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水溶见状倒也在意贾环,偏眸瞧了瞧探春,果不其然,那英眉立了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要不是不合时宜,指不定狠狠训斥一番。
这般恼怒的神情,让水溶不由的想起了昨儿的场景,英雌怒目,威严立显,总是能激起人心中那股子收服的欲望。
而对于贾环的不自重,水溶并不在意,待其进了王府,自然会调教。
随意打发了一句,水溶便让贾环退下,这让王夫人心情舒畅许多,瞧,上不得高台面的东西,还真以为王爷瞧的上?
李纨知晓王爷有意让贾兰去王府伴读,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需知贾兰自小便是由她教养,这也是她心中的寄托,眼下若是去王府伴读,日后见面可就少了许多。
然而李纨出身书香门第,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在王爷身边伴读,对日后兰哥儿的前程有不少益处,即便不舍也得狠下心来。
何况此事老太太、老爷已然定下,也由不得她做主。
思及此处,李纨的眸光颇为不舍的看向贾兰,素手轻推了一下。
贾兰见状心中了然,上前拱手作揖,一派子世家公子的风范,让众人的神情好看许多。
水溶瞧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小夫子”,心中颇觉满意,毕竟相对于那没个正形的贾环而言,彬彬有礼的贾兰更让人心生好感。
沉吟一声,水溶温声道:“兰哥儿,珠嫂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想必心中甚为不舍,虽说王府和贾府同在京城,可毕竟是两府,甚有不便,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这也是孝道,故而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伱老实回答,可愿意来王府读书。”
对于李纨那不舍的神情,水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位心如“槁木死灰“的俏寡妇,其心灵的寄托便是这唯一的亲子,眼下为了探春而将其剥夺,即便是对贾兰有益,还是颇有些不妥,故而此番询问也是给贾兰选择。
贾兰听后小脸不由一怔,他年岁虽小,但是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处境中,其心智成熟的早,明白去王府伴读固然是好事,但是心中也颇为不舍亲母,而且作为一个心性还未健全的稚儿,对于去陌生环境,心中亦是忐忑不已,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道。
李纨见状心中了然,于是上前盈盈有礼道:“能为王爷做伴读,这是兰哥儿的福气,自然无有不愿的。”
水溶瞧了瞧眼前的俏寡妇,不愧是书香门第,其言行举止间透着清雅端庄,言辞亦是字正腔圆,其声如珠落玉盘一般,十分动听。
贾兰见自家母亲表态,心下也就明白过来,于是作揖道:“王爷,我愿意去王府读书。”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笑着伸手摸了摸贾兰的脑袋,和气道:“我那有许多藏书,等你进了王府随你翻阅。”
文学一道,水溶不敢说精通,但是作为门面,书房的藏书甚为丰富,堪比小型图书馆。
贾兰感受着王爷的亲近,一时之间心中莫名起来,这.长这么大,除却母亲以外,便是祖父、祖母也没有如此亲昵的摸着他的脑袋呢!
李纨见王爷似乎颇为青睐于兰哥儿,心思微转,自家儿子虽是二房嫡长孙,但在府里并不显眼,若是表现得力,让王爷满意,对贾兰日后的经济仕途有所增益。
思及此处,李纨心中暗下决心,自个断不能给兰哥儿拖后腿。
贾母与贾政等人见水溶态度亲和,故而一直在旁静观,眼下事情尘埃落定,贾母便招呼道:“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用早膳,也好早些回王府去。”
对于昨儿个水溶能在贾府住,这已然是体谅于人,王府还有一位北静太妃在,若是迟了些,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还是趁早让王爷回王府去,省得让元春难做。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家中还有位黏人的继母,可不能厚此薄彼的。
性格爽利的湘云听后心中有些失落,不由的嘀咕道:“我还没和三姐姐说话呢,这就要走了。”
屋内本就静谧,湘云的声音虽不大,不过还是让众人都听见了,素来八面玲珑的凤姐儿移步上前,笑着说道:“哎哟,到底是没长大的丫头,黏人的很,这以后要是许了人家,可怎么办啊!”
湘云闻言俏脸通红,好端端的扯她许人家的事作甚,不由的,湘云撅着小嘴说道:“我哪有黏人,还不是昨儿个三姐姐要陪我睡,谁知道让姐夫得了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掩嘴而笑,探春的玉容嫣然欲滴的,那明亮的双眸狠狠的瞪向湘云,原心中还感动,此时恨不得撕烂湘云胡说八道的嘴儿。
作为始作俑者的水溶听后也不觉好笑,这湘云性格爽利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沉吟一声后,水溶笑着说道:“云妹妹,你若是想你大姐姐和三姐姐了,也可以来王府做客,我王府人口单薄的,正缺人气呢!”
