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294章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亚当爵士，我想你只是出于……嗯，理智的分析，若是见到格林，你或许可以当着他的面指出他的错误，他最喜欢聆听他人的指点。”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不怀好意的提利昂，道：“亚当，别听他的，那个小野人很危险，除了瑟曦，没人能约束他的剑……”

　　他忽然喃喃重复：“瑟曦……瑟曦……”

　　伤势好转后，詹姆很容易陷入瑟曦“漩涡”，提利昂耸耸肩，不理会一时走不出来老哥，接看向绷着面容的亚当爵士：“马尔布兰，詹姆只是姐弟情深。”

　　他笑眯眯地道：“你与格林都是领兵之人，你们肯定很能聊得来，詹姆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人比我更懂格林。”

　　亚当爵士凝视了会儿提利昂，冷冷地道：“兰尼斯特，我看起来像是个笨蛋？”

　　提利昂的动作夸张地惊讶：“伱竟然看出来了？!”

　　他的笑容忽然一敛，语气严肃地道：“亚当爵士，看在一起生死与共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你口中的克莱勃伯爵是谷地的实际统治者，不要因为管不住舌头而给兰尼斯特惹下麻烦。”

　　一双异色眼睛盯着面色僵硬的亚当爵士，他一字一顿地道：“记住了吗？”

　　顿了顿，亚当·马尔布兰缓缓点了下头。

　　提利昂顿时满面笑容：“爵士，据我的分析，小奔狼应该是我们逃出奔流城后，第二天一早就带兵来追击我们了。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小奔狼的地盘，我们甚至在红叉戟河上找不到一艘小船，你想想这会是谁下的命令？格林开出的赏金，至少不让所有河间地人成为小奔狼的眼睛……嗯，不得不承认，他的法子有些粗暴。”

　　他抓了抓头发，叹气道：“怪我小看了罗柏·史塔克。”

　　见提利昂满脸痛苦，亚当爵士犹豫了下，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谁也没想到会出那么多意外。”

　　听完，提利昂脸上渐渐爬上笑容：“亚当，若是运气好，我们明天依然能顺利……”

　　次日，提利昂等人的运气并不好。临近中午的时候，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他们一下子暴露在北境骑兵的视线之内。

　　忠诚的二十几个兰尼斯特红袍子停下脚步，试图阻拦。冰原狼旗飘荡，黑与灰的上百北境骑兵，手持泛着寒光的长枪，如一阵狂风般疾驰而至。

　　红袍子们毫无畏惧地面对着冲向自己的北境骑兵，却纷纷倒在了血泊，战斗几乎是瞬间结束。

　　提利昂用一双小短腿，跑啊……跑啊……他看见前面背着詹姆的亚当爵士倒在了地上。

　　提利昂跑不动了，上气不接下气，他艰难地拔出腰间的短斧，颤颤的手紧紧握着斧柄，想着……自己算不算是荣誉战死。

　　小侍从、波德瑞克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双手握着剑柄，勇敢地挡在了提利昂的前面。

　　呜呜呜呜呜，北境的军号声响起，驰骋而来北境骑兵缓缓降下了马速。

　　詹姆和亚当爬了起来，提利昂与詹姆对视了一眼，他们四人各自握紧手中的武器。

　　这时，呜呜呜呜呜，低沉而悠长的军号声再次传来，却是……另一个方向。

　　提利昂立即循声望去，沼泽金盏花旗帜在飘荡……他流泪了。

第299章 战争的艺术

　　随着整齐的马蹄声响起，一排排的骑兵们缓缓显现，他们身着统一的蓝袍，身上的银色板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中间是提利昂等人，两边的骑兵们很有默契地停下了马匹。

