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哪怕阮梅极力推荐,他仍不是很稀罕十王司的人情,办案特权又“特”不到他头上:
亷 “……突然有点饿了,想去吃点好的。”
“吃点……好的?”
看到丹枢眼珠子颇为自然地挪动过来,都快吓脱毛了的停云一愣,盯着空背影的眼底随即慢慢流露出喜色与莫名的欣赏之情。
“对啊,跟刚才那兄弟说的还作数,想吃点延年益寿的菜,停接渡可有好去处介绍与我?”
“嗯……金人巷的小食或许能满足您的口味?”
丹枢颇为复杂地瞄了眼前的男人几眼,又深邃地看过停云,而后毫无犹豫地向着建木的方向,纵身一跃!
“啊!!有人跳了!!”
并非“群演”的牌友们见丹枢跃出栏杆,被吓得惊叫起来。
洞天与洞天的接缝之间有传输衔接,可以做到“无限坠落”。但长乐天下方不同,栏杆周围必须有重力阻尼器兜着,防止人喝多了跌下去——这地方北边能看到建木,底下是实在的土地跟持明族生活的城镇,数千米的坠落后是真能摔死人的,而丹枢这一跃的距离太远,跃出了阻尼器保护范围之外——
这下地衡与判官们……不现身也得现身了。
“……空先生为何不制止她??”
那“死人脸”的判官眼睛总算不跟死鱼一样,话语也多了几分波动——随她冲过来的冥差脸上表情比她更精彩。
“啊?你在问我吗大妹子?”
空装出一副“懵懂”疑惑的模样。
“太卜不是说只要符箓到手就行了吗?我要是来硬的,这危险人物伤了我女伴可咋整?”
“……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
空似乎没有表达不满,但寒鸦听闻那搞得不行的说辞后,憋了半天,只能低头对他认了个错——
349.本座帮你牵红绳
准时准点,按照穷观阵演算,严丝合缝地顺着长乐天步行街平台上的接缝走到若木亭,符玄却得到了一个跟她预期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这让她脸上神情几度变幻,并将连日卦算积攒的压力以质问寒鸦的形式发泄了出去:
“本座不是说了要全力配合空先生吗??怎么能让人跳了??”
“……十王有令,要引蛇出洞,一同缉拿暗中支持丹枢的歹人,我们便准备了捆仙绳侯着——但空先生医好了丹枢的双眼……”一个冥差支支吾吾起来。
“……她就算有四双眼睛又能怎样??畏首畏尾,因果殿那么多手段,把人拿了再去审讯不就好了!”
“对方行事9缜密,4吾等担心密⒏传魁首有办2法剪去记忆,或那暗中3赞助⒊的人留〇了后手,能抹5除自己的痕迹。”
“……谜语人和焚化工都没有参与这件事,我很肯定——别找理由了。”
听那冥差没搞清状况的发言,符玄是真急。
要是得罪了空让他之后全程对罗浮持一种疏离态度,她卜的那些下下卦恐怕一转都要成真。
她以为十王司平日高姿态摆多了拉不下身段,但冥差和便衣们也很委屈,因为空刚才那番发言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对丰饶的敌意,反倒真有种他是正牌丰饶令使的感觉,让人迷糊。
其实他们心里犯嘀咕完全没错……空身上的种子是货真价实的药王赐福,而他当时或暗示或明示,乃至帮助丹枢脱身,每个人都瞧见了。
“……怠慢时机,让空先生与仙舟离心——我听闻你还把他此行目的透露给密传的人,让丹枢有所准备,寒鸦判官!我要向十王检举你!”
“太卜,这是十王的直接命令。”
符玄几乎跳脚的样子令列车组频频侧目,但因空还在亭中掐着符箓想事,大家都没打扰他,也暂没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怎么回事,突然内讧起来了?”小三月满头问号地瞅向杨叔,希望万能的杨叔能解释一下。
“……这个时候演白脸黑脸?”
“不,那孩子生气的模样跟鸭鸭很像,脸都涨红了。”
贰老杨想的多了些,但可可利亚一眼就看出来符玄不是装的——哪怕对方的年龄有她的十倍以上,却少了不止一点城府。
“应该是在分工合作的时候出了些差错,看来那罗浮将军确是不可或缺的协调人。”
肆“……现在怎么办?我去叫空过来再跟你们打一轮?”
