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34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这混账还敢威胁自己,找死。

  心中愤懑的水溶目光瞧着一旁的几凳,弯身抄了起来,怒视薛蟠道:“我管你是谁,今儿个不打伱个半死,我与你姓。”

  别说一个小小的薛家,就是国公府邸,他拆了对方的府门,只要不闹出人命,谁敢拿他如何?

  薛蟠见水溶抄起几凳就要打,眼神惊恐起来,想着挣挫起来,只见一几凳砸了下来,薛蟠忙伸手阻挡,砸的又跌倒下去,手臂疼痛难禁,“嗳哟”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水溶动真格的,薛蟠忙说道:“你不情愿,说出来就是,为什么来打我?”

  他瞧着水溶清秀,故而有想法,只是水溶不愿意也就罢了,何至于打他。

  水溶闻言怒视起来,说他奶奶个锤子,薛蟠给机会让他说了?女儿家言语调笑两句就算了,爷们凑什么热闹,还不由分说就动起手脚,谁能忍他?

  诚然这个时代有好男风之举,甚至不少豪门贵族的府邸豢养了不少用来败火的小厮,并引以为荣。

  对此,水溶不发表任何意见,这是时代的风俗。

  只是不发表意见归不发表意见,但是不代表水溶能接受,他见过柳湘莲与秦钟的面相有些许悸动,但那也仅仅是对方男身女相,让水溶潜意识里误判断为女儿家,眼神中不免就带着欣赏,并不就是他有此嗜好,也从来没有上过手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做人行大道,怎能另辟蹊径,对于这等男风之事,水溶是极为抵触的。

  想到此处,水溶身下又凉了起来,心中愈发气恼,他堂堂北静郡王,皇亲贵胄,何至于受过这等屈辱,这薛蟠,打死也不为过。

  水溶环顾雅室,瞧见墙壁上挂着的掸子,取下掸子后复又走了回来。

  打死薛蟠也就是想想,水溶主要就是让对方知晓利害,倒不是因为想着收薛宝钗,而是不想闹出人命。

  虽说水溶是皇室贵胄,可是沾上人命,事情性质就不同,容易被人放大。

  除却出人命,水溶就是打残了薛蟠,他都无伤大碍。

  况且水溶还没有到视生命如草芥的程度,没必要闹出人命,出了恶气即可,用几凳的话,手下就没有轻重了。

  薛蟠见状面色微沉,声色厉苒道:“呔,你小子别过分了,再打我,大爷我就还手了。”

  先前是自个不对,被打了也无话可说,可不依不饶的,这就让他火了,不过是一起顽乐,不情愿就算了,值当什么大事,别忘了,他可是金陵一霸,打死过人的。

  水溶闻言气极反笑,冷哼一声,踮着手中的掸子,不屑道:“狗杂碎,来试试。”

  别看薛蟠身形上比水溶“壮”一些,但其实薛蟠是虚胖,且薛蟠素来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身体更是处于亚健康的状态,反观水溶,他一直都克制己身,时不时会打磨身体,练过几手,身体素质不是薛蟠能比的,就薛蟠这小子还敢还手,非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不过薛蟠这小子话说的还不错,知道自己错了,先前也没还手,勉强算是个性情中人,得,看在这份上,水溶就下手轻点,起码让他妈能瞧出儿子个大概。

  薛蟠闻言火气也上来,真当他怕了对方,忍着疼痛挣挫起来,朝着水溶冲了过去。

  水溶见状目光微凝,待其近身,抬起一脚对准其腹部猛踹了过去。

  薛蟠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双手捂着腹部,身体弓了起来,只觉疼痛难忍,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

  水溶垂眸淡漠的看向薛蟠,他是谦逊有礼不错,但不代表他好招惹,于是乎提着掸子挥洒起来,不好好教训薛大脑袋,他不知道厉害。

  “嗳哟..”。

  薛蟠腹部的疼痛还没有缓过来,大脑袋上又遭猛击,疼的他赶紧护住脑袋,嘴里不停的喊道:“好哥哥,好老爷,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没眼睛的瞎子罢,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招惹老爷您了。”

  打又打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薛蟠只能叠声求饶。

  水溶闻言冷笑连连,原本只是教训一番,但是薛大脑袋还敢还手,不打他个半死,对不起他的身份。

  “落月居”里间。

  莲儿服侍着杜月娇更衣,瞧着自家小姐的装扮,披散青丝在发根用一根红丝系起,一身红衣松松垮垮,微微俯身便可看见赤色鸳鸯肚兜,可见清凉。

  见此情形,莲儿关心道:“小姐,这大冷的天穿这些,可不要着凉了。”

  就这身装扮,也就适合在大热的夏天穿,这大冬天的,哪里合适了。

  杜月娇闻言不以为意,清声道:“左右是在屋子里穿,又不出去,能有什么事,对了,拿那件大红羽的鹤氅来披上,这就万无一失了。”

  莲儿闻言轻轻颌首,自家小姐说的不错,屋子里都有炭盆取暖,再加上披着鹤氅,的确不会冷着。

  于是乎莲儿取来鹤氅与杜月娇披上,笑着打趣道:“小姐是打扮的给东家瞧的?”

