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流止息
韩昼点头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两个的记忆力都不差,照理来说如果见过小小的话应该不至于只留有一点印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才对……”
说到这里,他面露苦笑,“还有,那家伙和我们同龄,别把她称呼的像小孩子一样。”
电梯门开启,两人走上电梯,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没办法,她看起来实在太像初中生了,第一次你说她是伱同学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
古筝面露沉思之色,“其实我也挺在意的,这样的孩……这样有特点的女孩看到后应该很难忘记才对,但偏偏我们都不记得了,真奇怪……”
她把手伸进袋子里,趁韩昼不注意偷吃了一颗葡萄。
韩昼摇摇头:“这件事暂时放一放,先交代正事,待会儿见到辅导员的时候你别说话,装个无害的乖乖女就行,有什么话我来说。”
古筝眉头一挑,不服气道:“什么叫装个无害的乖乖女?不装我难道就不是乖乖女了吗?”
你和“乖乖女”估计最多也就一个“女”字能沾边了,心里没点数吗……
韩昼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见过哪个乖乖女会偷吃要送给病人的水果的。”
眼见偷吃被发现,古筝有些心虚,连忙辩解道:“这哪里叫偷吃,你当时不是说了会多买一串葡萄给我吃的吗?”
韩昼失笑道:“我是这么说了,也的确多买了一串给你,但你好歹拿回去再吃啊,不然别人看到剩下半串的葡萄会怎么想?”
“这有什么关系,剩下的这些我马上就能吃完,你也吃一点。”
古筝不以为意,扯下一小串葡萄递给韩昼,剩下的则是全都塞进了自己嘴里。
韩昼哭笑不得,这家伙之前还说吃饱了,现在又吃起来了。
他没有接葡萄,而是说道:“我吃不下了,这些你也拿去吃吧,别吃坏肚子就行。”
电梯门再次开启,四楼已经到了,两人来到一间病房门前,确认房间号无误过后,韩昼敲了敲半掩的房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欧阳老师,我来看……”
病房里摆放着两张病床,其中一张是空的,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穿着病号服的欧阳怜玉,她躺在床上,长发散乱,打着石膏的右脚被高高吊起,神色疲惫,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韩昼本来是想进门打招呼的,见状顿时闭上嘴巴,绷着脸就要转身离开。
“韩昼?”
不过欧阳怜玉显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当即扭头看了过来,眯起眼睛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韩昼脚步一顿,一脸正色道:“我出去接个电话,待会儿再进来。”
欧阳怜玉沉默片刻,扭头瞥了一眼自己被高高吊起的右腿,似乎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道:“想笑就笑吧,就站在这里笑,不用特意出去一趟。”
“老师您误会了,我现在的心情很沉痛,怎么可能嘲笑您呢?”
韩昼神色沉重地走到病床边,把葡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试探道,“不过能告诉我您的腿这次又是怎么受伤的吗?上次的伤应该还没好全吧?”
他是真的很好奇,说实话,要是他能有欧阳怜玉这体质,“久病成医”恐怕早就能治疗一切外伤了吧?
欧阳怜玉当然不会回答,免得这家伙又是哈哈大笑,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说不会来看我吗,怎么还是来了?”
“我那当然是开玩笑的,其实心里一直放心不下,一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韩昼献起了殷勤,满脸关切道,“话说老师您吃饭了吗?”
“吃了。”
“吃饱了吗?”
“吃饱了。”
“需要来点饭后水果吗,我特意给您带了点葡萄。”
“不需要,谢谢,而且我应该说过让你不要带东西的吧。”
韩昼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听说葡萄的功效很多,尤其是像对您这种……”
欧阳怜玉忍无可忍,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打断道:“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
她眯起眼睛看向韩昼身后的古筝,疑惑道,“而且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身后这个人是谁,你朋友吗?”
“对,她叫古筝,跟我一起来探望您的。”韩昼笑呵呵地介绍道,那狗腿子一般的模样看得古筝一阵好笑。
“这样啊。”
欧阳怜玉露出笑容,将视线投向古筝,语气温和道,“古筝同学对吧,麻烦你了,还专门抽出时间来看望我。”
神情温婉,声音轻柔,和对待韩昼相比完全是两个态度。
事实上,这才是欧阳怜玉面对大多数学生时所展现出的状态,对待韩昼那种态度反而少见。
欧阳怜玉脸上挂着笑容,见古筝一直不说话,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不由关切道:“古筝同学,你的脸怎么了?肿了吗?”
古筝肿了?
韩昼一愣,扭头看了古筝一眼,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只见这家伙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塞满了东西,跟仓鼠似的,说是肿了的确不算夸张。
古筝咀嚼的动作一滞,有些心虚地扭过头去,腮帮子继续鼓动。
她刚刚一口气把所有葡萄都塞进了嘴里,谁知一直到病房门口都没嚼完,偏偏韩昼又直接走进了病房,于是她只好像这样跟着进来了。
韩昼哭笑不得,心说这样也好,起码这家伙现在没法开口说话,也算是勉强装出乖乖女的样子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欧阳老师,您今天没戴隐形眼镜吗?”
