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衔草四两
听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话语，士兵们发出整齐的低吼。五百人的强化士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伴随着升起的仓库大门，如同铁幕般朝向市区前进。
这巨大的声响自然没能瞒住那些隐匿在六街帮地盘外围的公司情报人员。在发现了六街帮的动作后，相关的讯息立刻发送到了公司的地区总部，伴随着一架架无人机升空，已经进行了大量预案的公司联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与之产生正面冲突。
诚然，在荒坂三郎的串联下，各个公司完成了表面上的联系，但是他们终究是竞争对手，每一个人的最终目标都不是杀死阿姆斯特朗，而是得到阿姆斯特朗身上关于纳米技术的相关情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阿姆斯特朗点头，那么公司联军完全可以在顷刻间被瓦解。甚至是反过来刀兵相向，以防止竞争对手抢夺纳米技术。
但是很可惜，阿姆斯特朗没有任何谈判的想法。他所想要做的，就只有将这个世界的秩序彻底摧毁，然后建立自己梦想中的世界，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
在阿姆斯特朗那毫不留情的意志下，那些个谈判专家只是刚刚露头便被亡命之徒的士兵直接射杀。意识到了阿姆斯特朗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想法，公司联合也并没有立刻开战的想法。甚至说，都没有针对阿姆斯特朗，只是将枪口对准了亡命之徒的强化士兵。
先歼灭了这些强化士兵，剪除阿姆斯特朗所有的妄想，等占据绝对的优势，在谈判中才能占据优势。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事情不对的地方。
伴随着枪林弹雨，金属风暴将街道上的一切阻碍尽数轰碎。钢筋混凝土的掩体在重型机枪的扫射下如同残次品般不断的崩飞出大量的碎块。但就是在这样残酷的金属风暴中，那些浑身上下都覆盖在黑色义体盔甲之下的士兵们却并没有丝毫受损的意思。
寻常的小口径枪械在击中的瞬间至多也就只留下一道摩擦的火光。而即便是重型机枪的子弹，往往也就只是减少一下行进的速度。看那状态，甚至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己方在无法造成有效伤害的同时，对方就像是开了一样，稍微露出一点，便会遭受到精准的集火。
战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在技术的绝对差距下，亡命之徒的士兵们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横推过去便能够取得有效的战果。
而看到了这一幕，公司联合的主管们并没有感到紧张，反而两眼发亮——
眼前这一支部队的战斗能力显然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如果说阿姆斯特朗身上的纳米技术给人的感觉还是独一无二，难以复制的。那么现在的亡命之徒部队，这压倒性的制式装备技术，连六街帮都能够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大批。等到了他们的手里，就以他们的资源……
甚至不需要着急出售，因为巨型企业完全有足够的资本和时间吃透了其中的技术。再然后，大规模的装备，眼前的这支军队成百上千倍的扩充，真的还有出售的必要吗？
直接征服整个世界，难道不是更好吗？
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些技术即将成为世界霸主的契机，即便只是作为地区主管，众人的呼吸依旧在这瞬间变得无比粗重。
相较于亡命之徒的强化士兵，阿姆斯特朗这一次显得很随意，就只是西装革履的站在后面的装甲车上。一张宽厚的国字脸上满是笑容，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阿姆斯特朗面不改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伴随着装甲车稳步前进的履带，以及已经化整为零变成无数作战小组的亡命之徒们，阿姆斯特朗轻咳了两声。
咳咳、
通过扩音器，阿姆斯特朗的声音传遍战场周遭。而通过来自电视台的直播机器人，阿姆斯特朗那魁梧的身躯亦是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眸。
通过芯片，整个夜之城都在这瞬间陷入了沉默。街道上的人和车默契的停留在原地，任由红绿灯再怎样的变化也无动于衷。本能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战争将永久性的改变整个夜之城。
“各位应该都已经认识我了。史蒂文·阿姆斯特朗！”
胳膊壮声音洪亮的说道：“我很清楚，你们当中的许多人将我视作疯子，视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帮派头子。但是现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各位，并非如此。因为……”
“我有一个梦想！”
“啊？”
听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话语，人们稍稍一愣，有些为这猝不及防的话语感到有些茫然——这个开头听起来为什么莫名的熟悉？可问题在于，阿姆斯特朗明显是个白人。就算是纳米机器能变黑，也只是短暂的黑一下，你能有什么梦想？
“曾经，我醉心于资本，醉心于选票。”阿姆斯特朗平静的说着，宽厚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一抹萧索与感慨：“因为这一切，都是历练不够的一部分。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有一个梦想！”
突然间，阿姆斯特朗的声音变的格外激烈，格外壮阔。
