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262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想要平儿,美死他去。

  平儿玉容微微一怔,忙道:“我是奶奶的丫鬟,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跟着奶奶。”

  凤姐儿闻言,芳心暖意更甚,只见其柳眉倒竖,伸手纤纤玉指“狠狠”的点了点平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好蠢的蹄子,给你福分你也不要,难不成我还会随意把你指了出去。”

  以往,有平儿相助,凤姐儿自是乐得其见,然而现下,凤姐儿自身难保,往后在荣国公府里怕就是做个吃米饭的人,混吃等死。

  顾着平儿这番情谊,凤姐儿也不愿让平儿与她在府里苦守。

  难得发一次善心,平儿居然还不领情,怎得就这么.傻。

  平儿不管不顾,泪珠儿顺着俏丽的脸蛋儿滑落,哽咽道:“奶奶要是赶奴婢走,奴婢也不想活了。”

  “咦,这是怎么了。”

  正此时,屋们处便传来一阵清脆的莺啼之声。

  平儿回过神来,瞧见来人是鸳鸯,忙提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近前招呼道:“鸳鸯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位可是老太太身边最为器重的丫鬟,她可不会无的放矢。

  鸳鸯并未在意平儿脸蛋上的泪痕,唇角噙着笑意,眸光落在倚靠在床榻的凤姐儿,笑道:“奉老太太的意思,过来看看琏二奶奶。”

  凤姐儿闻言苦笑一声,倒也没说话,丝毫不见往日的玲珑。

  想来鸳鸯是来下达贾母的命令,大抵就是让她静心休养,无需理会府中事宜,夺了她的管家之权。

  鸳鸯知晓凤姐儿苦笑的缘由,妍丽的脸蛋儿上依旧噙着笑意,说道:“琏二奶奶,您可得尽快好起来,府里的事儿还要你照看起来哩。”

  凤姐儿闻言,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直直的看向鸳鸯,明媚的脸蛋儿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说道:“鸳鸯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府里的事儿还要她照看,莫不是

  鸳鸯也不卖关子,说道:“王爷说琏二奶奶虽犯了错事,但并未谋私,府里管家的事儿还是要奶奶您来操劳,老太太那儿也同意了,就等着奶奶您养好身子哩。”

  凤姐儿闻言,心下狂喜,先前还苦哈哈的,心都死了,没想到转眼间便峰回路转,还让她行管家之谊。

  等等,鸳鸯说的是王爷这.

  把她打下地狱的是王爷,拉她一把的也是王爷,欲生欲死的,还真就是不知让她说什么好。

第352章 黛玉:哟,我来的不巧了

  荣国公府,东北角,梨香院。

  厢房里,薛姨妈面色幽幽,轻叹道:“没想到贾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一门两公的贾家,宁国公府被褫夺爵位,连荣国公府都受到波及,这让作为亲戚的薛姨妈不禁感到欷歔。

  宝钗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西府那儿是自作孽,倒是东府这儿,有姐夫照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况且姐夫清除那些个刁奴,于东府而言也是好事。”

  对于政事,宝钗虽然藏愚守拙,不大发表意见,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看法,宁国公府已然成了定局,但荣国公府却并未陷进去。

  即便里面有些龌龊,圣上也会看在北静王府的面上网开一面。

  现下姐夫扫除弊端,从长远上看是一件好事,省得日后爆发出来,为时晚矣。

  一侧,宝琴双手捧着螓首,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透着几许娇憨之意,默默地听着薛姨妈与宝钗母女两的谈话。

  薛姨妈点了点螓首,诚如宝钗所言,有王爷处置着,出不得大问题,况且这是外间的事儿,与她们妇道人家无关。

  抿了抿唇,薛姨妈叹息一声,道:“就是可怜了凤丫头,操心操力的顾着这么一大家子,竟走岔了路。”

  虽说凤姐儿放印子钱不合规矩,但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大抵都会这么做,在薛姨妈看来并非是不可挽回的大错。

  凤姐儿姓王,原就是娘家的人,这份亲近怎么也断不了的。

  况且凤姐儿与她的遭遇颇为相似,都是一个妇道人家操持着家业,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瞧见凤姐儿撞的头破血流的,心里总不大舒服。

  宝钗杏眸微转,明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睿智,轻声道:“凤丫头那儿,妈也不必担忧,姐夫都说了不会计较,以老太太对凤丫头的疼爱,过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荣国公府经过姐夫的一番整顿,百废待兴,正是需要有人当家做主的时候,凤姐儿的能力宝钗心知肚明,只有她能在复杂的国公府里上下调度,等过了一阵子,凤辣子还是那个凤辣子。

  薛姨妈闻言轻点颔首,作为母亲,她心知自家这个女儿素来有见识,想来大差不差的。

  呷了一口香茗,薛姨妈目光看向宝钗,笑问道:“我的儿,王爷待你可还好?”

