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277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水溶笑了笑,迎着少女注视的目光,近前坐下,垂眸看着几案上摆上的小菜,问道:“颦儿,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让灶房那儿做些你喜爱的送来。”

  黛玉凝眸看着少年温和的面容,只觉心头羞涩的厉害,垂下螓首,璀璨的明眸莹润如水,柔声道:“挺好的,不用麻烦了。”

  这时,侍立在一侧的紫鹃笑着说道:“王爷可曾用膳?要不奴婢让人下去准备。”

  水溶摆了摆手,说道:“吃过了,不用麻烦。”

  黛玉扬着螓首看了少年一眼,旋即复又低了下去,皙白的脸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察觉到黛玉的异样,心下猜想起来,十有八九是知道他与晴雯在屋内的两三事,心里有些羞涩了。

  沉吟一声,水溶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问道:“颦儿,听说你昨儿个晚上来寻我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黛玉听见“昨晚”,心中羞涩更甚,从晴雯质问之时,水溶没有否认的话语中,黛玉能确定哥哥是心里有她的,这让黛玉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晚上睡不着觉。

  回想往昔,从与水溶相见之始,那时她也只当是姐夫而已,保持应有的亲戚礼仪即可。

  阴差阳错下,她们一行姊妹暂住王府游玩,自个咳嗽不止,少年一番谆谆关切之语,让黛玉心中升起一抹暖意。

  随后少年更是认自己为干妹妹,宛若兄长般的关怀,又让黛玉渐渐起了一丝贪恋、依赖之情,打心眼的认水溶为兄长。

  知晓宝姐姐与哥哥的事儿后,她心里还殊为高兴,宝姐姐那般好的人,与哥哥正是相配。

  在日常相处下,少年的温情细语,让黛玉的依赖之情更甚,以至于瞧见哥哥与别的妹妹亲昵些,心里总是不大爽利,忍不住的挤兑起来。

  那时,黛玉只觉是自己太过于贪恋哥哥的关怀,并未多想。

  扬州一行,父亲病逝,悲切万分之下,少年宛若天神般降临在自己身前,给与她寒冬濒危下的一抹温暖。

  在黛玉心中,少年便是她的“救赎”,心中对于少年的依赖更甚,愈发的在意哥哥身边的妹妹们,便是对宝姐姐亦是如此。

  原以为自己只是拿哥哥当兄长,可是知晓哥哥喜欢自己后,她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心底还有些雀跃之情。

  这时,黛玉才恍然大悟起来,在与少年的相处之中,她对哥哥的情谊渐渐产生了变质,有些道不明的情谊

  关系没捅破前,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若明晓对方的“心意”,相处起来就不那么自然了。

  不过好在,她是知晓少年的心意,但少年却不知她的.

  抿了抿粉唇,黛玉皙白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红晕,抬着璀璨的明眸看向少年,道:“哥哥是否有意.有意撮合小妹和宝二哥。”

  这事儿,还是说清楚为好,以为那笨蛋哥哥脑子抽了起来。

  水溶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还以为黛玉大晚上的急着寻他是有什么事儿,原是因为自个的终生大事。

  不知怎的,水溶心中涌上一抹烦躁之意,在对待宝玉的事情上,黛玉就这般上心?片刻都等不及?

  然而面对黛玉,水溶只能压下心中的烦闷,颔首道:“你与宝玉从小儿一处长大,知根知底的,甚为相配”

  “多咱相配了,哥哥莫自说自话的。”

  话音未落,黛玉皙白的面容上浮上一抹嗔怒,啐了起来。

  水溶:“.”

  黛玉这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

  瞧见少年面容上的讶异之色,黛玉提着绣帕的手儿掩嘴轻笑起来,她心里知晓少年是以为她与宝二哥是男女之情,有心成全,并无他意

  想了想,黛玉抬起盈盈如水的清眸,柔声道:“小妹与宝二哥是自小一处长大,但小妹对宝二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还望哥哥切莫乱点.鸳鸯。”

  说至此处,黛玉的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俏丽的玉颊上浮上点点玫红。

  水溶闻言,凝眸看着眉眼间带着几许羞涩之意的少女,心下略显诧异起来。

  原以为宝玉与黛玉是两情相悦,可照黛玉这番话来说,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去。

  沉吟一声,水溶面色略显复杂道:“好吧,颦儿心里有数便好,若是有了意中人,便提前支会一声哥哥,哥哥我也好提早安排,断不能委屈了自己。”

