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河无忧
瑟曦略带不满地撇了眼严丝合缝的克莱勃铠甲。
格林郑重地回答：“能为您效劳，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犒赏。”
瑟曦嗤笑：“真是个可爱的男孩。”
格林：“……”，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格林是第一次看见瑟曦露出这种自然的笑容，她的头发在太阳照射下亮如金箔，美如夏日的姑娘。
詹姆的眼光好像还不错？
…………
瑟曦脸上的甜美笑容很快就消散，她凝望着花丛，没多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轻蔑。
…………
…………
三叉戟河以西的国王大道。
艾德·史塔克望着腰围变得和身高同样惊人的劳勃·拜拉席恩，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真是劳勃？
“奈德！啊，见到你真好，尤其是你这张臭脸。”
艾德听到了熟悉的洪钟般的声音，然后被一把抱住，差点把全身骨头拆散。
艾德终于肯定了胖子的身份，这个人的确是劳勃。
十五年前，当他们并肩而奋战时，劳勃是个面容修整干净，眼神清澈，身高六尺五寸，如巍然巨塔，在众人之中似鹤立鸡群，是怀春少女梦寐以求的精壮男子。
九年前的巴隆·葛雷乔伊之乱，雄鹿与冰原狼的旗帜齐飞，七国军队合力征讨那自立为铁群岛之王的领主。胜利之夜，两人并肩站在葛雷乔伊家族陷落的堡垒大厅里，劳勃接受叛军首领的降书，他则将其幼子席恩收为养子。
如今虽有一团粗黑如铁丝的胡子遮住了肥胖的双下巴，却没有东西可以掩盖劳勃的大肚子。
劳勃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爽朗：“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艾德公爵一向严肃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微笑，他单膝而跪，郑重地道：“陛下，临冬城听候您差遣。”
他记下了妻子的忠告，劳勃不仅仅是他的好友，更是七国国王。
“该死，奈德！”
劳勃骂骂咧咧：“别和我来这一套！”
劳勃国王粗壮的手一把拉起了恭敬地跪在地上的艾德公爵。
劳勃又气呼呼地道：“还有，我们是兄弟，你要敢再叫我一声陛下，我一定把你吊在女支院门口，那之前我还会先扒掉你的裤子，哈哈！”
艾德笑了笑，他感觉劳勃虽然外形有些变化，但是性情一点都没有变，他想起了两人在鹰巢城里日子，还是那么亲切。
艾德从八岁开始就与劳勃一道作为琼恩·艾林的养子在鹰巢城长大，他视劳勃为手足。
内心丰富，史塔克却很固执：“我不敢忘。”
“七层地狱！”
劳勃见过了艾德的两个女儿后，道：“孩子们比你可爱多了！”
卫兵分散在了四周，两人来到了河边。
劳勃指着远处，道：“就在那边，我一锤砸死了雷加！”
艾德忆起妹妹最后的微笑，还有她如何紧抓他的手，随后离开人世，玫瑰花瓣从她的掌心倾流而出，沉暗而无生气。
这是深深刻印在艾德心中的伤痛。
艾德缓缓地开口道：“你已经杀了他，为莱安娜报了仇。”
劳勃愤怒地道：“可我只杀了一次！现在我只能在梦里继续杀他，每一晚！”
劳勃的声音因为忆起的悲痛而嘶哑起来：“诸神哪，莱安娜才十六岁……”
莱安娜·史塔克原本要当劳勃的新娘，却在十六时离世，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女孩。
有些旧伤永难愈合，只需简短几字，就会再汩汩流血。
两个男人无声地伫立在了河岸边，望着流动的河水气氛沉重。
冰冷的铁王座未能弥补他们失去了莱安娜的伤痛。
过了好一会儿，艾德看向了劳勃：“跟我说说琼恩的事。”
劳勃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从没见过一个人病情恶化得那么迅速，仿佛烈火般短时间内燃尽了琼恩的生命。”
艾德不急于说出他对兰尼斯特的怀疑，有些事情需要亲自调查。
顿了顿，劳勃伸出巨大的手臂环住艾德的肩膀：“我本想过几天再跟你谈这件事，但你既然提起，就现在说吧。”
艾德看向忽然变得严肃的劳勃，微微点头。
“琼恩去世的太过突然！”
劳勃再次感慨，他接着道：“红堡现在是一团乱麻，我需要信得过的帮手，就像琼恩·艾林那样的人。他既是鹰巢城公爵，又是东境守护和御前首相，要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可不容易。”
劳勃又怒声道：“一个，又一个，该死的，都盯上了御前首相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我敢把王国交给他们治理，诸神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艾德却问道：“琼恩的孩子……”
劳勃打断了艾德的言语：“他的儿子会继承鹰巢城公爵爵位，以及谷地的所有税赋。”
艾德愣了一下，开口道：“谷地的艾林家族世代担任东境守护，这是个世袭的职位！”
劳勃有些不耐烦：“奈德，六岁的小男孩没法统率军队，我首先要考虑的是今年和往后的几年，等那个孩子长大成人，我再考虑要不要交还给他！”
艾德不想退缩：“东境守护在和平时期不过是个荣誉头衔，就让那孩子继承这个称号吧，就算是为王国操劳了一生的老琼恩，这也是应该的。”