0派蒙竖起食指,虽然听到要去金人巷吃东西很令她意动,但看现在的气氛,空这一走,十王跟地衡怕是就难再跟他搭上线了。
si“派蒙小友,就算是我,也不觉得这是个玩牌的好时机啊。”
3青雀虽然被忽略了,但看自己上司对着寒鸦干着急却蹦不出一个脏字儿的闭闷嘴脸,只想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被卷进去。
wu“……感觉空对他们爱答不理的,杨叔,我们要不要就这么撤退,不管闲事了?”
㈥“不,舰长会帮到底——但十王司没有做出弥补的话,以后往来就难了。”
4“你跟他认识多久了,瓦尔特先生?”阮梅听他那笃定的说法,居然对这种无聊的琐事稍起了点兴趣。
“体感时间到现在应该有……八十多年了,在我被收养之前就听到过某些跟他有关的传闻。”
“哇,难不成,杨叔你还没他大吗??”
那还不是因为小三月你看见帅哥走不动道,下意识忽略了舰长的实际年龄么?他可从来不掩饰自己是个老登。
老杨边叹气边推了推眼镜:“我们再来一圈吧,舰长应该还要跟太卜谈事情。”
“嘻嘻,杨先生也被唤醒了‘琼玉魂’吗?”
“……我在意的是有个一直偷偷观察舰长的姑娘,先打一圈,我来反定位她,确认一下身份。”
萨姆藏住了自己落地时的流光,却没能在卸甲后逃过老杨的洞察——
因为她在看到空任由丹枢跑掉,让十王司吃瘪后……握起小拳头很是解气地挥了一下,不是熟人不会这么冒失的。
“哦,哦哦——?”
“别用目光直视她,她很敏锐……发财。”
……
“……呼,丹枢坠落的位置,有派人去检查吗?”
见列车组那边琼玉打得火热,没有离开的迹象,想不到什么能针对十王跟判官的侮辱性词汇,这方面非常嘴笨的符玄总算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毕竟是仙舟主司韬略的,见空没有离开凉亭,虽然不理睬冥差们,却捏着符箓微微皱眉,一下就想明白他还在帮忙破解秘钥,也有给自己等人台阶下,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深意,便不再浪费时间——
二“持明的外编地衡人员已经去下面检查过了,没找到尸体,她肯定有些在空中腾挪的手段,毕竟是魁首。”
⒐“人不见了?等等……是个妙计!他在丹枢身上留了记号,这才是真正的引蛇出洞……你,现在别管十王说什么了,我以现场最高长官的身份,命你去金人巷给列车的诸位打包足量外卖,要最好的,还有等数的芋泥啵啵,这点事总不能出差错吧?”
四符玄眼前一亮,赶忙使唤这木讷的判官。
零“……我这就去。”
si让判官去买外卖,已经完全不考虑工作效率了……这是一种态度。
san一直拿上面命令开脱的寒鸦偷瞄了几下目光落入云间、盯着建木所有所思的空,对太卜利索地点头。
⑤如果不是姐姐还处在失联状态,跑腿去的她看起来居然有点高兴的苗头——
⒍刚才那合剂扎给丹枢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资敌,但经太卜这一顿数落,她现在回味过来,对那表面阳光的男人之“阴险”多有几分佩服。
从头到脚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都确实一句谎话没说,但他的目的达成了,还顺手敲打了一下十王司。
“……都已经当上判官了,怎么一点装乖的道理都不懂呢?还是说汤喝多了……居然要本座提醒。”
符玄抱怨两句,整了整发簪,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比发脾气之前端庄些,往亭子那边去了。
比起全息中的她,真人更可爱些,光滑的额头上有法眼点缀,好像三只眼睛同时盯着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实实在在的热量与香喷喷的吐息飘过去的关系,她本人还呈现出一股……本该很难由这种身高容貌结合而出的“性感”。
“本座如约到了,不好意思,我那不成体统的同事让您困扰了——”
比起某只“上了座”之后就乱闹腾的骇客,符玄无论是妆容还是语调、做派,都比较考究,又香又软,只看表面,完美诠释了原教旨的“美少女”这一概念,甚至把傲气都散去了不少,难说她平时是不是私下里也这样,还是只对空这样。
“没什么,这边等数据解出来,我们就去神策洞天。”
空没给符玄摆谱,示意她坐到栏杆上,而后继续解答申鹤的疑问。
她抱有跟寒鸦相似的疑惑,但出发点更暴力些:
“她身上的业障虽少,却也不是常人能有的,刚才我明明可以按碎她的肩膀治住她——为什么要医好她?”