  其实水溶对于黛玉的话语半信半疑,少女本就处于情感的懵懂时期,大抵是有些不自知的情况。

  原著中,黛玉一开始不也是不明心中情感,好似直至扬州一行后,才渐渐明晓自个的心意,从那时起,对待宝玉的态度也就有所改变。

  不过且不论这些,左右水溶的目的是让黛玉择选,她相中谁便是谁,作为哥哥的把好关也就是了。

  谈论自个的终身大事,少女心中还是娇羞难耐的,闻得少年之言,轻轻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偷偷瞧了一眼身侧的少年,璀璨的明眸闪了闪,眉眼间透着几许莫名的意味。

  明明心里有自己,却装作一副操心妹妹的作态,哥哥怎得就这般的可爱哩。

  此刻,水溶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见事情谈完,也不想多待,便起身道:“颦儿,哥哥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

  “嗯。”黛玉秀丽黛眉微微蹙起,轻声应着,见少年起身离去,心底难免生出一些莫名的失落。

第364章 可卿:就等着小王爷哩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半月。

  宁国公府不,现在应该是贾家东府小宅院。

  这半月来,洪灾贪墨案的案子已然判决,宁国公府贾珍褫爵流放,国公府邸收回朝廷,甄家甄体仁流放,算是告一段落。

  厢房之内,甄画抚着隆起的小腹倚靠在锦塌之上,娇媚的脸蛋儿洋溢着母爱的光辉,曼妙的娇躯愈显珠圆玉润。

  一方锦墩上,甄家娘子看着甄画隆起的小腹,神色幽幽,长吁短叹道:“我可怜的儿啊,原以为是场富贵,谁承想”

  自家女儿本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儿媳,一转眼爵位都没了,连带她这个外孙都没个着落。

  至于她那二叔也就那样了。

  甄画明白甄家娘子的意思,抬眸看了一眼长吁短叹的甄家娘子,玉容恬然道:“母亲,女儿不可怜,您老就不要担心了。”

  自己如愿以偿的与表哥有了情谊,还有了夫妻间爱的结晶,可怜,有什么好可怜的,无外乎就是因为爵位罢了。

  诚然,对于爵位她也很可惜,但既然已经成了事实,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况且爵位是没有了,但宁国公府的家产还在,再加上之前抄那些刁奴的家业,作为儿媳的她接收了一笔不可估量的财物。

  怎么说呢,甄画知晓这是表哥的手笔,也是给她们母子两安身立命的本钱,心里甜蜜着哩!

  至于孩子的未来,需知她肚皮里的这个是表哥的长子,难道还不会另做安排?

  甄家娘子见甄画心宽体胖的,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丧气的话儿,便岔开话题道:“再过段时日,雪儿就要上京了,到时你们姐妹两也好聚聚。”

  “母亲,小妹怎么会上京来,可是祖母那儿有什么安排?”

  原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感情方面自是不用多言,甄画虽是高兴,可自家母亲忽地把小妹召上京来,定然不仅仅只是访亲。

  面对亲生的女儿,甄家娘子自然是没什么可遮掩的,便轻声道:“太妃的意思是雪儿也年岁不小了,该寻问亲事了。”

  “哦”

  闻得此言,甄画忽地来了精神,心中燃起了八卦之心,一双明眸熠熠生辉,问道:“祖母给小妹定的是哪家?”

  她在京城也有段日子,对于京中的权贵大抵都是知晓一二,她倒是要看看,祖母寻得是哪家公子哥儿,顺带为小妹把把关。

  甄家娘子面色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幽幽道:“北静王府.”

  说起这事来,甄家娘子心下也不自然起来,自家女儿自家清楚,她可是知晓甄画心里有王爷的,只是造化弄人,两人有缘无份。

  不曾想现下,甄家又要送女儿去与北静王府结亲,实在让甄家娘子不知说什么好,想来自家女儿心里也不好受吧!

  甄画闻言,一双明眸瞪圆了来,俏丽的眉眼间满是错愕之色,道:“小妹要定给表哥。”

  当姐姐的给小妹把“姐夫”的关.

