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86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永王闻言神色一怔,双目看着神色中透着不满的张盼儿,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转瞬即逝,道:“既是无礼,杖毙也无妨,盼儿不必放在心上。”

  他明白,张盼儿是故意为之,为的便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可以勾引水溶,但绝不能容许旁人玷污,想着已然捆住了水溶,便也没打算计较。

  张盼儿闻言心中嗤之以鼻,看吧,凉薄的人只在乎利益,没有感情。

  思及此处,张盼儿已然不想再与永王多言,若是待久了,她怕忍不住恶心,便再度福了一礼,轻声道:“妾身有些乏了,先行告退了。”

  永王眸光微转,忍不住开口道:“盼儿,王府的传承皆系于你一身,切莫懈怠了。”

  张盼儿闻言心中一顿,那股子怒火又涌了上来,什么叫切莫懈怠,这不就是贼心不死,暗示于她,想着尽早怀上子嗣。

  素手轻抚着小腹,张盼儿忍着怒火,语气叹然道:“王爷放心,妾身省的,十六叔对妾身颇为痴迷,等过两日,妾身再相邀十六叔,会尽早为王府延绵子嗣。”

  好在十六叔已然配合她,倒是不用过于担心,她为王府延绵子嗣不错,但为的不是永王府,而是北静王府。

  说来,倒是有些期待与十六叔相见了,不由的,丽人的笔直稍稍并拢了些。

  永王目光落在丽人轻抚的小腹上,心下满意起来,点头道:“那就好,今儿个你也乏了,且下去歇息吧。”

  既是十六叔痴迷盼儿,确实不用过于着急,毕竟血脉的还是皇家的为好。

  张盼儿闻言轻点颔首,转身离去,婉丽的玉容布满了寒意。

  北静王府,“凤仪亭”。

  天色渐晚,王府上下已然点着华灯。

  厢房内,水溶已然换了一身家居的服饰,与元春并做在锦墩上,几案上已然摆上膳食。

  忽地,元春开口道:“夫君,今儿个妾身把出外踏青的事儿与母亲说了,不过母亲想着既是出游,索性去城郊的清虚观打醮,为王府求福禳灾。”

  水溶闻言神情一愣,清虚观,是他所知的那个清虚观吧!

  沉吟一声,水溶应声道:“既是母亲的吩咐,娘子安排便是,何时去清虚观,娘子提前通知我一声即可,到时我也好安排沐休。”

  北静太妃提出想去,水溶还能拒绝不曾,若是拒绝的话,那双没良心的眼神又要落在他头上来。

  元春闻言点了点头,星眸看着少年,眉眼间透着几分柔情蜜意,轻声道:“若是夫君公务繁忙,妾身陪着母亲去便是。”

  水溶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些许公务如何能与家人团聚媲美。”

  这出外踏青是他答应了黛玉的事儿,若是他爽约的话,阴阳怪气的话儿又要挤兑过来,况且出去游玩一番也不错。

  说着,水溶似是想起了什么,淡然道:“对了,你下一张贴子,邀请永王妃一块去。”

  邀请永王妃并不是水溶有什么龌龊的想法,而是他要向永王表明自个对于张盼儿的痴迷,减少她在永王府的压力。

  元春闻言玉容微怔,星眉间透着几许疑惑,好端端的怎得要邀请永王妃?

  星眸闪了闪,元春轻声问道:“夫君,这是不是过于亲近了些。”

  她明白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陛下有意让水溶扶持永王府,故而她对张盼儿的态度是既不显亲近,也不显疏离,可是相邀一同去清虚观打醮.似乎过犹不及。

  水溶心里有些发虚,不过面上依旧恬然,笑回道:“只是相邀女眷,都是给外面人看的假象而已,只要咱们不主动表明态度,其他的都是小事尔。”

  元春闻言觉着颇为有理,相邀女眷仅仅是表示亲近而已,并不能代表政治态度,故而并未多言,只是眸光微转,转而开口道:“夫君,妾身想给荣国公府下一个帖子。”

  有段时日没见祖母、母亲还有宝玉她们了,作为北静王府的媳妇,她又不能频繁的去娘家,省得惹人闲话,正好趁此机会给荣国公府下个帖子,一块去清虚观打醮。

  水溶抬眸看向丽人,见其眉梢间那一抹期待之色,伸手捏了捏丽人丰泽的脸蛋儿,笑道:“你是北静王府的主子,想下帖子便下帖子。”

  元春娇嗔一声,伸手挥开少年作怪的手儿,眉眼弯弯,心里恍若蜜一般的甜,她当然知晓自个是北静王府的主子,只是不能越过水溶做这个主儿。

  “再给宁国公府下个帖子。”

