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有时候,暴力是最好的通行证。
说书人咳嗽一下,换上如沐春风的笑容:“夕的经历肯定是假的,我见过她描绘江河,笔画通天,让人为之入神!”
“就这样?”
“不然呢?”
庄宁皱眉:“那你为什么要保护她?她那么对待你了。”
说书人庄宁也沉默了,好一阵,他捧着胸口轻轻地说:“我只是想做罢了。”
“想做罢了?”庄宁重复这个词。
他自己都没反应,已经一拳挥出,打到那说书人的脸上。
血水喷出。
说书人吐了好大一口血,错愕地看着庄宁走进,那个人跨在自己身上,然后俯下身子。
透过面罩,彼此的眼睛相对了,庄宁无法控制那一抹浸染身心的疯狂。
“不。”他呢喃,“你只是个道具罢了,是个工具罢了。”
一拳。
说书人“庄宁”的吐出哀嚎,但没有求饶。
“你的眼神算什么?”
“你的眼泪算什么?”
“你的委屈算什么呢?”
两拳,三拳,四拳……几乎把这个软弱的家伙打得看不出人形。
可施暴者庄宁的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轻蔑:“你这样也算是我吗?不对,你只是个傀儡。”
“可你这个傀儡,为什么非要长着这样一张脸呢?你一定要故意恶心我?”
“我不知道。”头破血流的说书人虚弱地说,“我只知道,我得保护她。”
“废物。”
庄宁提起这人的衣领,他承认他处于失控的边缘。
一个傀儡,凭什么还自以为是啊……
还那么的刺眼。
他突然间索然无味,静静地站了起来,他冷冷地踢了说书人庄宁一脚。
“随你便吧,但别人可不会承你的情。”
黑暗里传来声音。
那是个很低的声音,说书人自语一般喃喃地回应:“我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庄宁停下脚步。
“明天,夕就要搬走了。”他最后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母亲的声音传来了。
夕放下行李箱,最后一次看着镂空窗子外的雪景。
她嗯了一声,两手提起箱子,满心欢喜,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彻底解放,不必在经历那些恐怖的事。
天还没黑,母亲微微笑着。
“妈妈,你不带东西吗?”
“没必要啊。”她耸肩。
推开了门,雪很冷,说书先生庄宁就在那里,脸上满面的破损,但良久没有说话。
夕怒火中烧:“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阻止你。”
在这个位置,说书人庄宁摊开双手,近乎哀求一般喃喃地说:“不要走入那个黑夜,夕。”
“滚!”夕都没想自己会发出这咆哮,“滚开啊!”
母亲若有所思:“你是想让祂滚吗?”
“对!”
“那好啊。”女人一点点走进,手中握着刀,刀在雪地上切割出美丽的直线。
“妈妈?”夕一愣。
她还未来的及反应,女人已是双手把握刀柄。
银光一闪。
刺耳的声音回荡,那个庄宁被腰斩,上半身齐整地落下,内脏与肺腑掉落了一地。
说书人庄宁的脸上还挂着不可思议:“不可能。”
“你在想我怎么能对你动手吗?”女人微笑,“很简单,你太弱了,我不动手只是单纯不想而已。”
“看着我的女儿和你在那里上演好戏,这很愉快,但一切都该结束了啊。”
女人……也就是岁回过身,白衣尽被血染,美丽地似若一朵花。
“走吧,夕。”
夕却动摇了,她看着自己母亲,那么陌生。
女人轻轻地前进,每踏出一步,黑夜就跟随而至,吞没了一点点光亮。
“跟我走吧。”女人再次吐出气息,“我们离开这里。”
夕呆愣住,觉得哪里不对。那个断成两半的人竟还在挣扎,拖着躯壳怒吼:“别执迷不悟。”
“醒来啊,夕!”
醒来。
那声音,她好像听过。
醒来……夕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动,突然很悲伤,为什么,一个厌恶的人被切割成了两份,怎么能不伤心?
可是。
是不是在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哀求过你呢?
夕头疼欲裂,跪坐在地,岁给她埋下的种子传来破碎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是啊,那个人没说错,她就是夕,是那个翻手为云的画师,她不该沉沦在这黑暗!
可那又如何?
她亲手放任最后的希望死去,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辜负了他的信任!!
夕缓缓地看着那个女人朝自己伸出来手。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夕呆滞地想,陡然之间,面对死亡的恐惧荡然无存。
或许消失也是一种解脱,终极的安宁。
女人微微一笑:“该上路了。”
“去哪里?”
“去最安稳的地方,你恐惧的,厌恶的,在那里尽皆没有。”
“也不会再有快乐?”
女人听罢笑了出来:“可你不需要那种东西吧?”
夕看着这个“母亲”,这个仇敌,最终无力地颔首,探出了小手。
——头却传开了痛楚。
不知先前藏在哪里,有个人突然就现身,叹息一声,用剑柄敲击向了夕。
“笨蛋。”他摘下兜帽,眼睛中是失望。
还是熟悉的脸,夕如遭雷击:“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啊。”庄宁微微一笑,看了已经消失的尸体,真是个让人感到厌恶的伪物。
但那就是自己在夕眼中的形象,在这个最无助最惨烈的黑暗她聚现出来的救世主。
现在他死了,那就只能轮到自己上了。
庄宁抓起女孩的手,把她拉到身后,自己直面最大的仇敌。
女人的嘴角还挂着恬静的笑容,轻轻地说:
“为何又有挣扎的意图了?我耗费如此之久,才让你甘心接受名为死亡的事实,我甚至留给了你最后的体面。”
“可我还是要反抗你,因为你,因为你……”
夕一愣。
清醒后,这个世界自己所做的都变得那么可恶!
她想,是因为你竟然胆敢这么欺骗我,胆敢蹂躏我的真心!
她心中涌现出怒喝,奋然咆哮:“我又怎么能不反抗!”
岁扔下了剑,这世界一切都渐渐消失,这只是一幅画,而作画的是岁,当祂要撕毁画时,谁能阻拦?
夕的权柄在消失,与之相对,龙的巨像展露,巍峨地睥睨!
“你应该明白。”那只龙笑道,“你已无力回天,只剩下消失一途。”
夕的手渐渐冰凉,这一次死亡就是永远,彻底地隐没于那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别信祂的鬼话。”庄宁却怒斥一声。
他一拍女孩的头,遥遥直向了房子,在这个天地一切都消失之时,房子仍耸立于尽头,像是磐石。
上一篇:从火影开始挂机成神
下一篇:精灵,可我是个培育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