  宝钗闻言,丰润脸蛋儿微微一热,眉眼间透着几许娇羞之色,微垂着螓首,低声回道:“嗯,姐夫待女儿很好。”

  其实,少女对此还是颇有幽怨的,姐夫待她好是好,在王府里也不曾受委屈,就是姐夫陪她的时间很少,就这回从江南回来,都还没与她正经说过一两句话儿。

  不过宝钗也明白姐夫的“苦衷”,好男儿志向高远,岂会困守与后宅,况且后宅之中,又不止她一人,姐夫刚回京,自是紧着大姐姐先。

  这些小委屈的,倒是不需在薛姨妈面前抱怨,显得她无理取闹起来,不够大气。

  薛姨妈闻言,心下一缓,眉眼间透着笑意,颔首道:“这就好,王爷是个性子好的人,你跟着王爷我也不担心。”

  自打宝钗进了王府,薛家的日子也渐渐好转起来,日子愈发有盼头了,唯一担心的便是宝钗,直到现在还是没名没分的。

  其实,薛姨妈是想问问宝钗,有没有与王爷有过肌肤之亲,只是顾着宝琴也在,倒没说这些个羞人的话儿。

  说到宝琴,薛姨妈不由的偏头看了一眼,只见其一脸娇憨的模样,笑盈盈的说道:“转眼间,琴丫头也长大了,得寻好夫家了。”

  宝琴闻言,玉颊微红,嗔羞道:“婶娘,您说什么哩。”

  好端端的提这事作甚,自个还小哩。

  薛姨妈慈爱的伸手摸了摸宝琴的脑袋,笑道:“还害羞了,女儿家早晚都要嫁人的,等你父亲上京,我与你父亲说道说道。”

  宝琴芳心大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脑袋中突兀想起那道温润的身影,芳心不由的一颤。

  就算是嫁人的话儿,也当有姐夫那般的气韵才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放哪儿都是通用的。

  宝钗抬着莹润的杏眸,凝视着薛姨妈,眉眼间闪过一抹异色:“妈这不是打算要”

  自家的妈自家清楚,既然薛姨妈起了念头,想来是心里有了人选,而在薛姨妈接触的人当中,符合标准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哎,妈又打起了歪心思了。

  不过细想一番,这对于宝琴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时,忽听到廊檐外传来同喜的声音,道:“太太,王爷过来了。”

  宝钗闻言,芳心涌上一抹欣喜,只觉这道声音犹如如天籁,一双杏眸盈盈的望向屋外。

  薛姨妈亦是如此,瞧见已然举步而入的少年,满面的红光,上前热切的招呼道:“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水溶的目光瞥了一眼微垂着螓首的宝钗,温声道:“过来看看姨妈。”

  “噗呲。”

  薛宝琴与水溶一并从江南乘船而归,深明水溶宽和的性子,一听水溶言不由衷的话儿,不禁笑出了声儿,大着胆儿的打趣道:“姐夫是来看宝姐姐的吧。”

  姨妈都多大年岁了,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也是看鲜艳妩媚的宝姐姐,再不济也是娇俏可爱的她才是。

  宝钗听后,莹润的杏眸嗔了宝琴一眼,晶莹的耳垂上见着粉嫩,轻啐道:“死丫头,多嘴多舌的。”

  说着,宝钗扬起雪白如梨蕊的脸蛋儿,一双杏眼泛着点点星光的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几分雀跃,柔声道:“姐夫。”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掩嘴轻笑的宝琴身上,荣光粲然,嘴角还有小虎牙,煞是可爱,不由的笑骂道:“琴丫头还是这般的调皮,宝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可得好好调教一二才是。”

  与宝琴同乘一船,这丫头性情开朗热情、活泼爱动,倒是给水溶带来不少欢愉,语气中也带着几许宠溺的味道。

  “姐夫.”