其实不用问都知道,连古筝的脸肿没肿都看不出来,这家伙绝对是没戴眼镜没跑了。
欧阳怜玉“嗯”了一声:“隐形眼镜不太适合远视眼,我只有偶尔才会戴,大多数时候都是戴普通眼镜。”
韩昼迟疑片刻:“那您的普通眼镜……”
欧阳怜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之前放在床头了,但刚刚没找到,应该是掉到床底下去了。”
“没关系,我帮您找找。”
韩昼就要弯腰去找,却被古筝一把拦住,皱着眉头冲他摇摇脑袋,本来是相当正常的表情,可此刻配上鼓鼓的腮帮子,看上去活脱脱像个肉包子。
韩昼差点没笑出声,他当然明白古筝的意思,对方是担心他的手,让他老实待在原地,对方负责去找眼镜。
这倒是没什么好争的,于是他便站在原地没动。
“麻烦你们了。”
欧阳怜玉轻声道谢,她吃完饭后小憩了一会儿,不久前醒来时才发现眼镜不在了,正愁要不要请护士帮自己找一下,谁知道韩昼就来了。
仔细想想,虽然这家伙不太尊重她,但起码这份关心是真的,尽管这份关心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但换个角度想想,这家伙好歹也算得上是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了。
说实话,当下午看到韩昼在第一时间猜到她又进了医院的时候,她除了羞恼之外,心中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家伙也算是相当了解她了……
思索间,韩昼低落的声音忽然在病房中响起:“对了老师,刚刚忘记回答您了,古筝的脸的确肿了,而且是哭肿的。”
此言一出,欧阳怜玉和古筝同时愣住了,后者更是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韩昼视而不见,沉痛道:“您也听说前天操场上发生的事了,古筝就是那个踢了别人一脚的女孩,但那是有原因的……”
他声泪俱下地把那天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只是把叙述重点放在了自己的心理活动以及事情的后续上。
“在那之后,古筝每天连饭都吃不下,每晚更是以泪洗面,您不知道,她这个人从小就体弱多病,性子又腼腆,经不得眼泪摧残,哭了两晚上就把脸给哭肿了……”
这段内容当然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古筝都听懵圈了,体弱多病?性子腼腆?这两个词和她扯得上半点关系吗?
欧阳怜玉看不清韩昼的表情,闻言将信将疑,担忧道:“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有了。”
韩昼忧心忡忡道,“我们敢作敢当,也不怕学校的处分,我倒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过古筝家里一向管得严,还实行棍棒教育,要是知道她在学校里闯了祸……唉。”
欧阳怜玉似乎颇有感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不用太担心,真有什么情况我会负责和你们的家长交涉的,而且这次的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用不着那么小题大做。”
她当然听得出韩昼是在卖惨,从进门开始就“您您您”的叫个不停,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维护那个叫古筝的女孩。
尽耍些小心思……
她无奈道:“我和校方交涉过了,这次的事不会给你们记过,你们双方认错态度都挺端正的,所以只要写份检讨就够了。”
“真的假的?”韩昼纳闷道,“您不是说涉事方有家长来闹事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是那个刘姓女生的家长,昨天的态度一直很激进,一定要校方给个交代,不过今早就没再纠缠了,表示愿意接受校方处理。”
刘姓女生?
韩昼想了想,不会是那个叫刘秋敏的家伙吧?不是,这次冲突和她关系不大吧,她要什么交代?
他疑惑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就不再纠缠了?”
欧阳怜玉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嫌麻烦吧,我有空帮你打听一下。”
她对这件事的了解基本源自电话里同事的叙述,具体什么情况不太清楚。
韩昼倒也不在意,没事就好,然而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僵硬道:“他们今早就不再纠缠了,学校也决定让我们写检讨了……那事情今早不就已经结束了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不等于白跑一趟了吗?
欧阳怜玉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她当然是故意的,这家伙喜欢开玩笑,那她也跟他开开玩笑,看谁先吃亏。
这次是她赢了。
听见韩昼苦涩的语气,欧阳怜玉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病床边伸了过来,把一副眼镜放到了她的手上。
很显然,古筝已经从床底下找到了眼镜。
“谢谢。”
欧阳怜玉温婉一笑,心想这孩子果然相当腼腆啊,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不过性子太柔可不是一件好事,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把脸给哭肿呢?
她接过眼镜戴上,扭头便看见了一个短发女孩,不由愣了一下,这个女孩的长相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长得相当漂亮,眼睛很大,就是脸鼓鼓的,果然是肿了……
嗯?
她呆滞几秒,额头青筋直跳,猛地看向韩昼,深吸一口气道:“你再跟我说一遍,她这是脸肿了吗?”
韩昼面不改色地退后几步,科普道:“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很诧异,不过医生说了,这叫内肿,据说病因在于……”
这话编得古筝都听不下去了,连忙把嘴里的葡萄咽了下去,用拳头锤了他一下,随即对欧阳怜玉说道:“不好意思欧阳老师,他这个人就是喜欢乱说话,你别怪他,我的脸没肿,只是刚刚一直在吃东西,没办法说话。”
欧阳怜玉对古筝的感官很好,笑着说道:“没关系,没事就好。”
语罢,她横眉看向韩昼,拉着脸质问道:“韩昼,你怎么能骗老师呢?”
韩昼讪笑一声:“我这不是想着老师你一个人在这挺闷的嘛,所以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对了,话说你都这样了都没人来照顾你吗?”
“别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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