑顶端,布洛妮娅目光直视,便能看到广场上代表着筑城者意志的雕像,她已经记不清多少个日夜巡逻路过那苍蓝色的地标,但现在只觉得它陌生。
“银狼,机兵的操控码改好了吗?”
好在这种陌生和虚无的怅然并未持续太久,空的声线便将她从游离中唤醒,而后是全息屏敲击时的电子音,混杂着小型集市的吆喝声,让缥缈的感官变得真实起来。
“克堡的系统就像是堵塞了下水管道一样……又老又旧还疏通不了,天呐,这个屎山代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得先给他们优化一下……”
“啊?要给克堡优化机兵控制码?”
空被整不会了,这是什么慈善行为?
“架构被换掉,会被发现引起警惕吧?”
“肯定啊,但换上现代的系统才能想办法阴他们……不需要整体重编我已经很感谢筑城者的大恩大德了——公司700年前就停用的东西居然在这里还能运行流畅,保存得真好,简直是奇迹,不愧是存护信徒的手笔。”
银狼的碎碎念跟逐渐暴躁的敲打声让统领阁下哑然失笑——这位骇客对筑城者毫无尊敬,但考虑到在实战中体验过机兵调度的种种复杂之处,布洛妮娅又不得不承认她抱怨得有道理。
除了银狼跟空,托帕跟三月也以一种相当危险的姿势挂坐在楼顶,她们一个抛着硬币计划着怎么从已经封锁的行政区再刮点油水,吸引更多的散户偷摸售卖货物,一个不断寻找着合适的角度想要自然而然地把楼顶上所有人都同时纳入相框。
……不知道是不是她到高处观察地形,预判战场态势的习惯,带得大家都喜欢上了爬到房顶吹风的感觉,这处节点建筑都快成列车组跟公司的联合指战部了……都是跟着她一起爬上来的。
布洛妮娅感到了几分奇妙的幸福跟安心。
当然,一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也来凑热闹,让整体的气氛并没有和谐到令她完全安心的程度,侧面提醒她内部矛盾依然存在,只不过其并非主要矛盾罢了——
“娜塔莎之前明明说你去永冬岭带队侦查了……”
“我跟她吵架了,没去,甩给卢卡了,反正他肯定能完成任务。”
希儿的怨念如有实质,一点都不屑于掩盖自己和娜塔闹别扭的事儿。
“……是因为空吗?”
“因为娜塔先是自说自话地蹿腾我去喜欢一个人,又自顾自地反悔,准备亲身下场,让我很不爽而已。”
希儿托着下巴,气得呆毛都翘了起来。
“什么‘你还年轻’,‘不想牺牲你的幸福’——既然如此当初就别想着把我嫁出去啊?这要是哪天进屋看见她躺在空床上……唉。”
大统领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希儿——她们是朋友的同时又是情敌,但连娜塔都被空给攻略之后,布洛妮娅觉得情敌不情敌的已经无所谓了,反倒她们几个应该互助一下……
最近工作铺得太满,让大家都无暇兼顾自己的情感问题,明明每天空都会现身前线,她们却找不到理由机会去增加空的好感度,因而越发羡慕逮着空使劲撒娇的女仆三人组跟能代。
“她不是希望你跟空自由恋爱吗?”
“那是之前……反正已经确定她不会放手了。”
希儿翘着脚也坐在了一个随时可能跌下楼去的危险位置,猛咬下唇,时不时地偷瞥跟银狼打闹的空,寻谋着介入他身边的理由。
同板鸭一样,工作上的事希儿和空交代得比较频繁,私人方面却毫无进展。
“听说今天还有新人要来,又是一个难搞的……那家伙分配给身边女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新人?”
“嗯?你居然不知道吗?”
希儿歪头——她还以为板鸭给空预留出“着陆点”是早就知道空又有老相好要入局。
“据说是个相当危险的女人。”希儿指着远处废弃许久的,存护教区的盾徽:“看那边的工事,昨晚他跟霍尔海雅忙了一宿,就是在布置某种陷阱。”
“什么?那工事是用来防自己人的吗?”
“听他说是防止神性跟魔力泄露,也可以困住‘神明’……虽然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种神跟星神有什么区别。”
刚刚还和银狼有说有笑的空无意中听到了绀海组的讨论,当即神情转为焦虑,赶忙抬手看了一眼手背,叹息一声:
“……虽然跟姬子打好了招呼……但欢迎会什么的肯定是办不成了,只希望迦摩别把老城区拆了——”
“这么凶残的吗?”银狼一甩屏幕,对空会因某个女伴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十分感兴趣。
“不然我干嘛要加班加点做准备?”
空连翻白眼。
“既然这么危险,为啥不选人烟稀少的地方接待她?”
“她的神性很特殊,一旦失控,我必须借助就近人口的溢散魔力加固阵法……在不在教区活动无所谓,关键是附近要有大量‘人气’。”
“喔,对方是跟影差不多的那种?”
“不,她代表着抽象的人类精神概念,是掌管‘爱’的神。”
空还想具体跟银狼解释一下迦摩的起源与神话传说,以及其“载体”跟自己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异变突生。
系统预估的时间终究是预估,另一边的从者已经迫不及待,都等不到受的伤完全愈合,就要强行访问空所在的世界。
令咒滚烫起来,吸引了楼顶所有人的注意,就好像警示灯一般散发着不祥的光。
“迦摩,你怎么这么不经念叨——”
手背的痛感让他无法压制奔涌的魔力,刚从楼下提了两壶热水的优菈见空眉毛都竖了起来,刚忙奔来查看他的情况。
但她跑了两步,横在她跟空之间的空地上便凭空冒出了一道矮小的人影,令她身子一滞,充满弹性的两团抵在对方的头顶,向上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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