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80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想着美人儿在其胯下求饶的场景,海宁侯显得有些按捺不住,于是目光冷冽的看向鸨妈,清声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鸨妈闻言脸上带着笑意,盈盈道:“大老爷,女儿的身契可还在奴家这儿呢!”

  身契在她这儿,那也就代表着没给银子,这要是让人梳笼了,亏的可不就是她了。

  海宁侯闻言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正打算掏银票,只听“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的踢开。

  坐在榻上的一捻红柳眸瞧见为首那挺大的脑袋,心中不由的一松,身后素手捏着的剪刀塞回了锦褥,她心里已然打定注意,就是死也不会受此屈辱。

  海宁侯见有人敢坏他好事,当即挑着眉,怒视着屋门处的几人,呵斥道:“哪里来的愣头青,滚出去。”

  薛蟠举步而入,骂骂咧咧道:“愣恁娘个叽霸鸟毛,该滚出去的是你这老杂毛。”

  海宁侯闻言顿时嘴角抽搐,眼前这是个什么顽意,居然敢骂他?

  作为鸨妈,她自然清楚眼前的是何人,毕竟这可是缠着她家女儿的人,还不等海宁侯发作,长袖善舞的鸨妈出来打圆场道:“薛公子,女儿有贵客要招待,劳烦薛公子到外间候着,奴家安排可心的女儿招待薛公子你。”

  面对鸨妈的热情,薛蟠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狗屁贵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实话说了,本大爷是来替一捻红姑娘赎身的,他不是出十万两吗,本大爷出十一万两。”

  先前一捻红可是把八万两的体己银一并给了他,加上自个偷偷在帐上取的银子,薛蟠现在身上有十五万两,他就不信今儿个谁能与他抢美人。

  鸨妈闻言心中一喜,做为商人,以利益为主,既然有人出价更高,其他的她可就不在乎了,于是沉默下来。

  海宁侯也不是蠢人,见对方连赎身银的事情也都知晓,当即就明白过来,那阴戾的目光望向坐于榻上的丽人,心中冷哼道:“垂死挣扎,以为一个毛头小子就能从他手中抢人,真是痴人说梦,待会定让你好看。”

  思及此处,海宁侯那双眸之中仿若现出那清冷娇媚的美人儿凄厉的求饶。

  一时之间,海宁侯狞笑起来,转而看向薛蟠的目光愈发冷冽,喝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一捻红我赎定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薛蟠闻言不以为意,移步走到海宁侯面前,鄙夷道:“哪个娘们儿裤裆没勒紧,钻出你这么个熊玩意儿来,青楼规矩,价高者得,你以为“凤鸣院”是他娘的你家开的?”

  海宁侯闻言一股火气窜天而起,眼前这个愣头青又骂他了,而且连带他娘一起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海宁侯抬腿一踹。

  “哎呦.”

  薛蟠腹部遭遇重创,身子倒飞出去,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榻上的一捻红见状,忙上前关心道:“薛公子,你没事吧!”

  软香萦绕在鼻间,薛蟠顿时感觉身子一轻,那疼痛之感消散于无。

  只是还不等薛蟠说话,海宁侯见一捻红居然当着他的面关心小白脸,顿时感觉火气更甚,厉声道:“贱人,今儿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被打,心念念的美人又被人侮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挥着带来的小厮,怒声道:“给我打死这球囊顽意。”

  海宁侯见状蹙了蹙眉,喝声道:“本侯爷乃是海宁侯,尔等焉敢放肆。”

  正欲动手的小厮听见海宁侯的名头,一时之间皆是被震住了,对方要真是侯爷,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薛蟠冷哼一声,大骂道:“我海你个娘,你要是侯爷,老子就是皇帝,给我狠狠的打。”

  一时之间,屋内喧嚣起来。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雅室内的动静一下引起了来往之人的注意,目光纷纷朝着热闹而去。

  对角处,水溶一席锦服,手中捏着一把白纸扇,目光透过雕花窗饶有兴致地看着喧闹的场景。

  身旁的冯紫英神情带异的看着这一幕,略显错愕道:“薛兄弟这..也太意气用事了。”

  水溶闻言心中亦是好笑,他明白冯紫英的意思,原本一捻红并未言明海宁侯的身份,这就让薛蟠自以为是起来,可眼下对方都暴露出身份来了,没想到这薛蟠居然还敢动手。

  照眼下这等情形来看,估摸着是薛蟠气上心头,以为对方说的假话,便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

  不过水溶亦不多言,原本只是想闹出些动静即可,眼下这薛蟠的表现让水溶都不由的赞叹起来,当真不愧是“呆霸王”。

  瞧了半会,水溶目光看着那“虎虎生风”的海宁侯,让薛蟠几个小厮都近不得身,心中直泛嘀咕,好个老小子,有两把刷子。

  “这海宁侯有点东西啊。”

