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振作点！空！”
“脉搏很微弱，准备做人工呼吸，让开点，冰凉凉。”
“你这人怎么跟派蒙一样喜欢乱给人取外号啊！可恶，我学过战场急救，别乱来，这时候要先解开衣服按压胸口！！”
“我，我只是有点晕，你们两个别乱来给我真弄死了——”空用一种喝了十斤老陈醋的沙哑声线求她们小点儿劲儿，但收效甚微。
在空胸口的位置，半截子发光球体挡住了优菈急救的步骤，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好像失去了做决定的权力。”另一边，卡芙卡看着对空上下其手的优菈，有些困扰道。
在银狼传送过来之前，艾利欧说过他看到的未来中，卡芙卡或许有机会做一个对未来影响颇大的决定，但要看“对方”乐不乐意配合。
现在想来，“对方”这个词应该指的不是地上瘫着的少年，而是对着他胸口没入半截的星核一筹莫展的少女们。
“？你们是？”
随着星核猎手悄然靠近，优菈跟肥蛇一齐回头，瞅向两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中间的危险人物。
“只是追着那团光跑到这里来的路人。”
银狼一幅颇为麻烦的模样：
“呜哇……星核被那个家伙，吸收了……？不对，看起来还有点消化不良，喂（小声）卡芙卡，我可没听说过任务里有一环需要我们剖腹取核。”银狼面对那过度警惕的视线，只能放轻了声音道。
“不，仔细看，这可能就是艾利欧说过的，穹会借助新的身体重生的剧本。”卡芙卡倒是对前面两个姑娘的敌意没什么反应：
“星核没有完全融合进对方的身体中，跟我们的数据尚未录入完毕有关，只要把剩下的数据补全就好。”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你们害空晕过去的？快把这玩意从他胸口弄出去！”
优菈不敢随便下手去拔那光团，如果不是空晕过去的时候表情还算“安详”，加上她听觉敏锐，听到突然出现的两个“奇装异服”的女人可能有处理这团光的手段，她早就拿剑指着对方了。
“哎呀，这东西一跳一跳的好有趣诶，就好像博士的弱点暴露在了外面一样～”
听起来像是调侃，但霍尔海雅的眸子隐隐有些拉直，变得颇具攻击性：
“但不管多可爱，心脏暴露在外终归是很危险的呀，两位，你们不觉得吗？”
“……我有办法解决这种症状，前提是你们愿意让我接近他。”
卡芙卡从霍尔海雅身上感知到了一种十分强大的恶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条巨蛇垂下头颅将她身子咬断一般。
但为了穹，她必须赌一赌，或者说，为了未来，她必须冒险接近对方：
“星核能够跟他共存，我们的程序可以保证融合的过程无害，但拖下去的话就不好说了。”
“星核？”
“你们居然不知道星核？那就把它当成一种强大的能量源好了，只有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承受它的能量并据为己有。”银狼眼看气氛越来越恐怖，慵懒地帮卡芙卡解释了一句。
“先说好咯，它逃出来不能怪我们，是这家伙的身体吸引了星核，该说是倒霉呢还是幸运呢……反正你们也处理不了星核，要不要让我们接手？我们会保证患者的精神状态和健康稳定。”
“呵呵，听上去很像是莱茵生命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会说的话——”
“……让她们过来，霍尔海雅，她们应该是负责……‘售后服务’的。”实际上还没有彻底晕过去的空害怕肥蛇真把售后人员拒之门外，使了吃奶的劲儿崩出这几个字儿来。
“让她们，处理，这个球体……”
优菈闻言，先霍尔海雅一步，将大剑夹于腋下，稍稍退后，面色阴郁地给卡芙卡让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她对空体内那个诡异的系统有点认知，如果这两个女人对空做些不好的手脚，肯定会受到反制的……加上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们的名字，告诉我。”
“卡芙卡。”
“银狼，你就把它当真名吧。”星核猎手们无所谓道。
“我是优菈.劳伦斯——记住你们的承诺，要保他安然无恙，否则，我以劳伦斯之名起誓，必追此仇！”
“唉，这女家属怎么回事，临病患进手术室了还敢威胁大夫？”
银狼不爽地啧了一声，却见霍尔海雅轻柔地放平空的脑袋，缓缓起身，留下一个令银狼毛骨悚然的笑容，站在一边轻轻地颠着她的法杖，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就继续吧，卡芙卡，虽然我很想试试看把穹变成女孩子他会有什么反应，但那两位应该不会允许我们胡来了。”
“他，还记得多少？”
“至少会记得你。”不知为何，银狼的声线有些僵硬。
卡芙卡没有介意银狼的小纠结，喃喃着靠近空的身子，端详了他安然的面庞许久，扶着他的背脊，轻轻将他胸口的星核往里面一送。
仿佛星核刺入的是自己的身体一般，优菈和霍尔海雅的身子也跟着一抖，生怕卡芙卡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该起床了。”
有那么一瞬间，空的脸好像变得成熟了一些，金发也褪去了几分靓丽，增添了铁灰的朴素质地，但在他睁开眼的同时，那股令卡芙卡有些心悸的熟悉感就褪去了，他仍是那个陌生、俊秀的少年。
除了身体好像变高了几厘米，以及发辫的末梢染上了一丝灰色，空的身体看上去好像并未产生质变，但在深处，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变化。
“抱歉，但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某种自我催眠之后，卡芙卡看向悠悠醒转的空的眼神变得十分淡然。
“卡……芙卡？”
睁开双眼的空面前是一张他熟悉，但好像在记忆里好像已经随着时间被施加了许多滤镜的面孔。
【系统已兼容星核，正在唤醒原神系统伴生生物，准备发布其余苏醒系统的每日任务。】
【本地协助程序已载入，“崩坏：星穹铁道系统”上线。】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系统导入的同时，紫发丽人的淡然，在这一声呼唤中隐隐有松动的迹象，而一旁的银狼，对着醒转的空露出了颇为复杂的表情。
“……布洛……银狼？你怎么也在这儿？”空略显疲倦地看向卡芙卡身后，这次看到了一个相对熟悉的影子。
“诶？？”银狼绷紧的小脸一下子舒展开来，带着莫名的欣喜：
“看来我比我自己想象的还重要一点？”
