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巷藏猫崽
临走还想把钱给荀旷,但被荀旷催促着收回去了,主要是收小女孩钱,丢不起那人啊!
苏婉儿咯咯笑着,转身就回去了,临走让荀旷多穿两件衣裳,天冷着咧!
荀旷点头答应。
然后小姑娘转身就要走,但跑出去两步,却是跑了回来,示意荀旷弯腰。
荀旷蹲下身看着苏婉儿。
苏婉儿小声道:“师兄快找个师嫂,这样子就不会一个人没地方去了。我听我娘说,我爹当年就是到处溜达,但是自打成婚后,就粘着我娘。”
说罢,苏婉儿转身离开。
而看着苏婉儿蹦蹦跳跳回家背影,荀旷一脸笑容,想着这小丫头,要不说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呢,太招人稀罕了!
但.
这么想着的时候,荀旷才要重新双手插袖走人。
却是看着自己手,突然一怔。
主要是想到了自己刚刚牵着那小手,想到了街上那一个个人,想到了别人的误会。
也想到了
曾经年轻时的他也曾憧憬过有儿有女的日子。
女孩叫荀月白,取自江心秋月白。
男孩呢,叫荀君夷,取自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但是
想到苏婉儿说的找个师嫂什么的
荀旷脑中不由想到姬疏影。
可仅仅片刻,当即摇头,想不得想不得。
然后
不由想到那个姑娘,更是想到那女儿儿子的名字还是跟那个姑娘一起想的,当时还闹腾了起来。
但.
都过去了,毕竟她有她的日子,我有我的邋遢日子。
随后,脑中,却又是没来由的冒出了姬疏影的样子,想着现在应该在过生辰吧,毕竟有个顾池鱼在一边陪着
想到这儿,荀旷脸上露出自嘲苦笑,然后摇头。
荀旷啊,荀旷。
都说夜里文人多忧伤,若再来点儿雪雨还有景,忧伤更浓。
你荀旷什么俗人,还学文人来这么一套?
这么想着,荀旷转身,哎!还是去清雅饭庄吧,你苏子峰家大业大的,多请我吃顿饭喝顿酒怎么了!
这般想着,荀旷就算是有去处了。
只是
就在荀旷转身后,却是愣在了原地。
这位在朝堂之上被杨善长,苏文清还有其他一干大臣都认定为最是牙尖嘴利,有着三寸不烂舌的荀司业,在这一刻,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捏着袖子里的那枚一文钱。
那枚眼前女子所送的一文钱。
十多年来,从开始撕心裂肺想念着的女子,再到后面释怀,也不知道是惦念还是只想见一面而无法忘记的女子。
在这一刻,荀旷脸色复杂,神情愕然,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司业大人,这位遇事不乱的大才子,在这一刻有些乱了心神。
那女子.或是说早就结过亲的美艳妇人看着荀旷,轻轻一笑,走上前行了礼:“你在国子监门口的时候就想出来见你,但看那苏家小姐出来了,就没过来打扰。”
这样解释了一下后,妇人有些暗恼,解释这个做什么,但也知道还是紧张的缘故,即便是脑中想了无数遍与荀旷的再次相见场面,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稍稍调整后,妇人看着荀旷道:“好久不见了,荀”
一声荀哥哥,是十多年前叫的,如今叫有些不合适了,所以妇人改口:“好久不见了,荀旷。”
荀旷嘴唇微张数次,终是不知道如何说话,但听到妇人叫自己名字,荀旷心境突然平静下来,笑了笑后作揖道:“好久不见,欣夫人。”
闻言这声欣夫人,妇人脸上的自嘲一闪而过。
然后,妇人笑着说道:“可以聊聊吗?”
荀旷点头,但才要说去清雅饭庄的时候。
妇人指了指前边的面摊:“去那儿吧。”
荀旷看过去,也不反对。
只是荀旷看着妇人样子,想了想打破了尴尬,笑着说道:“十多年没见,越来越好看了你!”
妇人轻轻一笑:“你倒是变了不少。”
荀旷闻言,当即一笑:“更有气质了。”
妇人笑了几声,只是看着荀旷,伸手捏了捏荀旷衣衫,然后皱眉:“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些。”
荀旷笑着说道:“这不皮糙肉厚的习惯了吗?不过,你这么大一位富商,吃面行不?”
妇人笑骂:“富商不吃东西?而且,你我以前不就喜欢吃这些街边小摊吗?”
荀旷点头:“也是,哪儿吃不算吃啊,都碗饭的事儿。”
两人十多年未见,但除却刚开始的略微尴尬,当下不知因何缘由,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早就想明白了,或许是其他什么缘由,三言两句之下,却是已经毫无尴尬感。
坐在面摊之上点了两碗葱花面后,妇人看着荀旷道:“不问问为什么我来见你?”
荀旷摇摇头:“又不是以前了,没那么多东西要问。”
闻言,妇人怔了怔。
想起了当年,荀旷在他家门口撕心裂肺问着‘到底为什么’的事情。
想到这个,妇人要开口说出那十多年间,她无时无刻不想说出的三个字,但终究没说出口,但却是注意到了拿起热面汤喝的荀旷袖子,怔了怔后说道:“还带着呢。”
荀旷愣了愣,低头看向袖子里的那文钱,笑着说道:“这不习惯了吗?”