  冯紫英知晓这是王爷的安排,也不担心薛蟠出事,于是笑着开口道:“海宁侯也是武勋世家,有些底子也是正常之事。”

  水溶闻言不可置否,毕竟武勋的本事就是在行伍之间,就算是长期沉迷于享乐,还是会有些底子在。

  不过其中亦有不通行伍之人,这些都是要看上一代是如何教养,似贾家那般,贾敬、贾赦、贾政一流基本都是不通武事,以他来看,估计贾家想着弃武从文,主攻文学上去了。

  沉吟一声,水溶吩咐道:“紫英,你挑几个好手去帮衬帮衬,尽量把事情闹大些。”

  既然薛蟠的表现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那水溶就得帮帮场子,“呆霸王怒打海宁侯”,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他可不想身为主角的薛蟠被收拾了去。

  至于担心自个派人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一点就不需考虑了,在海宁侯的视角来看,这就是薛蟠的人,而在薛蟠的视角来看,眼下怕是恨不得打死那海宁侯,这位“呆”霸王只要有人帮衬,其他的又岂会多想。

  冯紫英闻言拱手应诺,旋即从身后挑选出三个身形雄阔的男子,随着三人加入战场,一时之间,本就有些乏力的海宁侯就吃不住了。

  不大一会,只见那海宁侯被老实的按在地上,聪明的护卫死死的堵住他的嘴,让他出不了声。

  至于那薛蟠,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就狠狠的打了下去,这让一旁伫立的一捻红大惊失色,忙上前拉架。

  见此情形,水溶暗自点头,这女人虽是利用薛蟠,不过心里也不希望其因此出事,教训一顿水溶能压的住,这要是打死了,耶稣都保不住他。

  思及此处,水溶吩咐道:“裘良,安排你的人过去。”

  裘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汉子,景田侯府的人,现任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本就有治安缉盗的职责,眼下这青楼出现了斗殴时间,五城兵马司有职责行驶权力。

  之所以安排裘良过来,那是因为怕此事被压下去,眼下让自己人出手,事情也就在掌握之中了。

  裘良闻言应诺一声,正当其要去安排之际,水溶补充道:“记住,别理会海宁侯的身份,给本王押着他招摇过市,本王要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海宁侯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

  既然薛蟠表现的如此得力,水溶可不会辜负了其一番表演,事情都闹大了,何须遮遮掩掩。

第130章 宝钗:定亲?

  皇城,乾清宫。

  忠顺王迈入华丽的宫殿之内,两边侍立的宫人皆是肃穆而立,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待其进入殿内,瞧见那御案之上的永康帝脸色淡漠,心中不由的谨慎起来,忙见礼而立。

  永康帝沉吟一声,询问道:“八弟,这海宁侯还拖欠着户部的银子吧!”

  忠顺王闻言眉头轻挑,还以为永康帝遣人召他前来是什么事儿,原是询问户部欠银的事情,只是前不久才催缴一回,眼下怎么又询问起来?

  且不由多想,忠顺王回禀道:“皇兄,这海宁侯欠户部八万两白银,至今尚未偿还。”

  话音刚落,殿内的气氛顿时凝结起来,一股凛冽的气息自御案而来,让忠顺王不由地有些隐隐作寒。

  虽诧异永康帝态度的转变,不过忠顺王还是老老实实的静候。

  永康帝默然片刻,将一份奏章递了过去,沉声道:“这是五城兵马司递上来的折子,八弟拿去看看。”

  忠顺王接过奏折翻阅,神色略显莫名,堂堂一个侯爷,不顾体统,居然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还闹的满城风云,真是不知所谓。

  只是此事虽是个笑话,但也不至于让永康帝如此震怒,恐怕其中另有内情。

  待其将奏折翻阅完毕,心中顿时恍然,自打永康帝登基之始,户部便着手催缴欠银,这有了银子却不将户部的欠银补缴,反而去赎一个花魁,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不将永康帝这个天子放在眼里,海宁侯此举无疑是扇了永康帝的脸面,怎能不让永康帝愤怒。

  永康帝脸色铁青,冷笑道:“平日里这些人一个个的忠君爱国,可内里却是男盗女娼,难道在这群人眼中,朝廷大事还比不得一个风尘女子?看来朕是对他们太过容忍了。”

  忠顺王闻言挑了挑眉,永康帝这难道是打算来硬的?

