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光一点点消失,阴暗重新降临,森冷的牢狱很静,静的能听到微微的啜泣。
那啜泣声真的很微小,稍纵即逝,旋即无法听闻。
那对属于阿斯兰狮子的眼眸闭合,亚历山德丽娜·维娜·维多利亚躺倒在床上,因为疲累而沉入梦中。
或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寻找到短暂的安息。
……
……
枝状的吊灯投落下苍白的光,照在每一个议员的脸上。
伦蒂尼姆事件后,维娜通过了贵族法。
贵族法剥夺了贵族院参政的权力,而将立法权分配给了平民院。
但这不意味着贵族无法参政,实际上,维多利亚的贵族不同于乌萨斯或是莱塔尼亚,根深蒂固。
只需要扶持起傀儡,未尝不能参与。
贵族院成了植物园,平民院成了动物园。
只是今天四下绝对的安静,连主导会议的人都不禁连连下咽口水。
因为那个男人。
那一袭黑衣的男人坐在最后的位置,隐蔽于阴影,一副与世无争的姿容。
在几天前,即是他亲手剥夺了无数人的性命。
无愧于魔王这一称呼,庄宁微微一笑:“可以开始了,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他话音落下,立刻有人站起来,抨击维娜这几年来的执政。
连带着也批判了某些人对女皇的纵容以及自己的痛心疾首。
若是往日,这是大逆不道,但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连声附和,极尽脑汁的辱骂和侮辱。
“够了。”
倒是克洛维希亚厉声组织,眉头蹙起,“这里是议会!”
“克洛维希亚女士,你也是——”那正在抨击女皇的人面露不快。
“她说的很好,那位先生,我说了,我不太想浪费时间。”庄宁放下了书。
黑衣晃动,他静寂地来到了中央。
当着无数人的面,魔王的眼睛中亮起了血红的色彩,如同血池。
于是,刚才还在讨好他的男人,身上增生出了一缕缕结晶。
那结晶不断蔓延,他开始哀嚎,求饶,痛苦地发出尖叫,庄宁都好似没有听见,依然微笑,重申刚才的话语:“我说了,我不想浪费时间,给个结论吧。”
鸦雀无声。
往日里尊贵的大人们都低下头,不敢去看。
对维娜的处理很快出来了,既然陛下不能死,便理当囚禁于伦蒂尼姆的修道院,剥夺她世俗的权利,令她无法再与外界沟通。
“这已经是仁慈了啊……”庄宁嚅嗫,声音很低,像是自语。
克洛维希亚倒是有点忐忑,知道这是不满的意思。
她想要开口,又却被庄宁阻止,男人沉默了许久,淡淡说:
“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
没人知道他为何下这个结论,终究还是无人反驳。
庄宁合上了眼眸,觉得命运的确可笑,曾经亲手拯救维多利亚的人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维多利亚毁灭。
他转过了身。
耳畔有动静,什么人无声站起来,就在无比靠近庄宁的位置,把手伸向了胸口,抽出匕首。
明显是训练过无数遍的动作,充斥着狠辣,那银光就刺向庄宁。
“为了陛下!”
可那只手握着匕首的手就被钳制,庄宁微微地在手心施加力气,将之折断。
一条手臂就被随意地扯了下来,匕首哐当砸在地上。
“刺客?”
“暴君,魔王!!”刺客破口大骂。
庄宁愣了下,笑得更加灿烂:“是啊,我就是。”
火焰开始在刺客的脚下熊熊燃烧。
庞大的热流使得每一个人头顶都出现更加细密的汗水。
庄宁没有去追究此人是否有人指使的想法,就像大象不会在意蝼蚁的刺杀。
可当风吹起尸骸的余烬时,所有人还是发自真心的感觉到寒意。
“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庄宁鼓了鼓掌,声音刺耳,“都向我看,不要低头,我宣布个事。”
“我要让他塔拉王国独立,谁赞成,谁反对?”
塔拉。
那对于现在的维多利亚人来说是个过于敏感的话题。
几年前,塔拉的深池就曾趁伦蒂尼姆内乱,进入维多利亚。
其后叛乱被平息,塔拉遭到镇压,再次成为碰都不碰的阶梯,却像是玩笑一般被这个男人提出。
“塔拉人?”克洛维希亚眸子晃动。
“嗯,在这里决定吧,谁赞成塔拉独立,谁反对。”他淡淡说。
若是以往,恐怕这个话题早就该提起惊涛骇浪。
但如今只有一片死寂,既而有人举起了白手帕,表示赞成。
谁都知道这是这位魔王在羞辱维多利亚。
自古以来,耻辱的事莫过于割地,在覆灭了蒸汽骑士,击溃女皇,这个人还要从底线上击垮维多利亚人的自信。
但没人敢反对。
因为反对即是死亡。
“很好,真乖。”庄宁转过身,“可以解散了。”
“大人,处刑实行的时间,您的意思是?”又有一个胆怯的声音响起。
庄宁像是才想起此事,轻轻一笑:“尽快吧,我说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
……
风暴散去,露出破损的王城。
被常春藤的枝蔓所覆盖的古老遗迹,这里曾是塔拉人的领地。
盖尔王因不喜争斗而蒸干河流,带领自己的臣民走入此地,将之称为塔拉。
但最终盖尔王还是没躲过猜忌,塔拉也被维多利亚吞并。
靴子踏在了泥土上,染上一点尘埃,爱布拉娜看着这废墟,眸子中都出一点光亮:“你真的做到了。”
“拟订条约需要一定时间。”
“那也无妨,你真的让塔拉人独立了。”
“有什么区别呢?这是你的回报,因为你献上了忠诚。”庄宁回眸。
“这就足够了!”爱布拉娜压抑着声音的震颤。
她绝不是好人,恶贯满盈,但庄宁不以为意,选择接纳,因为她能带来秩序。
因为她会选择服从。
“把你的妹妹也带回来吧,不要让她在荒野上流浪了。”庄宁随口嘱咐。
他没去听那些赞美的声音,没有去在意那些歌颂自由的声音。
只是一个人来到了破碎的王座,用铁浇筑的席位死死地凝固在废墟。
宫阙化作了尘土,臣民分崩离析,王座却仍存。
即便斑驳,却躲过了天灾的袭扰,好像有王的怨灵坐于此地。
德拉克的强大令人恐怖,可有几条红龙善终呢?连盖尔王的下场都这般惨烈悲壮。
“但我不是盖尔王。”庄宁拂去了尘埃,坐在业已老旧的王位。
并不舒服,冷如铁石,魔王久久地没有起身,犹如和这席位合为一体。
……
……
尘封的大门被推开,深夜,伦蒂尼姆笼罩于森冷大雾,街道两旁是略显黯淡的灯光。
光照在维娜的脸上,她下意识抬头,看到一只苍白的蛾子环绕在灯光旁。
“真傻……”不知道是给谁说的,她呢喃。
道路上没有太多的人,可以把这视作是对女皇体面的最后顾虑。
至少没有多少人会看到她而今的落魄模样。
卫兵们沉默地护送,她走着,突然觉得有些冷意,疲倦和倦怠。
夜空飘下了雪。
沉寂中,维娜不断向前,一些些回忆就冲击向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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