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285章

　　提利昂的身子朝着艾德慕的方向前倾，稍微压低了声音：“劳勃是个酒鬼，我姐姐很可怜。”

　　艾德慕不可置信：“身为国王竟……对自己的王后动手？这是真的？”

　　提利昂的声音有些悲伤：“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实情，艾德慕大人。”

　　他又道：“劳勃·拜拉席恩的战锤七国皆知，这也是我和詹姆一直待在红堡的原因，你永远无法猜到酒鬼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还真是可怜……我倒是听到过一些传闻，我以为那只是些……没想到劳勃一世竟是……”

　　艾德慕没再继续说，不在人后恶言是徒利家的教养，这是他父亲从小对他的教导。

　　见往常喜欢嬉笑的提利昂此刻却因为自己姐姐的悲惨遭遇而一脸哀伤，他安慰道：“提利昂大人，至少她现在过得不错，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她更尊贵了。”

　　提利昂看了眼好心的艾德慕，微微摇头，叹气道：“艾德慕大人，你瞧见的是她表面上的风光，她现在的状况其实更可怜……”

　　说着，提利昂欲言又止，艾德慕伸手拍了拍提利昂的小肩膀：“没关系，我会当好一个听众，我们是朋友，提利昂。”

　　提利昂感激地点点头，喝了口酒，道：“劳勃一世死了，乔佛里已坐上了铁王座，泰温公爵觉得我姐姐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的眼睛看向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你应该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艾德慕的眼睛微微睁大：“这……这怎么可能？！”

　　提利昂无法猜测艾德慕具体想到了什么，但也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所以……无所谓。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西境之光，七国第一美人，如今被残忍的父亲当成了失去价值的东西。瑟曦姐姐从小最疼爱我，我却是个毫无勇气且没有用的侏儒。没有詹姆爵士，更没有传说的骑士……拯救关在梅格塔的小鸟。”

　　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恨意：“我父亲毫无亲情，他把自己的子女当成换取他权势的货物，他的眼里只有权力。”

　　这的确符合艾德慕对泰温公爵的一贯听闻。

　　詹姆……艾德慕的蓝色眼睛微动，试探道：“提利昂，你觉得詹姆能拯救你的姐姐？”

　　通过提利昂的言语，艾德慕猜测到了什么？他以为泰温公爵会把瑟曦·兰尼斯特赶出红堡，让她成为七神的修女，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惨结果。

　　艾德慕此刻在试探什么？因为提利昂刚刚提到了詹姆·兰尼斯特，他有点怀疑提利昂口中之言是为了拯救詹姆爵士的谎言。

　　听到艾德慕明晃晃的试探之言，提利昂心下不免感慨，眼前的奔流城继承人天真的让他……竟觉得很可爱。

　　嗯，但也不错了，倘若没有战乱，至少继承和保住家族是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正在打劫谷地的那个男人。

　　…………

　　收回思绪，提利昂面容苦涩地道：“詹姆成了俘虏，在我那父亲眼里他是个玷污了兰尼斯特荣誉的儿子。”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想詹姆也很清楚，泰温公爵最重视的始终是兰尼斯特家的荣誉。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他都不会宽恕。”

　　他抓了抓头发：“我猜詹姆最好的结果是永远当个不娶妻、不生子的御林铁卫，永远守护他的外孙国王。”

　　艾德慕心下的一丝怀疑消除，结合他所了解的情报，他能判断提利昂并没有跟他说假话。他默默地抿了口酒，徒利家的继承人实在无法理解兰尼斯特家的亲情，或者说是泰温公爵的父爱。

　　一阵寂静后，提利昂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伸手抓住了艾德慕的手腕，真挚地道：“艾德慕，现在……只有你能拯救我的姐姐，你才是她的真正骑士。”

　　艾德慕手中的酒杯差点儿掉落，道：“你的意思是？”

　　提利昂诚恳地点点头，道：“让我们结束战乱吧，整个七国……只有你才能做到，艾德慕大人。”

　　艾德慕没有动，他睁大眼睛，道：“提利昂，我把你当我的朋友，你却要我背叛我的外甥？！”

　　提利昂微微摇头，他盯着艾德慕，道：“没有背叛，我们是朋友，我保证。结束这场争斗，罗柏·史塔克仍然是北境之王，而你……”

