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安坐的水溶瞧着炸毛的璎珞,心下不觉好笑,别看璎珞说的有理有据,实际上是被瞧见自个的丑态,恼羞成怒了。
不过璎珞到底是嘴硬心软,故而水溶并未多言,伸手擒住璎珞的的下颌,摩挲道:“香菱初来乍到的,不懂你就教便是,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璎珞涨红张脸,抬眸睃了水溶一眼,王爷说的轻巧,如今这般,往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不得被香菱笑话。
念及此处,璎珞不由嘀咕道:“奴婢不就是在教……唔……”
水溶知晓这小浪蹄子嘴里没好话,索性封了她的嘴,省得叽叽喳喳的。
一旁的香菱见此情形,眼睫毛忽闪起来,玉颊亦是不由桃红,璎珞姐姐都是这般伺候王爷的,那她岂不是也得如此。
水溶轻缓一口气,旋即目光看向香菱,眼神闪烁不定,招了招手道:“香菱,过来。”
香菱闻言芳心一震,玉颊绯红似血,莫不是王爷要让她学着璎珞姐姐那般伺候?
且不由香菱多想,既然王爷吩咐,作为丫鬟只能唯命是从,于是杏眸飘忽的行至案前。
水溶瞧着丽人的玉容,其上嫣红,如三月之桃花,一双莹润的杏眸闪烁不定,不敢直视。
此番作态,颇有可卿的软惜娇羞之态,惹人怜惜。
“香菱,以后府里要是有人欺负伱,你便与本王说,本王自会替你做主。”
香菱是个娇憨天真、纯洁温和、得人怜爱之人,这般可人儿,自然需要呵护一二,他可没有别的想法,尤其是那种怪蜀黍欺骗小女孩的作态。
听着水溶的温声细语,香菱心下不知为何安稳许多,只是瞧着此情此景,香菱心中滋味莫名,娇躯不由渐酥。
抿了抿唇,香菱偏过眸轻声应道:“府里的人都很好,奴婢不曾受过欺负。”
话音刚落,璎珞支吾的嘀咕道:“王爷偏心。”
璎珞自打在水溶身边伺候,水溶可却没说过与她做主的话儿,秦姑娘她不敢作比较,香菱这个新来的她可不怂。
水溶垂眸瞧了眼璎珞,不由的蹙了蹙眉,这小浪蹄子,这会子还犟嘴,真是没吃够苦头。
不过终是体己人,水溶伸手摸了摸璎珞的脑袋,安抚道:“香菱初来乍到的,性子又软弱,难免吃亏,你是府里的“老人”,府里上下哪个不知道你是爷的屋里人,谁敢欺负你去,往后你多照料照料一二,切莫欺负于她。”
人与人是不同的,璎珞本就是府里的人,且素来得水溶宠爱,颇有些恃宠而骄,故而不需水溶多言,下面的人自然敬着。
反观香菱不同,初来乍到不说,其性子又绵软,怕是让人觉着好欺负了去。
璎珞趁着空闲,嘀咕道:“奴婢何曾起欺负了香菱,那不是在教她。”
香菱闻言忙说道:“王爷,璎珞姐姐待奴婢很好,不曾欺负奴婢。”
水溶自然知晓璎珞的脾性,教导归教导,但性子肯定不那般亲和。
不过水溶并不会多言,严师出高徒,这是正常之事,但凡香菱事情不出差错,璎珞亦不会多言,水溶此言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
轻轻颌首,水溶便不在多言,目光瞧着低着螓首的香菱,既不挥退,亦不言语。
此情此景,有些兴致勃然呢!
香菱杏眸飘忽,白皙的玉手绞着绣帕,站立难安,没有王爷的吩咐,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退下,只是也不敢瞧着王爷,怪让人心悸的。
璎珞察觉到水溶的异样,抬眸瞧了自家王爷一眼,见王爷的眼神瞧着香菱,心中腻歪起来。
自家王爷也是的,伺候的是她,王爷的心思却在旁人,好没道理。
沉吟片刻,璎珞回眸看着香菱,招呼道:“香菱,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服侍王爷。”
“啊,我我..。”,这怎么教,莫不是言行身教?
