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分布均匀
“不!能!”
马仙洪那个气啊!老子亲人都没了,你还关注你那破塑料玩具!
吕瓢黯然收回刚刚拿出来的手机,他都已经进入购物车页面了,胶圈的快货大多都是高价,在吕瓢这个资深等等党眼中,新出一个拿下一个的大佬,属于另一个阶层的存在。
本来想趁着六一儿童节奢侈一把,既然错过,那就算了吧,还是不当这冤大头为好。
说到冤大头……
吕瓢抬起头来,端详眼前这位天下第一大冤种,老马这手【证道第一剑,先斩家里人】的凶悍操作,实在是震撼到了他:
“六月六日那天你将公开身份,这之后你的亲人也肯定会跟着暴露。
不论是对你友善的……”
对面翻了个白眼,吐槽吕瓢这货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当不粘锅……
又倒上杯二锅头一口闷,把被子往石桌上一磕,马仙洪纠正道:
“是咱们!”
“好吧……”吕瓢不大情愿,但还是改了口:
“不论是对咱们友善的,还是对咱们有恶意的,肯定都把主意打到你亲人身上。
保护总是被动的,防守总比进攻难。
再说,看你这大公无私的铁憨憨尿性,是个人都能知道,保护你的亲人不见得能在你这里捞到好处。
绑架你的亲人威胁你,杀你的亲人打击你,这里面的好处可是看得见的。
人们付出的努力和收益不成正比,你马仙洪的一家老小,下场恐怕不太妙呦!”
马仙洪阴沉着脸不说话,只是杯中酒不停,一杯又一杯,喝得更快了!
“我靠!你心这么狠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家人们走向绝路?”
亲人永远是马仙洪的逆鳞,哪怕已经决定为了大义放弃他们。
虽然已经有所预见,可当亲耳听到他人提起亲人晦暗的未来,仍令马仙洪大动肝火:
“怎么可能!我会请公司帮我保护家人!”
吕瓢立刻露出嫌弃模样:
“哪都通势力虽然还可以,但实力不行,公司整顿异人界虽然犀利,但那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老牌异人势力要是真想搞他们,赵胖胖他们那两下子肯定遭不住。
再说了,那些打你亲人主意的是为了对付你,敌人可不只有神州异人界这个小圈子。
到时候下黑手的境外组织都和哪都通一个类型、甚至一个级别的势力,组织力与执行力可不是区区异人流派。
公司那群牛马不济事的,要不你……再想想别的手段?”
一阵萧瑟的夜风,带来了树叶婆娑的沙沙声与些许凉意。
然而仅仅是清风三两,仲夏夜的气温也不会太低。
马仙洪不仅有寒暑不侵修为傍身,他还有55度的烈酒!
可对于他来说,这酒竟越喝越冷,心是越来越凉:
“尽人事,听天命!”
吕瓢谆谆劝说:
“以你的能力,想保住家人根本不难。”
马仙洪决绝地说:
“我绝不会凭借从仙灵界得到的力量和权力,半点都不能用于私欲,这力量和权利不是我马仙洪的,而是属于两界人类和灵兽的!”
吕瓢:“何必呢,变通一下嘛……”
马仙洪郑重的说:
“从律风前辈那里,我学到一个道理,越是强大的力量越要慎重,必须死守底线,千里之堤溃于蚊泬,再小的口子也不能开。”
老马油盐不进的拧巴劲儿令吕瓢连连皱眉:
“心这么狠!你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呀!”马仙洪定睛看向吕瓢:
“你一直都掌握着往返仙灵界的方式,甚至和至灵都有交情,可吕家愣是没从你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以吕家的行事风格,既然在圈里没有任何特异的表现,说明确实没有优待,可见你对家里人没有半点纵容。
你对待亲人的态度正是我的学习目标。”
老马现在也反应过来,之前认为吕瓢被吕家追杀应该是自己误会了,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但他也没兴趣关注这里面的八卦,只会高兴朋友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处境危险。
吕瓢撇了撇嘴,吕家本来就是圈子里塔尖上的肉食者,自己那些恶亲戚不去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用担心他们的处境啊?
