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泰坚
斯卡布兰德败退后，恐虐愤怒地离开了此处，回到至高天的深处继续坐祂的黄铜王座，罗素也从吃力不讨好的神战中脱出身来，回归现实宇宙。
回到灰蛊母舰的船舱中，灰风向他汇报了现在的情况：“无限之根的果实已经到手，它现在就存放在我的肚子里，你要看看吗？肃正主机也成功回收了，但现在仍有大量的肃正代码在外流窜，我们正准备使用中子灭杀清洗掉所有感染肃正代码的机械，还有驱灵死域也在准备中了……”
搭载中子灭杀的巨像由灰风的一个子进程操控，上面并无人类船员，这是一台无人巨像。
在彻底歼灭所有感染肃正协议的钢铁勇士战舰后，联邦海军的大批舰队也开始陆续撤离到星系之外，因为在俄勒冈星的5光年范围内，一艘艘承载著巨型黑石方尖碑的泰坦巨舰已经就位，他们即将用驱灵死域彻底封锁这片区域，人类绝不会让肃正协议有任何逃入亚空间的机会。
第420章 不要小看奸奇的情报网
灰蛊母舰也带著罗素离开了化为巨大肉瘤的俄勒冈，星系之外，黑石方尖碑陆续就位，这是星神虚空龙·玛格拉德罗斯的科技造物，双向的灵能磁极既可以正向运转屏蔽亚空间制造驱灵死域，也可以反向运转增幅灵能者的力量或是引发灵魂之海的潮汐。
在这里，真理修会使用的是前者，黑石阵列在太空中散发出源自物质本源的奇异波动，一个的宏大‘场’如轻纱般覆下，将以俄勒冈星系为中心的5光年范围尽数笼罩。
“咦？”灰风眉头微皱，她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灰风好奇地转过脑袋看看罗素，看见他的神色如常，带著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高悬在俄勒冈轨道之上的中子灭杀已经充能完毕，在巨像即将发射之际，变故发生了。
在‘驱灵死域’的笼罩之下，加里尔星群中央的巨型亚空间裂口陡然扩张，灵魂之海的裂缝好似一头恶魔的血盆大口猛地张开，巨大的裂口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里迅速延伸到星群边缘。
巨口张开，将整个俄勒冈星一口吞下，无限之根落进了灵魂之海深处的邪神肚中。
“怎么会这样？！”灰风在震惊中立刻自检，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一变故发生的原因：
“我们的舰队被入侵了，负责启动黑石的学者违规操作，黑石方尖碑没有正向运转铺开驱灵死域，它反过来增幅了亚空间的力量！”
眼看著原本运行著一颗血肉行星的轨道上已经空空如也，灰风心急如焚。要知道俄勒冈星地表的毒圣之咽还被封存在钢铁勇士的精金装甲车中没有回收！现在‘毒圣之咽’与‘无限之根’两件遗珍一同落到了混沌手中，这该如何是好？
灰风焦急的眼神看向罗素，却见他神色依然如常，眉间绕著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见罗素泰然自若的样子，心儿慌慌的灰风也冷静了下来，几百年几乎寸步不离的相处让她对罗素的性格极为了解，灰风知道每次看见他露出这副样子，就说明他又在算计谁了。
“亲爱的，你不著急吗？无限之根被混沌邪神夺走了哦？”灰风柔声问：“我刚才自检了舰队，发现负责主持黑石启动的多位学者的神经系统都受到了不明干扰。
他们偷偷违规操作，修改了黑石方尖碑的灵能磁极，导致我们展开的场域不是禁绝灵能的驱灵死域，而是一片增幅乱神怪力的亚空间力量的恶魔乐园，这直接导致了加里尔星群中央的亚空间裂口迅速扩张，吞噬了俄勒冈星。”
罗素微微点头：“我知道。”
“你果然知道。”灰风从背后轻轻抱住罗素的腰，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她轻声问：“是万变之主影响了修会的学者吗？这也是奸奇的阴谋？”
罗素闭目感受著灰风小小的身体和大大的弧度，轻声说道：“是，也不是。真理修会的高阶学者身上都配备有完善的反亚空间手段，邪神想要污染他们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是与燃烧者厮杀导致全身设备尽数损坏，肉体也被灼烧得崩溃的古斯塔夫，也没有被恐虐成功腐化。”
