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欣赏归欣赏,但水溶没必要因此驳了王夫人的脸面,不光是水溶这般想的,屋里聪明人那么多,谁不知道袭人是无妄之灾,但谁又会为了一个丫鬟去打王夫人的脸。
想来便是人老精的贾母亦是如此,默认了此事。
袭人闻言,芳心只觉悲怆不已,跪着的娇躯都瘫软下来,蕴着水雾的双眸渐显无神,好似空洞一般。
这连王爷都不愿插手,想来自个是被撵定了。
鸳鸯瞧着自家好姊妹这般,心下有些不忍,抿了抿粉唇,有心再求两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垂着螓首不言语。
自己的行为原就是已然逾矩,若是不依不饶的,那就完全忘了丫鬟的本份,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了。
其实,宠爱也不见几分,这一点,鸳鸯还是分的清楚的。
水溶凝眸看着哽咽无语的袭人,双目闪了闪,忽而问道:“袭人,你可愿意换个主子?”
王夫人既然撵了袭人,水溶作为女婿自然不好与之打擂台,但他可以给袭人换个主子,这样既保全了王夫人的体面,也施以援手。
袭人:“.”
鸳鸯:“王爷这是看中了袭人,与她一般?”
“王爷的意思是?”鸳鸯眉眼间透着几许异样,轻声询问起来,语气中也带着莫名的意味。
这位爷还真是博爱啊!
水溶瞧见鸳鸯的异色,心中顿时恍然,明白这是鸳鸯想岔了去,不由的挑了挑眉,说道:“袭人,你且先去让宝玉求求岳母,若是不成,你就说是本王的吩咐,来王府在颦儿身边服侍,可好?”
对于袭人,水溶并无他想,只是想着宝玉原就是依恋袭人这个做“妈”的人,以黛玉对宝玉的感情,以后想来是会嫁给宝玉。
既如此,水溶这个做哥哥的索性帮黛玉做个人情,将袭人留下来。
且不说袭人本就是个办事妥帖的,就凭以后黛玉掌家,袭人作为荣国公府的“老人”,对于黛玉的作用绝对非比寻常。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长兄入父,做哥哥的也大抵不差。
说起来,水溶这个“干哥哥”做的,真真是操碎了心,即便是心里不大舒适,也得受着。
当然,若是宝玉能在王夫人面前据理力争,自然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但是就凭宝玉这没担当的货色.还是做好袭人在黛玉身边服侍的打算更为靠谱。
鸳鸯闻言,当下也就明白过来,她作为贾母身边的第一丫鬟,自是晓得贾母是有意于黛玉嫁给宝玉,若是袭人在黛玉身边服侍,往后黛玉进了门,袭人也就名正言顺了,相当于是倒腾了一手。
只是有意是有意,但不到最后,谁又能打包票?万一黛玉与宝玉并未成就好事,这不就好心办坏事?
毕竟黛玉那病弱的身子是硬伤啊!
袭人也是个聪慧的丫头,她清楚宝玉对于黛玉的情谊,加上贾母的力挺,黛玉十有八九便是宝二奶奶。
思及此处,袭人忙叩首道:“奴婢谢过王爷,王爷请放心,若是奴婢去了林姑娘身边伺候,定然竭心尽力。”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袭人的表态。
他倒是不怀疑袭人会阳奉阴违,她是个典型的奴仆心里,她服侍谁,心里便唯有谁。
或许袭人会有些心向旧主,但无非就是撮合宝玉与黛玉两人,如若不然,她还怎么回宝玉身边去。
细细想来,袭人就只能站“木石前盟”,实际上这也是好事
见此间事了,水溶也不再多言,亦或者说没心情再考虑此事,神色有些怏怏然的,说道:“好了,起来吧,下去收拾收拾。”
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妆都花了,另一个身前一片浸湿,成何体统。
鸳鸯与袭人闻言,双双从地上起身,垂着螓首侍立。
水溶也不做搭理,举步迈过两人,只是余光瞧见曼妙的鸳鸯,想起先前她对自己的误解,相错间,手儿隐晦的探了过去。
鸳鸯娇躯猛得一颤,直直的僵立起来,婉丽的脸蛋儿上浮上朵朵红晕,长长的眼睫颤动,美眸中似是含着露水,莹润如水。
水溶不觉有他,怡然自得的举步离去,手中感受这那一抹残存的柔软,嘴角微微扬起。
这鸳鸯,还挺翘的。
原就是近乎表明心迹的人,算起来鸳鸯半个人是属于水溶的,偶尔增进增进感情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袭人见王爷走远了后,心下微缓,抬眸之间,瞧见了鸳鸯脸上的异样,小声的问道:“鸳鸯姐姐,你怎么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没,没怎么,许是今儿个天气干燥吧。”鸳鸯语焉不详的回道,美眸飘忽不定。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某人偷偷的捏了她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这怎么说的出口。
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来了这么一下,要不是自个反应快,怕是就惊呼出了声,让人怀疑了去,还怎么见人啊!
