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晴雯身子顿了顿,扭过身来,贝齿轻咬着粉唇,扭着水蛇腰,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凝眸看着少女泫然欲泣的,委屈之色洋溢在娇嫩的脸蛋儿,心下不禁满意。
倒不是说水溶喜欢欺负丫鬟,而是原著中,晴雯恃宠而骄,令她在贾宝玉房中伶牙俐齿跋扈异常,稍有不如意的,当场直接甩脸子。
而现下,晴雯虽然还是有些伶牙俐齿的,但尚不至于跋扈。
道理很简单,恃宠而骄在于一个“宠”字,宝玉无底线的纵容晴雯,自然让晴雯有些无所顾忌,而水溶虽然也有几许纵容之意,但不至于毫无底线。
他的纵容,只是在保持晴雯的率真上而已。
更何况,水溶的屋里不仅仅只有晴雯,璎珞是水溶身边的第一人,其地位无可取代,香菱所受的宠爱堪比小姐,不是晴雯所能媲美的。
计较起来,其实晴雯在水溶屋里是最不受重视的。
市场在于竞争力不足,晴雯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也就跋扈不起来,高傲的性子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近一年的细心调教,晴雯也算是小有成效了,不至于那般心高气傲。
水溶伸手轻轻挑起少女光滑圆润的下巴,指尖在少女两瓣薄唇间摩挲起来,轻笑道:“怎么,伺候本王你还委屈了不是?”
晴雯脸颊微微一热,晶莹的耳垂染上一层桃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飘忽不定,气息都渐显粗了几分。
王爷捏她的下巴,还摸她的唇.这是
“我哪有。”晴雯轻声说道,声音种带着一丝的颤抖。
伺候自是愿意伺候的,可分明是王爷嫌弃她。
水溶凝视着晴雯粉嫩的脸蛋儿,尤其是那两轮弯月,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柳色青青,眉不画而黛,美不期而至,一如早春二月的姑苏烟雨,淅淅沥沥都落到人的眉间心上。
“晴为黛影”,真真是像极了去。
“晴雯,知道怎么伺候本王?”水溶面容见着几分不自然之色,幽幽的说道。
晴雯脸颊“腾”的一下涨红起来,嫣然欲滴的,芳心“砰砰”的跳个不停,那双风流的桃花眼蕴着水雾,羞涩的点了点头。
如何伺候王爷,她这做丫头的怎么会不知道,且不说从香菱那儿打听到了,还偷偷见过璎珞、香菱伺候王爷的时候哩。
王爷这般问她,莫不是
不由的,少女那双妩媚流转的桃花眼望向少年的英伟,只觉心尖儿颤动,脚下的红色绣花鞋并拢了几许。
潇湘馆。
黛玉身着水绿纱衣,搭配淡蓝小衣白纱裙,显得分外纤细文弱。
此刻的黛玉手持狼毫,正伏在书案前挥洒着什么,在高架上的烛火映照下,宛如为其笼罩一层橘黄色的轻纱,凭添了几分朦胧之感,好似一幅静谧宜人的画卷。
这时,紫鹃从外间走了进来,瞧见书案前的少女,心下无奈,缓步至桌案前倒了一盏茶水,递上前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该歇了。”
黛玉置若罔闻,依旧全神贯注的挥洒方遒,轻声道:“等一会,就好了。”
紫鹃瞥了瞥嘴,幽怨道:“姑娘,您是自个得意了,可若是王爷晓得了,又该怪我这个做奴婢的伺候不好主子。”
听见“王爷”的名头,黛玉的手儿顿了顿,抬起映着橘黄红晕的脸蛋儿,恍若烟雨的明眸看向紫鹃,见其眉眼间洋溢着委屈之色,心下又有些过意不去。
说起来,但凡自个这儿有些状况,每每都是紫鹃替她受训斥。
当然,黛玉心里也明白,哥哥那也不是训斥,只是担心她的身子而已,心中不仅不郁闷,还有些欣喜。
白了紫鹃一眼,黛玉啐道:“你这丫头,心儿焉坏的,愈发的会拿哥哥来压我。”
话虽如此,但黛玉还是将手中的狼毫放下。
紫鹃见状,将茶盏复又递了上去,笑道:“还不是王爷心疼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注意姑娘的作息,保养身子。”
黛玉闻言,明眸熠熠生辉,端着茶水呷了起来,心头只觉涌上一抹蜜意,好似此时吃着的是蜂蜜水,说道:“那是哥哥瞎操心”
哪有做哥哥的连她作息都要管着,真真是烦人。
紫鹃见少女皙白脸蛋儿上浮上的梨涡,心下不禁好笑,明明是心里享受的不得了,偏偏要嘴硬那么一句,要是王爷那儿不操心了,姑娘这儿又要半宿半宿的抹着眼泪。
沉吟一声,紫鹃面色迟疑了一下,转而问道:“姑娘,你觉得宝二爷怎么样?”