　　冰原狼旗帜下是链甲、环甲衫和动物毛皮等身着各异，沼泽金盏花旗帜下是统一而整洁的蓝袍与亮银板甲。

　　同是先民后裔，看起来却像是野蛮与文明的碰撞。

　　格林·克莱勃瞥了眼狼狈不堪的提利昂与詹姆，相距100多码……他朝对面望去，目光一凝，他在最大的一面旗帜下发现了带着尖尖头冠的身影。

　　拇指贴着食指搓了搓，片刻后，格林轻踢马腹，身下马匹踱步前行，高举着克莱伯旗帜的布蕾妮紧随其后。

　　嗒哒嗒哒，格林凝望同样带着掌旗官而来的罗柏·史塔克，不管谁是真正的幕后，善战的罗柏的确是消耗兰尼斯特军队的好手……所以，在他的角度上那个人是好人。

　　距离靠近，中间隔着提利昂等人，格林与罗柏几乎同时拉紧缰绳停下了马匹。

　　收剑入鞘，詹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仿佛在自家的后花园晒太阳；别好小短斧的提利昂则是斜靠在詹姆的肩膀，笑眯眯地打量着格林和罗柏两人。

　　格林的眼角余光瞧见了此时故作潇洒的“乞丐”兄弟，不可动摇的大家族骄傲……或者是维斯特洛版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是其他人？真没眼看。

　　格林朝着罗柏露出僵硬的友好笑容，他还招了招手：“你是史塔克家的罗柏？”

　　格林的话音落下，罗柏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的掌旗官高声道：“在你面前的是——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横扫西境的王者，史塔克家族的罗柏国王！”

　　格林：“…………”

　　还好，卷王格林离开谷地前跟丹妮莉丝请教过头衔方面的经验，他朝着布蕾妮抬手示意。

　　布蕾妮的性格虽然木讷，但面对自己职责的时候，她就会充满勇气。

　　动动肥厚的嘴唇，布蕾妮扬声道：“在你面前的是——蟹爪半岛伯爵，谷地的征服者及统治者，蟹爪半岛弓手与谷地骑兵的最高统领，格林·克莱勃！”

　　罗柏：“…………”

　　布蕾妮的话音落下，格林补充道：“我是詹姆·兰尼斯特与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好友。”

　　罗柏的目光冷冽：“格林·克莱勃，你带不走活着的兰尼斯特。”

　　格林摊了下手，平静地回道：“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此刻开战，你也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罗柏·史塔克。”

　　罗柏冷声道：“也包括你。”

　　“是啊……”格林痛快地认同了罗柏的假设。

　　停顿了下，他又道：“身为大片土地的统治者及军队的统帅，为何要……亲手把自己推入险境，罗柏·史塔克？”

　　他怜悯地看了眼罗柏的掌旗官：“倘若在这里丢掉性命，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或者，你不为跟随着你旗帜的封臣与战士们着想一下吗？”

　　罗柏眼内布满血丝，他咬着牙，道：“兰尼斯特杀害了我的妻子与舅舅，血债只能血偿！伱的舌头再灵巧，也熄灭不了我的仇恨之火！”

　　格林狐疑地看了眼兰尼斯特两兄弟，朝罗柏问道：“你确定他们是凶手？”

　　罗柏先是缓了缓心下奔腾的怒火，才开口道：“我会做公正的审判，倘若他们不是凶手，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格林好笑地摇摇头，道：“罗柏·史塔克，你可没有审判詹姆与提利昂的权力，能审判他们的只有坐在铁王座上的乔佛里·拜拉席恩国王。”

　　“你……”罗柏的脸色变得黑沉。

　　格林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空寂女士的红宝石剑柄，从容地道：“看在奈德公爵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战，要么……”

　　说着一顿，他语气好奇地忽道：“你头顶上戴着那个尖尖的东西，到时候奈德公爵需要向你发誓效忠吗？”

　　火，噌地腾起。罗柏并未注意到格林在称呼他父亲时，用的是“爱称”奈德……他咬牙切齿地怒吼：“格林·克莱勃！”

　　提利昂很想笑，但他知晓……史塔克的刀剑还悬在他们的头顶，他选择默默地扬天而望；詹姆爵士却是无所谓，顶着满脸灰尘的脸，他笑得很开心。

　　罗柏再次缓了缓，他冷视着格林的时候，后面的雷纳德爵士突然离开队伍，朝这里策马而来。

　　见此，蒙顿一踢马腹，立即朝着格林所在的位置策马奔去。

　　罗纳德爵士的声音先至：“罗柏国王，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罗柏的目光在格林身上缓缓收回，便转头望了眼。

