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似乎不只是因为没有给那狼头拦腰截断的关系。
“别整虚的,给我搭把手就是了!”
“那就不要逞强,听我指挥——!”
虽说地火的干部跟大统领一副好像要吵起架的架势,加上围殴一个百夫长好像多少有些跌份儿,但面对那喷涌着白气,腰部切口冒出无数肉芽开始黏合的怪胎,两个姑娘根本没有讲究的余力。
但在她们重振旗鼓之前,有人先一步出手了——
“把他顶回去!他们的冲锋队用尽冲力了!”
娜塔莎自阵中推开两侧的铁卫——她带来了更多的重火力,尤其是手里那一门空赠予她的家伙。
“嘭!嘭——”
接连闪耀喷涌的白光,强韧,无敌,最强,夺去了大半人的视线。
哪怕娜塔莎她不信帝皇,忠诚的等离子仍永不过热,就在等着对面大官儿靠过来,让她有抵近射击的机会。
咆哮的青白色淹没了百夫长——他也没想到眼前这群原始人除了有数量不少的命途行者掠阵,居然还能够掏出一门理应装在战艇上的玩意儿。
护盾这次被正常触发了,但对面等离子武器的威力比他那附着在冷兵器上的带状贴合体要炽烈得多,本质上是高速投射的电浆团,既是“魔法”、也有物理伤害,熔穿了他的盔甲,把他的脑袋跟半拉肩膀全都熔成了碳。
“……”正常的生物被这么轰上一下必然已被宣告死亡,但那狼首人好似刑天般地,在失去大脑后还往前挪动了几步,挥舞锤子试图再扩大一圈缺口。
“……你看起来病得很重。”
在娜塔眼里,步离人的长生已是一种有别于仙舟人魔阴身的“疾病”,而且是长久的顽疾。
尤其她还是受到丰饶亲自赐福的人——玫瑰色的眸子能看到的,只有那躯壳上蕴含的悲哀和欲望的轮回。
他究竟“吃”过多少人,夺取了多少受过药师甘霖滋润的生命才能成长到如此病态?
“我来处理吧。”
“嗯?”
希儿刚准备再跳上去把这个脑袋也开始重新长出来的怪物终结掉,却见娜塔从背包带里掏出了一台快有小型发动机那么大的奇怪“装置”。
她在成为令使后,力气一天比一天大,空才敢把这种丢不远可能会连自己人一起送上天的危险玩意儿交给她。
娜塔以投球般的姿势将那重物抛向百夫长的怀里,直把他撞得向后仰倒。
嗡地一声,希儿跟布洛妮娅本能地眯起了眼,但不给眼球反应的机会,抛出的热熔炸弹便连带百夫长跟他脚底下的一大片青石板都被瞬间挖空,留下一道完美的圆形坑洞。
“……娜塔,你从哪里搞来的鬼东西啊??”
“嗯?算是空给我的定情信物?”
“??”
“呵呵,说笑的。”
能在战场上跟希儿开起玩笑,娜塔某种积压的不快好像都随着抛出热熔炸弹而得到了释放。
经历过研究不得志,跟机械聚落开片儿,被希儿抢跑后种种负面情绪的折磨后,她总算得到了一种好似灵魂升华般的释放,柔韧的背部肌肉都硬了几分,星际战士专用的等离子手枪上有股余温,仿佛她在抚摸空的肌肤般,令快感从脊柱直冲大脑。
“……很好,还能再等等。”
看到娜塔解决了那个百夫长,黑塔有些无聊地放下了手中的锤子。
她不会为了一两处铁卫的失利暴露自身,她虽然捡起了一些同理心,但同理心也是有适配范围的——带来的人偶和能源节点都有限,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这会儿不是埋怨阮梅那功夫了,她在等某些见不得光的家伙露出马脚。
当然,她承认,看到铁卫被撞飞出去的场面她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只能埋怨是空带着她东奔西走,导致她对这些凡夫俗子稍微上心了一点。
“快出来啊,仲裁官。难不成你们去堵空那边了?”
306.饺子饺子饺饺子~
百夫长暴死当场令步离人攻势一滞。
这帮星际游牧民终究不是受困于一隅的小文明,指挥权瞬间上下浮动,对连年征战的他们也是常有的事,于是在第三梯队准备进入冲锋位置之前,十户长接替了百夫长的工作,开始重整队列——
“……各位,时不再至,请助我一臂之力!”