“那些违规操作的学者并不是受到了亚空间的影响，干扰他们神经系统的是另一种东西，那是纯物质的手段，无法被反亚空间的防护影响。”罗素转过身将灰风娇软的身躯抱在怀里，像撸猫一样轻轻抚摸著她的下巴，接著说道：“你还记得你为对抗泰伦虫群释放了什么东西吗？”
灰风微微一愣，随后她想起来了：“是一块星神碎片，无尽者·伊休陀。”
“这就是了。”罗素微笑说道：“无尽者·伊休陀是寂静王口中最令人憎恨与厌恶的恶劣星神，祂是一种存在于全宇宙所有生物大脑的永恒疾病。”
任何活著的生物都与无尽者伊休陀存在著生命层面的强绑定联系，这是一尊能够影响所有生物的星神。
“你释放了伊休陀来对抗大吞噬者，这是明智的选择，伊休陀天克泰伦。但同时也天克任何的生物，比如人类。”
罗素接著说道：“碎片形态的星神应该是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的，但某个隐藏在幕后的存在通过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控制了伊休陀，或者是引导伊休陀的力量为祂的目的服务……我推测这是奸奇的阴谋。”
“总而言之，伊休陀干扰了我们的学者的神经系统，使大量黑石方尖碑反向运转，增幅亚空间之力，导致裂口被进一步撕裂，吞噬了无限之根与毒圣之咽。”
罗素说著，笑意依然萦绕在他的眉间，灰风软软地趴伏在他怀里，感觉他的嘴角比AK都难压。
“两件遗珍被混沌夺走了，你为什么反而这么高兴呢？”灰风好奇地问。
“因为只有这样，万变之主复活纳垢的大计才能继续下去，混沌才能帮我们找到更多散落在银河各处的遗珍。”罗素摸了摸灰风的脸蛋，说道：“你还记得我当年是如何获得3件遗珍的坐标的吗？”
灰风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
当时，罗素从暗黑天使子团‘死亡追猎者’的旗舰‘欧墨尼得斯’号的禁闭船舱中获得了一枚名叫‘真识宝珠’的神器，那是帝皇托付给暗黑天使的禁忌武器，是万变之主奸奇的法杖碎片。
奸奇提出，祂可以用6件遗珍的坐标与罗素交换真识宝珠，并提前给出了3件遗珍的坐标作为预付款：有机全典、誊录仪、异次元术士。
而罗素选择拿了3个坐标直接跑路，顺手还薅走了恐虐的头盔。
“不要小看奸奇的情报网，万变之主在设定上掌握著一切宇宙的一切知识与一切信息，祂知道每一个遗珍的坐标在哪里，祂总是占尽先机，如果不是钢铁勇士和佩图拉博来到俄勒冈抢夺无限之根，我甚至都不知道，毒圣居然已经现身……”
罗素幽幽说道：“既然奸奇的情报能力如此强大，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祂强大的情报能力来为我们服务好了。”
奸奇要收集7件神器复活纳垢，那就让祂收集好了。
反正奸奇又打不过他。
第421章 世界之外
铸造世界‘锈蚀之灾’是一颗位于恐惧之眼·永恒伤疤宙域的流浪星球，由黑暗机械神教与钢铁勇士联合控制。
锈蚀之灾铸造世界在大远征时期便以独特的的科研方向与激进的黑暗科技而闻名，最终机械贤者们对人工智能的越界研究触发了帝皇的‘深红协议’，暗黑天使的‘伊卡洛斯协议’被启动，锈蚀之灾铸造世界被无情投下了灭绝令。
暗黑天使用漩涡鱼雷抹去了探索AI技术的异端分子，覆盖著整颗铸造世界的钢铁伪陆被亚空间的以太乱流撕扯得支离破碎，数以百亿计的人口在哀嚎中死去，第一军团沉默著履行著帝皇的侩子手的职责。
但帝国所不知道的是，锈蚀之灾的机械贤者们对机魂与人工智能的研究早就引起了灵魂之海中一位特殊存在的注意。
那便是灵魂熔炉之主，科技与探知领域的次级神：【瓦什托尔】。
瓦什托尔在漩涡鱼雷掀起的亚空间潮汐中救下了支离破碎的锈蚀之灾，在暗黑天使的无情摧残下，这颗铸造世界只剩下大约1/4的体积尚还完好，幸存的机械神教成员与贤者们发誓要对背信弃义的帝皇与人类帝国复仇，他们成为了瓦什托尔的信徒，并坚信帝皇是一个骗子，瓦什托尔才是真正的万机之神的化身。
在长达万年的漫长时间里，黑暗机械神教在一片废墟的基础上重建了他们的铸造世界，巨大的灵魂熔炉与亵渎的机械工厂如山林雀立。
钢铁勇士、黑色军团等多个混沌势力都与锈蚀之灾有著极为紧密的联系，这颗受到瓦什托尔庇护的铸造世界凭藉其发达的制造业成为了恐惧之眼中最为重要的军火供应商之一。
当彻底化为血肉肿瘤的俄勒冈星被奸奇策划的混沌大潮拖入亚空间，铸造世界·锈蚀之灾借助其巨大的行星级亚空间跃迁引擎第一个赶到了现场，瓦什托尔的追随者为瘟疫使徒与钢铁勇士提供了大量的战争装备，现在是时候索要报酬了。