　　他抓着艾德慕手腕的力气稍稍提高：“带上三叉戟河之王的王冠，迎娶七国第一美人——瑟曦·兰尼斯特，她将成为你的王后，为你生下漂亮的孩子。”

　　他的目光充斥着真诚：“艾德慕，成为我的姐夫，让我们成为一家人，沉底结束这场混乱，徒利、史塔克、兰尼斯特永远相亲相爱。”

　　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为了我的姐姐，艾德慕骑士。”

第279章 另一种局势

　　提利昂看着一脸震惊的艾德慕，一只眉毛微微挑起，接着说道：“我姐姐虽然嫁过人，但仍是白的发光，七神他老人家偏爱她啊。”

　　目光真挚，提利昂的心下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向宾客推荐女支女的女支女老板，他现在的脸肯定充满了谄媚。

　　或许，以后去莎塔雅（君临最大女支院老板）那里找个差事玩玩……嗯，他很怀念雪伊的挺翘。

　　提利昂·兰尼斯特立即收回了差点儿跑偏的思绪，他朝着艾德慕打趣似的眨了下眼睛。

　　艾德慕·徒利抖动了会儿嘴唇，借着举杯的动作……动了动身子，灌了一大口酒，道：“提利昂，你今天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艾德慕的目光移开，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抖动着右腿。

　　提利昂盯着艾德慕默不作声。

　　顿了顿，艾德慕的蓝眼微动，先是看向提利昂，随后立即收回目光，道：“因为是朋友，我可以当做没听到，提利昂。”

　　看着艾德慕的“小动作”，提利昂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他看出奔流城的继承人已经动心了。

　　“虽然……”

　　话没说完，提利昂长长地叹口气，继续道：“我还是很感激您，艾德慕。”

　　在艾德慕的眼中……提利昂搓了搓脸，勉强一笑，便转到了其他话题。

　　听着往常最爱听的提利昂与美人的趣事，此刻艾德慕却是越听越难受，他其实更想听听瑟曦的事情。

　　喝到第十三杯夏日红的时候，看着说个不停的提利昂，艾德慕心下却有些烦躁，往常那么机灵的兰尼斯特半人，竟还没有看出他想继续谈谈他的姐姐——瑟曦·兰尼斯特吗？！

　　第十五杯夏日红的时候，艾德慕实在是按捺不住，先是轻咳一声吸引了提利昂的注意力，他才尽力装作不在意地开口说道：“提利昂，我的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面对提利昂疑惑的目光，徒利家的继承人稍微提醒：“咳，我指……你姐姐困在梅格塔的事。”

　　听到艾德慕的话语，提利昂微楞了下，手里举着酒杯一动不动地沉默了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接着，他靠在了椅背，凝视着窗户的方向，缓缓地道：“是真的，我父亲不希望瑟曦出现在乔佛里的面前，他觉得母亲很容易让儿子变得软弱。”

　　艾德慕脱口道：“怎么可以这样，这还是……这……这……”

　　提利昂耸耸肩，道：“这就是泰温·兰尼斯特，我和蔼的父亲。他对子女的要求只有一个，服从他的任何命令，不管你愿不愿意。”

　　艾德慕的心下同情瑟曦的遭遇，喃喃道：“虽然她的丈夫已经离世，她却已是孩子的母亲，不该……唉……提利昂，我没有立场评判什么，我的朋友，不要太难过。”

　　提利昂轻点下巴，他面色哀伤地举杯，私下却美美地享受着夏日红的甘甜。

　　他呼了口气，道：“劳勃从没让我姐姐体会过真正的夫妻之爱，直到现在……她不仅是少女的美貌，而且仍旧保留着少女的纯洁心灵。”

　　顿了顿，他抬手抹了下眼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在君临出发前，瑟曦还坚信着……某一天，诗歌里的骑士会把她救出梅格塔。为了那一天，为了那個骑士，她天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我为我姐姐的美好心灵而骄傲，也为她的纯真而难过。”

　　提利昂再次抹了下眼角：“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我没有反抗父亲的勇气，我对不起姐姐对我的爱护。”

　　艾德慕感同身受，换做是自己……倘若他的姐姐受困，他却没有好法子解救，他肯定会急的发疯。他猜测，因为有着泰温公爵般只顾权势的冷血父亲，兰尼斯特家姐弟间的感情肯定像他们徒利家姐弟一样深厚。