  杜月娇闻言双眸嗔了莲儿一眼,不过也没有反驳,因为她的确是打扮给水溶瞧的,别以为她不知道夏季之时,小郎君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朝清凉处瞄。

  这并不是说水溶品性不端,而是男人正常的心里,身处于风尘之中,杜月娇对于男人的心里还是有所了解,她们打扮的越是妖艳,吸引的眼球也就越多,小郎君虽为人正派,但是终归是爷们。

  对于水溶,杜月娇心中极有好感,且每回调戏于他,杜月娇能从其中感受到水溶的异样,但是水溶从来就没有以势压人,这就让杜月娇心中愈发涟漪丛生。

  身心受创的女儿,表面对旁人嗤之以鼻,心底里又何尝不渴望着,与水溶相处,她总是感觉轻松惬意,滋补着满是疮痍的内心。

  如此人儿,她岂能无动于衷,

  今儿个拿言语调戏于水溶,想着水溶若是大胆一些,那就顺其自然,只是以往调戏多了,反而让水溶不以为意,这就让杜月娇心中无奈。

  狼来了的故事,在哪都适用,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表现出水溶高洁的品性,让杜月娇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

  轻叹一声,杜月娇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蹄子不就是盼着这一天。”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杜月娇此举,无疑是取悦,其意昭然若揭,早先莲儿便建议杜月娇主动些,趁早拿下水溶,只是杜月娇心有犹豫,一直踌躇不前。

  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让人望而却步。

  不过最终让杜月娇暗自决心的便是那句好友的话水溶并未反驳,这让她心中悸动难抑,索性这个好友她就做到底,一来全了心中的渴望,二来也是对水溶给与她另类生活的报酬,左右她又不奢求什么。

  莲儿闻言面色一喜,笑言道:“小姐早该如此,就东家那品貌的,您若是不趁早下手,说不得就没这个机会了。”

  自家小姐终于是想通了,若是与东家成就好事,既寻了个郎君,又能有所依靠,完全是一举两得,以后也不会暗自神伤。

  杜月娇闻言轻哼一声,挑着秀眉道:“这可说不准,小郎君身份尊贵,不知多少女儿倾心,指不定小郎君瞧不上我这蒲柳之姿,自个是自作多情。”

  若是以往,杜月娇心中还有一份自信,可是面对上心的人儿,总是扩大自己的不足,但凡豪门贵胄,其身旁什么女儿家没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真不一定能瞧上她,更何况她的身子还不干净,只能说造化弄人,若是早遇上几年,也不至于如此。

  简单来说,杜月娇此时不自信起来,或者说有些忐忑不安,她并不想因为此事坏了于水溶的情谊,最后只能是主仆关系,而非好友。

  莲儿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家小姐的身姿,那呼之欲出的雪白、婀娜的身形,这会是蒲柳之姿?

  念及此处,莲儿不以为意的的说道:“小姐,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东家身份尊贵,见多了那些个小家碧玉,陡然遇见小姐这般的,还不心痒难耐,咱们以前在“凤鸣院”的时候,那些个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如此,这就叫家花不如野花香。”

  杜月娇闻言“噗呲”的笑了起来,玉颊浮上一层胭脂,伸手轻敲了莲儿的额间,啐骂道:“就你有理。”

  虽说莲儿说的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凤鸣院”见多了那些公子哥,他们之所以喜欢去青楼潇洒,就是图新鲜,小郎君怕也难抵猎奇的心里,或许这也是她的优势。

  一番打扮后,杜月娇便朝着雅室走去,只是行至门外,里间传来哀嚎之声,顿时让杜月娇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疾步掀帘而入后,眼前的一幕让杜月娇杏目圆睁。

  一进门就瞧见水溶暴打薛蟠,这是怎么回事?

第57章 受牢狱之灾的薛大脑袋

  “啪嗒”一声,掸子打了三四十下,受不了力,断成了两半。

  水溶气的一把扔了掸子,眼神又环顾起来,瞧见屋门处杏目圆睁,小巧的嘴儿张成圆形的杜月娇。

  刚刚打的兴头起了,倒没注意到杜月娇来了。

  不过此时不是理这事的事情,水溶沉着脸道:“杜姑娘,你这里有没有鞭子,给我寻一根结实的来。”

  七荤八素的薛蟠听见水溶还要拿鞭子打,顿时强忍疼痛,忙“嗳哟”的叫道:“好老爷,我肋条都折了,别打了,我知道你是正经人,以后不敢了,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薛蟠的嘶吼,顿时让杜月娇回过神来,自打与水溶相识,她一直都是见着其温文尔雅,陡然间见到水溶发起火来,一时之间没缓过来。

  此时缓了过来,杜月娇忙上前小心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闹了起来。”

