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河无忧
戴佛斯的次子、阿拉德·席渥斯一直期盼着希望获得证明自己勇气的机会……………格林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低头写了两封信，一封是推荐阿拉德·席渥斯加入王室舰队的信件，收件人是瑟曦·兰尼斯特；另一封是写给克莱勃龙石岛舰队司令兼龙石岛代理总督、戴佛斯·席渥斯伯爵。
写好信，再检查了一遍，格林在蓝色的封蜡上盖上了沼泽金盏花纹章。
让族兵拿走了信件，格林伸了个懒腰：“爵士，可以去休息了。”
布蕾妮随着格林前往寝室，道：“今晚是我守夜。”
“那明天午餐的时候见？”
第二天，用完早餐，谨慎的格林领主为了以防万一给克莱勃商行的罗赛尔管事写了信，吩咐他与河湾地的粮食商人商议购买粮食和农具的事宜。
第三天开始，克莱勃军队向西南的方向开拔。
…………
…………
梅斯·提利尔公爵率领所有河湾地骑兵，作为大军的先锋，先一步抵达了风息堡的城下。
巡视了下风息堡仿佛高耸入云的城墙，梅斯公爵在命令军队扎营的同时，让提利尔族人作为他的使者，进入风息堡劝降代理城主———吉尔伯特·法林爵士，承诺赦免吉尔伯特及他的家族。
虽然遭受了严厉的拒绝，梅斯公爵却没有放弃，第二天再次派出了使者。
而这一次，吉尔伯特爵士让人扒掉使者身上的铠甲驱逐，梅斯公爵气得双颊都鼓胀起来。
然后，他聚集军队里的所有河湾地领主，召开了强攻风息堡的作战会议。
然而，梅斯公爵的提议却没有得到大部分河湾地领主们的支持，他们都觉得强攻风息堡高大城墙的代价太大。
会议连续召开了三天，却未能形成强攻风息堡的一致想法，梅斯公爵不得不改变了他的作战计划。
战争艺术家的新作战计划是用投石机逼迫吉尔伯特爵士打开城门投降，而这个作战计划马上立刻得到了所有河湾地领主们的一致支持。
梅斯公爵意气风发地开始召集木匠，他要建造二十台巨型投石机，并宣布———若是风息堡不投降，他将摧毁它。
至此，梅斯公爵军事生涯中的第二次风息堡围攻战正式开始。
…………
差不多的时间，传闻不少风暴地渔夫在风怒角附近的海域发现经常有多恩人的舰队在出没。
…………
…………
“所以，你这是藏起来了，扎里大主教？”
扎里大主教身上最喜欢的银丝长袍不见，此时穿着灰色的粗布袍子，这让格林领主稍微不习惯。
扎里用手指梳了梳光秃秃头顶两旁………有些凌乱的稀少头发，道：“是大麻雀啊，他命令我立刻返回君临，参加总主教们的每日祷告。”
格林来到宅窗前，感受着哈罗城伯爵小镇的温暖晨光，道：“是那位新总主教邀请伱回去吗？看来他应该很重视你在七神教会中的地位。”
停顿了下，他又道：“若是担忧沿途的强盗，我可以派护卫护送您回去。”
当啷啷，身后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格林却是仿佛没有听见般仍然背对着扎里大主教，欣赏窗外的景色。
扎里大主教弯腰捡起地上的酒杯，颤颤地道：“没关系的，我就算是待在这里也不影响我向七神虔诚地祷告。”
格林微微侧头，目光撇向后面的扎里，道：“哦？您这是打算拒绝总主教的邀请，我的大主教？”
他的嘴角轻弯：“您不会被总主教驱逐出七神教会吧？”
当啷啷，扎里大主教手中的酒杯再次掉落，同时………他肥胖的身体踉跄了下，跌坐在石板上。
他口中惊恐地喃喃道：“大麻雀………总主教………他肯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
踏踏踏，脚板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响起，扎里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双棕色的鹿皮靴子。
格林俯视了会儿异常狼狈的大主教，缓缓开口：“我听闻君临最近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在麻雀的鼓励下，很多女人站出来指控奥利多等大主教们，其中还包括女支女，而总主教对他们惩罚也较为严厉，据说会扒光衣服，让他们游遍全城。”
扎里大主教愣愣地点头：“是啊，与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大主教据说被民众的石头和木头砸成重伤，都快要死了。”
格林点点头，接口道：“我还听闻扒衣服游街并不是惩罚的结束，这还仅仅是开始，后面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禁闭和没日没夜的劳作，而且有可能是直到燃尽他们的生命。”
