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有声音响起,“能杀了他吗?”
耳机中传来吵杂的讯息,隐没于世俗的男人顿了顿,那张本来平庸的脸上竟然多出了一抹嘲弄。
“你见过蚂蚁杀死大象的吗?”
“可你们不是蚂蚁啊,玄铁大位,连强大的骑士都会惧怕你们。”
“吹捧很好,但我没有理由朝他动手。”男人淡淡说。
“有时候,这个世界并不会给予你我太多的选择,玄铁大位,我知道,你一直渴望让无胄盟脱离商业联合会,你几乎成功了。”耳机中的声音愈发低沉,夹杂着威胁的色彩。
男人皱着眉,那张缺乏厚度的嘴缓缓张开:
“只要我杀了那个魔王……?”
“是的。”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无胄盟做的当然很好,但是,人都是有弱点,哪怕是无胄盟一样的杀手。”
“玄铁大位,至今为止,我们一直无法追踪你们,你们像是融入到黑夜里的影子,不让任何人见到你们的脸。”耳机中,男人冷笑的意味愈发浓厚,“无胄盟,骑士杀手,商业联合会的走狗……世人都这么说。”
“但其实我们知晓,无胄盟不过是一个盟友,一个算不上安分,姑且因为拥有共同利益而联合起来的同盟。”
“我们提供给无胄盟资金和物资,无胄盟为我们猎杀敌人。”
“我想不通,玄铁大位……你已身居高位,掌握权力,你的力量在卡西米尔都绝不仅有,你暗中甚至在商业联合会里都有棋子……为何会甘愿去做区区一个员工,去听上司的使唤呢?”
本来充满倦怠的男人眼神骤然冷冽,握着手提箱的手上隐有青筋绷紧。
一个看似孱弱的社畜,竟然会有这样坚硬如铁的肌肉,本就足以令人惊叹。
但更可怕的却是那眼睛,深蓝的眸子氤氲起了凶恶的杀意。
“你们傻愣着干什么?!”
他身后传来声音。
是大腹便便的老板,虽然见证了魔王炸裂的怒雷,但还是尽力做出高傲的姿态,怒斥着几乎被吓傻的下属:
“都给我去工作!今天不是休息日!不要以为什么魔王入侵就能让你们休息……见鬼的,保安,让他们去工作!”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提起。
那只曾经不知猎杀过多少猎物的手钳住老板的脖颈。
而玄铁的嗓音也不复唯唯诺诺,变得如恶魔一般低沉:“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老板还在挣扎,但玄铁所问的显然不是自己的老板。
“你该知道,我并非发言人,而是玫瑰报业的拥有者。”
“呵……我知道,玫瑰报业,旗下有一百七十二家报社,几乎垄断了卡西米尔发声喉舌的人。”玄铁愈发有性质地看着在自己手中挣扎的老板。
他不装了,摊牌了。
“到我这个位置,便必然要知道情报的重要性……我一直在挖掘无胄盟,就像无胄盟在觊觎我一般。”
那位而今在商业联合会中占据主导者地位的人冷冷地说,“玄铁大位,做,还是不做?”
“我们杀不死他。”
“做,还是不做?”
“你在做无畏的挣扎。”
“做,还是不做?”
咔哒一声,脖颈折断的声音迸发。
老板彻底没了生息,男人如丢弃垃圾一般丢下,压抑着怒火咋舌:“你是复读机啊?”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做,还是不做?”
“当然做,无胄盟诞生的初衷不就是反抗强权吗?”玄铁大位一叹。
回过神,发觉所有人都在用震惊的方式注视他。
没想到朝夕相处的男人会突然变了一个人,残酷喋血,不像是马,反而如同一只……狮鹫!