  宁国公府还有个甜心表妹在呢,险些忘却了她。

  自打上回迎春及笄以来,有一段时日没见着她了,别一不注意变成了深闺怨妇。

第285章 可卿:王爷,您还没漱口呢

  中军都督府。

  里间小憩之所,右都督冯清、都督同知牛继宗、都督佥事柳芳皆然在此,几人汇报些都督府的日常公务,大抵就是一些练兵的事宜。

  只是那罗汉床上,几案上摆放着各色瓜果点心,水溶倚在背靠上,双手捧着好大一瓷杯,轻轻啜饮着杯子里的酸梅汤,眉眼处竟是自在色,哪里像是办公务的人,倒像是度假一般。

  众人显然皆知水溶的作派,只是他们也明白备懒与无能不是一回事儿,真要是敷衍起来,这位爷的当头棒便会呼啸而下。

  其实这样也好,相比于其他都督府,这位爷是放权之人,让他们有很大的施展空间,为了保持如今的和谐,自是汇报仔细。

  水溶听着他们的汇报,待其言及山东地带的卫所之兵剪除匪患之事,心中沉吟片刻,忽而道:“练兵秣马,实而与之战,以匪患练兵,不失为一妙法,且这也是为民除害,博个好名声,索性下令让各地卫所之兵剿灭匪患,诸位以为如何。”

  各地驻所卫兵闲着也是闲着,出兵剿匪,也算是有些事情干,见见血气的同时也能保靖安民,一举两得。

  冯清闻言,将手中端起的茶盏放了下来,开口道:“王爷,此事属下会与兵部沟通,只是咱们还是要知会其他几位都督一声,否则显得咱们特立独行。”

  出兵剿匪便需调兵,都督府虽然是独立部门,但无调兵之权,故而需与兵部沟通,而五军都督府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只是到底同属武勋一脉,若是中军都督府特立独行,倒显的不合群了。

  水溶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笑对着身为右都督的冯清道:“此事你看着办就是,不过牛成他们几人跟着本王有些时日,也该出去历练历练,就让他们几人以监军的名义去各地随行剿匪,如何安排,你们商议个章程出来。”

  剿匪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且又是保靖安民,兵部那边没理由拒绝,左右就是走一个过程,至于牛成那些年轻一辈任职北静王府的护卫原就是以此为进阶,让他们出去镀镀金,履历好看些,升职也快。

  众人自然明白水溶之意,然则面色不显,倒是牛继宗笑呵呵的翁声道:“王爷千金之体,万不可松懈,还是让我家那小子护卫王爷吧。”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憨厚模样的牛继承,心中不觉好笑,谁说面相憨厚的人不会阿谀奉承,这马屁不是拍的滋滋响。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本王身在京城,安全自是无恙,还是让牛成他们几人出去历练一番,日后好为朝廷效力,也能减轻诸位身上的担子。”

  众人闻言皆然会心一笑,显然明白水溶话中之意,让牛成他们减轻自己的担子,无疑是将来接他们的班,毕竟他们都已经坐上高位了,所虑无非就是传承,保门庭兴盛。

  至于说什么结党之类的,北静王府的招牌本就是一面旗帜,屋内的这一批武勋是他挑选的铁杆一派,不扶持他们还能扶持谁,况且世家子弟大抵都是不凡,又不是草包一流。

  此时,水溶眸光闪过一抹亮色,转而道:“对了,北直隶一带剿匪事宜由本王亲自负责,此事本王会禀明圣上。”

  驰骋疆场,鲜衣怒马少年郎,水溶自是向往,但是打仗什么的他一个王爷不好掺和,领兵剿匪倒是极为有兴致,正好过过带兵的瘾。

  众人闻言面色一怔,尤其是身为右都督的冯清,他原本是属于荣国公府一派,只是北静郡王成了国公府的女婿,故而倚靠而来,犹记得当初水溶作风雷厉风行令其整顿京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时他还心有愤懑,只是时过境迁,眼下他成了都督府右都督,位高权重,比之镇国公府还要风光,光耀门楣。

  眼下水溶之意是带兵剿匪,若是水溶有个闪失且不说陛下是因为水溶上位才开始任用开国功勋一脉,便是水溶作为他们的领头人,那也不能出事,于是冯清谏言道:“王爷,千金之躯不坐危堂,些许匪患之疾,无需王爷亲自出马。”

  牛继宗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出声附和道:“冯都督言之有理,若王爷忧心剿匪事宜,属下愿亲自前往。”

  水溶知晓众人的意思,摆手道:“诸位放心,本王坐镇中枢,不会去冲锋陷阵,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无需多言。”

  带兵归带兵,他也就是过过瘾头,不会傻到去逞匹夫之勇的冲锋陷阵。

  众人见水溶发下话来,也不好再多言,心下计较起北直隶剿匪事宜,思虑安排周全,只要不冲锋陷阵,有大军保护,出不得问题。

  正此时,一小吏走了进来,说是永王来了。

  众人目光微转,默然不语起来,倒是冯清神色带着几许犹豫,若有所指道:“永王殿下倒是来的勤。”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心中了然,想来是因为近段时日对永王的态度过于亲近,让手下的人多想了去。

