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王波士顿
确实很重要,因为在发饰之中,寄宿的是盖亚之光。
“抱歉,不经你同意就动了。”
“没关系。”手心感受着只有她自己能察觉的温润光芒,玲也的心恢复了平静。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和过去并没有变化,甚至像个可笑的惊弓之鸟。
她的坚强,她的自信都是外物所赋予的。没有大岛这个姓氏,她甚至没有维持生计的能力。没有盖亚之光,她是个连睡觉都不敢关灯的胆小鬼。
“痛吗?”婆婆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
“不痛,婆婆好厉害,梳头一点也不痛。”
“别看我这样,我给好多人都梳过头呢。”
女儿二叶,孙女三叶和四叶,两代人,小时候都是她梳的头。对她来说,除了编织神社的结绳,给小女孩梳头也成了某种熟稔到几乎成了仪式的事。梳子从上往下,一梳、一梳,梳子下的孩子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面前的这个小小女孩,仿佛和记忆中一个又一个身影重叠。宫水婆婆摇摇头,驱散了莫名的多愁善感。
将头发理顺之后,婆婆拿起刚刚编织好的结绳作为发带,将玲也的头发系了起来。
“真好看”婆婆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是对自己梳头的手艺满意,还是对刚刚编织好的结绳表示赞赏。亦或者两者皆是。
“这是驱邪的结绳,哪怕我们连神社供奉神灵的神名都遗忘了,但祝福是不会消失的。”
“不用去考虑什么魔神,那不是小孩子该考虑的东西。我也是,一支木神官也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都还活着呢,还没到需要你们年轻人出场的时候。明天去哪里玩,想买什么新衣服,这才是你们这些孩子该想的。”
宫水婆婆说着站了起来,因为跪坐的时间长了,脚有些麻,玲也赶紧去搀扶才没跌倒。
“好了,再过两个小时太阳也该下山了。那两位TAC队员应该还在大殿里,山路不好走,我就不留饭了。”
正如宫水婆婆所言,此时的北斗和南夕子还在神社的大殿。在来来往往的香客中,穿着TAC队制服的他们有些突兀。不过并没有人提出这一点,香客们恭恭敬敬给‘奥特曼大神’敬香之后,多有些人还会给他们行个礼。
如果奥特曼算是神的话,TAC队是神侍吗?
北斗将这个可笑的想法抛开。大殿香火缭绕,确实带着神圣的感觉,但他总是忍不住想笑。他趴在护栏上托着下巴看着神像,这个动作多少有些对神不敬。可没办法,面前的‘神’是他非常熟悉的几位哥哥啊,甚至还包括他自己,又如何生得出敬畏之情呢?
兄弟友谊还差不多。
如果不是周围不少香客,他甚至想跳上神坛去合影拍张照,以后回光之国的时候带回去给哥哥们看看。
奥特曼大神,哈哈,这名字无论听几遍都依然觉得可笑。
这时,北斗看到了从后院回来的玲也。
“怎么,已经结束了吗?”
玲也摇摇头。
“婆婆让我回家。”
“那驱邪的仪式呢?”
驱邪的仪式,她也不知道。宫水婆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教导她这个。
如果有超兽出现在面前的话,她可以立刻变身盖亚去战斗。可是没有实体的所谓的‘魔神’,她真的没什么办法。
说到底,巫女的仪式是否有用这还另说呢。她又不是真的巫女。
这时,玲也和北斗见宫水俊树町长从大殿走过,嘴里喋喋的不知念叨些什么。
“町长。”
“啊,是TAC队的诸位,还有小姑娘,不好意思,我比较忙没工夫招待各位。”
“宫水町长你这是?”
宫水俊树一手拿着神乐铃,另一手拿着宽大的巫女褂。
“这是母亲要的。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早就不是巫女了,还想去跳巫女舞,让我从仓库里找这些,也不怕闪了腰。”
玲也和北斗面面相觑。
婆婆,她想要自己去除灵!
第七十八章 巫女舞
冈山·系守镇
夜幕降临,对于这座偏远的小镇来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更不存在什么夜生活。夜晚降临,小镇本身也会很快陷入沉睡。
但宫水神社却灯火通明。
“我说,宫水神主,你真要跳祭祀舞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比我大整整一轮,今年已经七十高寿了吧?”六十岁同样不算年轻的一支木神官开口道,“况且,您早就不是巫女了,跳这舞有用吗?”
巫女必须是纯洁的少女,宫水婆婆连孙女都结婚了,早在五十多年前就脱了神籍。认真来说的话,这样的她再以巫女的身份举行祭祀,说不定反而是渎神的事。
不过,其实宫水神社早就忘了自己祭祀的神灵是谁。只知道是倭文神,连神名都遗失了,那也就无所谓了。
破罐子破摔?
宫水婆婆穿上她已经在衣箱底下压了五十多年的巫女服。
那是她十七、八岁时曾穿的衣服,年轻时的回忆平时掩埋在记忆深处,就像上辈子一样。但看到这衣服,又一下子清晰了,仿佛近在眼前。
衣服撑得矮小的她有些滑稽,完全不合身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只是用剪刀裁掉了过长的裤腿,卷起袖子。
眼看着宫水神主如此固执,一支木神官也没办法,只能看向一旁的宫水俊树。
“町长,您也不劝劝?”
