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河无忧
格林从椅子上起身，他伸手轻拍了拍布蕾妮结实的臂膀，道：“这位战士小姐，你还有疑惑吗？”
布蕾妮的目光定在了地面，顿了顿，她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眸里多了一点点的亮光。
她的语气很郑重：“大人，我愿意为您效劳，如果您接受的话。”
见格林沉吟，她连忙道：“您救了我，我无以回报……而且您去年的邀请给了我荣光（
她的目光很淳朴：“请答应我这个条件吧，答应我不阻止我向史坦尼斯复仇。”
格林微微点头，道：“我答应你，当时机来临时，我决不阻止你向史坦尼斯复仇。”
高大的布蕾妮笨拙地单膝跪下，她拔出蓝礼的长剑，横放在格林的脚前。
“我，布蕾妮·塔斯，我是您忠诚的护卫，或是……您让我担任的任何角色。我会保护您的安全，听从您的指示。危难之际，我愿奉献我的生命。以新旧诸神之名，我郑重起誓。”
“我，格林·克莱勃起誓，在我的壁炉旁永远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的桌上永远会有你的肉与酒，我发誓永不令你行任何不义之事，我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
…………
…………
君临，炼金术士公会。
炼金术士公会是一个古老的组织，正式成员互称智者，他们也有学徒和助手协助工作，领导公会的智者即为炼金术士公会的会长。
炼金术士公会曾盛极一时，但在最近几个世纪，学城的学士已经渐渐取代了各地的练金术士。
炼金术士的公会大厅是一座黑石砌成的大迷宫，提利昂·兰尼斯特、波德瑞克、波隆三人在哈林会长的亲自引领下，不知道多少次的左弯和右拐，终于来到了铁炬长廊。
铁炬长廊是一个漫长而回音缭绕的大房间，青绿的火焰在高达二十尺的黑铁梁柱周边雀跃舞动。亮泽的黑色大理石墙和天花板上鬼火闪烁，整个大厅浸沐在一片翡翠色的光芒中。
提利昂心下感叹，然后……继续赶路，往下。
漫长的地窖既阴湿又黑暗，潮湿的石墙上遍布硝石，唯一的光源来自哈林会长小心翼翼地提着的那盏密封的铁条玻璃油灯。
…………
提利昂以为自己的小短腿要走断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提利昂看见了外形如同胖柚子般的红色陶罐……由近至远的一张张桌上全是整整齐齐、四个一排、一模一样的圆罐，朝幽暗的地底深处延伸。
提利昂背着小手，打量了了一会儿，道：“我可以拿起来看看‘野火’吗？”
野火是一种能燃烧很长时间的易燃性液体，传闻一旦野火被点着，就一定会把物体燃烧殆尽。
…………
哈林会长身穿着老旧的黑红条纹长袍，他的脸色很苍白，一双手看起来又软又湿。
他的态度极为谄媚：“这是我的荣光，首相大人。”
他又小心翼翼地道：“陶罐很薄很脆，建议您不要用力，以免捏破。”
提利昂微微点头，他拿起一个一边仔细端详，一边道：“摸起来很粗糙，恩……掺了石子？”
哈林会长嘿嘿一笑，道：“您真是睿智，这是我们有意为之，表面若是光滑，容易从手中滑落。”
提利昂稍微倾斜手中的圆罐，“野火”溶剂缓缓地向瓶口流动：“它很稠……”
哈林会长立即解释道：“首相大人，这是因为地底的冷气，温度升高之后，野火便会顺畅地流动，就像……灯油。”
提利昂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圆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道：“我听闻这东西水浇不熄？”
哈林会长点点头，道：“正是。一旦着火，野火便会剧烈燃烧，直至燃尽。而且，它会渗进布料、木材、皮革、甚至钢铁，并使它们也着火。”
提利昂听闻过红袍僧索罗斯的火焰剑，据说涂上薄薄一层的野火，长剑便可燃烧一小时。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沉吟道：“这些……伊里斯（疯王）国王留下的‘水果’，还能使用吗？”
哈林会长浑浊的双眼仿佛在发光：“噢，当然，当然能用……首相大人，但是用它们的时候，要千万小心啊。存放时间一久，野火就会变得……嘿嘿嘿，只需一丁点火，哪怕一点火星，都会立刻燃烧。即便只是温度升高，罐子也可能自行起火，所以绝不要让它们受日光照射，时间很短也不行。内部一旦起火，高热会使野火剧烈膨胀，陶罐顷刻间炸成碎片。如果旁边恰巧还有其他罐子，便会引起连锁反应，然后……”
提利昂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目前有多少罐？”
哈林会长先是嘿嘿一笑，随后回答道：“今早，蒙西特智者刚把统计结果告诉我，眼下我们共拥有七千八百四十罐，这其中包括伊里斯王时代存留的四千罐。”
提利昂沉思了一会儿，道：“智者，我希望你的公会弟兄们赶工制作，这些‘水果’越多越好，但是……”
语气一转，他严肃地警告：“不要无谓地赶工，毕竟我不需要有瑕疵的野火，一罐都不要……我非常在意，我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御前首相的“承诺”令哈林会长的表情变得近乎猥琐：“首相大人，请您尽管放心，绝对没有意外。野火都由训练有素的助手制作，操作地点是一串空旷的石室，每完成一瓶，即刻交学徒下送到此处。每间工作室上方都有一个装满沙子的房间，天花板上则施展了……嘿嘿嘿……最强力的保护法术……石室一旦起火，天花板便会落下，沙子将立刻熄灭火势。”
232.第232章 国王之手
232.