　　气氛变得沉闷，艾德慕张了张口，勉强地安慰道：“你姐姐毕竟是国王的母亲……”

　　国王的母亲……心下再次重复了一遍，艾德慕的腹下忽然有些燥热，他连忙按下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接着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呢，我想泰温公爵不敢太过分。”

　　“若是他在乎其他人的眼睛，他就不是泰温大人了，也不会有卡斯特梅的雨季。”

　　提利昂的语气带着嘲讽：“倘若佛雷侯爵能帮到泰温公爵，我敢保证我父亲会立刻回把瑟曦送到佛雷侯爵的床上，毫不犹豫。”

　　想象了下那个场景，好脾气的艾德慕突然有了杀人的冲动，他默默地喝下酒按下了心下涌动的情绪。

　　提利昂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被他弄的像堆杂乱的草丛：“因为七神他老人家的偏爱让瑟曦有了七国第一的美貌，却没有赐予她连个普通女人都能享受得到的夫妻恩爱。”

　　他看向定定看着自己的艾德慕，道：“实话实说，我从没见过比我姐姐还漂亮的女人。”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她的脚指头都是七神他老人家在凡间的杰作……”

　　他轻叹口气：“这或许就是她拥有维斯特洛最好美貌的代价。”

　　此时，艾德慕心中的瑟曦形象更加真切了，与传闻中一样美貌惊人，还很柔弱。

　　她需要骑士的守护，这是拯救，或许……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骑士。

　　不，他就是，他能做到。

　　艾德慕·徒利从小到大都很“乖巧”，但是今天……他要独自做个决定，或许有些冲动，他却已经按不下心下涌出的爱意，他不想一生后悔。

　　艾德慕从椅子上霍地起身，他朝提利昂道：“我的朋友，我会去跟我父亲谈谈瑟曦·兰尼斯特的事情。”

　　不待提利昂的回应，他直接迈开了脚步，他像是个奔赴战场的勇士：“我现在就去。”

　　提利昂伸出的那只手停在了那里，他愣愣地看着艾德慕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才喃喃道：“祝你好运。”

　　说完，他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艾德慕离开没多久，脚步声响起，穿着黑色铁甲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詹姆的童年好友，奉泰温公爵命令护送提利昂至奔流城，

　　亚当爵士站定在了提利昂的面前，凝视了会儿，道：“提利昂，你在打什么主意？”

　　提利昂抿了口酒，醉醺醺地道：“你喜欢偷听，爵士？”

　　对于提利昂的嘲讽，亚当爵士面无表情：“我不是傻瓜，伱的佣兵护卫有意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

　　提利昂咧嘴：“这不是好借口，若是位真正的骑士，他肯定会拒绝我的好意。”

　　亚当爵士的拳头紧了紧，道：“你在奔流城里的一言一行，我都要禀报给泰温公爵，这是我的职责。”

第280章 家族的利益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舌头不饶人：“你是想告诉我，为了所谓的职责，放弃了身为骑士的优秀品格，对吗，爵士？”

　　亚当爵士的冰块儿脸转变为怒容，当他握紧佩剑的剑把，他的身后响起了带着懒散的声音：“嘿，如果你拔剑，你会死的。”

　　提利昂朝着亚当爵士身后的身后方向举杯示意：“波隆，你来的太及时了，我可靠的护卫队长。”

　　波隆一只手背着，手中握着匕首，缓缓走了过来。

　　他弯腰行礼，抬起头看向提利昂，他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提利昂老爷，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看到波隆的那张脸，提利昂总担心他会当场变节，每次都需要送出一袋金龙，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

　　他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的钱袋，动作却是忽然一顿，现在不是“买”安全的时候，有外人。

　　他朝着波隆挑了下眉头，波隆似乎一下子看懂了，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

　　亚当爵士侧头看向波隆，冷声道：“我不喜欢肮脏的佣兵。”

　　提利昂笑嘻嘻地道：“别忘了君临之战，是波隆帮我击败了史坦尼斯，回到君临，他会是总主教亲自抹上圣油的黑水河骑士。”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波隆甩了甩右臂，优雅地再次朝着提利昂行礼：“感谢提利昂老爷的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