湘云闻言杏眸微亮,她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得了邀请岂能不动心,只是她有心想去,然而这并不是她能做主的事儿,小脸蛋儿略显的犹豫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闺门之礼,除非是得到长辈的许可,方可外出。
这湘云是史家的人,若不是贾母发了话儿,史家人怎么可能会让湘云在贾府顽乐。
思及此处,水溶偏眸看着贾母,开口道:“老太君,环哥儿和兰哥儿来王府伴读的事情不急于这一两日,且先让他们多陪陪长辈,以尽孝道,等过两日他们来王府之时,正好让妹妹们一并来王府顽乐。”
既然邀请了湘云,其他姊妹定然不能落下,都是小姨子的,自然一视同仁,索性请她们一并来王府做客。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有些担心道:“怕是会打扰太妃的清静吧!”
贾家与北静王府现今是亲家,多些来往也是好事,只怕剃头挑子一头热,反而让人心生厌恶。
元春心中计较一番,从北静太妃瞧见探春的表现来看,瞧的出来其是个喜欢爽利的小孩,眼下这湘云活泼可爱的,她见了也是欢喜,何况是北静太妃。
思及此处,元春适时帮腔道::“祖母,王爷说的不错,王府人丁单薄的,母亲也时常感觉无趣,妹妹们活泼可人的,母亲见了定然欢喜。”
众人闻言心知肚明,眼下元春说的母亲,那就是北静太妃了。
贾母见元春心里有数,索性也不再多言。
这时,按耐不住的宝玉见姊妹们都有了去处,也顾不得贾政在场,忙开口道:“我也要去。”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一乐,倒是贾政怒瞪了宝玉一眼,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凑什么热闹,素日里东游西荡的,学业忘的一干二净,给我待在府里好生念书,我要考校,若是答不出,仔细你的皮。”
宝玉见贾政训斥,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宛若受惊的老鼠一般。
贾母见状顿时心疼不已,一双老眼变的凌厉起来,怒视贾政道:“宝玉是你的儿,你吓他作甚,吓坏了饶不得你。”
见贾母发话,贾政顿时萎靡下去。
水溶见状不觉好笑,都说宝玉遇见贾政犹如老鼠见了猫,眼下这贾政遇见贾母还不是如此,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不说十分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果真是两父子。
默然片刻,水溶开口道:“岳父,闭门造读并未幸事,偶尔顽乐也能舒缓身心,且先让宝玉一并去王府游玩,也好让元春叙叙姐弟之情。”
左右都是凑人气,宝玉去了也无妨,何况这也是照顾元春这个体贴的妻子。
元春见自家夫君不忘体恤于她,芳心更是悸动起来,自个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事,上天赐了她这么体贴的夫君,往后定崇尚礼佛,日日参拜,香火不断,盼望仙人能护佑夫君。
贾政见水溶发了话儿,即便心中有些不情愿的,也只能应下。
宝玉见自个能一并去王府玩耍,心中振奋不已,瞧着水溶的目光愈发炽热起来,姐夫当真是好人啊!
第118章 水溶:拿捏寡母,他可是在行
早膳用罢,水溶一行人并未久待,上了马车便从荣国公府离开,浩浩荡荡的王府车架一路疾驰,不大一会便回到北静王府,车架自西北角门而入,径直驶入王府内。
北静王府后院处,马车停了下来,水溶下了马车,回身瞧向帘幕,雍容华贵的元春掀帘而出,瞧见正候着的夫君,星眸盈盈,似夫君郡王的身份,完全不需如此,可每回出行,自家夫君总是亲力亲为,所谓“细节见真章,小事见人心。”,由此可知自个在夫君心里的地位,这不由地令其芳心甜蜜。
元春伸出柔腻的素手搭在夫君温暖的手上,落落大方的下了马车。
水溶以为元春是因归宁之事心中高兴,故而也不在意,在他看来,搀扶媳妇下马车,这是正常之事,不曾想到让元春心中欣然。
瞧见探春也掀帘而出,水溶一如既往的伸出手儿来,意欲搀扶。
探春见状玉容微醺,余光见大姐姐并未有不愉之色,与元春一般伸出素手搭了上来,盈盈的下了马车。
这时,得到消息的王府丫鬟便迎了上来,为首的便是璎珞,只见璎珞笑容满面的移步上前行礼道:“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水溶轻轻颌首,倒也不多言,目光瞧向一旁甲装的冯紫英,开口道:“紫英,你们先下去休息去吧!”
作为王府护卫,负责的便是水溶的人身安全,眼下回到王府,也不需要他们随身护卫,这后宅之处,可不是他们能进的。
冯紫英自然也明白其中到底,恭敬道:“那属下先下去安排王府的值班。”
水溶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冯紫英自领护卫统领,姿态愈发恭敬有礼,办事颇为尽心尽责的。
沉吟一声后,水溶叮嘱道:“护卫们日常训练你也要安排妥当,所缺人员尽快补充完整。”
对于王府的护卫,既然水溶有心整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眼下冯紫英是护卫统领,这些事情就让他去安排妥当,他可不想身边的护卫都是些酒囊饭袋。
冯紫英应了一声,旋即也不多言,下去安排去了。
待打发了冯紫英,水溶也不多待,领着元春一行人朝宁安堂而去。
游廊走道上,水溶忽然问道:“璎珞,母亲心情如何?”
