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尘封的地下。
在一片朦胧中,有火烛亮起,照在那位费奥多尔面前。
这位乌萨斯的皇帝看着来客,冷哼一声,没有开口,仿佛他还是坐在帝位上的君主。
“初次见面,陛下。”庄宁微笑,“身体可否安康?”
“逆贼。”
“贼子可就过分了。”庄宁低语,“这是万民的意愿。”
“可耻的阴谋家,只会煽动人民,趁虚而入。”费奥多尔冷笑不止,“现在呢,你又想做些什么?”
“只是想看看你,陛下。”庄宁静静地叹息。
“不要假慈悲,要杀便杀。”
“你真的很硬气,或许在那次宫廷的政变,你面对那位先皇也是如此。”
庄宁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笑了起来,“陛下,可你真的不后悔吗?”
“哪里来的后悔?你们僭越了王国,必然会有忠义之士挺身而出,把你们吊死在城头!”
“说的对。”庄宁点头,“既然你这么想,我就安心了。”
他大手一挥:“好好照看我们的弗奥多尔。”
说罢,他便走出地下。
“你要怎么处置他?”塔露拉问。
“审判后杀了,或者不用等到审判,现在杀了。”庄宁耸耸肩,“随便吧,哪个都可以。”
“你不介意?”
“哪里有猫会怕老鼠?”庄宁反问,就让塔露拉哑然。
他目光闪烁,倒是有点兴奋:“这是我第二次见他这模样了,塔露拉。”
“说实话,真凄凉啊,一朝而已,他便从万众之上沦落到这一地步。”庄宁轻叹,“看看他吧,什么都没了,即便活着,能掀起怎样的风浪。”
塔露拉却是有点犹豫:“客观上讲,费奥多尔是个还算公正的皇帝,有相当大的威望。”
“这不是重点,塔露拉。”庄宁轻声说,“我说了,重点与他的品性怎样无关。”
他扭过头,注视这位斗士:“我是说,他什么都没了,因为他的弱小。”
“这就是泰拉的本质,不是吗?”庄宁突然就缺乏了兴致,“怎样处置他就交给你们吧,不必与我说,我不关心了。”
他微微一笑:“有兴趣我来一次乌萨斯一日游吗?”
这思路太过跳脱,塔露拉呆滞了几秒,见庄宁没解释,便轻轻颔首。
“不必紧张的,就是随便看看。”庄宁一笑。
他一打响指。
……
……
乌萨斯,冻原。
有天灾云席卷,凝结,在轰隆的声音中,雷霆如针一般砸下。
电闪雷鸣。
牧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呆滞着,随即发觉羊群也疯狂了起来。
那天灾是朝着自己的村子席卷。
牧民想奔跑回去,但知道来不及,何况回去了能做什么?难道人能阻止天灾吗?
财产,家人,都要没了。
这就是天灾,是泰拉上的天罚。
这时,牧民就看到一只手伸出,那只手只是随意做了一个动作,就像是拂去灰尘,格外的轻佻。
然而,随着这动作,天灾云却猛烈地变化了起来。
仿佛有无形的剑光刺破了云,那飘忽不定的流云内部绽放出千万道光。
只是眨眼,雷霆与天灾都荡然无存,牧民呆呆地扭头,看向庄宁。
后者对他微笑:“天灾没了,你不回去看你的家人吗?”
“好!”
牧民一时感到敬畏,好奇这样的力量。
然而,当他再次扭过头,已经看不见庄宁的人影了。
“这就是第十处天灾了。”瘫坐在草地上,庄宁拂去了头顶的汗水,不觉无奈:“还是太弱。”
能够撕开天灾就不算弱了。
塔露拉很想腹诽,但还是止住了。
犹豫片刻,她问:“为什么要去做这个?”
“练习啊。”庄宁摇头。
“练习驱逐天灾云?”
“算是吧?提高我的能力。”庄宁低下头,“但还是太弱了,只是十次,我就得休息。”
“为什么要练习这个呢?”塔露拉疑惑。
“就当我闲来无事。”
庄宁又跳了起来。
不。
你只是想帮帮那些人吧?塔露拉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莫名的,她感觉有点凄凉,这些不被允许进入移动城市的人,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天灾不要到来。
如若被天灾光临了,就必须弃绝村子,而那还是有天灾信使的前提。
若是没有天灾信使通知,就像今日这般,直接遭遇天灾,尸骨无存。
这就是泰拉。
能够活下来的人,只在移动城市,而那道铁墙内外,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她多愁善感,庄宁却没多想,想起了什么,眺望远方。
就在那地方,他看到了一个村子。
“有点意思。”
“什么?”
“去看看吧。”他轻轻说,“照着我的记忆,这里住的,该是那些人吧?”
塔露拉没去问庄宁说哪些人,今天她大多时候都是寡言,就像以前她被关押在罗德岛时那般。
这种感觉很微妙。
旁边的博士没了绝望时的颓废,很平静,温和,让人联想到许久以前的他。
塔露拉胡思乱想期间,庄宁已走入村子。
村里人并不多,最耀眼的却是一个歪歪曲曲搭建的小屋子。
塔露拉随着庄宁走入村子的那一刻,差不多就能理解为何庄宁会讶异了。
那个在火炕上的老人竟然在看书。
他老态龙钟,衣衫褴褛,但还是正襟危坐,而在破烂的墙上,摆着许多的枪械,奖章,猎物。
此刻,见到庄宁粗暴的举动,老人也心生不悦,皱起眉。
塔露拉却是脱口而出:
“你就是农民大公?”
这话一出,倒是让这老人一愣,眉头皱的愈发深。
所谓农民大公,是塔露拉还是公爵养女时听到的。
这涉及到乌萨斯最血腥的大叛乱时,有不少贵族密谋造反,结果被皇帝发觉,予以镇压。
整合运动的支柱——博卓卡斯替就是在这时期亲眼见证自己的儿子死去。
不过随着大叛乱的,还有另一个势力,渴望效仿高卢,不接受暴政的皇帝。
这一贵族大多是亲自参加了高卢毁灭的战争,受到过高卢新思想的沐浴,和别的贵族蔑视农民为奴仆不同,他们认为农民才是最能体现乌萨斯精神的人。
除此以外,他们还反对暴政,所以后面也被费奥多尔镇压。
总的来说,这是相当特殊的一群人,在当年那一众把高卢语说的比乌萨斯语更顺畅的贵族中,他们该是最爱国的。
但下场亦是相当不凄凉,要么被处死,要么流放冻原。
这位农民大公就是其中爵位最高的,农民大公是指他很快地与农民打成了一片。
不过,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时至今日,若是不说高卢语,可能没人会从此人身上看到贵族的气质。
“你们是谁?”
“旅人。”
“有你们这样的旅人吗?”农民大公冷笑。
“有吧。”庄宁点点头,低声说:“皇帝死了。”
这番话让这位曾经的贵族愣了下,嘴唇打颤:“真的?”
“真的。”
庄宁觉得已经够了,带着塔露拉转身离去。
后方似乎能听到一些哭声,又像是错觉。
“他被流放了二十多年了吧?”塔露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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