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61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只是听到水溶居然与甄画行了夫妻之礼,一时之间,默然不语起来,娇媚的玉容透着淡然之色,并不为其感到惊讶,亦或者是早有猜测。

  默然片刻。北静太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心口宛若钱塘观潮,波涛汹涌起来,伸出葱白的玉指想戳少年的脑袋,可又怕弄伤少年,便又缩了回来,啐骂道:“那可是你侄儿媳妇,馋嘴馋成这样,亏你做的出来。”

  好家伙的,先前还觉着那宁国公府的贾珍不是个东西,眼下看来,自家这儿子也不对,好歹没有逼迫,两情相悦的,最多就是不道德。

  瞧见北静太妃恼怒起来,水溶压下先前欲要轻咬那晶莹耳垂的悸动,悻悻然道:“母亲,孩儿也是可怜表妹。”

  表妹泫然欲泣的,要是置之不理,可不得黑化,他这是拯救将要失足的少妇,有功德的事儿。

  北静太妃闻言气乐了,柳叶细眉微微立了起来,伸手掐了掐少年腰间的软肉,贝齿轻咬着粉唇,啐骂道:“天下女子可怜的多了去,难道你还打算一个个的都怜惜。”

  “嘶”

  水溶身子一颤,不由的轻呼起来,温润的玉容上颇有些委屈,他可没有这打算,即便是有,那也没这能力,旁的不说,那珠大嫂子、凤姐儿、尤氏以及北静太都是可怜的人儿,他不也没想着怜惜。

  北静太妃见少年痛呼起来,芳心一紧,柔嫩手儿轻抚少年腰间,眉宇间透着几许心疼,嗔怪道:“也怪你,做这等下贱的事情,都把我气晕了,还疼吗?”

  “.”

  水溶闻言一脸悻悻然,人是你掐的,好话也是你说的,反正都是他的错了.好吧,是他的错,早知道就不说了,凭白被掐一顿。

  不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他可没对此心生不忿,于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孩儿犯错,母亲教训是应该的,若是母亲心里还有气儿,那就请重重的责罚孩儿,孩儿无怨无悔。”

  北静太妃见水溶一脸的诚恳,芳心既是欣慰,又觉好气,欣慰的是水溶知错的态度,气的是这猴儿明明晓得她舍不得责罚他,偏偏说什么“重重”的责罚,旁的不说,先前掐一下都心疼的芳心直颤,这是拿捏准了她下不了狠心。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心下又酥软下来,轻叹一声后,说道:“好了,事已至此,以后就别与画儿牵扯了。”

  做叔叔的偷侄儿媳妇,这传出去不光是水溶名声,便是北静王府和宁国公府两府的名声都受损,趁着刚起苗头,索性一刀切了,省得留下祸患。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他明白北静太妃是为她好,但是.

  “那不是让孩儿做寡情薄幸的人儿,孩儿可做不出。”

  且不说清白都与了他,甄画在宁国公府生活毫无意义,是水溶给予她生活的希望,他若是撒手不管,让甄画何以自处。

  北静太妃闻言顿觉无语,还寡情薄幸,你这是食髓知味,说什么乖巧话儿。

  只是到底是自个的儿子,还不是只能惯着,抿了抿粉唇,轻抚少年腰间的手儿略作变换,轻轻的再掐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喝道:“那你就小心点,切莫让人发觉了。”

  水溶闻言心下得意,拿捏这寡母,还不是分分钟儿的事情,便点了点头,应道:“还是母亲对孩儿好,您请放心,孩儿素来谨慎,不会出差错的。”

  北静太妃彻底无语,这猴儿事情都捅了出来,还说什么谨慎。

  不过脏唐臭汉的,父亲抢儿媳妇的事儿都有,甚至于儿子觊觎母……叔叔偷侄儿媳妇的倒相形见绌,

  轻叹一声,北静太妃叮嘱道:“溶哥儿,这事你还是要叮嘱画儿一二你们闹归闹,可别有了身子。”

  水溶闻言嘴角微抽,凝眸看向北静太妃,见其玉容淡然,丝毫不见羞涩,一派的落落大方。

  到底是过来人,经验丰富,不至于露出小女儿姿态。

  轻咳一声,水溶亲昵的挽着丽人的藕臂,撒娇道:“母亲,孩儿年轻不懂事儿,这后宅的事儿,还是要您亲自帮着孩儿盯着。”

  实话实说,这北静王府的后宅因为有了北静太妃,故而渐显热闹,旁的不说,可卿、宝钗、尤氏姐妹这几人,或多或少都是北静太妃的功劳。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不觉好笑,这猴儿,自个想在媳妇面前落好,坏人却让她来做,心里藏着奸哩。