2023-12-26
提利昂昂首看向哈林会长，道：“嗯，这是个好消息。”
哈林会长再次保证：“首相大人，我的弟兄们绝不会粗心大意……”
停顿了下，他先是嘿嘿一笑，接着道：“不过呢，如果能允许我，实话实说……”
提利昂的视线移向了野火罐，随口道：“啊，请便。”
哈林会长又是嘿嘿一笑，道：“野火流贯我们的血液，存在于每个火术士的心中……我们敬畏它的力量，但普通兵士……打起仗来往往头脑发热，只想大干一场……但是，任何一点小差错都会酿成灾难……在此，我务必再三强调。我的父亲曾多次提醒伊里斯国王（疯王），我的祖父也是这么向杰赫里斯国王（疯王的父亲）说的。”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道：“想必……这会是个让人幸然接受的建议，没有人会愿意成为一盘香喷喷的烤肉。”
“嘿嘿嘿……”
不理会哈林会长猥琐的笑声，提利昂从角落里拿起一个空罐，沉吟道：“制作这些圆罐的材料可充裕？”
哈林会长颔首道：“很充裕，感谢您的关心，首相大人。”
提利昂咧嘴：“既然如此，你不介意多做几千个吧？”
哈林会长疑惑地道：“几千个？”
提利昂把空罐放在一边，道：“在不影响制作‘水果’进程的前提下，这种空罐能给多少就给多少。”
他拍了拍手，继续道：“记得要保密，我会让杰斯林·拜瓦特（现金袍子总司令）爵士找你。”
“是，首相大人。”
哈林会长点头答应，停顿了下，他疑惑地道：“可……为什么……”
提利昂朝着哈林智者微微一笑，道：“这里可真冷，下次提醒我多穿一点……我的智者，我也瞧够了，麻烦你送我出去？”
“嘿嘿嘿，我，乐意之至，首相大人。”哈林会长举起油灯领路。
他边走边道：“提利昂首相，您能亲自来访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们……嘿嘿嘿，莫大的荣幸。这里已经很久不曾有御前首相造访，往上要数罗萨特大人，他本人就是我们公会的人呢……伊里斯国王在位的时候，向来对炼金术士公会很感兴趣。”
罗萨特是伊里斯二世时期的炼金术士公会会长，烹烤瑞卡德·史塔克公爵（奈德的父亲）便出自他的手笔，他在君临沦陷时被詹姆·兰尼斯特所杀。
…………
提利昂咧嘴：“相信乔佛里国王一定也会深表关注。”
他在心下补充道：乔佛里每次在王座厅处理请愿时，最喜欢让人斗个至死方休，他可不想让那小鬼动起火烧活人的主意。
所以……可不能让他们接近我的好外甥……嗯，他没有伺候疯王二世的勇气。
哈林会长谄媚道：“我们衷心期盼尊贵的陛下也能莅临我们的公会。”
提利昂耸耸肩：“这事我会和我姐姐商量。”
…………
…………
这一趟炼金术士公会之行令他双脚酸痛，他在小侍从的帮助下笨拙地骑上了马匹。
晨光温暖，疲惫的提利昂一想到他给史坦尼斯准备的“惊喜”，他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
他低声唱：干草堆上——女人被亲吻哟……嗨——喏耶……嗨——喏耶……
提利昂·兰尼斯特还没享受多久他的好心情，首相塔事务官急匆匆地为他带来了关于史坦尼斯的“惊喜”。
史坦尼斯突袭了金玫瑰的苦桥营地，他手里一下子多出了几万步兵？！
提利昂的声音里含带着抱怨：“很好，我现在很确定，史坦尼斯绝不会宽恕兰尼斯特了。”
一旁的波隆笑嘻嘻地道：“我的大人，别人我不敢肯定，但您肯定逃不掉的。”
提利昂的小肩膀耸了耸，道：“说实话，我其实有点喜欢上史坦尼斯了，他做到了我曾多次幻想过的事情。”
沉吟了下，提利昂朝着西境出身的年轻事务官招了招手，道：“嘿，一会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太后姐姐。”
语气一转，他严肃道：“这个很重要，要快！”
闻言，年轻事务官重重地点头，便立即策马离开。
提利昂望着事务官离开的方向，咧嘴道：“姐弟同乐，我真是个好弟弟，我代我姐姐为我感到骄傲。”
笑了一会儿，提利昂开口道：“走吧，看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了。”
…………
君临，临河门（烂泥门）。
提利昂在城墙上找到了杰斯林爵士，他正观看着下方广场上操演中的数百金袍子新兵。
提利昂朝着自己行礼的金袍子总司令随意地挥挥手，道：“他们怎么样？我的爵士。”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下面。
杰斯林爵士开口道：“他们是为了一块儿面包和一张稻草床而加入，提利昂首相。”
君临只有6000个金袍子，这个数量连防守城墙都不够，提利昂不得不在粮草短缺的情况下尽量扩充兵士。
等战争开始，这群新招的“难民”能有多少战力，提利昂可不抱任何幻想。
但……现在至少能帮他稳住君临的人心。
…………
提利昂从下面收回了目光，道：“爵士先生，我知道时间很紧，所以我不会向伱提出过分的要求。”
杰斯林爵士转向了提利昂，他犹豫了下，道：“提利昂首相，他们比春天的青草还嫩，但没人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懦夫。因此战事一开，当号角震天、旗帜飘扬时，他们会勇于作战……但只要势头不妙，他们将即刻崩溃，逃之夭夭。一个人扔下长矛，一千个人就会学样。”
提利昂的眼眸微颤………泰温·兰尼斯特……他和蔼的父亲经常教诲，守卫不算兵士，而金袍子干得正是守卫的差事。
现在，提利昂希望老狮子的另一句格言得到验证：高踞坚城，以一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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