布洛妮娅.兰德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狠人,虽然她日常中偶尔有点小迷糊、优柔寡断的毛病,但这些在朋友面前不设防时表现出的缺点,在空和列车组面前表现出的迷茫和可爱,那都是她高压之下难得的软弱,对比她在战场上的果敢与敏锐,根本算不上什么。
哪怕抛开她尊贵的身份不谈,她仍是贝洛伯格最能拿得出手的将领,擅长抓住一切机会。
步离人重整的队列看上去破绽百出,而铁卫的最终目标必须是克堡,也必须是广场的最高处,只有在那里,才能让母亲看到她的决心——
旗帜向前一挥,大统领命杰帕德及佩拉部半速行军,跨过铁丝网与矮墙,步入广场,抢占有利位置,让公司的重武器平台有更好的射击线。
两侧的近卫看到对面的“同僚”哗啦啦地跨过了那条线,踹开铁丝网,不得已地在步离人的两侧做好战斗准备。他们也不愿意跟反对派厮杀——那些该死的狼头人是怎么对待贝城平民的,是如何瞧不起他们的,大家心底都有一杆秤。
“……卫戍官,我们真的要向兄弟们开火吗?”
曾面见天火降临的近卫团长瞥了副官一眼,磨了磨牙盯着那群怪物的背影,最终还是选择公事公办地找克堡请求命令。
“……克堡,这里是近卫一团,布洛妮娅军已越过广场分界线,是否予以阻击——请指示。”
但徽章模样的联络器中只剩嘈杂的忙音,就好像卡着这个关键的节点选择罢工一样,连“老天”都不希望看到兄弟姐妹们互相厮杀,给通讯系统强行下线了。
“……呼,克堡失联,维持当前阵线不要移动,等待传令兵,我们只负责守卫我们该守卫的地方。”
终于,在长久的疑虑、忠诚和自我审视的内心折磨之后,面对过真相,并不完全尽信可可利亚的近卫团长也有理由说服自己和下属了。
他老早就看那群狼头怪不顺眼,现在侧翼他们不会按照之前的命令,绝不随意挪动,但正面的步离武士就算被布洛妮娅部全歼那也跟他无关。
“近卫不打算和我们交战——好消息。”
佩拉操作无人机从高空俯瞰战场,确定了两翼近卫皆按兵不动,那么腾出来的火力布置就全都可以投入前方不到三十度的扇面。
“平台可以前压了!”
空的战友们给他打包发来的货,不止有星际战士专用的单兵设备,也有一些凡人辅助军的标准武器。
发货的时候恸哭者战团还觉得对不起前战团长,只能拿出这么点东西,但实际上对空个人而言,已经绰绰有余,完全是奔着让他重建一支加强连准备的。
公司提供的悬浮承托平台搭载了星界军的“伐木枪”以及迫击炮,之前作为隐蔽火力点因为步离人夸张的机动性,都没来得及火力覆盖,但步离人主动退去,阵前重整的这个空档,佩拉直接把提前准备好的坐标发给武器平台——
顿时那些狼首人的阵列中烟尘四起。
迫击炮在他们看来是极为落后的武器,只在双方阵地对垒,部队不能随意移动时有那么点用,炮弹落点甚至跟不上他们奔跑的速度,覆盖面也不及直接呼叫轨道打击一根毛。
但当那碗口大的弹药砸在他们头顶上把十户砸得脑袋凹进去的瞬间,他们才发现有时候落后的武器也有其应用场景。
而且星界军的制式武器有种披着落后皮的“先进美感”,这玩意儿不是靠一般的化学能杀伤,而是小型聚变,物理炮弹破盾,聚变破甲,给时常顶着粒子束跟激光冲阵的步离人炸昏头了。
“散开,散开!”
还活着的十户命令下属们扩大冲锋面,再去跟板鸭的线列碰一碰,但不仅被伐木枪迎头痛击,他们还发现自己意图散开的两翼都有铁卫拱卫——那一动不动的人墙,看着根本就不是护卫他们,反而像把他们框死在了广场正中央的开阔地带。
爆炸产生的闪光有别于破片杀伤,但不知为何,混杂在聚变炮弹中的某些炮弹打出了足够浓烈的化学能武器才有的烟尘,灰黑灰黑的,迷人眼睛,倒是让战场的“氛围”越发热烈。
“该死的土著——”
被这些烟雾笼罩,本就诸事不顺的步离人呼吸越发粗重,面具过滤器都无法过滤掉他们嗅到硝烟味儿后产生的本能暴虐,越发恼怒之下身形迅速膨胀。
“……集体月狂?”