  不过这份依赖之心,倒是让她心中欣然,她就怕这猴儿有了媳妇忘了娘,眼下看来,还是她这个当娘的最为贴心。

  “好了,我心里有数,现在看见你就心烦,赶紧去吧。”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看见他就烦,等他不在的时候,又一脸的哀怨,真真是口是心非,不过水溶可不会去拆穿,于是笑着应了一声,与北静太妃请了安,便施施然的退下。

  北静太妃瞧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芳心不由的幽怨起来,这猴儿,还想着让她镇好后宅,她堂堂太妃却做起了王妃的活计,还真是.不怎么讨厌。

  也罢,谁让这猴儿是她的命根子呢.

第261章 妙玉:还真是有一丝丝的清甜

  水溶自宁安堂而出,沿着游廊走道漫步而行,行至曲折的白石桥上,目光瞧见河畔边红艳的像玛瑙那样晶莹剔透一样玫瑰花上,花瓣层层叠叠,美艳无比。

  也不知为何,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张娇媚如月的玉容,艳丽夺目。

  宁安堂上,北静太妃如小女儿家一般,言语嗔怨,训子如训夫,丝毫不扭捏,一颦一动之间,尽显成熟丽人的魅力,甚至于亲昵的掐水溶腰间的软肉,虽是隔着衣裳,可仍能感受到手中的柔嫩、细滑,让人不由的心神一荡。

  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儿?分明就是情侣间的嬉笑打闹。

  思及此处,水溶心中不由轻叹一声,那可是母亲,他怎能胡思乱想,都怪北静太妃,他都大了,还不知道边界感,就这么忽视自身的魅力?

  说起来,也不知怎得,轻声耳语之际,他竟然想张口而噬,真真是魔怔了,看来是近段时间过于放纵,以至于思想混乱,将北静太妃认作是元春她们了。

  正此时,身着葛布箭衣的小福子弓着腰儿迎了上来,谄媚道:“主子回来了,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

  水溶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福子身上,轻轻点了点头,道:“去忙你的吧,本王也要回屋歇着了。”

  小福子闻言也不在意,毕竟自家主子夙来如此,待那些丫鬟们远比待他这个贴身服侍的太监要好,不过他也不气馁,躬着腰道:“主子,听说栊翠庵的妙玉师太受了些风寒,您要不要去看看?”

  先前小福子可是跟着王爷去过栊翠庵,心中猜测王爷定然是对那艳尼有了想法,故而一直关注栊翠庵的状况,眼下得了消息,可不得到王爷面前露露脸儿。

  恩宠什么的,那都是给有准备的人。

  水溶闻言眉头一挑,妙玉师太受风寒了,这是怎么回事,风寒之症可大可小的,不能忽视。

  “可请大夫瞧过?”

  小福子见水溶询问起来,眼神不由的一亮,果真如他所想,王爷这是一心向佛。

  明白此种关节的小福子苦着一张脸道:“主子,师太讳疾忌医,不曾请大夫来过,要不主子去劝劝师太,这受了风寒,怎么能不看大夫呢。”

  水溶闻言沉默下来,上回品茶论道,他几乎是与妙玉师太挑明,并且言明不再去品茶论道,其本意便是想着磨磨妙玉清高的性子,眼下过了一段时日了,也该去瞧瞧,免的佛法静心,洗涤了俗念。

  左右不是品茶论道,也不算是违背了诺言。

  沉吟一声,水溶点头道:“小福子,你去请个女郎中来。”

  女儿家吗,什么都要避讳,尤其是妙玉有严重的“洁癖”,定然不会想着让男郎中触碰。

  想来这也是妙玉讳疾忌医的缘由。

  其实不光是妙玉,北静太妃、元春等人,平日里一些身子不适大抵都是由女郎中察看,病情严重时,才会请宫中太医。

  毕竟女子地位低下,基本都是在后宅相夫教子,哪有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女郎中。

  小福子闻言“哎”的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去请人。

  栊翠庵,厢房内。

  “咳咳.”