“真有⒉大君作祟的话九,让她自由㈣活动0,把大君㈣钓出来最好。3只要有坐标㈤,罗浮官方不六至于连4一个没办法进行单兵空间跳跃的人都拿不下。”
空说给申鹤的同时,也是在解释给符玄听,让符玄露出一个“果然如此”,“一切都在本座计算内”的自信笑容,仿佛能跟空对上电波是很开心的事。
“……算账也是罗浮人去跟她算——我们只需保证符箓有效,把将军和那个猎手接出来。在巡猎之舟,咱们没必要代替本地人行侠仗义,申鹤,不是我可怜丹枢,医好她跟让她入因果殿并不冲突,她最后肯定逃不开的——我们没必要沾染打杀她的业障。”
“哦。”申鹤冷淡地应了一声,看上去似懂非懂,但符玄完全明白了:
这或许就是格局吧——从空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有别于景元将军的“大义”,而空比景元的理念让她更舒服一些。
只是可惜,她无法向同僚们解释……自己卦算出的某片相当光明的未来,是由空牵动罗浮的航迹,而自己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很关键——这话说出来颇有点往脸上贴金的尴尬。
“符玄姑娘,本仙做了些巧物,助尔等寻那凶手。另有一事需要注意——刚刚在当铺边遇到的歹人你们缉拿归案了么?”
相比徒弟的暴力,留云没耿直到底——她看见空拿出合剂便猜到他的意思,在其中留了一道印,都没用空私频提醒就把追踪器交给符玄,也算是给了罗浮官员们台阶下。
“上仙不必担忧,那人已经伏法,本座都有算准——丹枢舍掉了她在长乐天的所有手下,该是只身逃往迴星港了……诶?”
就在符玄对㈨留云拱手,0接过那好像一4枚木柬8的定位器时四,空突⒉地唱起了一首诡异0的歌:≥№
“蝻蟟你??螞诶(蝉儿你从哪里来啊?)……”
太卜被那诡异的旋律激得一怔。
这调子给空唱出来有种奇怪的蛊惑力,加上他眼眸瞬间变蓝,和那些最强大的孽物相比仍压迫力更胜一筹,难怪冥差们会有点提防他。
“秘钥是一首蝉歌……密传的人真的对重获不死肉身有相当大的执念。”
蝉的寿命是如此短暂——但其相比蜉蝣又何尝不算“长寿”呢?
这是自嘲,还是看不起比自己命更短的“虫子”?可能都有吧,完美反应了丰饶民那不怎么正常且双标的精神状态。
魔阴身发作会让最贤淑温婉的女子都疯魔起来,攻击周边所爱的人,道德观念正常的仙舟人,多是愿意自己往生,被十王司做成匣子,也不想伤害亲朋。
但在密传眼中,疯魔后的永寿反倒是一种进化,一种超脱,这已然是一种不死不休的理念冲突。
正是出于对仙舟人自我牺牲,舍弃永寿的尊重,以及十王司理念的敬意,空才没有在被银狼告知十王算计他的时候拂袖离去,加上符玄那多有些忐忑,猫咪般想亲昵又不敢贴得太明显的态度……就如老杨分析的那样,他已经打算动身了:
“……三段秘钥都上传给地衡了,留作保险……看来太卜还是没寻到其他可以在禁制里随意行走的勇士?”
“……还请jiu您忙一趟lin,如si若生ba变,云si骑会顶着妖雾er攻入jiu——”lin※↓wu№|
“你们给我找几台金人过来掠阵就行,别到时候在我面前演什么同袍相争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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