  抿了抿唇,忠顺王小心的说道:“皇兄,海宁侯只是个例,并不能代表武勋一脉,还请皇兄明鉴。”

  永康帝抬眸看向忠顺王,其目光咄咄,似有不罢休的态势。

  只是不大一会,永康帝便轻叹一声,默然不语起来,毕竟他也能明白,若是能强硬为之,他早就动手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不是急躁的时候。

  沉吟一声,永康帝清声道:“八弟,你去查查这海宁侯十万两白银的来路。”

  忠顺王闻言了然,如今的勋贵府邸里,大抵都是走下坡路,一次性拿出十万两白银,其中定有许多猫腻,而永康帝此举也代表着彻查到底,眼下看来,这是不打算轻饶于他。

  思及此处,忠顺王应声道:“臣弟明白。”

  荣国府,梨香院。

  某处厢房内,花梨木的桌子摆着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以及茶奁茶杯,旁的器物倒也不见。

  一席素色裙裳的宝钗安坐在只吊着青纱帐幔的床榻之上,白皙的双手捧一锦帛,杏眸专注的做着女红。

  不多时,只见薛姨妈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娴静端庄的宝钗,温声笑道:“乖囡,怎么做起了这些活计。”

  宝钗闻言放下女红,抬着莹润的杏眸望向薛姨妈,浅浅笑道:“闲着无事,寻些事情也好打发时间。”

  薛姨妈倒不觉有他,双眸微转,沉吟一声后,轻声道:“若是闲的无趣,怎么不去寻林丫头她们顽去,总好过自个待在这儿。”

  宝钗闻言,那好看的秀眉不由地蹙了蹙,杏眸望向意有所指的薛姨妈,她本就是聪慧的女儿,岂会不知自家妈的言外之外,这说是去寻林丫头她们去顽,实际上

  思及此处,宝钗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打她在王府得了姐夫的暗示,心中已然认准了去,既然心有所属,岂能朝三慕四,故而宝钗归来的这几日,基本上无事也就待在梨香院,闲来无事就做做女红,也未曾主动去寻。

  只是这些话儿又不好与薛姨妈明言,默然片刻,只好随口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薛姨妈见此情形,亦是不由的轻叹一口气,看向宝钗,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我的儿,有什么心思做娘的岂能不知,那北静王爷一表人才,性子又温文尔雅,但凡是个女儿家瞧了,谁不上心。”

  实话实说,以水溶的权势地位,再加上其温和谦逊的品格以及远超常人的面相,鲜少有女儿家能视若无睹。

  打从王府回来,乖囡的性子就有些淡漠了,自家的女儿自家清楚,这显然是动了心思。

  宝钗闻言玉颊微醺,捧着锦帛的手儿不由的紧了紧,垂眸道:“妈,您说什么呢!”

  薛姨妈见状心中愈发确定,叹了一口气,劝诫道:“乖囡,虽说以王爷的身份,就算是做妾室也不委屈,只是王爷那儿他若是有意,岂会不闻不问,眼下你姨太太对你也满意,我看寻个时间说道说道,即便不成亲的,也先把亲事定下来。”

  瞧着王爷那态度对宝钗并无念想,薛姨妈也只能绝了这念头,眼下这宝玉成了王爷的小舅子,还是趁早定了亲事为好。

  虽说宝玉的婚事是由老太太作主,有些子难办,但从近儿个放出的消息来看,老太太也没有拒绝,这本就是好事。

  而且自打元春嫁入王府,王夫人的地位就增了不少,许多事情老太太也不会驳了王夫人,此事宜早不宜晚,免得多生变故。

  宝钗闻言心中一惊,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薛姨妈真的与王夫人把亲事定了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宝钗也不做遮掩,垂眸轻声道:“妈,先前女儿在王府里,姐夫有意让女儿去王府安住。”

  薛姨妈闻言顿了顿,转而马上回过味来,这让宝丫头去王府安住,除却让其进王府外,也没有别的由头了,也就是说王爷那儿是看上了宝丫头。

  思及此处,薛姨妈倒是迟疑下来,虽说做王爷的妾室也不差,但仔细算起来,与宝玉结为夫妻同样可以与王府沾亲带故,况且去了王府终究是妾室,除非王爷那儿肯让宝丫头做侧妃。

  正当薛姨妈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喊声由远及近而来,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同喜慌张的冲了进来,急道:“太太,大爷出事了。”

  “啊?!”

  薛姨妈闻言,面色陡然煞白,那该死的孽障又出什么事情了。

  宝钗见状心中虽然惊慌,不过玉容淡然,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回,于是询问道:“哥哥那儿出了什么事情。”

  同喜闻言忙回禀起来,将薛蟠在青楼与海宁侯争风吃醋而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押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薛姨妈听见了来龙去脉,顿时娇躯几近倾倒,在宝钗的搀扶下缓了一会才嚎啕大哭起来:“这该死的孽障,以往在金陵的时候就不知轻重,眼下倒好,这连侯爷都敢打,这可如何是好。”

  虽心里恨铁不成钢,可薛蟠毕竟是薛家的独苗,薛姨妈不可能坐视不理,忙道:“快,宝丫头,咱们快去寻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