  宝琴娇嗔一声,莹润的美眸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声音中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腻的人心尖儿打颤。

  她多咱调皮了,姐夫不是挺欢喜的,现下倒是“嫌弃“起她来,这是有了姐姐便冷落了妹妹,区别对待。

  薛姨妈对于水溶待宝琴的喜爱不以为意,心中还乐见于此,和善的迎着水溶落座,吩咐着一旁的丫鬟奉上香茗。

  水溶接过宝钗递上的茶盏,惬意的呷了一口后,主动问道:“姨妈,文龙和薛蝌兄弟呢,怎得不见他们?”

  薛姨妈面容微微一怔,苦笑道:“王爷不是外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蟠哥儿那性子一早带着蝌儿去吃酒听曲,说是带着去见世面,好端端的一个哥儿,别被带坏了去。

  哎,他要是有蝌儿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水溶闻言,抬眸看了一眼满面苦涩的薛姨妈,笑道:“文龙还是有可取之处,皇陵的事儿他办的不错。”

  薛姨妈:“.”

  这话说的,与她设想的相反,听着还有些怪怪的。

  宝钗抬起水杏明眸,看向那少年,轻声道:“哥哥性情毛躁,没耽误姐夫的正事就好。”

  薛姨妈闻言,面皮上挤出一丝笑意,应道:“宝丫头说的不错,蟠哥儿这性子,没误了正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水溶笑了笑,说道:“人总是要成长的,先历练历练一番,往后也能出息一些,做些正经的事儿。”

  一听这话,薛姨妈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应道:“王爷这话说的老辣,见识和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不一般。”

  水溶笑了笑,倒也没接这茬,转而道:“说起来,姨妈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薛姨妈压下心中的欢喜,目光微转,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问道:“王爷意下如何?”

  水溶沉吟一声,说道:“现下荣国公府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姨妈留下来反倒是不妙,索性尽快搬离为好,姨妈觉得如何?”

  薛姨妈点了点头,应道:“王爷说的极是,我这就去与老太太说一声。”

  诚如水溶所言,荣国公府清除了一大批刁奴,正是整顿之际,她们薛家再赖在国公府里倒是显得尴尬,索性趁早搬离,别自讨没趣。

  旋即,薛姨妈目光落在宝琴身上,说道:“琴丫头,老太太对你喜欢的紧,你随我去与老太太辞行。”

  说罢,也不管宝琴乐意不乐意,拉着宝琴便离开了。

  宝钗端坐在锦墩上,眸光瞧见宝琴临走时那戏谑的玉容,芳心娇羞,抬着莹润的杏眸看了一眼少年,抿唇道:“姐夫,我妈她.”

  水溶笑了笑,温声道:“姨妈就文龙这么一个儿子,人之常情的事儿,文龙那儿我会多看顾些,妹妹也不用过于担心。”

  先前薛姨妈一副“自家人”的模样大吐苦水,实际上不就是想着水溶能多提拔薛蟠一番。

  宝钗听着少年体贴的言语,垂着螓首应了一声,只觉芳心甜蜜。

  对于薛姨妈如此直白的目的,宝钗心下也有些抱怨,然而终归是自己的母亲,担心的又是那个不省心的哥哥,她又能置喙什么。

  其实,少女的心里未尝没有想着少年能多调教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哥哥,不求什么薛蟠出人头地,但求他能守住家业,少招惹事端即可。

  只是宝钗心中还是有所顾忌,怕姐夫多想去了,倒是姐夫,每每都能体谅她的难处,这般的善解人意,总是让人心安。

  抿了抿粉唇,宝钗轻声道:“姐夫说:“小慈乃大慈之贼,”,小妹深以为然,哥哥那儿,犯了错该罚便罚,姐夫可别惯着他。”

  她是希望水溶能照顾哥哥,但不能纵容,自家妈就是过于纵容薛蟠,才使薛蟠愈发的混不吝。

  水溶闻言笑了笑,看向宝钗的目光中愈发欣赏起来,照看归照看,可不能没有底线,宝钗这分寸感把握的恰当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