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佑树
因此,接下来第一步便是寻找昔日的魔道大派——“魔相宗”余孽的踪迹。
按照玉儿的说法,魔道被打散了之后,其实并真正灭亡,而是以各种方式苟延残喘,譬如掩月宗就是阴阳合欢宗的传承,而宝黄阁的契约之术其实是脱胎于血魔教的血咒,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至于这魔相宗,原本是个一流宗门,因其传承功法《无相功》极为特殊,能够转身之间使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甚至模仿对方的成名绝技,故而给正道造成的人员伤亡和心理伤害极为惨痛。
魔相宗被覆灭之后,其余孽逃到了古蜀国一代。
早在远古时代末期和夏朝初期,古蜀族就在南方建立了古蜀国,论起来足足有几万年的历史了,现在叫做“巴蜀”,距离祝融城其实不远。
不过,薛紫衣听完此行的目标之后,心中疑惑,仍有一事不解:“公子要找《无相功》做什么?”
叶弘也毫不避讳,“我在祝融城中杀那个火丹道人的时候就在想了,倘若有个假身份,行事会方便很多,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何见平’。”
问君一路上,何事见不平?
玉儿虽说早已知晓他的想法,此刻却和薛紫衣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腹诽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蜀道之地,山路崎岖,对于凡人和练炁期修士来说,入蜀难于上青天,对于筑基修士而言却是如履平地。
三天后,巴山城中,一处戏院梨园。
叶弘和薛紫衣站在人群中,他不由得暗叹一声,来的早不如来得正是时候。
华美的戏台上,上演的却不是才子佳人的剧目,而是一人的独角戏,唱的是“五行戏”,是重中之重。
那角儿穿着精美的黑色演出服,口中拿捏着炉火纯青的腔调,让人听得津津有味,紧接着,重头戏便来了。
只见他扬起手来,往脸上一抹,原本的土行黄脸谱刹那间就变成了火行红脸谱。
众人先是呆住,便立即喝彩,“好!”
再一抬手,火行红脸谱又变成了水行黑脸谱。
叶弘慧眼如炬,已经瞧出了些许门道来,心中默默想道,倒是跟川剧变脸有几分类似,不过台上此人这可是真的把脸皮给变没了……
……
望着台下狂热的观众,魏无相心潮翻涌。
他家贫如洗,自幼丧父,又在十一岁丧母,所幸苦尽甘来,在十二岁之前遇到了命中的贵人——魔相宗的传人张千变,教授了他如何剥人皮制作面具的手艺,从此才算是发迹了。
演完之后,他一个人回到后台,脱下戏服,刚要卸下妆,只见一人推门走进了,此人虽是个男子,却是男生女相,身上穿的也是女旦戏服。
房间里,两个大男人一见面就温存起来。外面,叶弘和薛紫衣听得直皱眉头。
他传音道,小紫,里面两个练炁后期,你杀一个,我杀一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公子。
薛紫衣这些日子给他做侍女,里里外外也受了不少气,正好需要发泄一下,虽然她一身元婴修为都寄托在“外物”上面,但是本体也有筑基修为,杀个练炁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正要发作,却又听得叶弘命令道,等他们上床了再杀,这样保险一点。
薛紫衣心里一阵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又过了一会儿,时机成熟,两人破门而入,叶弘一剑钉了上去,把床上的两人捅了个对穿,薛紫衣则趁机上前补刀,压裙刀干脆利落地刷刷两下,割了他们的咽喉。
魏无相瞪大眼睛,他不甘心,只这一步之遥,就可收集百人皮……
很快,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两人分工明确,很快便卷了战利品,逃离了作案现场,携手并肩而行,到真像是只是来看戏的一对姐弟。
回到落脚的地方,终于松了一口气,检查起战利品来。
人是一起杀的,战利品自然是两人平分,不过仙石丹药什么的都没多少,称不上收获颇丰。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还是一只大木箱,里面足足放了几十张人皮,有老有少,这就说明这魔头最起码已经害死了几十条性命。
玉儿为他们解释道:“这是修炼神通‘众生相’的前置条件,起码要准备一百张人皮……”
叶弘和薛紫衣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
几乎同时开口说道:“葬了吧。”“烧了。”
随后叶弘转念一想,葬了说不定还会被别有有心之人挖出来再次利用,也就赞同紫衣的说法,直接烧了拉倒。
就在这时,玉儿捏着小鼻子从箱子里面捡出来一张写满了神州文字的美人皮,扔给叶弘。
“喏,小混蛋,你要的东西。”
要不是他一再坚持,她才不会允许他练这种破玩意呢。
叶弘沉默了,读了一遍,便记了下来,随后又递给了紫衣,她看完之后眉头微微皱着,顺手丢回了箱子里。
接下来,两人便带着这只箱子出了城,找了个荒僻的地方,在地上挖了个坑,放了把火,沉默的看着这箱罪孽之物灰飞烟灭,滚滚浓烟之中,一张扭曲的人脸清晰可见,终究是解脱了,离开了这罪恶人间。
第八十二章 宁自欺
叶弘和薛紫衣两人还有玉儿一起回到客栈,他先去洗了把脸,而后者坐在椅子上,微微翘起唇角,一手支着粉腮,心里想着他每次杀完人都洗手,可以窥出几分性格——赞同杀人夺宝,但仍有不忍之心,这还真有意思。
但叶弘走过来后,她马上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侧着头眉眼弯弯瞧他,甜甜笑道:“公子回来啦。”
单从这个笑容看上去,当真是纯洁无瑕,比白纸都干净。
叶弘心中一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薛紫衣娇躯一僵,在错愕了几秒,张了张小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轻轻地垂了垂眼帘。
她记得,上次问他为什么要摸她的脑袋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你很像希尔薇。