至于他们所要的报酬是什么，毫无疑问，便是人类联邦的大军在之前的激烈战斗中留在这颗星球地表的一具具巨型机体残骸。
赛伯勒克斯战体的机体由零素物质铸造，这种被引力子操控技术锁死分子结构的坚固物质拥有不可思议的量子惰性，即使是无限之根的超级质能转化，也难以将其吞噬变为自己的血肉，所以只要下手够快，黑暗机械神教的贤者相信自己能从无限之根的口中抢到一些珍贵的残骸。
这些残骸是他们研究真理修会的独特技术的重要素材。
堕落贤者们驾驶著巨大的工程机械与武装泰坦降落到了俄勒冈星的星球地表，在一片血肉宝矿中开始了自己的挖掘工作，类似的事情他们至少做了200年以上。
自从星门网络在银河间铺开，不论是机械修会还是黑暗机械神教对真理修会的科技造物的研究便从来没有停止过，机械修会尚且还能通过帝国的贸易渠道从民间走私大量的军火与民用设施以供研究，躲藏在恐惧之眼中的堕落分子便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取研究素材了。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他们的研究都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天机工程加密了真理修会的一切科技造物，那对他们来说太深奥了。
饶是如此，机油佬们也没有放弃，他们的研究今天仍在继续。
在堕落贤者们于俄勒冈星上挖掘血肉的同时，钢铁勇士败退的残军也逃回了恐惧之眼，来到他们一贯的后勤基地，铸造世界·锈蚀之灾上休整。
佩图拉博拖著重伤的身躯于被莫塔里安斩断的左臂，皱眉清点著钢铁勇士此战的损失，然而数据越是清晰，他的心中便越是绞痛。
看著从肃正协议的屠杀下艰难幸存下来，却又因毒圣辐射而痛不欲生的子嗣，佩图拉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时，一个独特的存在来到了锈蚀之灾上，找到了佩图拉博。
“哦，看看我们的钢铁之主，是怎样的打击让你如此沮丧？自诩意志坚如钢铁的原体竟也会因为手下战士的牺牲而悲伤？”
嘲讽的声音从一具佝偻著的古怪身躯中传出，祂的身体由血肉与机械共同构成，明亮而空洞的眼睛就像一对发光的探照灯，密密麻麻的机械肢体与金属触须从祂的身后延伸出来，一双相比翅膀更像爪子的翅膀缓缓展开，一柄类似机械教圣物‘欧姆弥赛亚之斧’的亵渎武器握在祂的手中。
祂便是灵魂熔炉之主，锈蚀之灾铸造世界所信仰的万机之神，瓦什托尔。
瓦什托尔嘲讽的语气让佩图拉博心生怒意，但一串悲伤的数字从他眼前闪过，这份愤怒便又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所取代，原体微微低下了头，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拿回我应得的报酬。”瓦什托尔说：“我们的契约中写得明明白白，不是吗？我与我的信徒为你和万变之主提供改良后的废码病毒与战争舰队，而你们则需要俘获至少一艘人类联邦的‘泰坦’级战舰作为给我的报酬。”
说著，瓦什托尔僵硬的面容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我为你们提供了强大的武器与所向披靡的废码病毒！但你们却在与人类联邦的战斗中节节败退，很显然你并不像你所宣称的那样坚强，4号原体。”
“呵…”佩图拉博怒极反笑，嘲弄道：“伱的信徒追捧的废码病毒也并不像你所吹嘘的那样所向披靡，瓦什托尔，你那拙劣的代码在弹星者释放的快子病毒面前犹如婴儿般无力……”
说著，佩图拉博看向了正在俄勒冈星球地表上挖掘战体残骸的堕落贤者们，嘲讽道：“你和你的信徒一样，只不过是一群被主流势力所排挤，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刨食一点他人不要的残羹冷炙的老鼠罢了。”
即使铸造世界·锈蚀之灾都悬停在了俄勒冈星的外部轨道，黑暗机械教也不敢将无限之根据为己有，在万变之主的淫威之下他们只能强忍著对遗珍的渴望，挖掘一些不被奸奇所在意的机体残骸。
但瓦什托尔的心理素质明显比佩图拉博好了很多，他这戳心的言论并没能让灵魂熔炉之主生出丝毫怒意。
瓦什托尔轻蔑一笑，说道：“你太过自以为是了，4号原体。”