  小郎君显然不合时宜,东家更是暴露出水溶是“天上人间”主人,索性就喊起公子来。

  说着,杜月娇目光看向挣挫不起来的薛蟠,这般模样,怕也不是普通的闹,而是往死里打。

  水溶闻言冷哼一声,并未解释,他堂堂一个爷们被另一个爷们调戏,这种事情怎么开的了口。

  于是水溶岔开话题道:“这事你别管了,去寻根结实鞭子来。”

  杜月娇见水溶岔开话题,心下不由起疑,再联想起先前薛蟠说的“正经人”,双眸又瞧着水溶清秀的面容,心思聪慧的她顿时明白过来,玉容不由的精彩起来,眉眼间蕴含着丝丝笑意。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目光盯着杜月娇,质问道:“伱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忍笑的模样让水溶不爽起来,他知道杜月娇肯定是猜了出来,于是挑着眉哼道:“你这小娘皮笑什么笑,再笑连你一块抽。”

  敢取笑自个,杜月娇真是胆肥了去,这该死的薛蟠,真是让他丢尽了体面。

  杜月娇闻言神色一怔,笑意止了下来,好看的秀眉轻轻挑起,素手揉着绣帕,清澈的双眸闪烁不定,试探道:“公子当真要抽奴家?”

  水溶瞧了杜月娇一眼,见其神情带着些许忐忑,明白是他的话语吓着杜月娇了,沉吟一声,倒也没回,毕竟水溶做不出迁怒人的事情,只是话赶话了。

  杜月娇见状柳眉松缓下来,刚刚的一幕让她想起了难堪的往事,眼下这一幕,应是小郎君气急了,一时口不择言。

  念及此处,杜月娇近前安抚道:“公子,您消消气,再打下去,怕是要把人都打死去,旁的不怕,就怕招了晦气。”

  水溶闻言垂眸瞧了瞧躺在地上哀嚎的薛蟠,冷声道:“你瞧瞧这狗东西的劲,精神的很,我手下有分寸,打不死人。”

  若是薛蟠真要被打死,岂能哀嚎的起来,水溶不过是拿着掸子朝身上打,又没照着大脑门去,出不得事。

  杜月娇听后更加确定水溶只是气急了,并没有真要打死对方的打算,想着头一回见水溶如市井泼皮一般,与往日形象大有不同,一时间倒让杜月娇心思莫名。

  忽地,屋门外响起脚步声,没一会,冯紫英掀帘而入,本想着来晚了一些,先道个恼,只是双手刚拱手,便瞧见眼前这一幕情形,顿时怔住了,这是上演全武行?

  “冯兄弟,你来了,快救救我,要不然我就要被打死了。”

  躺在地上的薛蟠见冯紫英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挣挫着身体挪了过去,抱住冯紫英的大腿哭诉起来。

  冯紫英垂眸瞧了瞧痛哭流涕的薛蟠,复又抬眸看向神情淡漠的水溶,心中正疑惑,陡然间又见杜月娇眉角示意着水溶,心中沉吟片刻,大致有了着落。

  谨慎的冯紫英且先不论其他,忽视抱他大腿的薛蟠,对着水溶拱手道:“小可来晚了些,公子切莫怪罪。”

  薛蟠虽是“呆霸王”,但是不傻,需知冯家亦是勋贵,可连他都对眼前的小白脸恭敬有礼,且又恭称对方为公子,一时间就明白水溶的身份绝不是小白脸一类,而是京中权贵。

  怪道对方知道自个薛家的身份,居然还下死手,原来是有底气,遭了,踢到铁板,要闯大祸了。

  水溶见冯紫英来了,轻缓一口气,整了整褶皱的袖袍,招呼道:“本就是我临时遣人邀你来的,有什么可怪罪的。”

  对待冯紫英,水溶自然不同,不说水溶颇为欣赏于他,便是冯家纳帖投拜,他也得和气一些。

  冯紫英轻应了一声,思忖片刻,还是询问道:“公子,可是薛兄弟不开眼得罪了您?”

  水溶闻言抬眸瞧了眼冯紫英,看他这幅情形,像是想为其求情,倒是重情义,左右火气也降了,索性就卖个面子给冯紫英。

  正当水溶想着息事宁人的时候,薛蟠回过神来,忙叩头不迭,道:“是我猪油蒙了心,见公子长的好,起了歹心,调戏了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歹积阴功饶我罢。”

  “调戏王爷”?

  冯紫英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薛蟠只是言语之间得罪了王爷,没想到居然如此,这要是计较起来,整个薛家都讨不到好,真是胆大妄极。

  此时水溶一张白润的脸蛋儿都青了起来,好家伙,刚想息事宁人,薛蟠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把事情抖个干干净净,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真是蠢的可以,这么蠢的人能长这么大,真是见了鬼了。

  念及此处,水溶沉着脸吩咐道:“紫英,把这个混账东西提到顺天府大狱里去,告诉顺天府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提他出狱,更不准给他任何优待,若是敢阴奉阳违,我拆了顺天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