劳勃把手从艾德的肩膀上抽了回来，他的语气不大高兴：“琼恩是御前首相，这是他职责所在，本来就该对他的国王效忠！”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继续道：“奈德，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点你应该最清楚，我和你一样敬爱他。但那孩子可不是他父亲，一个稚龄幼儿绝对治理不了东方，诸神饶了我吧！”
劳勃国王紧握住艾德公爵的手肘，道：“奈德，不说这些了！我有事需要你帮忙，而且我也不准你拒绝。”
啊啊啊，等我忙完哈！
第128章 不容拒绝（完）
艾德已经大致猜出劳勃接下来会说出的内容。
艾德不喜欢君临，那里充斥着史塔克家的痛苦，他却无法忽视与劳勃的深厚感情。
艾德暗叹口气，道：“陛下，我永远任您差遣。”
艾德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劳勃仿佛像是没有在听他说了什么。
劳勃自顾自地继续道：“想想我们一起在鹰巢城度过的那些日子……该死，真是一段美妙时光！奈德，我希望你能再次陪在我身边，不要一个人躲在世界的尽头，毫无用武之地。”
劳勃看向艾德，他面带微笑：“老朋友，让那些无能之辈马上住嘴，我将任命你为国王之手，代我发号施令治理七国。”
艾德想念妻子的温暖怀抱，想念孩子们，想念临冬城，那里才是他的家。
权势，他并不看重。
他南下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清楚老琼恩的死因，验证莱莎密信的真实性。
另外，他还有义务保护老琼恩留下的妇幼。
办完了事情，艾德想尽快回家，他硬着头皮道：“我的能力不足以胜任国王之手的职务。”
劳勃很清楚老友的性格，没有理会艾德言语里的婉拒。
“奈德，我要真为你着想，就不会把伱从北境叫来。我是打算让你来治理国家和带兵打仗，而我自己则痛痛快快地吃喝玩乐，顺便欣赏你在红堡里整天愁眉苦脸！”
说完，劳勃仰头大笑，而艾德仍是一脸严肃的面容。
劳勃的笑声止住，抱怨道：“该死的，你真是无趣，好歹也跟我笑一笑？”
艾德的语气平静：“史塔克一向缺少点幽默感。”
几名侍者已在河岸边摆好了折叠桌椅，上面是一些水果和酒壶，两人坐了下来。
劳勃的大手拿起一个柑橘抛给了艾德，道：“记不记得那个谁送了琼恩一桶这种柑橘？可是都放烂了，所以我把我那份朝戴克斯扔去，正中他鼻梁。你记得吧？就是雷德佛那个麻脸侍从。他也扔了一个过来，结果琼恩连屁都来不及放，整个鹰巢城大厅就柑橘满天飞了。”
艾德想起往事，也不禁微笑，这才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孩，这才是那个他认识而深爱的劳勃·拜拉席恩。
他相信如果能证实兰尼斯特是谋杀老琼恩的凶手，劳勃一定能会做出最公正的审判。
到时候泰温公爵胆敢兴兵反抗，他会尽起北境的兵马相助，而劳勃会像当年在三叉戟河上敲碎雷加一样，毫不留情地将老狮子彻底击灭。
艾德本来沉重的心，轻松了不少，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一些。
“你既然帮我得到了这张该死的铁椅子，就该帮我保住它！奈德，我们注定是要并肩治理王国。”
劳勃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发出了舒爽的声音，道：“倘若莱安娜还活着，我们现在就该是连姻手足，名副其实的兄弟了。
好在现在也不迟，我有个儿子，你有个女儿，乔佛里和珊莎会把两家结合在一起，就好像当年的莱安娜和我。”
“陛下，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艾德迟疑地又道：“能否给我点时间考虑？我要告诉凯特琳，她是孩子的母亲。”
劳勃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好，当然没问题！你个混球，去跟凯特琳说去吧，别教我等太久就是，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性。”
咚地一声，劳勃把酒杯放置在了桌上：“奈德，我相信你能管好那帮狡诈的御前大臣，也能治理好这个糟糕的王国。”
劳勃已经把艾德当成了他的御前首相。
艾德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劳勃不容他拒绝首相之位。
艾德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既然事已至此，也许正好……他们两人永远都是并肩作战的手足。
“但是狭海的另一边，恶龙的孽种却悄悄长大了。”
艾德看向了劳勃，他知道劳勃对坦格利安的恨意几近疯狂，十几年前的事情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他们两人是第一次发生激烈的口角，后来是因为莱安娜的死，两人才言归于好。
艾德听得懂言语里的意思，劳勃希望他成为御前首相后重视对坦格利安余孽的追杀。
艾德没有急于争执，而是劝道：“陛下，战争已经结束十几年了，你现在是七国国王。据我所知，最小的才十岁出头，您总不会像泰温公爵那样滥杀无辜吧？”
雷加·坦格利安的一儿一女……泰温·兰尼斯特下令把泪眼汪汪的小女孩从床上硬拖出去处死，至于被撞死在墙上的儿子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小伊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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