香菱心神顿时乱了起来,玉颊的绯红愈发嫣红欲滴。
水溶诧异的瞧着璎珞,万万没想到璎珞居然提出此意,只能果真是他宠溺的小浪猫儿,没白疼。
香菱身躯微颤,精致的玉容略显白皙,杏眸渐渐起了水雾,略显委屈的蹲下身子,她只是个丫鬟,哪里有什么拒绝的权力。
见香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水溶心中顿时起了怜惜之意,毕竟香菱不是璎珞这般体己人,刚收人进府就让她做这等事,而且还是一树二藤的,难免会让其觉着受了欺负。
念及此处,水溶摆手道:“香菱,别听璎珞的,你且先出去忙。”
虽说水溶兴致勃然,但也不至于勉强于人,人在这儿,又飞不掉,早晚有机会的事儿,嗯,先培养培养感情不是。
璎珞见状努着嘴,嗔了水溶一眼,嘀咕道:“伺候王爷本就是应尽之责,香菱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哪里能成,王爷就是心太善了。”
在璎珞看来,做丫鬟的就是要无条件伺候主子。
水溶目光看向呲牙咧嘴的璎珞,轻捻着璎珞额间附着汗珠的青丝,清声道:“香菱分不清轻重缓急,你也分不清?”
璎珞闻言玉容绯红,低着螓首也不多言,是呢,伺候王爷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第73章 身在庙堂,身不由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北静郡王水溶已至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值工部主事贾政之女贾元春待宇闺中,与北静郡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贾元春许配北静郡王水溶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赐婚的圣旨下发,朝堂上众人反应不一,有欣喜者、有愁苦者,更有错愕者。
且不论外界如何,此时的水溶正坐在大明宫殿内,相对而坐的自然就是杏黄明袍的太上皇。
几案上放着一副玉石制作的围棋盘,云子则是由紫晶打磨而成,瞧着绚丽多彩。
太上皇气定神闲的落下一子,浑浊的双眸瞧了水溶一眼,淡然问道:“老四为你赐婚的事情你可满意。”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提着云子落下一子,应声道:“陛下赐婚,自然是恩典。”
圣旨已下,即便水溶心有顾虑,但也没法子拒绝,满意不满意的重要吗?
有一句话说的好,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学会享受,起码那贾元春确实够丰润。
太上皇闻言眼神动了动,旋即说道:“你明白就好。”
水溶对此自然明白,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骄狂僭越什么的只会让自己吃亏。
沉吟一声,太上皇继续问道:“成婚以后有什么打算?”
水溶闻言到也不隐瞒,清声回道:“臣一闲散之人,除了吃喝玩乐的,也做不得什么。。”
此时的水溶除却爵位,身上并无官职,除了吃喝玩乐的,他的确没啥事干。
更何况与贾家联姻,永康帝的目光就会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这种时候就不要被抓住把柄了。
说罢,水溶抬眸瞧了眼对坐的老人,轻声道:“得空陪太上皇切磋棋艺,池边垂钓打发时间也不错。”
对于太上皇,其实水溶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情感,但是其亲情水溶亦是有所感受,故而虽然仍称臣,但是言行间亲近了不少。
太上皇闻言心中欣慰,人老了,感情就重,加上其禅位于永康帝,没有处在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只是听着水溶的“志向”让其蹙了蹙眉,手中捏着云子落在棋盘上,意有所指的说道:“小十六,伱正值青春,何必学着朕这般行将朽木之人。”
以水溶的年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水溶闻言顿了顿手,太上皇这是在让他做正事?
太上皇没在意水溶的异样,继续道:“你不愿参与朝堂之事的缘由朕知晓,那样对你也好,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现今的你想着明哲保身,只会让你两头为难,最后反倒是事与愿违。”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询问道:“太上皇指的是赐婚的事情?”