  沉吟一声,水溶施施然道:“毕竟那也是本王的侄子,顾念一二叔侄情份罢了,你们也不用在意,且先下去忙吧。”

  几人闻言了然,顾念一二叔侄情分,那也就是不会掺和进皇子的争斗之中,且不说抵触什么之类的,只是要摸清水溶的态度。

  旋即几人告退离去,不大一会儿,永王便走了进来,看着水溶闲情逸致的模样,笑着寒暄道:“十六叔倒是惬意。”

  眼前的北静郡王哪里像是办公之人,怕是来都督府度假。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他只需抓住都督府的大走向即可,不必事无巨细,自然也就显得轻松自在,即便自己备懒,依旧掌握大权。

  反观永王这个嫡出皇子,却需要来回奔波,以求天子器重,有时候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

  不过细想一番,永王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他有机会登上至尊之位,而水溶从过继之始,基本就断了这份念想。

  所谓有得必有失,若不是水溶过继,你以为永康帝会放心他掌握兵权?

  怕是连做个闲散王爷都不得安生。

  永王见水溶兴致缺缺,倒也没在意,或者说是习惯了,将新式火器铸造完成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而水溶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都是要等之后试验的结果。

  沉吟一声,永王抬眸瞧了一眼水溶,目光微转,将手中的瓷碗放了下去,转而道:“对了,十六婶给永王府下了帖子,邀盼儿一同去清虚观打醮,到时还请十六婶多照料一二。”

  说起帖子的事情,接到帖子的时候,永王是打心里高兴,这后宅相交的策略总算是有了效果,又或者说这都是张盼儿努力得来的效果。

  如若不然,别说是下帖子了,怕是连个招呼都没有。

  水溶闻言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神色恬然的永王,这侄儿言及新式火器是假,扯上侄儿媳妇是真,怕也是从他这里看看他的反应。

  演戏吗,就看谁的演技高,恰当好处的默然片刻,水溶眸光闪过一抹亮光,声音中见着一分希冀,询问道:“你不陪侄儿媳妇一同去清虚观?”

  永王闻言面色淡然,然而心里却是嗤之以鼻,面对他的时候就是永王,到了盼儿那儿便是亲昵的侄儿媳妇,还真是叔父情深。

  话虽如此,但从水溶的态度来看,果真如盼儿所言,这位十六叔对她痴迷的很,如此甚好。

  沉吟一声,永王笑道:“侄儿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他若去了,怕是这位十六叔心有忌惮,索性不去给你们两人腾出空间,以便十六叔尽心照料,让盼儿怀上子嗣为好。

  永王不去倒是没有出乎水溶的意料,只是怎么说呢,他挺希望永王前去,说不得到时能请永王欣赏一出好戏,想想就让人.

  好吧,这种机会以后会有。

  水溶轻轻颌首,语气渐显温和道:“侄儿媳妇温婉大方,元春甚为喜欢,想来会好好照料,你不必担心。”

  人前温婉,人后.黏人,还真就是表里不一。

  不过水溶喜欢。

  也是,谁让盼儿的容貌与记忆中那道挥之不去的倩影几近重合,也正是因此,那日中了催情香才会一触即溃,甚至于连张盼儿想怀上子嗣的事情都应允了。

  还真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

  简单说了两句,永王便带着欣然之意离去,而水溶眼见事情都吩咐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在都督府内多待。

  一路回到北静王府,水溶心中计较一番,沿着绿栏蜿蜒的游廊走道,一路朝着东院的“天香楼”行去。

  行至“天香楼”,阻拦丫鬟的通报,水溶举步迈入屋内,绕过一架山水屏风,只见一道粉色的倩影倚在一方美人榻上,素手提着珍宝级别的缅铃,妩媚流转的眸光怔怔出神,眉梢间透着几分哀怨惆怅。

  “可卿。”

  那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不由的让可卿一愣,凝眸望去,只见那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屏风前,柳眸不由的闪了闪,确认其人后,妖媚动人的玉容之上顿时涌起一阵欣喜,声音见着浓浓的雀跃,起身道:“王爷,您来了。”

  水溶见状,心中渐起一抹怜惜,府内佳人日益增多,倒是有段时日没抚慰瘾头大的可卿,即便送了她一个聊以藉慰的珍宝,但始终不够炽热,也难免佳人先前一派的哀怨。

  笑了笑,水溶柔声道:“可儿,有没有想我。”

  可卿此时回过神来,先前她可是盯着缅铃惆怅呢,这窘迫的一幕皆然被瞧了过去,一时间让人羞于见人,玉容酡红似血,心儿也“砰砰”的乱跳。

  不过好在可卿了解这位爷的为人,再窘迫的事儿都做过,还怕这些,于是将缅铃扣在掌心,迈着袅娜的腰肢,带着一股荡人心神的馥郁香风近得前来,两只纤纤玉手主动攀上少年的脖颈,眼波流转,轻启朱唇道:“想王爷了。”

  有段时日不见王爷,可不就是想,哪哪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