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不再是机械冰冷的音色,而是压抑着怒火的嚅嗫。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头颅?知道在卡兹戴尔,在哥伦比亚,甚至是在龙门,我这颗头颅的悬赏都颇为可观吗?”
“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可以得手,为什么?因为他们弱吗?”
庄宁走出一步,两手都插在兜里,对这个冒死冲上天台只为了杀他的女孩甚至没有仇恨,只感到百无聊赖与可悲。
“因为他们无能,他们弱小,他们一无是处,而在我眼里,你和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你也是弱者,拉普兰德,我愿意施舍给你我的同情,你为什么还不接受呢?”
“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只会用这四个字来蒙混自己的视听,呵,哈哈啊……”
无人机聚拢成诡谲的模样,那个披着黑衣的人,把自己所有的阴暗都化作如有实质的恶意,“别在我面前嘤嘤狂吠了。”
那一刻,密集的光自无人机中喷薄,拉普兰德躲闪不急,被全数命中。
——拉普兰德在恍惚中睁开了眼。
又是那个梦,这两年,她已经忘了自己几次去做过相似的梦。
在梦中的绝望,面对博士好似是在面对一堵无法攀爬而上的高山。
越是攀登,越是看不见尽头,只能从某个角落窥探出他隐藏于和蔼的恐怖。
拉普兰德摸索着,没有流血,但幻痛还在。
如果在最后一刻庄宁没有选择留手,自己真的就已经死在那了吧?
“做噩梦了吗?”身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只见身着如血红衣的德克萨斯,这女孩手上有信,虽然难以置信,但哪怕从龙门回到叙拉古,德克萨斯竟然还恪守自己作为企鹅物流员工的美德。
拉普兰德耸肩一笑,接过那信,一面说:“不是噩梦,是美梦,只可惜醒来的太早啦……”
她细细看去,目光随之一凝,掏出打火机。
一道幽蓝的火柱喷射,把信点燃,看着炊烟袅袅升起,拉普兰德笑得愈发得意。
接着她又抽出那两把刀,开始打磨。
“你又要去杀人了?”
“对。”
“替谁去杀人?”
拉普兰德回过眸子,笑容里有一丝无奈,一点傲然:“一个咱们都错过的人。”
……
……
闸门的锁舌往两边弹开,当阿尔贝托·萨卢佐进去时,发觉他就是最后到来的人。
“你来晚了。”一个人说,眼睛里如火一般深沉。
阿尔贝托故作无视,却是一把走到唯一空缺的席位。
曾经盛极一时的贝洛内烟消云散,西西里夫人不见行踪之后,萨卢佐在家族之中势力便最为强大。
那位置也代表所有家族的人都默许了这一点,阿尔贝托·萨卢佐乃黑手党之长。
房间很暗,仿造古时的元老院,每个人面前都有银铃,发言时需要那段敲响铃铛。
第一个银铃敲响:“西西里夫人就是没死,也无力再去控制她的势力。”
“曾经也有人这么想。”略显张扬的人摇铃,“例如德克萨斯,但他们就毁灭了。”
“德克萨斯的毁灭已经是十年前,我们难道还有沉浸在过去吗?不,绝不是!”苍老的男人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于喜悦,“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
房间变得吵闹,在场的人虽然势力规模大小都有差距,但的确属于“十二家族”,那意味他们才是这个国家实际的掌权者。
与他国不同,在叙拉古,表面的政府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更换的桌布,这些掌控了建筑,农业,水源,医院……以至于几乎所有资源的家族,才是叙拉古真正的主人!
然而过去六十年,几乎每个人都活在西西里夫人的阴影,现在他们终于要从惶恐中解脱,如何不兴奋?
这时,阿尔贝托站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摇铃,居高临下,手中握着一个橘子,橘子内里的肉呈现血一般的鲜红:“诸位,我有个问题。”
“萨卢佐阁下,你有什么问题?”
“昨天,沃尔西尼市面上有一起公然的案件,一个灭迹人在光天化日下持弩去刺杀人,我想知道这是哪个家族干的。”
沉默了一会,一个男人站起来:“是我,我绝不容许叛徒,我需要光明正大的处决叛徒。”
“哦……是你啊。”阿尔贝托似若伸出手。
好像有残影,又仿佛错觉。
只是一个眨眼,一个血红的心脏就被他握于掌中,没人能看清阿尔贝托·萨卢佐是怎样行动,这个狠辣的人极其喜欢挖出他人的心脏以展示自己的威严。
握于手中的心脏还喷薄着血,阿尔贝托将之捏碎。
他看着那个家族的首领倒下,轻轻说:“博士回来了,你不该去激怒他。”
只是这一句话,余下的人都没了对阿尔贝托刚才举动的抱怨,反而一个个脸色僵硬
就似乎是看到熟悉的恶魔,止不住打颤,感到恐惧。
“博士……真的回来了?”
