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夜中
克莉丝汀也注意到了情况的危急，担忧的看着他。
歌剧魅影并没有慌张，而是让克莉丝汀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请你告诉我，此生此情不渝，引领我走出孤独，这就是我对你的期盼，克莉丝汀。说你需要我的陪伴，无论去何处，都让你我形影不离，让我们分享每一天，在每个晨昏时分，过去无论去何处，我们都形影不离。”
这是上一幕歌剧院天台上，拉乌尔对克莉丝汀的告白，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的克莉丝汀拒绝了他。
可是如今的克莉丝汀，面对和当初一模一样的台词，表情却完全不一样。
她的眼眶蓄着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歌剧魅影的胸口。
“是的。”她说，“我愿意。”
“克莉丝汀！！”舞台边缘的拉乌尔就像個败犬一样哀嚎。
无论如何都想在被逮捕之前向心爱的人袒露心意的歌剧魅影，得到了最期待的答案。
他喜极而泣，没有被面具遮挡的右眼落下清泪，已经心满意足。
这一刻，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和克莉丝汀一起逃出去。
原本内心还残留着放弃想法的歌剧魅影，得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他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刀。
警察以为他想要伤害人质（克莉丝汀），立马将枪口对准他，可是歌剧魅影却是手一甩将短刀扔飞出去，飞上天花板消失不见。
警察们下意识的朝天上看去，随后面露惊色，顾不得逮捕什么嫌犯了，连忙掉头逃跑。
歌剧魅影也牵着克莉丝汀的手跑向舞台后方。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学校礼堂的舞台之上，突然一盏巨大的金色水晶吊灯轰然砸落，轰隆一声在舞台的地板上砸得粉碎，碎片四溅。
台下的学生们惊叫起来，旁观的老师也差点以为是舞台事故。
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刚刚的巨响好像是从设置在礼堂里的音响当中发出来的，只是效果音而已。
仔细看的话，坠落在舞台中央的那盏大吊灯，也不是真的水晶吊灯，似乎是实心加重的染色泡沫，吊灯的吊坠则全部用上了塑料模型挂上去，所以才会摇晃。
至于那些飞出来的‘碎片’，其实是泡沫碎屑罢了，根本伤不了人。
《歌剧魅影》中吊灯坠落的戏码，可谓是经典中的经典，为了还原这一幕，演剧部的人在制造道具上花了巨大的功夫，为了这个场面还得特意向学校报备。
多亏了作为学生会长，并同样参与演出的绫小路千代默许，才好不容易通过，允许他们砸。
无论如何，从结果上来说应该是成功了。
台下的观众顺利被吓到，那他们这么做便是有价值的。
原本感动舒缓的音乐随着水晶吊灯的坠落急转直下，变得不安。
舞台中央的吊灯燃起黑烟，四周传来混乱的尖叫和不明所以的怒吼。
简直乱成一团。
“克莉丝汀，你在哪里？！”
拉乌尔头发凌乱，狼狈的走来走去，寻找克莉丝汀的身影。
他小跑着走向舞台后方，试探性的掀起方才歌剧魅影狸猫换太子的更衣室帘子，竟然在后面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唐璜演员，以及一个地道。
拉乌尔拔出剑，从地板上掀开地道的开口，跳入其中。
灯光猛地暗下来，幕布也快速合上。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幕布便再度被拉开，此时舞台中央的吊灯已经消失不见，舞台背景也换成了阴暗的洞窟。
歌剧魅影和之前那样，和克莉丝汀乘着独木舟，顺着河道前往他的地下王国。
洞窟的背景布分开，后面的铁质栅栏门背景也向上抬起，露出歌剧魅影那四处都是蜡烛和艺术的，金碧辉煌的寝宫。
他牵着克莉丝汀的手将她抱下船，随后将那幅高一米五的克莉丝汀大油画搬下来，露出后面的一条只能供一人通过的窄小暗道。
“这里可以通往地表，隧道的尽头，便是我们的自由。”歌剧魅影高兴的握着克莉丝汀的双手说。
克莉丝汀也笑着回握。
可就在这时，后方的拉乌尔竟是执着的涉水追了过来，在昏暗水纹的照映下浑身湿透，一头长发湿哒哒的下垂，不断滴着水。
“克莉丝汀！！”
第221章 正义决斗
“拉乌尔？”
完全没预料到青梅竹马居然能跟到这里来，克莉丝汀惊讶的回头。
“克莉丝汀，你不能跟这个罪犯走，快跟我回去吧！”拉乌尔急切的恳求道。
克莉丝汀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是不会回去的，拉乌尔。”
“为什么，难道那个男人真的比我好吗，那个藏头露尾，连摘下面具都不敢的男人！”