卡芙卡对此不置可否，但抢在她对空“嘘寒问暖”之前，优菈跟霍尔海雅便再次凑了上来，速度快到两个星穹猎手都有点没看清楚。
“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事，星核的能源正在不断涌入，这东西有点意思——”
记仇骑士鼻尖都几乎碰在空的额头上了，刚准备对空施以言灵的卡芙卡被挤开，动作一滞，很快意识到自己刚刚失去了一个对“穹”施加影响的机会。
她无法立刻顶着那个眼神如蛇般凶险的女孩儿的压力，找理由进行暗示，会被识破的，需要另寻机会。
“卡芙卡，按照剧本，星穹列车的人就快到了，我们不该跟他们照上面。”似乎是被卡芙卡看着空时过分温情的眼神给恶心到了，银狼催促起她来。
“但艾利欧的剧本中也没有两位女骑士在场保护王子呀。”卡芙卡眨了眨眼。
“你就直说……是想陪他待一会儿成吗？”银发的少女微微扶额。
“等等，卡芙卡，银狼，你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空试着站直身子，可是重启的身体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控制。
“是为了艾利欧的计划，也是为了见你……听我说：除了这两位姑娘，很快也会有人找到你，放心跟他们走吧。”
空送上了一个施展言灵的机会，卡芙卡也把握住了，但还想进一步加强暗示的瞬间，霍尔海雅的尾巴尖儿猛地扫过去，让她不得已从空身边跳离，堪堪避开了那沉闷的一扫。
“你打算对他做什么？”
收回尾巴的霍尔海雅笑容越发“邪恶”，那是她情绪激动的表现，敏感如她，自然捕捉到了卡芙卡遣词造句之间蕴含的奥秘。
“只是想帮他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过有你们在的话，应该用不上我的小伎俩了。”
卡芙卡仍然报以微笑，哪怕刚才她差点被霍尔海雅的尾巴抽飞。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劳伦斯小姐，就在此告退了，之后我会或许还会产生交集，因为你身边的这位，是我们的熟人呢。”
“等等，卡芙卡，我还有不少问题要问你——”
空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起身试图挽留已经转身的二人。
“旅途的尽头，你一切的问题都会得到解答，而且……呵呵，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下次再叙旧吧。”
卡芙卡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银狼敲了两下便携终端，拉住卡芙卡的胳膊，她们便化成了虚影，传送去了别处，一点都没给空“叙旧”的机会。
临走前，银狼还用另一只手对空比划了一个“call”的手势，明示他常联系。
“……什么啊，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空，你跟她们真的很熟吗？”优菈跟霍尔海雅就仿佛局外人般被俩星核猎手的谜语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说来话长，但她们好像跟我记忆里的样子有些出入……”空挠了挠头，又握了下拳，植入星核并获得本世界的通行证之后，他的肉体比之前坚韧了不少，应该有旅行者的三成肌肉强度了，并且还在不断随着适应变强。
“她刚才对你进行了心理暗示，博士，你有没有出现精神恍惚的症状？”
“别担心，任何精神暗示都会被系统过滤掉的。”
空想了一下，想解释一番刚刚突然现身的两个姑娘可能是刚刚他这个“主角”身份的老熟人，可惜他只有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还需要系统帮助消化一下。
他在休伯利安任职的时候对卡芙卡跟布洛妮娅是很熟悉没错，但刚才那两位，明显是相似、却不相同的存在。
“你们知道‘世界泡’这个概念吗？不知道？没关系，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空侃侃而谈：“我的行动轨迹都是被本地系统计划好的，就像我穿越到泰拉的时候一样，从石棺中苏醒后，我的任务就是经历一系列事件来帮助所在世界进行优化，有点像是……啊，用优菈你能听懂的话说，我就是帮助阿卡夏迭代的测试程序。”
“……我还是有点听不明白。”
优菈自认受到的教育也算是优渥且有传承了，但每次空都能给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意思是，接下来你的行程、经历都已经有人帮你预定好了，对不对？”
“嗯，按照套路，我的领路人该出现了，就像派蒙和阿米娅——”
少年指着空无一物的走廊，但除了重力阻尼器运行时的白噪音，长廊的另一端再无脚步声。
“……呃，也有特殊情况，部分本地系统偶尔会有希望我独立完成测试的需求。”
他刚尴尬地打算收回手指，却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
【“原神系统”供能恢复20%，激活向导“派蒙”。】
“呜哇！！旅行者！！终于，终于——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以为你丢下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哇哇——”
七分可爱三分屑的声线愣是被哭腔扭曲得有点悲壮的意味，小小的白发“精灵”趴在空的背上，小珍珠跟不要钱一样疯狂从那倒映着星空般的双眼中涌出。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呜哇哇！！”
无奈的空只能反手把“最好的朋友”从背后摘下来，抱在怀里，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安抚道：“没事的，派蒙，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派蒙沾着泪水的小手胡乱地在空的脸上摸索，仿佛要通过触觉留住跟他相处的记忆。
“我没有不要你，派蒙，只是不可抗力地离开了一段时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种……穿越生活无奈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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