老马不停地喝着闷酒,吕瓢时不时端起雪碧和他碰个杯。
这瓜没吃好,反倒碟子里的花生大半都被自己炫了。
桌上的空酒瓶不知不觉摆上了一堆,一瓶又一瓶的二锅头下肚,老马终于还是把自己干醉了。
马仙洪醉眼惺忪地晃着手指,歪歪扭扭地指着桌上切成八瓣儿的红艳艳大瓜,口齿不清地冲着吕瓢嘟囔:
“这瓜…瓜你怎…么不吃了……”
眼睛一闭,失去意识,彻底醉倒了。
“1、2、3……”吕瓢手指一下下点着桌上的空酒瓶数着:
“靠!二十三瓶二锅头!老马可真能喝!要不要忽悠这憨货炼制个【酒廿三】的法器?
功能就是一经使出一切尽皆失去养鱼的权利,天下万物被逼着必须喝酒的劝酒神器……”
吕瓢想起了夏禾那绝绝子把自己灌醉,被拐到龙虎山疯狂炫狗粮的悲壮经历,当时要是【酒廿三】这种法器岂不无敌!
听到老马那均匀而有力的呼吸声,又忍不住吐槽:
“这人嘛,有修为就是豪横,异人的身板儿可真抗造,要是普通人这么喝,早就酒精中毒进ICU了!”
吕瓢幽幽一叹,让如花过来收拾。
等这俩勤劳的辣眼机娘,收走酒瓶,拿毛巾抹好桌子后,又吩咐它们捡尸。
一个如花拖着老马腋下,另一个如花抱着老马的脚,晃晃悠悠地跟在吕瓢身后进了村子。
……
第二日。
马仙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锤了两下因为宿醉而阵痛的头。
等大脑清醒了一些,四下看了看显得简陋的房间,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对了,昨天晚上我……”
一语未完,只听门后传来一阵嘻嘻哈哈地笑语声:
“哈哈哈!老马你堕落了,起得竟然比我还晚!”
马仙洪循声望去,房间的门大敞着,只有一道绣着凤凰牡丹的粉色老旧门帘隔着。
当看到那门帘,马仙洪又愣了那么一下,于脑海深处的记忆画面又浮现出一些。
房间的帘子被掀开,吕瓢端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进了屋子,他正忙活着刷游戏,没工夫正眼看人:
“早饭做好了,主人家叫我喊你去炫,没想到你正好醒了。”
马仙洪微微低下头,心里面七上八下、乱成一锅粥,自己所处的是一间普通村房,而这里……
“这里是我的……”
老马正触景伤情,这间简陋的村房就是自己离别多年的……
“快快快!麻利儿的!麻利儿的!!”
可吕瓢这个气氛破坏王在旁边催命似的叫个不停。
在吕瓢碎碎念下,马仙洪起身下床,穿上鞋子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脚步移动,眼中的景象也跟着变化,熟悉的砖墙、熟悉的菜地、熟悉的枣树、熟悉的羊肠小道……
记忆的洪流将他彻底淹没、沉溺、窒息。
跟着吕瓢拐进另一个院子,一群熟悉的人端着碗筷,围在一张矮桌周围。
第一眼就看到中间的那位老人,视线一片朦胧。
“爷……”
独腿老人笑呵呵地说:
“小吕,你朋友酒醒啦!”
吕瓢侧头瞅了眼老马:
“啊,是啊,酒醒了。”
马元禄看向马仙洪,顿时老眼一亮,觉得这后生好生亲切,有些心疼地说:
“这孩子,遇到了什么事儿,咋还喝那么多?”
吕瓢伸出大拇哥,指了指身边老马,十分坦然地说:
“还能有啥,这娃想家了。”
马元禄微微一叹,要是人在他乡,遇到了挫折、又或者脆弱的时候,一定会想念家乡,思念亲人。
“孩子想开些,人这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老爷子在招了招手:
“快过来,一起坐下吃饭吧!”
“呦!是面条!”吕瓢拽着马仙洪挤进了这一大家子。
桌上的人纷纷热情地跟马仙洪打招呼。
马元禄那对儿遗传他爷爷马本在的圆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仙洪,越看越觉得这娃招人喜欢,怎么这么有眼缘?
马元禄上筷给自己的亲孙子夹了个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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