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129.根本难不倒他！
艾丝妲长这么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曾经无意间看到舅舅的情妇跟他在公司大厅中行龌龊之事，并在事后马上跟没事人一样迎接舅妈回来，脸带陶醉的深情模样仿佛他们真的离别许久，实际上只是余韵未散。
她也见过姨妈带着十数个面首招摇地进入开拓部指手画脚，并随便当众给了其中一个维护她的狗腿子一吻，并将前台的一个帅哥接待员给调去了自己的部门——
因为看得够多，了解人性的丑恶，但母亲跟父亲对她的教育又很到位，对于人类的肉欲和感情，艾丝妲从不分开对待，而是辩证结合地看待……因而她成熟的同时也保留了一部分寻常女孩子应有的憧憬，否则未免也太不幸了。
但当时那些对她心灵造成冲击的场面，都不如今天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女人给她的压力大。
她们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让艾丝妲都犯嘀咕自己不靠家室有几成胜算的程度。
公司貌美的成员何其多，或受过基因修改，或后天整容，也有专门设计出来讨好人类的仪仗机器人，可以满足大部分人类进化过上万年的审美和XP……
但优菈海雅跟贝法，她们就仿佛每一个人都对应一个美好的形容词，能够在人类的脑内完美映射出“美”的概念，那是一种自然、没有任何后天加工的精致感，她们仿佛是在“美”的命途上都占据了一席之位，若是纯美未曾陨落，她们或许也会成为此道行者甚至令使。
要和她们一起出席同一场宴会……艾丝妲有些犯嘀咕了，她没有想到优菈跟海雅画了点妆，换了衣服居然美貌可以做到如此夸张，甚至贝法都能够取代自己成为宴会的明星。
正常情况下自己如果想从她的身边夺走空的臂弯，如果不靠撒娇跟装可怜的手段，那简直跟登天一样难，必须避开她们的擅长领域，发挥一些有些丢人的“长处”。
“假设，思想总是先于语言……”
但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电梯门便洞开了，她赶忙稍稍欠身，两手向前一摊，做出最高规格的迎接礼来。
“则没有词句能定义这份喜悦。”
绅士般的机械族任由手上落着的以太蝴蝶飞散，也向艾丝妲轻轻点头，优雅得体：
“很高兴见到你们。”
“欢迎您造访黑塔空间站，螺丝咕姆先生。”
艾丝妲恢复了一下，略有些拘谨地对螺丝咕姆道。
她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但被“对手”的美貌冲昏了头，语气都显得弱势了不少。
直到这时候艾丝妲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了解空的厉害之处……他能搞定这仨史诗级的女人，恐怕也真就是陪自己玩玩儿或者可怜一下她罢了，自己除了年轻一点钱多一点，并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
但在她犹犹豫豫之际，空主动顶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小富婆的紧张，他握住了螺丝咕姆的手，在机械族那真的有些惊喜的注视下，一顿上下摇晃。
“螺丝咕姆博士，我们总算在现实世界会面了——你本人跟全息里的你一样帅气可靠。”
“空博士，您居然亲自来迎接我。”
“反正我今天也闲着，陪陪朋友不挺好的吗？”
空侧过身去，向螺丝咕姆介绍起自己的女伴和列车组乘员来。
艾丝妲也算跟螺丝咕姆认识，她不需要额外的介绍，并且她似乎放松了一些，找回了之前接待螺丝咕姆时的平常心。
确认过气氛非常融洽后，空眼睛一歪，斜视向待机中的黑塔人偶——“黑塔，你老朋友来了，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你别忘了他是来干嘛的，空博士。”
黑塔叹息一声，已经进入了“演戏状态”：
“这家伙是来关停模拟宇宙的……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危机意识吗？那也是你的研究成果——”