昨儿个彻夜未归,虽是在岳家歇息,有名正言顺的由头,只是那是临时起意之事,以他对北静太妃的了解,想必心里定然不会畅快,这时候需要了解情况,才好拿捏得当。
听见王爷的询问,璎珞撅了撅粉唇,轻声道:“昨儿个王爷不在,太妃也没怎么睡好,一大早便在宁安堂,连早膳都没吃多少,眼下秦姑娘正在那儿陪着呢!”
元春闻言紧了紧秀眉,听这话,母亲心情不太好啊,这可不妙。
水溶倒不觉有他,这是老毛病了,毕竟是缺乏安全感的继母,恋子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瞧着元春神色紧张,水溶伸手拍了拍攥着绣帕的玉手,眼神安抚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有夫君在,不必担忧。
元春见状心下松缓许多,只要自家夫君怜惜,旁的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一路穿堂而过,行至宁安堂,婆子见礼后恭敬的掀开帷幔。
水溶领着元春走了进去,瞧见北静太妃端坐于锦塌之上,其下摆着一张几案,上面放着剩了半碗的梗米粥以及几样精致的小菜。
可卿在旁侍立,那盈盈如水的秋眸瞧着水溶,撅着粉唇示意一番北静太妃,意有所指起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不觉好笑,这北静太妃以为拴着可卿便能看住于他,殊不知他善于口舌,早就给可卿洗了一遍,现今这可卿显然是从内而外的向着他。
且不做多想,水溶携着元春上前请安道:“见过母亲。”
北静太妃眸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芳心颇有些嗔恼,住在岳家不是什么事,但没事先言明,且只遣个人回来禀报,果真是有了儿媳忘了娘,好没良心。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玉容清冷,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见往日的热情。
水溶见此情形心中了然,笑着说道:“母亲,瞧着您今儿个食欲不振的,可是膳食不合心意,元春手艺尚可,要不然让元春去灶房做几样精致的小菜来。”
作为世家小姐,尤其本来是准备进宫侍君的元春,她不仅是纺织针臼样样精通,便是厨艺也不落于人,眼下这北静太妃心里腻歪的,可不得让元春好好表现一二才是,起码态度要摆出来。
元春心领神会,顺着水溶的话儿说道:“母亲,儿媳这就去灶房准备。”
北静太妃见元春态度端正,心下稍稍缓和,摆手道:“你刚刚回府,不用操劳了,而且我也没什么胃口,先坐下歇歇吧!”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北静太妃对于元春这个儿媳虽不大满意,只是事已至此,婆婆的宽容还是有的,而且元春除却年岁以外,其他的还是颇得其心,称的上合格的儿媳。
而且北静太妃此时不过是心里腻歪,并不是什么大事,北静太妃自然不会以此拿捏。
元春见状芳心微缓,自家婆婆这算是安抚好了。
几人分宾而坐,水溶瞧了瞧神色缓和的北静太妃,继续安抚道:“母亲,孩儿昨儿个吃酒吃多了,故而在岳家住了一宿,这临时起意的,还望母亲不要见怪。”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彻底缓和,她所在意的本就是水溶的态度,眼下这层层解释的,也就让她不在计较。
只是听着水溶的描述,其不由地蹙了蹙秀眉,语气带着担忧怪罪道:“伱说你也是的,自个的身子也不注意,吃不得就不要吃了,旁人还能怪你不曾。”
说着,北静太妃,对着元春挑眉道:“元春,你是溶哥儿的王妃,夫君在外,你得多上些心思。”
元春闻言应声道:“是儿媳思虑不周,以后定然照料好王爷。”
对于妻子而言,照料主君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北静太妃并未言错,故而元春欣然应下。
水溶听后也不多说什么,转而说道:“母亲,我瞧着岳家的子弟颇为不错,故而挑了两个小辈来王府伴读,此事还需向母亲禀报。”
对于伴读一事,毕竟是要让他们进王府,虽说不至于来后院,还是需得与北静太妃言明,这也是表明尊重之意。
北静太妃听后瞧了元春一眼,伴读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也不反对,应道:“你既然有数,那就依你说的去做。”
水溶轻轻颌首,继续道:“母亲,此番去了岳家,见了元春的姊妹们,她们一个个的都活泼可爱,颇惹人喜欢呢,想着母亲素日里也是无趣,孩儿便邀请她们过两日来王府顽乐,也好给母亲解闷。”
邀请湘云等人来王府顽乐,水溶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话,拿着尽孝心说事儿,绝对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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