“是啊,他对叙拉古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传闻,他本来是想让德克萨斯留在沃尔西尼,但那个女人拒绝了他。”
此起彼伏的声音回荡。
阿尔贝托· 萨卢佐一个个扫去,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恼怒,不安,以及更多的……惶恐!
没人会忘记两年前的指挥塔之战。
倾尽十二家族之力,仍有足足五天没攻克下,直到最后,那头叫扎罗的狼之主恼羞成怒,召唤出自己的狼群,要把整座沃尔西尼屠戮干净,却依旧败了。
谁能不对那样一个人感到恐惧呢?
“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决不能容许出现第二个西西里夫人。”阿尔贝托扫视诸人,手套还残留着血水,“不容许有人退出,直到我们彻底解决掉那个博士。”
“谁同意?谁反对?”
没有声音,阿尔贝托脸上微微流出一丝得意,他以自己的高调证明自己就是这一群人暂时的领袖。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和博士开战,我们先要做的,就是去探看清楚博士的虚实。”
他是这么想的,只有谨慎还能活的长久。
……
……
在铺着压碎红色天鹅绒地毯,由水晶吊灯照亮的包厢。
庄宁俯瞰着下方的歌剧,听演员以花腔去唱《七丘的狼母》。
这是叙拉古保留项目,庄宁先前也曾看过一次,但着实感到无趣。
或许还是他这个人比较庸俗,更喜欢看电影吧?哪怕他倾佩于下方那个演员的技艺,多少还是百无聊赖。
包厢的侍者瞥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找到剧院的经理。
“就是这个叫做庄宁的人?”经理皱眉,他查过这个人的资料,只得出所谓的博士的一个什么叫做罗德岛的企业的掌权者。
庄宁习惯了低调,但经理是不知道的,甚至跃跃欲试地对身边的人保证,“.阿尔贝托阁下如若讨厌他,不必亲自过来,我自己就可以应对!”
“我会狠狠地折辱他,当着众人的面!”
阿尔贝托挥了挥手,突然注意到一抹白色的影子。
那是个女孩,盛装打扮,同时也巧妙的以妆容掩饰自己的伤口。
“拉普兰德,我的女儿啊。”阿尔贝托低垂下眉眼,“你果然也回来了。”
包厢内,庄宁朝她打起招呼:“拉普兰德。”
女孩提起裙摆,彬彬有礼,就像贵族出身的少女。
可如若真的有人这么以为,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在那和蔼的微笑下她手上的鲜血何止几百。
“博士,你也会看格局吗?”
“我们总该把尊敬给予那些普通的人身上,他们为了达成技艺的巅峰倾尽所有心血。”
这话简直就是冠冕堂皇,可是能怎样呢?拉普兰德只好陪庄宁看下去。
歌剧的故事并不复杂,无非是狼母养育了七个孩子,把它们安置于七丘。
结果七丘的孩子并不和谐,彼此功伐,甚至有人把目标放到了狼母身上。
狼母悲痛之下,只身奔赴向月亮,化作月影,由而有了双月的传说。
庄宁对这样的神话不感兴趣,伸着懒腰。
可看到那眼神,拉普兰德心下却微微凛然,感觉到心头有一把火燃烧。
在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就是这个人愤怒地把拳头挥动,砸在她奄奄一息的头颅。
只要再稍微注入一点力气,想必就能杀死自己。
可那拳头上的怒火却是越来越轻,到最后化成一个拥抱。
他怀抱一个敌人,一头想要杀死自己的狼,咬牙切齿。
那时,拉普兰德切身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扭曲,远远超出她所认知的,甚至比德克萨斯认识的都更加的庞大阴影。
那时,拉普兰德就笃定只有这个人会给叙拉古带来毁灭,在他面前,自己与德克萨斯都只是凡人!
果不其然,这个人已经成了她预料中的模样。
“刀,磨砺了吗?”庄宁淡淡地开口。
“当然。”
“那就好,之后会有不少的战斗,不过倒也不必放在心上,扫除一些垃圾,不见得就比看一出无聊的歌剧更有意思。”庄宁微微笑着。
“无聊的歌剧?你才让我对她表示尊重。”
“我对这一种诞生许久的体裁,对穷尽一切钻研的演员表达敬重,但不代表我就喜欢这一出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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