只是,丽人心中并不闹,甚至心地深处还有些欢喜。
袭人凝眸看向鸳鸯,眉眼间狐疑更甚,就这心虚的模样,怎么可能没事?
只是袭人现下也不关心这个,并未多想了去,纤纤素手挽着鸳鸯的胳膊,眉眼间透着几许感激,道:“鸳鸯姐姐,今儿个谢谢你了。”
旁的不说,若不是鸳鸯提了那么一嘴,自个想来十有八九要被撵出府去,故而袭人对鸳鸯心中甚为感激。
鸳鸯回眸看了一眼少年离去的方向,压下心中的悸动,说道:“是王爷为人宽善,与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就是提了一嘴,对此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然而少年的应承,还是让鸳鸯心里涌上一抹暖意。
袭人眸光灼灼的看着鸳鸯,上下打量起来,直把鸳鸯打量的不自在了,才问道:“王爷是不是瞧上鸳鸯姐姐你了?”
先前因为自己心乱如麻的,故而并未深究,可事情解决后,袭人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似是王爷对鸳鸯姐姐有些特殊。
这哪里像是对丫鬟的态度,同为丫鬟,怎得不见王爷这般对她?
鸳鸯被戳破了心思,脸一下就羞的通红,恨不得撕烂了这小蹄子的嘴,啐道:“你自个而成日里琢磨这些,别把人家想得和你一般,有这份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伺候主子。”
瞧上那是瞧上了,不仅给了她承诺,现下都捏她的
第361章 水溶:颦儿,你要丫鬟不要?
里间内。
这会儿,宝钗拿过一方手帕给黛玉脸上的擦着泪痕,柔声说道:“妹妹,好了,别哭了,让姐夫见了又得心疼。”
林妹妹这么能哭,眼泪跟止不住的泉水一般,再哭下去,眼睛都要瞎了去。
黛玉听见“姐夫”的名头,芳心微颤,止了哭泣之声,接过宝钗手中的帕子轻轻擦着,低声道:“我自哭我的,与哥哥何干。”
其实她也就是委屈,怎得只要一出事儿,便怪到她头上来了,好没道理。
宝钗瞧着黛玉心口不一的,心下不禁好笑,明明很在意姐夫的关怀,可偏偏要呛上这么一两句,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轻抚少女的螓首,宝钗也不在多说什么,心里对于林妹妹愈发的疼惜起来。
实话实说,宝玉虽然对黛玉一片赤诚之心,但宝钗打心眼里不认为这两人是良配,生活上的琐碎早晚会将这份情感磋磨殆尽,那时,林妹妹又当如何
正如宝玉曾经说过的一句,“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就是颗死珠了”。
只能说,宝玉就是年轻。
那边,湘云也没好到哪里去,灵动的双眸中蕴着泪水,抬眸看向身侧的探春,声音有些梗咽道:“三姐姐,爱哥哥那儿没事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好心的一句劝慰之语,却是让宝玉魔怔了去,且不说两人之间青梅竹马的情分,但凡宝玉出了状况,她都难逃其责。
早知如此,就不多这个嘴了。
探春自是明白湘云的担忧,轻声安抚道:“你也不用担心,二哥哥他这也是老毛病了,不妨事。”
其实探春心里也担忧宝玉的状况,但正如其所言,宝玉这是老毛病了,想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正此时,帘布被掀了开来,那道欣长、温润的身影走了进来,让众人的眸光皆是一亮。
“姐夫来了。”
探春迎了上来,明媚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浅笑,浮动的芳心也渐渐安宁下来,似是只要看见眼前的少年,心里就安定下来。
爷们,不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镇住她们这些女儿家的心。