扎里大主教昂着头，目光空洞地与格林对视了会儿，忽然身子一动，抱住格林的一条腿，痛苦地出声：“格林大人，您要救救我啊，千万不要让我落到大麻雀的手里啊！求求您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求求您，大麻雀让我回去是心怀恶意啊！”
格林一动不动地站立了会儿，等扎里大主教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些，他才开口道：“回去的话，有可能会死，对吗？”
大主教大摇其头：“不，不是有可能，是肯定会死，我曾提议过把所有麻雀驱逐出君临，因为………因为………”
他可怜兮兮地擦了下眼泪：“我发现他们在收集武器啊，我不能………不是………是七神教会不能被那些麻雀连累啊，王室若是知晓了这件事，肯定会进行残酷的镇压，梅葛一世曾经就这样做过啊！”
格林微微皱眉：“战士之子和穷人集会（
大主教重重地点头：“大麻雀肯定是在试探王室对教团武装的态度，他是个阴谋者，他正在把七神教会推入险境！”
停顿了下，他紧紧抱着格林的腿，哭腔道：“因为您睿智的建议我才能安全地待在这里，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格林大人，请你一定要再救救我啊！”
空旷的房间内，只有扎里大主教低低的哭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格林的叹气声响起。
随后，他把瘫软着的扎里从石板上扶起，道：“我们是老朋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让扎里坐在了椅子上：“若是任由他人伤害到你，这会影响到克莱勃的荣誉，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微微顿了顿，扎里大主教连忙欣喜地点头：“是的，对，肯定的，我是您的人，我是我们的自己人！”
“很好，既然如此，你无需再担忧，我会想法子庇护你的。”格林倒了一杯酒递给扎里大主教，接着道：“先喝点夏日红缓一缓，然后我们再商议你未来的路。”
扎里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杯，紧接着一饮而尽。
安静地坐了一小会儿，他忍不住恭声问道：“格林大人，您刚才提到我的未来之路？您是希望我怎么走？我听候您的吩咐。”
格林端着另一个酒杯，坐在了扎里一旁的椅子上，道：“倘若长时间见不到你的身影，我想大麻雀会以此为理由，剥夺你修士的身份。所以，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希望你也戴上总主教的水晶冠。”
第417章 赫伦大圣堂
“总主教？我？”
扎里总主教的胖脸先是欣喜，随后却是神色变得忧虑：“若是换成以前，我或许还有机会，但如今会支持我的那些朋友………大麻雀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七神教会中的威望，他们的投票………唉………而且………按照传统，总主教在世时是不可以重新选举总主教的。除非………”
他用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格林的神情：“除非………除非………发生上一任总主教那样的意外………”
格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他似乎在认真考虑着扎里大主教言语里的暗示。
一阵沉默后，格林在扎里期待的目光中………却是微微摇头：“让大麻雀意外身亡倒是不难，但是这会对你不利。身为受益者也很容易遭受质疑，七神教会毕竟不是宫廷，就算是没有证据，极端的信徒们很有可能煽动人，用斧头直接审判你。”
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扎里：“据我所知，麻雀正是非常虔诚之人组成的。”
可不可以把他们全杀了？心下这样想着，扎里大主教却是没有表现出来，面上继续扮演着一半真一半假的可怜老修士。
在凝重的气氛中过了好一会儿，见格林拧着眉头沉默不语，扎里大主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格林大人，还请问………您刚才的意思是？”
格林的棕眸微动，扎里的声音似乎让他停下了自己的思绪，他柔柔眉心，顿了顿，道：“抱歉，你的提醒让我想到了另一个法子，或许是一个更加周全的法子。”
他提醒什么了？扎里大主教忍着疑惑道：“是………什么法子？”
格林抿了口酒，道：“大主教，你找个好地方，成为另一座大圣堂的总主教，我会支持你的。”
扎里大主教不由地睁大双眼，顿了顿，道：“另一座大圣堂？它是哪里………繁星圣堂？”