“嗯?.”
忽然提及宝玉,让黛玉心下有些错愕,扬着螓首看向紫鹃,似蹙非蹙的眉眼间透着几许疑惑之色,说道:“紫鹃姐姐,你我虽为主仆,但我打心眼里拿你当姐姐,你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的,好不爽利。”
自打黛玉进了贾府,紫鹃便在她身边服侍,同吃同住的,这般情谊,黛玉岂能看不出紫鹃面上的迟疑之色。
况且对于宝玉,紫鹃的了解不比她差,何至于询问她。
紫鹃见自个的小心思戳破,俏丽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说道:“宝二爷是个心实的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着的就是姑娘。”
说着,紫鹃眸光幽幽,继续道:“姑娘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别的都容易,最难得的是从小儿一处长大,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
黛玉是个聪颖的人,这会儿已然明白紫鹃的话中的深意,芳心不由生出一股羞意,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抹胭脂,明眸熠熠看向紫鹃,似恼似嗔道:“你这丫头,这会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嚼什么蛆哩。”
净说宝玉的好话,里面的意思不就是撮合她们。
紫鹃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倒不是白嚼蛆,我是一片真心为姑娘,再过个一两年,姑娘就要及笄,趁早儿作定了大事要紧,要是蹉跎了,只怕耽误了时光,还不得趁心如意呢。”
黛玉见紫鹃说话愈发的没谱了,红着脸没好气的啐道:“你这丫头今儿不疯了?怎得这么一会儿忽然变了一个人?
我看是你急着寻趁心如意的,得,明儿个我与哥哥说一声,请他给你寻个好人家,再不济,我把你给了哥哥去,我可不敢要你了。”
紫鹃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脚下的绣花鞋跺了跺,羞恼道:“好端端的怎得扯上我来,姑娘就告诉我,你对宝二爷是什么想法。”
真是的,一心为姑娘着想,倒扯上她去了,还说什么把她送给王爷她是什么位份的人,怎敢肖想。
黛玉闻言,心下微微一怔,紫鹃的话虽显的突兀,但黛玉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心里清楚紫鹃这番话儿是为她考虑。
眼见紫鹃急了,黛玉抿了抿粉唇,长长的眼睫敛了下去,轻轻柔柔道:“我与宝二哥是兄妹情谊。”
她与宝玉从小一块长大,甚至于吃住都在一起,这份情谊,自是非比寻常。
其实,早先黛玉心中也有些迷茫,然而自从认了哥哥以后,常在王府里小住,经过一段时间的分开,再相见时,心态已然有所改变。
旁的不说,以前瞧见宝玉凑在别的妹妹身边,她心里还恼,眼下却并不怎么在意。
紫鹃闻言心下了然,其实她也隐隐察觉出了这一点,故而才询问起来。
此刻的紫鹃只觉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询问了一句,若是错了下去,反倒闹出了误会来,凭白让姑娘伤心。
抿了抿粉唇,紫鹃轻声提醒道:“姑娘若真是拿宝二爷当做兄长,这事您可得与王爷说清楚来才是。”
黛玉听后,玉容微微一怔,璀璨的明眸白了紫鹃一眼,没好气道:“这事与哥哥何干。”
说到这份上,紫鹃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直言提醒道:“姑娘,我瞧着王爷似乎有撮合姑娘与宝二爷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让袭人到姑娘身边伺候。”
黛玉闻言,璀璨的明眸闪了闪,两弯罥烟眉不由的立了起来,素手紧紧攥着绣帕,恼道:“哥哥这不是乱弹琴。”
先前黛玉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原以为是哥哥是不放心,觉得自个身边需要体贴周到的人伺候,才让袭人来自个身边,那时,自个心里还窃喜哩。
经过紫鹃的提醒,黛玉现下忽然明白过来,怪道哥哥越过湘云询问于她,原就是奔着她来的。
此刻,黛玉心底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无名的火气,只觉烧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堵得心儿发慌。
明明从扬州回来的时候,她就说过自个不嫁人,哥哥还应承了她,怎得哥哥说话不算话了,就这般嫌弃自个,非要早早的把她嫁出去。
念及此处,黛玉心中苦涩,恍若烟雨的明眸雾气渐生,不由的伏在书案上啜泣起来。
紫鹃瞧见少女啜泣,心下认为自家姑娘又多想了去,素手搭在少女耸动的玉肩上,柔声安抚道:“我的好姑娘哎,王爷也是为你着想,若是不喜,与王爷说说不就是了,何至于哭了起来。。”
实话实说,水溶作为黛玉的“义兄”,替其寻好人家无可厚非,而且因为水溶的身份,某种程度上也是黛玉的娘家人,对于黛玉而言是有利的事儿才是。
黛玉闻言,心觉紫鹃言之有理,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也是,我这就去寻哥哥。”
左右她不嫁人,哥哥要是一意孤行.
