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他看了一圈同伴,换上稍微轻松了一点的口吻,并将那枚便签抛出来丢在桌上供大家查看:“另外已经证实这并非黑天鹅留下的便签,迦摩,之前窥探我们的家伙,你还能反定位对方吗?”
“都很谨慎地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先后有三股视线试图突破我的神性,其中一股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非常强大的家伙。”
“阿哈?”
迦摩收起快要搭到桌板上的双腿:“嗯。然后是一股跟前者力量性质相仿的视线,动机不纯,还有一股试探了两次就退去了。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那个祝福我的家伙,后面试图偷听的,可能是祂的狗腿子。”
“打死我也不会去找阿哈直接问。”空扁了扁嘴。
听他们这么一说,看向桌面的便签,希儿眨了眨眼,随即脸猛地红温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空之前已经质疑过留下建议的人不一定是忆庭的家伙,但她还是遂了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的愿,用自己的欲望以及愚蠢,为对方的企划埋了单。
可恶,虽然知道我的脑子不好使,但连这种事情都要算计的混账——可别让我把你逮住喽!
“别一脸苦大仇深的,希儿,你就当是我们本来就有打算在里面……咳咳,只是刚好跟对方看乐子的需求重合……”
空其实也有点拿不准对方的意图,但陪希儿留下美好的回忆已经值回票价,跟算计与否无关,最多是不够完美。
他知道阿哈很关注自己糜烂的私生活,并从中取乐,却没想到祂还会派人来“助攻”的……
不……不是阿哈主动搞的鬼。阿哈不会直接下场干涉他的“自由恋爱”,因为那样做就突破了空的底线——
假面愚者个体不受阿哈的控制,其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桑博一样喜欢看取乐对象有尊严地产出欢愉,而且桑博那家伙已经品尝过自己的铁拳了,短时间内不会做这种很可能会被扒了皮的危险事。
是其他愚者来到了雅利洛并试图从他和周边人身上找乐子取悦阿哈……喜欢在这种下三路的事情上上心,对方的兴趣也许相当恶劣。
迦摩既然说了前两者力量同源,那就基本坐实,加上黑天鹅的分析——留下便签的家伙口吻充满了挑唆跟暧昧的意味,能够调动情绪,可能是其在极短的时间内,以系统未监测到的精神影响,干扰了希儿的判断……
空再仔细观察这枚便签,上面的文字已经略带扭曲,显然施术者已经懒得对它继续进行伪装。
“……这是……”
文字开始重组,被戳破了的谎言闪烁着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一点小小的帮助,亲爱的,不用谢。之后在‘酒馆’聚一聚吧,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庆祝你的加入呢~】
“……这是樱花?”
对座的“家长组”位置上,老杨一眼就看出了这充满欢愉的留言上隐藏的“徽记”。
“酒馆”?
假面愚者的大本营,空想起来了。
搞笑的是他身为欢愉令使,却出于精神洁癖,不想主动跟酒馆的人打交道,除了桑博,他一个愚者都不认识……线索就这么断了。
一个欢愉令使,只能去拜托忆庭帮忙追查自己人的去处,某种意义上确实挺欢愉的。
“这家伙有点自娱自乐——但至少我确认了便签跟写入源代码的‘密信’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迷因的人来过。”
空并不会因为对方设局以他跟希儿取乐就大发雷霆,毕竟他也没有拒绝希儿的示爱,选择“坚持访问”,当然要说感谢,那也欠奉。
“谜语人说戏子可以信任……但要小心天平,意思是让我信任愚者,小心‘互’?除此之外,他还把步离人‘送’给我了。”
那可能入局过的谜语人判断很准确,身负丰饶祝福的空跟丰饶民的关系不能说是水火不容,只能说是迟早打成一片,跟假面愚者的关系也不算融洽——对方捏住了这两点分别给予了建议,并在事后将自己最初的敌对行为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我还没见过仲裁官……但步离人……他们是一群宇宙游牧民——说难听点就是劫匪,怎么就能当成礼物献给你?”老杨不解。
“用他们去找仙舟换取人情?不,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只是步离人能够取用‘种子’来壮大自身,丰饶的令使也可以反过来以他们为养料。”