妇人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带着也好,你花钱大手大脚,如今就算做了朝堂大官,也是没个章法花钱,留个一文钱总归能买个烧饼馒头吃。”
荀旷看着妇人问道:“你不会是做生意不顺,想找我帮忙吧。说说,找谁,皇后娘娘那儿,我都能求过去的。现在有本事了,不像以前没本事。”
妇人当即笑骂:“说什么呢,我就算再如何,做生意的一些门路还是有的,而且这次入京,也是想着找点绛唇的苏掌柜谈谈我在南边那些铺子转让的事情,走什么门路。”
荀旷皱了下眉头:“生意出问题了?怎么要转让铺子了。”
妇人摇头:“那人去年病故,我就想着转让了,南边生意被两大商会的人掌着,我们这些要嘛加入要嘛就放弃,我想着放弃了,然后去南洋那边看看,一直听说南洋如何如何好,一直想去。苏掌柜这里给的价格合适,比两大商会那里更合适一些,所以我才进京来聊聊。”
荀旷了然,点头道:“转了好,南边马上要闹腾起来了,欣家虽然不算大家族,但在姑苏城,也算有些小势力,早些散了,也有好处。”
妇人自然也懂荀旷在点醒她,但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荀旷。
他老了好多,更邋遢了。
但.
还是那个读书放牛娃的感觉,也还是当年自己第一眼看到时,就充满了好奇好感的感觉。
可.
自己已经不配了。
这么想着,妇人笑了笑后看着荀旷道:“那个一文钱,是我以前送你那个?”
荀旷喝着面汤,听到这话,点头:“嗯,在京城朋友挺多,都乐意请我吃饭,用不到,就一直留着了。”
从刚开始的错愕,然后是失措,再到现在的从容。
荀旷无数次想过见到这女子时候,自己要怎么办,但是如今见到了,却是没来由的心里边只觉得舒坦了?
不知道!
反正那份忐忑,就像是自己多虑了一样,此时此刻却是荡然无存了。
而且,心境也是蓦然间释怀了一样,念头都通达了。
妇人这边听到这话,却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那不是很好,我还怕不是我送的那个呢!”
荀旷皱起眉头:“你这丫头,就觉得我过的很潦倒?我好歹.”
说到这儿,荀旷却是意识到了自己用了以前说眼前妇人的称呼来着,于是想要道歉。
但是妇人却是笑着说道:“我这次去南洋,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想着临走前,来见见你,害怕见你这么多年,总要见一下的。而且我知道你这些年怎么样,我都知道,一点儿也不撂倒,虽然钱全给祭酒大人了,但是日子过的可比任何人都舒服,每次想到你这样潇洒,我羡慕都来不及呢。”
荀旷闻言,看着眼前笑的跟以前一样好看,但明明是在笑着,却多了些悲凉感的妇人。
而妇人说完那番话后,接着说道:“就是挺好奇的,你到底喜欢莳花馆的澜鸢姑娘,还是兰卿姑娘,总不可能是步摇吧我可是听莳花馆那些姑娘们说了,你每次必定会叫步摇陪着你喝酒,可是我看过,步摇长得也不如兰卿,还有澜鸢好看啊。至于柳白狮,我虽然知道你很喜欢,但你也没钱请的动她。”
荀旷突然听到这话,当即有些尴尬,不由说道:“那啥,咱俩这么多年没见,你突然提起这个,我有点儿尴尬。”
妇人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咳嗽一声后说道:“我还听莳花馆的人说,你不仅仅在莳花馆招那些姑娘的青睐,其他青楼馆子里倒也有不少姑娘喜欢你,眼巴巴的期盼着你能帮他们赎身呢,甚至有人说,能让你赎了身,便是做不了夫人,做个你身边的丫鬟侍女都愿意。”
荀旷汗颜,当即说道:“其实我也努力不让自己招人喜欢,但没办法哎,没办法.用咱们皇后娘娘说过的一句话,就这么优秀,天生的,能咋办嘛!”
妇人闻言笑了起来,然后说道:“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你这样子用她的圣言,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你了。”
荀旷立马摇头:“不至于,关系铁着呢!今儿个还见面跟我聊天来着。”
这么说完,荀旷看着妇人,想了下后问道:“没想着再找一个?我听说,你家老爷走了后,有不少人追求你呢,其中就包括了欧阳家的人。”
妇人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找了,再也不嫁人了,一个人挺好的。而且家里也不需要我再嫁人搭救了。”
说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种悲伤感,却又是清楚地显露,不是妇人故意的,就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自主会这样。
就像
就像是这些年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是这样掩盖着内里的悲伤一样。
荀旷看着妇人,笑了一下后说道:“也好,总归自由了,而且身边也有你收养的那个外甥女跟外甥在,也不孤独。”
妇人听到这话的时候,一脸诧异的看着荀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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