这会儿,黛玉心中一片酸涩,也不顾其他,起身便想去寻哥哥问个清楚,若真是嫌弃自个,直说便是,她又不是死乞白赖的人儿。
紫鹃见状,忙出声制止道:“姑娘等等,披上斗篷再去,别冷着了。”
外边天气正寒,黛玉穿着单薄,要是冷着了可就不得了。
其实黛玉犯不着这会子过去,只是她清楚黛玉的个性,今儿个若是不说个清楚,怕是黛玉整宿的睡不着,要哭一整夜哩。
既如此,索性让黛玉去一趟,左右以水溶对于黛玉的宠爱,难不成还能吃亏了不曾。
黛玉接过紫鹃递上的斗篷披在身上,主仆两人便举步朝着屋外走去。
一路来到水溶的院落,守门的婆子知晓这位可是府里的“小姐”,王爷的心尖儿妹妹,自是不敢阻拦。
而紫鹃觉着“兄妹两”说说体己话儿,她一个奴婢也不好在旁,便在院落外等着黛玉。
“王爷,您是不是喜欢林姑娘啊!”
黛玉行至屋门外,瞧着雕花的木门,正与敲门之际,只听屋内传出支支吾吾的娇媚的声音,似是嗓子里堵着什么,让黛玉的手儿不由的停顿下来。
“哥哥喜欢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黛玉芳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只觉心尖剧颤,也不知怎得,手儿便敲不下去,鬼使神差的站在屋门外,晶莹的耳垂微微立了起来
厢房内。
倚坐在床榻上的水溶抚着晴雯眉眼的手儿顿了顿,垂眸看向眼前这张娇媚的脸蛋儿,声音中带着几许讶异,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本王喜欢颦儿?”
他对黛玉可是妹妹的宠爱,怎得会让人觉得自己喜欢黛玉呢!
晴雯扬着螓首,妩媚的脸蛋儿嫣然欲滴的,抿了抿晶莹的粉唇,轻咽一声,语气中带着几许吃味,道:“这还要说,王爷那般宠林姑娘,可不就是喜欢。”
水溶闻言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晴雯的脸蛋儿,说道:“颦儿是本王的妹妹,本王宠她不是理所应当之事。”
原是这个喜欢,还以为
晴雯撇了撇粉唇,垂首嘬了嘬嘴,也不说话了。
水溶眉头蹙了蹙,垂眸看着眼前埋于螓首的少女,不得不说,晴雯的伶牙俐齿远非旁人可比,动了起来,好似浸润在暖洋之中,只觉浑身舒坦。
真真就是天赋异禀。
只是先前见少女那不以为意的模样,水溶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难不成本王还不能宠妹妹?”
“王爷自个心里有数。”晴雯嘟嘟囔囔的说道,口角流沫,心思显然不在回水溶的话上,又或者说是一点也不在乎。
水溶挑了挑眉,询问道:“晴雯,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仔细来。”
晴雯见王爷似是起了火气,当下也不含糊,抬起螓首,伸手抹了一把唇角,一双妩媚流转的明眸看向少年,俏声道:“王爷,记得奴婢刚来王府的时候,您就说奴婢眉眼像林姑娘,先前奴婢伺候的时候,您总是摸着奴婢的眉眼,王爷敢说那时想着的不是林姑娘。”
此刻的晴雯芳心也恼,她含辛茹苦的服侍王爷,然而王爷却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这怎么能让人不恼。
自个原都打算错打错着,装作不知道,不承想王爷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既如此,说便说了。
水溶凝眸看着眼前眼睛都立了起来的晴雯,妩媚的桃花眼中雾气丛生,风流的眉眼间满是委屈之色,一时之间让水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愧是“勇”晴雯,敢当面质问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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