随时准备介入战场的予云马上一挥手:“不能让他们凿过来,星槎起飞!全都起飞,不用管防空武器,公司的黑客已经接管了贝洛伯格的城防系统!”
【喂,我不是公司的黑客……啧,算了,你们注意点投弹位置,别砸到近卫……空说必须控制伤亡。】
星槎拔地而起,最前端进入月狂状态的丰饶民已经红了眼,试图撞穿“友军”,从更外边一点的位置袭击板鸭部的边线,于是出现了令近卫跟反对派都没想到的一幕。
步离人从两边撞开了近卫的阵列,说不清楚是躲避炮弹还是躲避从楼群后袭来的星槎——他们将数十个不挪窝的近卫抛飞,主力从右翼一路杀过去,想从贝城博物馆北侧的车站迂回过去。
“??”
本以为在这场战斗中只需要拱卫阶梯的近卫团遭到“友军”的突然冲撞,还愣了许久,但确认过月狂的狼人会连他们一起攻击,下意识地,许多克堡系铁卫都没有忍住,将斧枪跟榴弹炮对准了这些失心疯的家伙——
于是战场从步离人冲击“隘口”,变成了被三面包夹——不,如果他们不退守克堡阶梯之上,就完全陷进了广场里。明明筑城者雕像前的活动空间是那么充沛,他们却被钉死在了正中,如同被包饺子的空降兵。
“怎么回事?”希儿满头问号地看着调转枪口跟他们一同挤压狼人生存空间的近卫,都不知道该不该去噶几个战利品回来:
“他们内讧了?”
“不,克堡的卫戍官变节了。”
娜塔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比起异形,他们还是更信任同胞。”
“……娜塔,你最近是不是又跟空偷偷出去玩了?”
“嗯?没有啊?”
“但只有他会把外星人叫成异形……”
意想不到,又或者过于情理之中的转折让希儿的心绪都轻松得飘到了别处去,一点都没有战阵的严肃感。
“……我觉得那位卫戍官是被逼无奈。”
只有观察战场最为细致的板鸭给出了正确答案:“面对哗变的友军,他们只能压制对方。不过形势更有利了,无论如何,他们的指挥都不可能得到母亲的谅解和信任。”
而后她对着杰帕德点点头,朗道立刻高举手臂,从臂甲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那是‘铁卫合流’的请求信号。
在看到那蓝光升空后,近卫军官咬了咬牙,只得也抬臂发射了一枚同色的信号。
“这群狗娘养的怪物背叛了大守护者!!银鬃铁卫,清剿叛逆!!”
什么军官的素质、对克堡的无条件忠诚,都他妈见鬼去吧!
可可利亚搞来的盟友都尚且如此,她人现在真的还清醒吗??
近卫军官喊出来的时候几乎把嗓子给喊裂了,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那艘船抵达贝城上空之后就在不断地随波逐流,一切都在把他推向一场他不愿意欣赏的戏剧,并将他变成了其中一个被命运肆意玩弄的演员。
现实帮他做出了选择,虽然是被强迫的——就好像倒追他的婆娘一样,彪悍但起码足够漂亮,抵抗不了还能自我安慰不亏。
另一边端着望远镜,欣赏着近卫军戍卫官那扭曲到极致,好像要报复这操蛋世界般歇斯底里的脸,桑博也不由得乐不可支。
“……你看,我就说我们完全可以不用去诱导和催眠那位大人,就能让他轻松倒向正确的一方,这不比操纵和诓骗有意思多了~”
“啊,没劲,欣赏不来——他要是一条路走到黑,为自己的忠诚而殉道,却在死前一刻发现可可利亚那女人实际意图是毁灭贝城,才算有意思嘛~”
“……你的欢愉美学会不会太极端了点?”
桑博听到身后“特邀嘉宾”的恶趣味发言,收起笑容叹息一声:
“我这一套至少保证了那位先生在最后能获得快乐——他不用背叛贝洛伯格,也不用背叛大守护者,只是形势所迫为了保护手底下的人才不得不跟雇佣兵们翻脸,你那个戏本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么。”
“没办法,谁让我们的小金毛先生是个强迫症患者呢,不然我就按我喜欢的来了~我看过他的三段计划,你敢相信他居然最初打算这边一个人都不死就把克堡拿下的么?什么完美主义者?他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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