“那就是总有一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想要一方真正自由的国土，而不是现在这鬼样子！一个只有言出必行没有空谈的国家！一个由力量而不是委员会来控制的国家！”
阿姆斯特朗张开手臂，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目光中流露出狂热的火光。胸腔中发出声音，好似灵魂在怒吼——
“一个法律修订为适用于任何人！没有例外的国家！一个权力和正义回归本身——人们自己手中的国家！”
“一个所有人都能为了自身而自由思考和行动的国家！”
伴随着脚下的装甲车开始轰鸣，喷射出炽烈的火舌，一如阿姆斯特朗那满腔的愤怒与不屑——
“去他妈的无能律师和狗屎官僚！”
“去他妈的不间断网络和名人的琐事！”
“去他妈的“美国骄傲”！去他妈的媒体！都TM去死！”
低吼着，阿姆斯特朗张开双臂，似乎是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转播镜头之后，来自夜之城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视线。
“美国已经病入膏肓，腐败到根。它已经无药可救——我们得将它连根拔起。将这片土地清理干净。以毁灭一切的形式！”
“然后一个新的美国将得到进化且骄傲的重生！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以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自由！”
阿姆斯特朗那粗壮的脖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一片。一根又一根暴起的青筋好似老树的根须。伴随着近乎是破口大骂一般，粗暴而让人偏执的激烈言辞，阿姆斯特朗大声吼道：
“我知道！还是有很多人没明白我的意思！”
“来让我向你们更加直白的说明！我将把战争当作一笔生意来让自己竞选！我也可以将这场战争像生意一样结束！这场所谓的战争只是一场闹剧，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听好了，夜之城，以及夜之城之外的人们！在我统治的新美国下，所有人都能为了自己的信仰杀人或被杀！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石油！不是为了别人所说的“正确”。任何人都能为了自己而自由战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让美国，再次伟大！！”
咆哮着，阿姆斯特朗那激烈的情绪传遍了夜之城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最后一句声音落下，甚至就连正在激烈交火的战场都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无可否认，阿姆斯特朗的这种理念对极了夜之城这个无法之城居民们的胃口。即便是巨型企业的士兵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评价阿姆斯特朗是个异想天开的爱国者，还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但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伴随着远处飞来的几辆浮空运兵车，巨型企业真正的战争设备开始进入战场。
砰砰砰、一个又一个空投仓位于上方落下，仓门开启，一个个动力装甲映入眼帘。迅速的完成穿戴，一个个超过三米的合金大块头开始突入战场。
而后方，轰隆隆隆。一辆辆战车撞碎墙壁，碾碎岩石。更有甚者通过放生科技给人的感觉如同巨型蜘蛛般穿过复杂的城区与巷道，沉重的火炮接连抬起，对着阿姆斯特朗所在的方位瞬间锁定，随后便是一道三四米长的火舌喷涌而出！
轰！！
伴随着爆裂的火光，烟尘散去，人们并没有看到阿姆斯特朗的身影，反而是……一个魁梧的黑衣男人。
站在阿姆斯特朗的身前，大卫身上那沉重的风衣从脊背处撕裂，伸展出整齐，在身前相互堆叠的六面盾牌。
看着大卫的背影，阿姆斯特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
“干掉他们。”
“哦！”
第183章 高塔陨落
用简短的话语回应了阿姆斯特朗的命令，大卫张开手，将身上的风衣扯下。哑光的义体装甲随之呈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并不浮夸，给人的感觉甚至有些粗犷。拔出腰间的双刀，伴随着略显刺耳的杂音，义体的颈部伸展出三片不同的甲叶。相互合拢，将大卫的头颅整个的包裹其中。
要说大卫·马丁内斯版本的焚风与合金装备世界的焚风有什么不同，那么也就是在进入到战斗模式后，大卫的脑门并没有因为力量的增强而失去头发。相反，因为头盔本身的构造，大卫那一头的秀发依旧随风飘扬。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大卫本身的能力，因为早在大卫的脑袋融合到这一身盔甲之中的时候，大卫的头骨就已经被置换成了相同的合金构造。
望向前方出现的战车，如果是以往，大卫会感到无比的头疼。但是现在，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大卫只感觉这并非不可战胜。
目光中闪过一抹兴奋的战意，双手的高频战刀一瞬激活，漆黑的铁刀短时间内化作震动的深红。
身躯之中，机械核心不断泵动，粘稠的而充斥弧光的高能电解液通过内部的管道迅速的被输送到周身各处。得到了能量的补充，大卫的速度在瞬息间暴增一截，整个人好似一道暗红色的流光顷刻间穿过整个战场。
“锁定！锁定！！”操控着动力装甲，安全专家发出略显慌乱的声音操控机甲想要进行攻击。但是很可惜，赛博朋克2077的动力装甲AI还不足以在这样的急速下完成对焚风装甲的锁定——
甚至说，哪怕大卫就只是站在那里，仅凭动力装甲也无法完成索敌。其本身的机甲涂料，便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反侦测性能。而就在他们刚刚将战斗模式转换成手动操控的下一刻，深红色的高频战刀便已经破空而来。接触的瞬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热刀子切黄油，能够承受重型机枪持续轰击的战争装甲被迎面刨开。