拉乌尔高声对着矗立在克莉丝汀身旁的歌剧魅影大喝道：“魅影，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优秀的警察们在道路的另一头等着你。我知道，一定是你胁迫了克莉丝汀，放她走吧，这是一位子爵的请求，请你听从吧！”
歌剧魅影上前一步护住克莉丝汀，露在面具外的独眼怒视着他。
“恕我拒绝，子爵大人。克莉丝汀，这位美丽尊贵且独立的女性，有着自己的思想，如果她想回去，我万万不敢阻拦。但现在出现在这里，这是她的意愿，她的决定——是的，她已然做出决定！”
“我不相信！”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看着这执迷不悟的男人，歌剧魅影慢慢脱下自己的鹿皮手套，丢在地上。
当绅士之间有无法消解的矛盾时，他们会选择用公正的决斗来解决问题。
换句话说，也就是从物理上消灭对手。
谁在决斗中活下来，谁就能获得尊严。
决斗是可以被拒绝的，但是被拒绝的一方会被视为懦夫，遭人嘲讽。
拉乌尔自然不认为自己是懦夫。
他看了地上的手套一眼，慢慢走向歌剧魅影，褪下外衣，只留一件白衫，从腰间拔出剑。
“就让我们用一方的生命。”
“来证明自己对克莉丝汀的爱。”
歌剧魅影也取下了靠在自己的珍宝藏品旁的黑柄骑士剑，将剑鞘丢到一边，和拉乌尔持剑相对。
“魅影，拉乌尔.”克莉丝汀不知所措。
一位是自己的老师兼爱人，另一位是自己的儿时玩伴，珍贵的朋友，失去哪一方对她来说都是痛苦的。
“退后，克莉丝汀。”歌剧魅影说，“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我必须赴约。”
“天台那一战我们未分出胜负，这一次，便直到我们其中一人的命运中断为止。”拉乌尔认真的竖起剑刃，“我一定会救下你，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喊道：“快住手，你们不要做这种傻事！”
已经太迟了。
没有人计数，歌剧魅影和拉乌尔同时动起来，朝着对方杀去。
他们理智又疯狂的挥舞刀剑，招招致命，杀气比之前更盛。
舞台上放起如同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一般的沉重悲壮的背景乐。
“放她自由！”拉乌尔边打边歌唱，“只要放了她，你想怎样都行，伱难道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吗？”
“这真是个无上的惊喜，我一直期望你能来，而现在，我的美梦成真了，你成就了我的夜晚。”歌剧魅影也歌唱，“那一晚，你强迫夺走了克莉丝汀的唇，我不会原谅你！”
“住手吧拉乌尔，这没有意义。”克莉丝汀也加入。
“我爱你，难道这没有意义吗？我爱你，请你怜悯我，克莉丝汀克莉丝汀”
“先生，我向你致以敬意，是你给了我复仇的机会。”
一剑压来，歌剧魅影与拉乌尔剑刃相抵，相互角力。
体格和蛮力上歌剧魅影更强，但论剑技，是拉乌尔更胜一筹。
在缠斗过程中，拉乌尔一剑劈开了歌剧魅影的黑色面具，露出底下丑陋的脸，除了克莉丝汀以外没人再见过的歌剧魅影的真实相貌。
拉乌尔被歌剧魅影的真相所震惊，倒退两步，诧异的说：“天哪，魅影，你是如此丑陋，你追求克莉丝汀的勇气从何而来？”
“啊，啊，该死，你这该死的杂种！愚蠢的种猪！”
歌剧魅影双手颤抖着捂住脸，手中长剑掉落。
从指缝中透露的眼神无比惊恐。
面具被揭露，还有来自情敌的嘲讽，让他像老兵一样犯了PTSD，低头怒骂。
过去被囚禁在马戏团中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被所有人羞辱的，丑陋的蛤蟆，恶魔之子，这都是曾冠在他头上的名词。
那段经历他从不曾忘却过，总会出现在每一個夜里，每一场梦中。
脸上无时无刻不在戴着的面具，其实是一个保险阀门，压制住歌剧魅影对过往记忆的恐惧和强烈的自卑。
有些人脱下面具会回归自我，而有些人只有在戴上面具后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歌剧魅影是后者。
“魅影！”
一束光照了进来。
穿着长裙的克莉丝汀如同从天而降的圣母玛利亚，抱住了他。
“不，别再看我，克莉丝汀！”歌剧魅影说。
克莉丝汀却是摇头，摘下他捂住脸的手，告诉他：“我已不再惧怕你的面庞，你的爱和热情感化了我。别人看到的是你的外表，而我看到了你的心。”
“克莉丝汀”
被爱人鼓励，歌剧魅影重新恢复勇气，不再遮掩自己的相貌，试探着抬起头。
他的大半张脸都已是畸形，如同一团扭曲的污泥，看到他的任何一个人恐怕都难以生出好感。
可是克莉丝汀却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与拉乌尔的震惊与嫌恶不同，她好像真的没有把歌剧魅影的外表当做什么值得言说的事情。
如她所说的那样，这双眼睛映照出的是歌剧魅影的心灵，而不是粗浅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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