繁星圣堂位于旧镇，它曾是七神的信仰中心及总主教的驻节地，后来由君临的贝勒大圣堂所取代。
格林微微摇头：“海塔尔家族不会轻易加入君临的乱局。”
放下酒杯，格林掏出一个简略的河间地地图，铺在两人之间的小木桌上：“请看。”
在扎里大主教疑惑地打量地图的时候，格林指的其中的一個位置道：“你觉得这里很不错？”
扎里怔了怔：“赫伦堡？您觉得………”
格林打断了扎里的话：“是你选择了它，身为七神教会的新历史开拓者，我不得不赞美你那如炬的眼睛。”
扎里大主教的喉结一滚：“我听闻那里的夜晚有鬼魂与幽灵四处出没，我还听闻过那里受诅咒了………”
格林点点头：“是的，但伱却无惧，妖魔、亡魂或是幽灵皆无法伤害虔信七神之人，修士以信仰为甲。赞美你，虔诚的扎里修士。”
停顿了下，他又道：“大麻雀和他的麻雀们如今在贝勒大圣堂做着什么？他们的反对者们正在痛苦地等待着你的拯救，而且………君临或者说是七国的贵族们，肯定会愈发不满于大麻雀把七国的信仰中心变成他个人的祷告之地，这些人肯定会支持你为受难的七神修士和修女们提供一个新的安身之地。”
扎里大主教很是心动，他试探道：“格林大人，赫伦堡可是凯冯·兰尼斯特的封地啊………”
说着，他却是微顿，凯冯前段时间被刺身而亡，这会不会是赫伦堡在诅咒？！想到这里，扎里的身体不禁一颤。
“失去了凯冯伯爵，兰尼斯特便无法通过统治赫伦堡来掌控三河流域。”浅尝一口酒，格林的唇角微弯，继续道：“如今，那里对于兰尼斯特家族来说，只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虽然摄政太后并不喜欢凯冯的儿子，但也不会急于‘流放’蓝赛尔‘修士’或威廉（凯冯的次子）。”
扎里大主教面露犹豫之色：“那里毕竟是属于兰尼斯特的封地………”。
“大主教，我愿意支持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的选择是非常睿智的。”
说着，格林靠在椅背，缓缓地接着道：“众多君临的大主教中，只有你一人亲自来到河间地安抚民众，你在这里已拥有了很大的威望，倘若加上你在赫伦堡收拢难民…………如此，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大麻雀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把你驱逐出七神教会。”
他继续道：“民众是水，而你是舟，水越多，你的行驶也将更自由。记住，七国贵族更喜欢大麻雀之前的七神教会，这也是你未来的机会。”
停顿了下，格林又道：“扎里大主教，你做好最后的决定了吗？你筹划的新大圣堂会是在哪里？”
说到这里，扎里大主教缓缓呼口气，咬咬牙道：“赫伦堡，即未来的赫伦大圣堂。”
比起谣传的诅咒，自己此刻的安全才更重要，随后他又安慰自己，他只是七神的仆人，倘若建立了大圣堂，那里的真正主人是天上七神，应该………轮不到他被诅咒吧………噢———可恨的大麻雀，那个恶棍才是最应该被诅咒的人啊！
格林的想法也差不多如此，既然赫伦堡会诅咒每个新主人，他就把七神的忠实仆人送过去吧。然后，克莱勃的军队以保护圣堂的名义‘临时’驻扎赫伦堡。
至于，赫伦堡诅咒给不给七神一个面子的问题………到时候看结果就知晓了。
…………
三天后，白蜡般的湖水对面，‘黑心’赫伦尽倾国之力修筑的塔楼隐隐浮现，五根扭曲的黑指头伸向空中，石头诡异畸形。
格林公爵和扎里大主教站起一起，遥望了会儿赫伦堡的轮廓，他打了个手势，很快有侍从捧来一个精美的木箱。
见面容和蔼的扎里露出疑惑的神色，格林抿嘴一笑，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话音落下，侍从缓缓打开盖子，里面………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扎里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道：“这………这是………”
格林点点头：“正是总主教的水晶冠，大麻雀为了给君临的难民们筹集食物，连它也变卖了。”
扎里大主教郑重地拿起华丽的水晶冠，打量了会儿才放回了木箱，随即朝格林深深一礼：“愿诸神保佑您，仁慈的格林大人。”
格林伸手拍拍扎里的臂膀，笑了笑，道：“我期待你为七神教会翻开新篇章，未来的扎里总主教。”
扎里大主教再度遥望赫伦堡，虔诚地道：“合适的时机，我会祷告七日七夜，以求老妪举起金灯为信徒指引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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