“如果我劝有用的话,这个神社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宫水町长哼了一声。他习惯的伸手从口袋里掏烟,又想起这是神社中,停下了动作。
在外面他是这个小镇的最高长官,可在神社里,他不过是入赘的赘婿而已。而且是在他当年放弃神官职责选择从政的时候,已经被驱出家门的赘婿。
他从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哪怕当时身为神官的时候。
入赘到宫水家,是因为他爱二叶,所以他甚至愿意因为二叶穿上可笑的神官服。但实际他从没信仰过什么倭文神。绕几根丝线,编织几根结绳就能被神灵庇佑?开什么玩笑,如果神灵真的存在,为什么没有保护二叶?
自从二叶死去的那天他就恨着这里。
神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是像奥特曼那样的外星生物,拥有远超人类的科技,而不是所谓的‘产灵’,所谓的信仰。
“老婆子怀念过去的过家家而已,只要她喜欢,随她去吧。”
俊树这么说着,但还是让自己的秘书通知了救护车,以防这个已经将他赶出了家门的‘前岳母’真的磕着碰着。
他确实觉得这就是过家家。宫水俊树从不相信倭文神,自然也不会相信所谓的‘黑布袋和尚’,一个村里流传多年的吓小孩的童话故事罢了。他小时候也听过,所以每天乖乖九点就睡了,现在长大了还想来吓唬自己?
呵——
神社的台阶前点燃了驱邪的火盆。
宫水婆婆深吸了口气,那是她已经五十多年没有跳过的舞,但早已刻入了骨血之中,并不会因为时间而遗忘。她伸出手,遥遥向前一指,手中的神乐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神乐铃是一种三层的法器,从上至下分别有3、5、7个铃铛,挂在一起宛如稻穗,象征五谷丰登,消灾弥难。
咔呛——
只一声,万籁俱寂,一阵风卷过,仿佛篝火也停住了噼啪的声响。
事已至此,一支木也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他向周围的法师们点了点头,于是,一阵悠扬的神乐笛声响起,伴随和太鼓的敲打。
祭典开始了。
一支木秀哉也敲着自己神社特有的牛角法器,嘴里唱起了经文。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跳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好看,普通人欣赏不来,大概神灵也是。但宫水婆婆的动作也绝不会让人觉得难以目视,她的身体早就因为年岁而僵硬,可她的动作,一举一动却带着某种韵律。
浑然天成。
一节音乐奏完,婆婆放下神乐铃,拿起一把扇子。扇子遮脸,在乐声中缓步向前行走。
角落里的宫水俊树有些出神,那乐声中慢慢走着的身影,让他生出了某种错觉。仿佛是他的妻子二叶。在某一刻,他错以为回到了他的生活还没有破碎之前的时光。
一阵风吹来。
夏天的夜晚本就多风,起初无人在意。但风却渐渐大了,大到让人不得不在意的地步。风卷起了火盆中的火焰。火因为风势猛地升高,又熄灭了。一个火盆熄灭,周围黯淡了一些。
神乐笛的声音顿挫了一下,但又继续吹了下去。
俊树町长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但他很快意识到,神社后面的池塘里真的出现了一个人。看不太清,带着斗笠、身穿褂袍的人。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行脚和尚。
但这是没有道理的。后山是悬崖,没有能上来的路。站在这里的他确定今天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进过神社,他是怎么来的?
不,在那之前,他踩的那个地方应当是池塘的位置,他是站在水上了?!
察觉到有某种脱离了自己能够理解的事情发生了,俊树想要喊自己的秘书,或者是其他随行的人,无论谁都好。但是他发现自己说不了话,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噩梦时无法动弹又无法醒来一样。明知是噩梦,却逃离不出。但他万分确信,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那个僧人在靠近。他的脚没动,没有做出任何走路的动作,但他就是在靠近。就仿佛将人对距离的概念混淆了一样。
俊树已然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黑布袋和尚,不是骗人的童话,不是吓唬小孩的故事,他真的从传说里走了出来。
俊树一动不动,他完全动不了,甚至之所以还能保有清醒的意识,大概是因为神乐笛的声音还没停,宫水婆婆的动作也没有停。她半蹲着,然后变成了跪坐。
双手捧着合拢的扇子,躬身下拜。
取扇,然后在乐声中起身,滑步开扇。和太鼓的节奏取代了神乐笛,一声、一声,每一下都仿佛是敲击在心头。扇子不紧不慢的挥下又挑起。
“神乐舞啊,真是让人怀念。”
不知不觉,黑布袋和尚竟然已经站在了舞台前,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舞蹈。驱邪的神乐舞,对他来说就像是普通的舞台表演一样。
宫水婆婆再次用扇子向他遥遥一指。
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毫无疑问就是魔神。曾经立誓普度众生的高僧,想要以自己的血肉皮囊作舟渡人过苦海,却没想到被人作践残害,堕落成了恶灵。
过去的宏愿成了最可怕的诅咒。
宫水婆婆并不认为自己能够降服魔神,但站在祭台上的她并没有慌张。
每个人都害怕死亡,那是人类的本能,只是对于已经古稀之年的宫水一叶来说,她已经能够平心静气的去接受。每一天在入睡前,她都会倒空、洗净自己的茶杯,因为不确定明天是否还需要,不确定闭上眼睛后是否还会睁开。
以她的年纪,任何一个晚上突然停止心跳都不会奇怪。自己做完能做的事,免得给别人麻烦。
她已经活了足够的时间,经历了所有能经历的事。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三叶已经嫁作人妇,有了自己的家庭。就连小小的四叶都穿上高中的校服,已经长大成年,不再需要她的照顾。
那么,她也该去见见二叶了。
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反而还有一种如释重负。一辈子的时间,真的很累啊。
宫水婆婆有些失神,在短短的刹那间,仿佛回望了一生的光景。
“请神,是不错,只不过你们是不是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神了?你还想请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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