水溶凝眸看着探春嫣然浅笑的玉容,笑着点了点头,道:“宝玉那儿没事了,我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省得你们放心不下。”
听见宝玉无恙,众女皆然缓了一口气,探春素手轻轻拍着身前,有些颤颤巍巍的,如释重负道:“那就好。”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不说宝玉是否有没有担当,但他与钗黛、三春几人皆是从小一块顽大的,感情自是深厚。
抬眸望去,对上了黛玉那双似蹙非蹙的含情目,璀璨的明眸泪眼朦胧的,眼皮子都有些红肿,心下不禁怜惜的同时,心中还有些不大爽利。
就这么担心宝玉?
压下心中那一丝不快,水溶缓步近前,伸手摸了摸黛玉的螓首,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惆怅,温声道:“好了,别伤心了,这不是没事了。”
果然啊,宝玉一出事,黛玉眼睛都哭肿了,青梅竹马的情谊,果真非同凡响,先前他对于袭人的安排,也是未雨绸缪,“赤诚”的兄长爱护之意。
黛玉感受着少年的轻抚,芳心竟“砰砰”跳了起来,恍若烟雨的双眸熠熠生辉,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轻应道:“嗯,小妹知道了。”
也不知怎的,哥哥一在身旁,心里就安定下来,出了天大的事儿也不会慌乱。
水溶瞧着黛玉听见宝玉无碍之时展颜一笑,双目中闪烁着晦暗之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抬眸迎着宝钗那双含情凝睇的莹润杏眸,水溶心情才舒畅几许,俊秀的面容上浮着笑意,温声道:“宝丫头,辛苦你了。”
宝钗是姊妹当中年岁最长者,性情温婉大方,先前瞧着宝钗抚着黛玉安抚的模样,那一派的温情,隐隐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不得不说,宝钗真真就是宜家宜室,有她在这些妹妹们身旁,也显得和气一些。
黛玉见少年的目光转移,心下不觉难受几许,璀璨的明眸斜睨了少年一眼,若有若无的轻哼一声,旋即偏过螓首,来个眼不见为净。
瞧哥哥这忽冷忽热的样子,怎么,与我聊天是委屈哥哥了?
这哥哥好生的花心。
宝钗听见水溶的话语,心下甜蜜,柔声道:“我也没做什么。”
照料黛玉,虽是起了怜惜之情,但其中也是因为水溶对于黛玉的疼爱,爱屋及乌的,让宝钗愈发重视起黛玉起来。
算起来,还是有小心思的。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目光落在眼眶同样发红的湘云身上,移步近前,伸手捏了捏湘云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笑道:“云丫头,这是怎么了?”
那个林妹妹是担心“青梅竹马”,云丫头这是怎得了,与宝玉的感情那般深厚?
湘云对于水溶亲昵的动作早已习以为常,倒也不觉其他,抿着粉唇道:“没什么,就是担心爱哥哥了。”
既然宝玉无碍,那么对于自己一句话导致宝玉魔怔的事儿,没必要提及起来,要不然有碎嘴的嫌疑。
总之,人没事就好了。
水溶:“.”
好吧,两个“干妹妹”满心满眼的都是宝玉,真让人心塞,好在宝钗与探春两人身心都在自个身上,心里不至于那般酸涩。
落座下来,水溶接过探春递上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才对着湘云说道:“云丫头,先前我与你二叔说了,今儿个便来王府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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