“这些都可以谈，黑塔，别因为一项研究就彻底伤了和气，以后还有很多可以展开合作的项目。”空也假装有些遗憾道。
“……去我的办公室吧，螺丝咕姆，我们好好谈谈……模拟宇宙倾注了我太多的心血，就算你撤走你的技术跟投资，我也不会放弃。”
黑塔环顾一周，随即甩了甩手：“大家都散了吧，别瞎操心——哦，对了，祝你们新的琥珀纪能顺心如意——晚上好好享受庆典吧。”
说完，她就转移走了自己的意识，人偶重归静寂。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前来围观的科员们虽然都知道了黑塔的难处与挫败，也了解了她和螺丝咕姆的某种“冲突”，但大家集中讨论的问题都是空会怎么从中调节，并没有太担心他们会闹掰。
并且潜移默化地，科员们好像对黑塔多了一些亲切感——是因为她耍小性子没有现身，只在空提醒之下才不情不愿地招呼了一下？还是因为她那句没什么诚意的祝福？
要知道之前黑塔可是连象征性的祝福都懒得跟科员们说的。
见大家的情绪走高，艾丝妲微妙的心思全都消散掉了，她认为是空帮她挡下了许多失误的可能性，一边心底感谢他，一边放下了对于空女伴的某种艳羡。
而后她发现空主动为螺丝咕姆引路，居然悄无声息间抢走了她该干的活儿，正准备快步跟上去，却肩膀一沉，是优菈拉住了她。
优菈对她摇了摇头，在空开放的灵能频段里劝阻道：“没关系的，交给他去办就好，你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对付问责的家伙。”
艾丝妲闻言，神情一凝，抬手看了眼时间：
距家里来人还有6个小时……
通知已经到了——这次来的不是她最担心的那两个部门，而是战略投资部，算是半个好消息，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来者也算是艾丝妲的熟人了，是个很难搞的家伙，至于弗莱明系的另一个蠢货……其实反而没什么威胁。
“嗯，我明白。”
优菈的关心，在她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明明是情敌关系，明明是应该巴不得自己死的同性，但她们对自己事情的上心程度，都快赶得上真正意义的“家人”了。
这种温暖……就好像黑塔女士之前给予的那股亲情似的温暖一样，让她不自觉地回身拉住了优菈按在她肩上的手。
130.来骗，来偷袭！
“嘿，穹，我准备好了——”
在空带着螺丝咕姆往办公室去的路上，他似乎听到了旁边有银狼的声音传来。
但望过去的时候，他只看到了黑塔的画像，以及在全息告示牌上若隐若现的一滴“水滴”。
通过透视效果，他仿佛看到黑塔的画像挂上了汗珠，十分的卡通。
“别回头，我正在把量子分身锚定在你身上，千万别让螺丝咕姆察觉到，这是我通过生物振幅在跟你进行交流，其他任何交流方式都可能被螺丝咕姆给窃听到。”
“空博士？”而螺丝咕姆确实也隐隐感受到了空的停顿。
“……之前还没有觉得黑塔这么自恋，但这么绕一圈，整座空间站到处都是她的‘周边’，她以为做天才是当明星吗？”
为了不让螺丝咕姆产生怀疑——准确说，是为了不让银狼产生怀疑，空面上露出几分蛋疼，指着全息画像。
“增加自身的知名度，抬高身价以获取更多的资源，我们都有过这样的发展过程。”
螺丝咕姆却很认真地回答了空的随口之言：
“黑塔的小毛病，是在长久独善其身的生活中养成的，如果希望她改掉这些小毛病，空博士，身为她贵人的你才是关键。”
“……啊？她都跟你说过什么了？”
空闻言一愣。
“我无意打探你们的进行到了哪一步，但靠推演就能知道，能够代替艾丝妲带我去她的办公室，黑塔也愿意听你的劝，这都是更进一步的亲密之人才有的待遇。”
螺丝咕姆声线中带着几分笑意。
虽然也是单片眼镜小圆帽的打扮，这位机械族的天才每次说话都令人如沐春风，没有丝毫空刻板印象中的铜臭味或者知识分子的傲慢。
“我很乐意见证一段天才之间的爱情——历代、不同时期的俱乐部中很少有天才能像我们这一代般接近以利亚萨拉斯的畅想，这几日的交流太过梦幻太过顺利，以至于令我喜不自禁。”
似乎是看空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又补充道：