  甄家娘子叹了口气,说道:“你二叔出了那档子事,咱们甄家多多少少受到了波及,如今不比以往,太妃的意思是让雪儿去北静王府做个侧妃,甄家与北静王府也好做个姻亲。”

  起初太妃提及此事的时候,甄家娘子心里也不大愿意,然而世事无常,经过贪墨一案,甄家大损元气,甚至于太妃那儿都受到了波及,不比以往那般如鱼得水。

  现下联姻便是对甄家最好的法子,以此消除贪墨案带来的影响。

  甄画:“.”

  自家小妹要给表哥当侧妃,那岂不是她们姐妹共侍一夫!

  抿了抿粉唇,甄画压下心儿的几许悸动,明艳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异色,迟疑道:“母亲,表哥那儿会同意此事?”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她可是被表哥拒绝了的女儿。

  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但论及容貌、气质以及对表哥的一片真心,还是与她这个做姐姐的有几许差距。

  即便现下甄家所求的是侧妃的位置,但甄画心里不认为小妹能与她一般得到表哥的认可。

  甄家娘子面色幽幽,说道:“这是太妃的意思,馨儿也会一并随着雪儿嫁进王府,想来北静王爷也不会因此驳了太妃的颜面。”

  老太妃到底还是水溶的祖母辈,嫡女做侧妃,庶女做陪侍,甄家的态度已然放低下去,总不能还要打脸了去吧!

  此刻甄画顿觉无语,莫名的异样涌上心头,原来不仅仅是自己的亲妹妹,连堂妹都甄家的三个女儿共侍一夫,这也实在是让甄画不知说什么好了.说不准有朝一日,她们三姐妹还会回忆起小时候大被同眠的时光哩。

  想想就羞死个人。

  皇城,乾清宫。

  永康帝端坐在御案上,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册本翻阅起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堂下的水溶,语气带着几许莫名的意味,道:“小十六,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色册本正是海外物价的明细表,此番水溶将其上奏,永康帝可不会觉得水溶是无的放矢。

  水溶恭声道:“皇兄,臣弟下江南之际,偶然得知江南一地有不少人违背禁海条例,私自走私,便让人查探一番,发现东西二洋物价相差数倍以至于数十倍,其中的利益巨大,也难怪民间的商人宁愿违禁也要行海外贸易。

  臣弟以为,既然海贸屡禁不止,堵不如疏,一来方便管理,二来朝廷国库空虚,此中的盈利用来充盈国库,何乐而不为。”

  永康帝闻言默然不语,凝眸看着手中的册本,面色晦暗不明,他明白水溶话中的意思,直白些说就是开放海禁。

  实话实话,他看见海外物价的明细表之时,心中也颇为诧异,倒是没想到东西二洋的物价差距如此巨大,莫名的有些心动起来。

  默然片刻,永康帝目光凝了凝,放下手中的册本,开口道:“小十六,伱有何想法?”

  水溶闻言了然,永康帝这是有所心动,如若不然,也不会询问他的想法。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水溶将真实的数据摆在永康帝面前,这种直观性更容易让人相信,而且正如水溶所言,海外走私屡禁不止,与其混乱不堪,还不如正式接管起来。

  另外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朝廷国库空虚,此乃永康帝的心病,充盈国库是说到永康帝的心里去了。

  斟酌一番,水溶禀道:“皇兄,臣弟以为,可开放部分海禁,准贩东西二洋,设一馆,负责向当地海商发放引票、征收饷税、对进出口商船进行监督检验等方面的事务。”

  对于海贸一事,水溶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上奏一通,全面开放海禁压力太大,永康帝同意的可能性极低,故而只开放部分,以此作为试验。

  若是海贸真能充盈国库,才能让永康帝下定决心。

  果不其然,永康帝面色略有松动,默然几许,才说道:“可,朕会下旨开放一个港口,此事交由你来负责。”

  水溶见永康帝态度松了下来,心下了然,开放一个港口,这是永康帝能承受的底线,再多的话,怕是压不住朝堂的反对之声。

  原以为永康帝会将此事交于内阁商议,不曾想永康帝的魄力比他想的还有决断几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点对于天子而言同样适用。

  既然把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置,水溶也没必要推辞,海贸这么一块巨大的蛋糕,他作为提倡者去掺和一手,很正常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