“魔王,这可是个大单子。”
“事成之后,商业联合会由你我共治,我们将铲除碍事的骑士。”
“不愧是大资本家,最擅长画大饼。”男人嘶哑地笑了笑,“别扯那些废话,告诉我计划。”
耳机那边沙沙的传出声音:“魔王固然厉害,也有弱点。”
“玄铁大位,再带你的无胄盟去冲一波吧,哪怕全军覆没。”
“为了猎杀魔王,一切都值得。”
言尽于此,通讯断掉了。
卡西米尔无胄盟的三位玄铁之一低低地笑了,注视着自己周旁惊叫和奔跑的同事。
像是无奈,他做出搭弓上弦的姿态。
顷刻,一颗颗头颅炸开,好像无形的弓箭钉死。
立于血泊中,这男人哼唱着歌,带着无奈:“来活啦。”
“任务是……猎杀魔王。”
“这次任务可能要搭上无胄盟全员,只是,谁让我们命苦呢?”
……
……
庄宁合上眸子,静静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铲品梅什科大厦,约莫过去了十分钟。
这期间,他只是挥了挥手,把自己亲手斩去的骑士尸骸火化,飘洒于街道。
身后有微小的足音。
庄宁回首,看到了来者,微微一笑:“马克维茨吗?”
“博士……你应该还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吧?”
身着笔挺的制服,挺直背脊的库兰塔男人露出苦涩的笑容。
马克维茨。
那是被庄宁罕有认为是朋友的人,亦是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
一般来说,所有人都认为商业联合已经侵蚀了卡西米尔的中枢。
但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从来不抛头露面,隐居于幕后。
而传递他们指令的人,作为统治者的红手套和背锅者,即是发言人。
马克维茨在这期中都属于特别的,他并不愿意让自己遭遇权力的腐蚀,坚持着愚蠢的原则。
因为这种对原则的坚持,让马克维茨能够成为博士的朋友,他愿意停留下来听马克维茨开口。
“博士,你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到来?”
“不意外的,我在等一些人,你也是其中之一。”
马克维茨愣了下,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你等的应该是耀骑士那样的大人物。”
“我确实在等她找我,但我也在等你,或者别的什么人。”庄宁走了过去,满脸轻松,仿佛刚才随手把尸骸烧成灰的男人并不是他一般。
马克维茨打量着这个掀开了面罩的人,有了些陌生。
“你说等我,是为什么?”
“叙旧吧,就当是见上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马克维茨又一次被吓到,满腹的话语都被噎回来嘴里,只剩下惊讶。
庄宁却没有解释,静静地注视马克维茨,像是观察样本一般好奇:“你很累。”
“工作怎么会有不累的?”
“可你的累很矛盾,很痛苦,你甚至不太愿意来见我,而是有人指使你来的。”
马克维茨又愣住了,笑容竟然要比原先更加苦涩:
“你果然还是那个博士。”
他抿着嘴,再也不掩饰倦怠,沉寂道:“商业联合会的大人们让我来找你,因为你和我彼此认识,希望你能饶他们一命。”
“嗯。”
“他们的态度很诚恳,说既然你能接手维多利亚的议会,理当也能接受他们的效忠。”
“呵。”
“博士,你真的成了大人物,连惜字如金都和他们一般。”马克维茨叹息。
“不是惜字如金,只是不想理会罢了。”庄宁撇嘴,“我要见的人是你,又不是他们,他们和我说的话,关我什么事。”
马克维茨哈哈笑了起来:“是的。”
“马克维茨,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庄宁微微一笑。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与博士你也是萍水相逢,你我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际。”
“是这样吧?”庄宁回忆了一下,诚恳地说,“可等到我重新来到卡西米尔,能记起的人就不多了,只有那么几个,你就是其中之一。”
马克维茨一愣:“为什么?”
他回忆起了当年的事宜。
的确,商业联合会是派遣他与罗德岛商谈,交流,两人也的确对彼此的感觉不错。
可现在却早已今非昔比了。
以前,罗德岛只是一个小企业,虽然背景诡谲,藏了很多东西,但卡西米尔从来不缺藏了东西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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