“此一时非彼一时”的,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只有与贾家联姻才能符合,而且太上皇也是在永康帝赐婚之后才召见自己。
可是与贾家联姻之后,水溶不是更应该谨言慎行,为何还要他主动参与?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臣怕是才疏学浅,误了朝堂大事。”
太上皇闻言不由轻笑一声,且不论什么“才疏学浅”的,凭水溶的身份地位难道招不到幕僚?只要水溶有心,慢慢学习便是,“才疏学浅”什么的就是推脱之言。
不过对于水溶的心思,太上皇亦是了然,思忖片刻,沉声道:“有时候一味地退让,并不会海阔天空,你与贾家结亲,无疑是老四在向开国功勋一脉释放善意。
贾家式微,其子弟大抵都是享乐之辈,并无可撑起门楣之人,其下心思各异,一旦你与贾家结亲,那些人自然会以北静王府为尊,你以为你能安稳的下来,便是想撇清干系也难。”
水溶听着太上皇的话语,明白这是在教导于他,细想一番后,心中倒是有所得。
在水溶看来,两家虽是姻亲,但毕竟是两家,那贾家也不至于成为北静王府的附庸。
不过经过太上皇的提醒,心中明悟起来,贾家虽然在军中有不少旧部,但其子弟并无一人在中枢任职,颇有些空架子的模样。
作为领导者却无领导才能,焉能让其所属追随?正如太上皇所言,早就心思各异了。
一旦两家结为姻亲,其下无可依仗者,自然而然依附而来,毕竟在他们眼中,北静王府威势更大,且又是贾家的女婿,本就是一家人。
而且现今贾家依仗的只有香火情,但凡朝堂出些状况,都不知晓如何应对,只能随风,而作为女婿的水溶就是就好的标杆。
思及此处,水溶顿时心中无感,名义上是两家结亲,实际上北静王府与贾府合并,怕是永康帝心里明白这一点,故而先前自己与贾元春亲近便会敲打,而眼下对水溶的看法改变,态度自然也就有所变化,成了现在的赐婚了。
“陛下就这般信任臣?”
贾家一门双公,影响力不小,且掌握京营兵权,而北静王府地位超然,本就为永康帝所忌惮,让北静王府统筹这一股势力,难道就不怕翻车?
太上皇看了水溶一眼,沉声道:“老四登基数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水溶闻言心中一顿,这是说其有后手,一旦自己有异动,怕是永康帝不会留情。
沉吟一声,水溶清声道:”可是臣只想做一闲散王爷。”
势力越是庞大,越是被忌惮,就越是如履薄冰,明面上看水溶权势大了,其实掣肘也就更多了,这让水溶不想理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成。
太上皇闻言沉声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而为臣之道在于知事,身在庙堂,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水溶沉默不语,他贵为郡王,但只要是在大乾朝,那就是臣子,既然作为臣子,就必须懂为臣之道,从永康帝赐婚的主动来看,其目的就是想让水溶以北静王府的名头整顿开国功勋,若是水溶置之不理,难免会让永康帝心生不满。
目前而言,水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与贾家联姻之后,保持一惯的“去枝留干”的态度,保存自己的政治势力。
要么置之不理,待一尘埃落定之后,其安危皆在永康帝的一念之间。
至于说整合开国功勋一脉,让永康帝忌惮,实则没有必要去劳心劳力的冒这种风险。
而且开国功勋一脉什么的,过于相信他们的忠心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之地,毕竟其大抵都是为了利益二字,可不是谁都有勇气和天子唱反调,怕是水溶带头唱起反调,反而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泼天富贵。
目前而言水溶只需按照永康帝的用意照做便可富贵一生。
毕竟水溶已然过继,面对坐稳宝座的永康帝,其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王爷,除非是永康帝登基之始,帝位不稳之时,水溶才尚有那一丝去往通天道路的机会。
也就是说,从赐婚起始,水溶就没有选择,或者说永康帝算准了他会作何选择,故而才会有赐婚之举。
瞧见水溶的脸色,太上皇明白其听懂了自己的话,于是继续说道:“所谓天子,首重平衡,老四有心整顿,但并不会一竿子打死,只要保持在一定的规模,老四也就不会多言,至于达到何种地步,这就需要你来把握。”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他明白太上皇的意思,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朝堂最忌讳一言堂。
简而言之,水溶必须立字头,将北静王府以及贾家的势力重新整顿,成为新的朝堂势力。
但这个势力必须要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要做到这一点,水溶就不能无所事事,必须主动参与,不然其下的人不会依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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