没有停顿，在合金装备的世界中，焚风并非以速度见长，更比不上雷电那百位数马赫的极限速度。但即便如此，在能量的输送下，位于人们的眼中，大卫依旧化作一道深红的闪光。所过之处，没有花哨的交锋，无论是战车还是装甲，都以最简单干脆的方式被直接切开。
而看着已经在战场中不断肆虐的大卫，阿姆斯特朗的眼眸中亦是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光。
毫无疑问，如今的大卫正在不断的发生变化——虽然还没能拥有原本命运中一年后才能拥有的坚定意志与强韧精神。但是对于战斗的热诚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十分充分的成长。
残忍，是成为强者的必修课。
心里想着，阿姆斯特朗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罗恩，我要开始了。”
“嗯，那我也准备走了。”
听到了阿姆斯特朗的声音，罗恩也是点了点头。
阿姆斯特朗并不会在这个世界长久的驻留，这代表着阿姆斯特朗对这個世界的影响是无法持久的。在这种情况下，阿姆斯特朗早早的便已经选好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而大卫，便是阿姆斯特朗的选择。
而现在，大卫已经做好准备了。那么自己，也是时候该帮助大卫，结束那些令人厌烦的绊脚石了……当那些所谓的巨型企业真正的倒下，他所渴望的社会，才会真正的降临！
没有废话，阿姆斯特朗活动身躯，魁梧的身姿在短时间内化作一片漆黑，随后又恢复了肉色。望向远处，说道：“大卫。”
“哦！怎么了阿姆斯特朗先生！”
停止了杀戮，大卫将目光望向了阿姆斯特朗。而阿姆斯特朗则是蹲下身子，随后猛地跃起。沉重的装甲车在这瞬间猛地向下一沉，等到恢复平衡的瞬间，阿姆斯特朗亦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直接砸在了大卫的身旁。
“结束这一切！”阿姆斯特朗说道：“跟上！”
下一刻，阿姆斯特朗蹲下身子，做出了十分标准的起跑姿势——不，不仅仅只是起跑的姿势十分标准，而是连带着跑步的过程都十分标准。
并没有炫酷的姿势，阿姆斯特朗只是用运动员们最常见的跑步姿势进行疾驰。但是和寻常的运动员们所不同的，只是在起跑发力的瞬间，阿姆斯特朗身后的土地便开始不断的崩裂，碎裂。
见到了阿姆斯特朗的动作，一旁的大卫也没有犹豫，跟着阿姆斯特朗的步伐便开始了疾驰。看到了大卫的动作，阿姆斯特朗也是点了点头，随后故意放慢速度。见状，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大卫也是握紧了手中的双刀。
穿过后方战区的过程中，大卫充当起了护卫的身份。手中的战刀发出震动的嗡鸣，重装坦克的正面装甲只是在接触到的瞬间便伴随着分子间的高速震动化作滚烫的赤红，随后整个车子的中央被一道铁水所化的直线贯穿，化作触目惊心的两半先不管两侧爆裂！
一往无前，右侧的三面盾牌伴随着高能电解液的输送猛然挥动，伴随着刺耳的空爆，飞速迫近的机甲如同被一枚鸡蛋被直接撞碎成漫天碎片。
看着大卫干脆利落的斩击与反击，阿姆斯特朗的目光中亦是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神采。
“不错嘛，大卫，你的成长速度让我感到惊喜，现在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阿姆斯特朗满意的笑着说道：“你毫无疑问拥有着成为强者的潜质。而现在，你已经开始朝向强者进发，并成为强者！”
“阿姆斯特朗先生您过誉了！”听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赞美，大卫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后询问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完成你的梦想！”
一边说着，阿姆斯特朗再次跃起。见状，大卫的速度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暴增一截。
望着在天空中划过的阿姆斯特朗，大卫一路疾驰追击。等到阿姆斯特朗降落，大卫亦是一个猛地刹车。沉重的身躯在钢筋混凝土的大地上留下了两道深刻的沟壑。
稍稍站稳，望向身前那被诸多建筑群拱卫在中央的大厦，大卫的目光中也是闪过一抹悸动。
这大厦代为很熟悉——荒坂大厦。不仅仅是整个夜之城最为地标性的建筑，其本身的图标，更是荒坂学院每个学生每天都会见到，毕业后的梦想之地。
但是现在，望着面前的高楼，大卫已经不再像是过去那样感到崇高而难以攀登。甚至于，望着那直入天穹的荒坂大厦，大卫也只感觉这一切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只是看了两眼，大卫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望向了身旁的阿姆斯特朗，询问道：“来到这里…是为了？”
迎着大卫的视线，阿姆斯特朗只是指着荒坂大厦笑着说道：“没有为了什么，而是因为理想，就是用来实现的。”
闻言，大卫先是沉默，随后摇了摇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为什么阿姆斯特朗要这么说。
在大卫看来，眼前的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必要。因为对于如今的大卫来说，登上荒坂塔早已经不再是他的梦想，也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母亲葛洛莉亚的梦想。现在的大卫无比的清楚，加入荒坂并不会让自己成为人上人。因为无论是荒坂，军用科技，还是其他的巨型企业，乃至将这些东西全都加起来，也远不如加入到世界树中给自己带来的增益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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