  一方绣榻上,妙玉素手捂着绣帕轻咳,发髻并未梳着,只是随意以丝带系着,那头墨丝,似一股黑色的泉顺着香肩流下,松松挽挽的铺散开来,清丽如水的脸蛋儿透着苍白之色。

  丫鬟蝶儿见此情形,将端来的茶水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忙上前轻抚丽人的玉背,眉眼间透着担忧之色,道:“姑娘,要不然还是请大夫抓些药来吧,这拖着也不是什么法子。”

  妙玉背靠在引枕上,眉宇低垂,清冽的眸光透着几许落寞,淡然道:“无非就是些小毛病,不用了。”

  蝶儿晓得自家姑娘颇通医理,素日里有什么身子不适的都是自个瞧的,既然姑娘说了是小毛病,也就不会有问题。

  而且她也晓得自家姑娘的脾性,劝了也没有用,也不敢劝,抿了抿唇儿,轻声道:“那我去灶房弄些止咳的雪梨来。”

  妙玉闻言,抬眸瞧了瞧蝶儿,并不多言。

  贴身服侍的蝶儿自然明白姑娘不拒绝就是默认,故而起身就打算去一趟灶房。

  正此时,院外传来婆子的声音,道:“姑娘,王爷过来了。”

  妙玉闻言,心头不由一惊,犹记得上回那人可是说了不会再来栊翠庵了,这会子来这作甚,总不至于是品茶论道吧?

  心念一转,妙玉心有猜测,他是王府的主人,怕是自个身子不适的事情传到他的耳里,故而过来瞧瞧她。

  思及此处,妙玉心中“鄙夷”,还说不会再来扰她,眼下还不是食言,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是表明了心底深处那股子雀跃。

  “就说我歇了,不方便,请王爷回.请王爷明日再来,贫尼自会焚香煮茶,静候王爷大驾。”

  好歹住在王府,总不能不给王爷情面,只是现在她这副病恹恹的,也不好相见,索性明日再来品茶论道。

  婆子闻言神色犹豫,轻声道:“姑娘,王爷听说姑娘身子不适,特意请了郎中,说要给姑娘诊治。”

  妙玉听后芳心一动,果不其然,这是知晓她生病了,才来瞧她,此番前来还特意带了郎中来,还真是有心了。

  “那就请郎中入内,至于王爷,就说我病气不吉,恐冲撞了王爷贵体,请王爷回去吧。”

  总归是那人的心意,也不好拒绝,至于相见之事,今日不合时宜。

  蝶儿:“.”

  婆子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不大一会,便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妙玉以为是郎中,自是不在意,忍不住的捏着绣帕又轻咳起来。

  “师太还好吧?”

  妙玉正端着小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听见来人的声音,玉容倏然一变,抬着清冽的明眸看向来人,不正是那个温润如水的少年郎。

  水溶目光落在绣榻上的丽人,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眉眼精致,然而这份精致同样不能盖过已经弥漫了满脸的憔悴虚弱,弱柳扶风之姿宛若一树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梨花,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妙玉回过神来,将茶盏复又放在小几上,凝眸望向少年,声音清清冷冷道:“不请自来,王爷过于失礼了。”

  都说了请他回去,没想到这人居然自个进来,难道不知道女儿家的.师太的禅房不能随意让人进入,而且还是个外男。

  她现下的妆容,别被笑话了吧!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落座在床榻前的一方锦墩之上,目光瞧着榻上的病美人,眉眼清冷,惨白的玉容更添几分淡漠,透着浓浓的疏离,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恍若那瑶池的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妥妥的禁欲风范。

  “来者是客,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岂会在意俗世礼仪,师太方外之人,倒是着相了。”

  “.”

  妙玉抬眸看向少年,芳心微微一顿,少年之言,又让妙玉寻到了当初品茶论道的感觉,不需介意双方的身份差距,畅所欲言,一番唇枪舌战,口头上见真章。

  思及此处,妙玉心境宽和些许,声音依旧清清冷冷道:“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意在让弟子们不必拘泥于佛法规定,是王爷曲解其中真意,强词夺理。”

  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是不错,但不是什么门都开,又不是盗贼之流,见门便入,若是习惯了,怕是玉门都畅通无阻。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也不做辩解,施施然道:“师太,别闹了,且先让郎中替你瞧瞧。”

  妙玉见少年“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毕竟数回交锋之间,她仿若被看穿心思,每每落于下风,眼下总算是技高一筹,只是尚未得意太久,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嗔怒地看向那少年,恼道:“我何曾闹了。”

  明明是论道之言,她怎得就闹了。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道:“师太,出家人戒嗔、戒躁,怎可喜形于色。”

  “你”

  妙玉面色涨红,一双清冷的明眸直勾勾的瞪着少年,樱唇阖动几下,可一时之间居然反驳不了,细细想来,她确实嗔躁,尤其她先前隐约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哪里像是方外之人,两人之间的言语倒像是小两口拌嘴,不由的让她清眸中闪过一抹娇羞。

  这.少年还真想让她还俗,相夫教子不曾。

  水溶见状心下愈发好笑,这就破防了,修行还不够,有时候逗逗这位高傲的师太,也是挺有意思的,便饶有兴致的静待师太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