姬子一直沉默地听着空跟希儿的见闻和分析,却在这时开口,道出了沉重的真相:
“对于赐福的掠夺是残酷的,像大树汲取营养一样,将药师平等降下的赐福吸收为己用,茁壮参天,不只是步离人,还有那些有翼族……”
最无私的星神却有着最自私的一群信徒——真是操蛋。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空,生怕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一丝贪念或者明悟。
但空的瞳孔一如既往明亮,前些日子为留住女伴们而焦头烂额,手段尽出的他此时反倒很是平静:
“不用担心,姬子,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们跟我自己感到恶心的事,那些步离人就按照正常流程处理吧。”
“……黑塔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她让你完事之后回一趟空间站。”
“那我先把希儿送回去——永冬岭东边的警戒也可以解除了。看起来对方不敢连续试探我们的防线。”
“哦,早点回来,御主,我吸收了挺多你们逸散的爱欲,虽然没有偷看,但这股邪火还得你负起责任。”
迦摩冷不丁地从派蒙面前抓走了煎饼,让小白毛的脸立马垮下来,并无比甜腻地叮嘱爱人。
“……行吧。”
空一摸额头——今晚还是不得休息。
他刚准备牵起希儿的手传回磐岩镇,却见希儿的脸色远比之前在机器人脑袋里几乎中暑时更红几分——被气的。
“空,如果你抓到那个对我们下咒的家伙,一定要让我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
……其实吧,希儿,有时候人犯错需要的只不过是轻轻一推跟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那个愚者的戏份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空没跟希儿说这番大道理,他只是应下来,心里也想好了一百种炮制那个愚者的办法,不过首先要搞清楚“酒馆”的进入方式,现在也不是跟对方算账的好机会,最多警告一下完事。
在此借用银狼的话:“游戏就是为了游戏,仅此而已。”——
……
空送希儿回地火总部报道的功夫,冰棱构成的镜面之间,两道模因正在飞速穿梭追捕一道红色的倩影。
英雄们并不自以为是,愚者并未欢笑不止。
被令使的“猎犬”们盯上,少女本就没打算全身而退,但她也没想到忆庭居然出动了这个水平的忆者来追自己——
明明应该去酒馆畅享欢愉,作为首席乐子提供者的大人物,却跟记忆那群无聊的“照相机”搞在了一起,还让对方如此上心……这位新晋的令使大人……会不会屁股太歪了点?
“好吧好吧~亲爱的,你们抓住我了,我跑不动了。”
要说这也是一番奇景——希儿那身就已经看着足够让人打寒颤了,但这位在冰棱之间、造物之柱高塔之间蹦跶来蹦跶去的可爱少女,甚至没有穿袜子,光洁的双腿一点都没有起鸡皮的痕迹,就大刺刺地踩在雪里都不觉得冷。
“花火小姐,模仿我的口吻很有趣吗?”
尽管对方冒用了自己的身份并试图愚弄空,黑天鹅还是对眼前的漂亮人儿予以足够的尊重和礼节,因为她看到了单纯的忆质色泽从那粉红色的眸子中钻出。
“空博士希望跟您见一面,当面向您道谢。”
对方并没有害空的意思,只是恶作剧的手段不讨喜。
因而黑天鹅露出了几分玩味妩媚的神情,声线一如既往温柔,想多品味一下那流露出的忆质。
“这是我们愚者的‘家事’,忆庭为什么非要横叉一手呢?”
那少女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虽然并不是我的失误,但我也不想自己被人随便扮演——那会污染我的模因,花火小姐就当是我在保护自己于他人心中的记忆好了?”
信使听着黑天鹅跟花火那茶味儿报表的对话,不需要维持物质实体的模因都有些麻嗖嗖的。
“空博士……噗嗤,你们都是这么叫他的么?酒馆里粗鄙的家伙都管他叫‘千人斩’先生,也有人叫他‘巴克拉瓦’先生,你们还没看过他的面具吧?”
花火夸张地前仰后合起来:“愚者成了天才——这笑话够我们笑好几个琥珀纪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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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劣的笑点——你们这群家伙,就没有比取悦【欢愉】更要紧的事做了吗?”