“你真的理解人类联邦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吗？你知晓他们的科学技术是从何而来吗？你只是盲信了弹星者的宣传，先入为主地以认为他们与帝国一样，是从科技黑暗时代幸存下来的人类分支，真理修会的科技理应也是人类的黄金时代的孑遗……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佩图拉博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瓦什托尔握著酷似欧姆弥赛亚之斧的权杖张开双臂，好似在拥抱这片星空。
灵魂熔炉之主如是说：“我是发明家、工程师、科学家与工匠之神，我因物质世界中生物的好奇心和技术创新而生，我的生命久远到人类的历史不过是沧海一粟……”
“太空死灵的崛起、银河间不同种族的军备竞赛与星际战争、人类的科技黑暗时代……每一次重大的技术革新与科技革命都赋予了我力量，我是科技之神，我通晓银河一切种族的一切技术与知识，但唯独人类联邦是个例外。”
“真理修会的科技是如此发达，至今仍在不断取得突破。但他们的探求与技术突破从未给我带来一丝一毫的力量，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瓦什托尔明亮的双眼如两盏探照灯死死盯住佩图拉博的双眼，原体的呼吸不自觉地慢慢停滞下来：
他们的科技不属于这个世界。”
第422章 存亡之敌
灵魂熔炉之主与原体说话间，一台巨大的钢铁巨人被黑暗机械教的工程机械从血肉山峦中挖掘出来，借由临时的太空电梯运往铸造世界·锈蚀之灾，堕落贤者们已经等不及要研究赛伯勒克斯战体那深奥的制造工艺了。
瓦什托尔瞥了一眼佩图拉博的断臂，说道：“跟我来。”
佩图拉博没有说话，沉默著跟上了瓦什托尔的脚步。
两人一起来到停放著战体残骸的机库中，黑暗机械教的堕落贤者正在忙著撬开战体的驾驶舱，将里面机械师的尸体挖掘出来，见到万机之神的化身到来，他们立即躬身行礼。
瓦什托尔从摆放在巨型工具机上的机体残骸中镊起一小块碎片，银白色的金属断片悬浮于祂的掌中，灵魂熔炉之主说道：“这种被真理修会称为‘零素’的物质拥有类中子星的致密结构，它的分子结构被完全锁死，其排列如军队般整齐划一，不可动摇。”
“对经典力学的深刻理解造就了这种比精金还要坚固的中子星材料，除了对灵能与亚空间的抗性略逊于精金之外，零素材料几乎是一种完美的材料，在性能优越的同时，它的合成成本也不可思议的低，以至于真理修会能在太空舰队与地面装甲部队上都大量列装零素装甲。”
“如果黄金时代的人类便掌握有这样廉价而性能优异的材料，为什么那些从遥远时代遗存下来的巢都尖塔仍在普遍使用精金铸造地基，用塑钢浇筑墙体？机械神教珍藏的远古遗物也多是用精金封存。”
瓦什托尔轻轻握拳，将银白的金属断片握于掌中，说道：“零素材料的合成不是一种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曾掌握的技术，它来自世界之外的未知领域。”
零素材料是，L-星门是，将废码病毒摧枯拉朽般摧毁的肃正协议亦是。
而这些，都只是弹星者带来的技术之冰山一角而已。
“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干扰了这个银河系原本应有的历史进程，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瓦什托尔接著说道：“弹星者的野心与威胁是如此巨大，光是祂的到来便惊醒了一位从宇宙诞生便沉眠至今的永恒存在……”
“第一推动力憎恨并恐惧著弹星者，祂是关系到宇宙本身生灭的存亡之敌。不同种族不同阵营之间的矛盾已是过去式了，那些可笑的利益纠葛比起宇宙的存亡是如此渺小。”
“存亡之敌近在眼前，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瓦什托尔说著，将手中的金属断片放回工具机，他注视著佩图拉博，问道：
“4号原体，你什么时候才能摒弃那些陈旧的恩怨与私人的荣辱，将炮口对准真正威胁到我们生死存亡的大敌，为更加崇高的意义而战？”
“就在今天。”佩图拉博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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