得知这席儿薇是个曾经饱受前主人虐待、浑身是伤疤的奴隶少女,而摸头是为了安慰她,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心道,罢了,他只是十岁孩子,又何必扫他的兴呢,只要他开心就好。
薛紫衣这些日子把叶弘照顾得体贴入微,虽然嘴上说着并不图他什么,但心里其实藏着一个大大的图谋。
两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话,讨论着那本魔功。
此番得到的并不是《无相功》,而是《魔相功·剥皮篇》,只能移形易貌,无法模拟他人的成名绝技。
根据书中记载,欲修炼此法,必须先修出“生丝红线”,修成以后就能剥下人皮,而每次变脸只需要把人皮贴在脸上,红线一扯,就取下来了,此之为“扯脸”。
叶弘觉得此法多少沾点恶心了,他更看重后面的“抹脸”——这是在自己身上“动刀子”,配合着药物和真炁运行,用手往脸上一抹可以直接调整容貌,直接变成另一张面皮。
另外,还有一招“吹脸”,这个是作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握药粉一吹,就能把别人变成另一张脸。
薛紫衣这个女魔头,因为得到了一门能活剥人皮的秘籍残篇,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师姐师妹们试试了。
“公子,我们此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吧。”她看向他,然后笑眯眯道,“坏人也杀了,算是痛快了,不过却因此得罪了魔相宗,那‘魔相千变’可是金丹修士呢……”
“不妨事,有前辈在呢,他来送死正好,这些年正愁一直抓不到他呢。”
紫衣笑道:“对哦。”
在心里嘻嘻一笑,对了,我也是元婴修士哦,不过你猜,遇到危险快要死的时候,我会不会出手救你呢?”
然而到了晚上,她就笑不出来了。
板着俏脸端来了水盆,蹲在地上,给他洗脚,还要讲什么狗屁小鸭子的故事。
娇俏美婢的玉手浸在热水里,仰头望着自家公子,咬住后槽牙,内心一片屈辱,她怀疑他分明就是在折辱她。
不过小孩子的脚,和成年人的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勉勉强强也能接受。
况且,他在问过她让不让摸上面和下面,说了不让之后,真的就一点都没有骚扰过她,这一点她觉得还蛮舒服的。
洗得很认真,脚指头缝也不放过,洗完之后拿布给他擦干。
期间,叶弘都是闭着眼,一脸舒爽的表情。
她心想,一定是被老娘服侍得太舒服了,老娘就是洗脚也不会比别人差!
伺候完他之后,紫衣自己也除去鞋袜,用热水泡了泡一双玲珑玉足,再轻轻擦拭干净,她以前都没有泡脚这个习惯的,都是这些天都跟他在一块儿才被要求的。
而叶弘已经上了车,“我准备上床睡觉了,小紫你呢?”
“好的,公子。”她不作犹豫,抬手灭了灵石灯。
本体只是筑基期,自然也是需要睡觉的,而且是这些日子两人都是合睡一床,不过是不同被窝。
叶弘对她直言不讳,因为我想要你和我一起睡觉,所以你要想开另一间房的话就自己花钱。
她心下觉得好笑,随后又有些不屑,男人连睡觉都要有人陪,小男孩也不例外,就是喜欢被女人捧在手心的那种感觉。
既然如此,她何不把他当作心尖宠一样对待呢?
一想到将来身份揭露,想象着他看向自己的那副绝望痛苦的表情,薛紫衣就在被子里兴奋像蛆一样微微扭动,摩擦着双腿。
除了四州气运之子,正道水灵根天赋的第一人,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毁掉”,为了她走火入魔也说不准。
接着,她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解了上袄,脱下裤子,然后把里面的衬裤拉倒膝盖上,再从脚尖褪下,叠好放在床头。
“晚安,小紫。”叶弘轻声道。
意料之外的一声问候,让薛紫衣的心里生出些许不真实的感觉,她沉默半响,先是缓缓抬手搭在他的身上摸了摸,安抚似的给些暖昧的甜头,随后帮他往上盖了盖被子,低垂着眸似乎在确认些什么,最后勾唇甜甜一笑,“晚安,公子。”
撒谎和虚情假意最容易被拆穿,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骗自己。
他们没有抱在一起,却离得很近,清清白白地没有触碰,毕竟中间隔着两床被子,还有衣衫,也隔着空气,但终究是同床共枕了,千年修缘也不过如此。
……
戏院梨园,死过人的房间已经被封起来。
说起来,“梨园”这个词还是来自某一任大夏皇帝,这是他宫廷之中训练歌舞艺人的地方,其间男男女女,环而攻之,欢好不忌,唤作“梨园之乐”,后来民间就把大一点的戏班、戏院都统称为梨园。
冷不丁的,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从天而降。
此人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嘴巴,竟然是个五官全无的无面人,不,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这个有些瘆人的鬼东西,一挥手,白日里大夏天纪司的神捕贴上去的黄色封条便缓缓落地。
进了房间,寻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自言自语道:“徒儿啊徒儿,你竟是教人挫骨扬灰,神形俱灭了。”
岂料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魔相千变。”
无面人悚然一惊,当即一抹脸,瞬间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白衣少女。
回过头去,却又是一惊,因为敌人竟然是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子。
她嗲声嗲气,眉眼带着哀伤,“你认错人了,我只不是过是来找魏郎……”
可小女孩还是不为所动,没有任何犹豫便开口道:“受死吧!”
这一刻,他心中竟然生出了莫大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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