　　嗒哒嗒哒，罗纳德爵士很快就抵达，他在罗柏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陛下，哨兵探查到，至少有两股骑兵在朝这里聚集，旗帜是沼泽金盏花，尘土飞扬，人数上千，他们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

　　罗柏拧眉了会儿，他忽然看向格林，冷声道：“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的目光很锐利：“看来兰尼斯特不只是你的好友，他们还是你的诱饵。”

　　格林耸耸肩，语气带着遗憾：“貌似我的捕狼计划被你看穿了。”

　　罗柏冷哼了一声，他看向坐在地上的詹姆，道：“弑君者，希望你下次还能有好运气，我会在战场上等着你。”

　　然后，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格林，便果断地调转了马头，策马离去。

　　…………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物的提利昂怔怔地看着绑在马尾上的树枝。

　　过了好一会儿，指了指格林的“杰作”，他才开口道：“也就是说……你用这个东西吓跑了小奔狼？”

　　格林把酒袋抛给提利昂，道：“东西简单，却在把握好距离的状况下，能营造出大批骑兵策马的场面，这就是战争的艺术。”

　　格林领主暂时自封为维斯特洛大陆的另一个战争艺术家。

　　提利昂嬉笑：“梅斯公爵的战争艺术？有时间我也要跟他请教一下。”

　　又打趣了几句，提利昂似乎才发现一旁的波隆，他指着波隆身上的蓝袍，表情夸张地道：“我的护卫队长，你终于还是变节了吗？”

　　波隆露出标志性的猥琐笑容：“提利昂老爷，我永远是你的人。至于这件漂亮的袍子……”

　　他动作优雅地向格林欠欠身，接着道：“见我身上的衣服破的不像样，是慷慨而仁慈的伯爵大人赏赐了我。”

　　格林笑了笑，他朝着提利昂伸出了五根手指。

　　提利昂打开酒袋的塞子，灌了一口酒，咧嘴：“很公道的价格。”

　　临近出发的时候，提利昂才突然记起被他们留在屈膝之栈附近的科本，波隆很快就领到了把人带回的任务。

第300章 诱人的犒赏

　　临近傍晚，格林一行在河间大道附近的一座无人村庄扎营。唯一的石屋内，被收拾干净的詹姆·兰尼斯特闭眼躺着，很像一朵憔悴的……娇花。

　　格林打量了会儿似乎已经入睡的詹姆，便坐在旁边的短木桩上。顿了顿，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詹姆的伤口上按了按。

　　詹姆随即痛叫：“嘶！该死的小野人！”

　　格林笑了笑，道：“装睡的时候，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呼吸声，爵士。”

　　詹姆斜睨了眼格林，他动了动，坐在床上，背靠石墙。他的嘴唇抖动，似乎有话要说……憋了半天，最后却只是轻叹口气，望着上面的蜘蛛网默不作声。

　　格林主动开口说道：“詹姆爵士，这一次的河间地之行，可有收获？怎么样，找回你的骑士之心了吗（第168章）？”

　　沉默了会儿，詹姆忽然自嘲道：“不如说是奔流城牢房之行。”

　　格林的眉毛微挑：“你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羞愧，所以才装睡？”

　　詹姆微微摇头：“我是担心，我会忍不住跟你问……”

　　说着，顿了顿，他看向格林，直接道：“伱都知道了？”

　　见格林疑惑地看着自己，詹姆张了张口，道：“我和瑟曦的事。”

　　“你和瑟曦太后？”

　　喃喃了一句，格林摊摊手，道：“我只能说……红堡是没有秘密的，我也希望你问的并不是我猜想到的那件事。”

　　詹姆盯了会儿格林，忽道：“你是用什么法子把剑和舌头一起练好的？”

　　未等格林反应，他又摇摇头：“算了，就算我笨拙的舌头……瑟曦……”

　　所以，詹姆是因为知晓了瑟曦太后背叛他的那些事后，令一向意气风发的白袍骑士陷入某种自我怀疑之中。

　　格林领主眨了眨眼，詹姆的一头金发似乎泛着绿色的光芒。再眨了下眼……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