信使哼了一声,正是因为了解空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在各段历史中扮演的角色,她对花火这种不知所谓的愚弄行为才更是愤慨。
具体点说,就好像有私生饭成功跟偶像握手了,而自己身为对方的“经纪人”反倒连肌肤接触的机会都等不到般恼人。
“诶,当然有啊,那就是让我们自己开心啊?”
花火根本不在乎信使的敌意,继续操弄着她可爱的腔调。
“如果我们连自己都取悦不了,又怎么让乐子神快乐?亲爱的,我真伤心,看来你对我们误解颇深啊。”
她居然寻了一处冰墩子坐下,如同跟老友唠家常似地对黑天鹅一摊手:“而且我没做会让所有人都哭丧着脸的恶作剧吧?那个姑娘收获了她想要的肉体欢愉,千人斩先生收获了乐子神的赐福,我收获了给别人点媒的乐趣,只有你们忆庭,就因为我借用一下身份,对一个幕后功臣穷追不舍,仿佛我是罪大恶极之徒,多没意思啊~”
她吐了吐舌头:“你都说了,千人斩先生是打算当面道谢我,那我说我现在很忙,拒绝他的好意似乎也没关系吧?”
“考虑到花火小姐在其他星区的所作所为,谈不谈得上‘罪大恶极’,我们不好评价。”
黑天鹅拄着尖翘的下巴,她明白空随口拜托她们找花火的态度——如果对方的行动只是为了找乐子跟试探,而非进行破坏,那就随她去,不必太认真。
她跟信使既然都识破了花火的伪装,便只需要确定酒馆对雅利洛冲突的参与程度。
黑天鹅也不是没有私心……考虑到博士对列车和俱乐部的归属感远大于对酒馆的归属感,甚至不喜欢跟另一边的“家人”过多接触,黑天鹅觉得这里面应该有某些值得深挖的珍贵记忆在等着她,但出于礼貌,她不能主动去触发空的应激,从愚者这边旁敲侧击是个好办法。
“不过您说得对,如果您不接受博士的邀请,我们不好强制把您接过去——”
“你真贴心~那我就……”花火作势要溜。
“……接下来就是忆庭跟酒馆的对话了。花火小姐还要继续留在这颗星球上吗?”
“我可不想代表酒馆,其他人都是惹事又怕事的主——嗯,那当然了,这么近距离观察令使取乐乐子神的机会可不多~而且说不定还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花火见黑天鹅拽住了信使,让她不要维持着“义愤填膺”的姿态,还对她挑衅似地吐了吐舌头。
“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信使没好气地捏住了粉拳,面罩后的目光集中在对方的白腿上,并莫名生出了一种攀比之心——
在我还没模因化之前,我的身材跟样貌会比她更贴近空博士的审美吗?
“就我和桑博,他都快变成千人斩先生的私人管家了——亲爱的,打听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又不可能去搅乱千人斩先生的大计,最多向死水里丢几枚石子看看涟漪。”
花火打了个哈欠:“放心吧,那可是乐子神指定的优质主演,我最多当个陪衬,不会干扰他的——不瞒你们,我很期待他能演出什么好戏呢~”
“你……!”信使声调骤然拔高。
“……啊咧,啊咧咧~”
看到信使的过度反应,花火先是一怔,随即仿佛发现新大陆般两眼放光,甚至跳下冰墩子凑到信使面前左右打量她:“我闻到了乐子的气息,你该不会,跟那个紫蝴蝶一样喜欢上千人斩了吧?”
“……”
信使拒不回答,但这在花火眼里约等于默认:
“天啦噜,连见证过无数爱情惨剧的信使都能勾引,真不愧是几个琥珀纪来乐子神唯一指定的主演!”
她好像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对此真的十分感兴趣:“嘿,我说亲爱的,要不要人家来帮你说媒啊~不过你这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家伙想讨他欢心可太难了——那家伙是个毋庸置疑的颜控诶!”
“忆者不会在保存记忆的过程中让自己变成缺乏温度的坚冰,花火小姐对我们也多有刻板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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