“黑塔曾621次抱怨过俱乐部并不在意任何成员的加入与死活，但你的加入改变了这一现状。我有试过调节大家的关系，而你才是那一锤定音之人，请接受我诚挚的感谢。”
“……如果你知道我跟黑塔究竟搞出了什么名堂，估计只会笑得更大声。”
空嘴角抽了抽，他已经感觉到银狼的量子定位成功绑定了自己，这功夫就算他直接飞到宇宙暗区里，也会被对方轻松找到。
所以她肯定也听见了螺丝咕姆跟自己的对话。
“智慧的诞生并不一定非要是精密与操作，也可以是随机和灵光一闪，就像是爱情。”
空听到这里，赶忙给螺丝咕姆使眼色，他跟自己谈这些有的没的虽然也符合他的动机，但关停模拟宇宙不该是“冲突”吗？怎么搞得好像大家有说有笑地就要把事儿办成了？
“但你打算关停……黑塔的命根子。这一次闹掰了，她恐怕并不能像我说的那样容易原谅你。”
“从感性上，我认为应该静待成果或加大投入，但理性告诉我，应该立刻停止这个项目。”
螺丝咕姆似乎是明白了空的暗示，马上跟着又演起来。
“黑塔越是殚精竭虑地开发模拟宇宙，就越是离她所向往的宇宙远去，日复一日消磨她的才能，让我为她的身心状况感到担忧。你也知道，模拟宇宙并不能模拟出星神的一切，就算再接近，它也只是仿品，而非真品，制造这样一件必然缺憾的艺术品，黑塔只会迎来最终的失望，空博士，我希望你也能让她放平心态，把才能投入更有未来的项目中。”
“坏了，这家伙是认真的！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黑塔布置了陷阱准备引我上钩？还是说他觉得我不会上这种明显的当？”
银狼纠结的声线同步响彻在空的脑内——这奇怪的生物振幅是单向的，空便向系统申请一种“反馈渠道”。
【这是虫群的交流方式。】
系统也不负他望地给出了分析：【星核猎手的技术储备十分丰富，他们或许拥有数种星神赐福的应用手段，而这份手段来自‘繁育’。】
【像索林原虫那样的？】
【更低效一些，比较类似于库拉索虫群，繁育并不需要对下级的虫群进行直接指挥，它们的格式塔并不稳定。】
【那我大概明白了。】
空于是又定顿了一下，赶在进入办公室之前试着模拟了一下那种生物振幅的频率。
“银狼，能听见吗？”
“吓！！穹你怎么破译了这个通讯方式的？”空突然模仿虫群的交流方式将坐在电玩椅上的银狼直接吓了个趔趄。
“这不是重点，我待会儿会跟黑塔和螺丝咕姆要一次卡带，如果无法取出，你就得自己动手骇入然后通过分身进行提取了，这是关停前的最后机会。”
“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都说了大概率只能拿出来复制品或不完整的……除非你把可能离散过的数据重新追寻并黏合起来……这可是个大工程，必须你亲自进去，我可没有那种能耐。”
“唔……好，待会儿就按一号方案执行，我已经沿着我之前的入侵路径提前做好计算了，螺丝咕姆肯定也看不出来——”
不，他已经知道你附身了我。
空挂上死鱼眼，心想自己仨大人骗一个小屁孩儿搞得这么大阵仗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如果之后不给孩子点甜头估计她一辈子都会记恨自己吧……
“黑塔，我们进来了！”
“进来就进来吧，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黑塔还在模拟宇宙前埋头苦干，人偶眼中闪过无数数据流。
“咳咳……是这样的，黑塔，我们刚才讨论过了，螺丝咕姆建议模拟宇宙先放一边，但并不是说他认为研究本身没有价值，而是我们目前的硬盘技术跟材料无法负担研究数据存储，会浪费很多数据，也让我写入困难。”
空对着黑塔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同时，也对螺丝咕姆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由自己来开这个口：“在我们攻克材料之前，模拟宇宙的工程可以暂停，暂缓，而不是完全关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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