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衔草四两
“客气了，我这个人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
说着，又拍了拍洛基的肩膀，罗恩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嘻了的脸，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跟在三个冰霜巨人战士的身后。
过程中，罗恩并没有抑制自己的能量气息。这种微妙的气场让初次感受到的三個战士的身子稍稍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也便恢复如初。相互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不多时，一行人便位于这被冰雪覆盖的世界中看到了一座耸立在广阔平原之上的巨城。
这是一座毋庸置疑的巨城——不是阿斯加德仙宫那样的富丽堂皇，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巨大。冰霜巨人那平均三四米的身高让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显得格外庞大。一眼望去，绝大多数的门都在五米到六米之间。楼房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生活需要的高度太高，冰霜巨人的二层小楼考虑到房屋的挑高啥的换城市普通人的房子都有十多层了。
再加上地广人稀，所以绝大部分的都是独栋平房。但就算是独栋平房，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是雅典神庙的规模。而因为过度寒冷的缘故，之类并没有速生木材，更多的都是以岩石和兽骨作为材料进行建筑。这令冰霜巨人的城市看起来略显古朴……
不，不是古朴，而是字面意义上的荒凉，原始。
而这也让洛基感到了些许的疑惑，不禁询问道：“我记着约顿海姆也曾拥有璀璨的文明，甚至能够进行国度之间的旅行，是宇宙间赫赫有名的战斗种族。为什么，这里的主城却这么荒凉？”
“那早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走在最前面，听到了洛基的话语，罗恩等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巨人的声音和情绪变得有些愤怒与不甘。
“我比较年轻，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上古战争。听部落里的老人说，曾经的约顿海姆的确无比强大，但是……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这些疑问，除非你能在寒冰之王面前证明你的确是他的孩子，是约顿海姆的王子。”
听到了巨人的话语，罗恩只是挑起眼皮看了两眼周围这好似放大了两三倍的古代原始城市。
或许是因为约顿海姆已经很久没有人拜访了，所以罗恩能够看到，有许多冰霜巨人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虽然说起来有些奇怪，但这些冰霜巨人都十分高大，哪怕是孩子，都要比洛基高出半个头，也难怪最开始的巨人战士怀疑洛基的身份……
就以洛基的体态来看，甚至连个冰霜巨人族刚满十岁的孩子都不如。
虽然现在的冰霜巨人主城已经距离曾经的辉煌年代过去了很久，也产生了许多变化。但是通过对细节的观察，罗恩依旧能够在一些细节方面清晰的看到曾经辉煌年代的秘能纹路。
这些秘能纹路的复杂程度相较于阿斯加德仙宫的复杂与精密不遑多让，看得出来，平日里还是有进行保养的。但是很可惜，或许是因为缺少了某物，这些术式显然已经许久都没有重新启动过了。
没有给罗恩更多思考的时间，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那最大的宫殿。罗恩等人先是在宫殿外面等待，由那个巨人族战士进去通报。等到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十几分钟后，那个巨人战士这才走出来说道：
“好的，强大的冰霜之王愿意接见你们。”
进入其中，在一个黄金，冰晶，与兽骨构成的巨大王座上，罗恩等人看到了一个面容肃穆，肤色冰蓝，浑身上线遍布寒霜，嘴角甚至倒生出两颗尖锐兽牙的男人。
在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第一时间，罗恩等人便意识到了这个家伙便是冰霜巨人之王，劳菲。
而在罗恩等人观察劳菲的时候，劳菲同样也在观察了罗恩等人。眯起眼睛，在沉默了片刻后劳菲站起身子来到了洛基的面前，冷冰冰的眼眸肆无忌惮的在洛基的身上扫来扫去——这让洛基感受到了些许屈辱。
他幻想过许多次父子重逢，也幻想过许多情景。兴奋，惊讶，疑惑，不解……也包括现在这样的厌恶。
洛基本以为自己猜到了劳菲的反应后自己应该能够习惯，但是很明显，洛基对自己的认识并不全面。在劳菲肆无忌惮的，目含奚落的眼神中，洛基只感受到了屈辱与愤怒。
“没错，的确是我的那个孩子。”
劳菲有些不爽的冷哼一声：“那个代表着厄运的不祥之子……我还以为溺死在某处冰渊之中了呢，没想到你还会回来，真是恬不知耻。”
“什么意思。”
洛基抿了抿嘴，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但声音中的颤抖已经证明了其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孱弱之人的经典发言。”
劳菲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冷声说道：
“那时正是约顿海姆与阿斯加德战争的关键时刻，如果不是为了生下你，伱的母亲也将踏上战场，与我一同迎战奥丁和他的那个可悲贱人。”
第125章 这里本应有个好乐子
听到了劳菲的话语，洛基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内心的愤怒与不满已经在这顷刻间累积到了极点。
但就算如此，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洛基依旧控制着自己声音与情绪说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你就把我丢在了米德加尔特是吗？”
“丢在了米德加尔特？”闻言，劳菲先是一愣，随后不屑的轻笑了一下说道：“差不多了，的确是在米德加尔特把你弄丢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你会回来。”
劳菲说道：“你太瘦弱了，跟凡人毫无区别，孱弱可怜，根本不像是我的孩子。而因为你的出现，约顿海姆失去了一场战争的胜利，甚至就连你的母亲都为了生育你而死在了冰渊。”
“你是厄运之子，为约顿海姆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耻辱。”
说着，顿了顿，劳菲的眼睛也是稍稍眯起，望向洛基，沉默了片刻后嘴角轻轻一挑：
“不过，虽然伱和曾经一样孱弱无比，但你并非毫无价值可言。我允许你重新加入部落，以冰霜祭司的身份。但也仅限于此，你的身体太弱小了，没有资格成为冰霜之王。”
“……”
洛基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默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一旁，阿特柔斯的眼皮也是跳动了几下。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是阿特柔斯莫名的为洛基感到不公。看了一眼罗恩，在发现了罗恩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后，阿特柔斯也是询问道：
“我能问一件事情吗？”
看了一眼阿特柔斯，劳菲的眼睛稍稍眯起。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类跟自己应该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劳菲能够在这个人类少年的身上感受到微妙的熟悉与亲近。
嗯，虽然看起来弱小，但是这个小家伙的体内酝酿着沉睡的‘神性’，如果这份力量能够得到完全的激发，未来也将不可限量。
是洛基的孩子？那他还不算毫无用处。
劳菲心中暗想，言语间也多出了些许的放松。
“……随意。”
“洛基是你流落在外的孩子，为了寻找您历尽千辛万苦，就算是您对他心怀不满，为什么要……”抿了抿嘴，阿特柔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又要说得这么让人伤心呢？”
“伤心？哈哈哈！冰霜巨人才没有这么软弱的词汇！”
劳菲似乎是被逗笑了，但随后也变了冷着脸说道：
“力量，冰霜巨人所承认的只有力量。而洛基，你不够强大，对约顿海姆毫无贡献，甚至带来了无可挽回的灾难，让曾经辉煌的冰霜巨人文明退化成了如今的野蛮与荒芜。你让我原谅他？那谁来原谅我！！”
闻言，阿特柔斯似乎还想要再争辩些什么，但还没等说话，便被低着头的洛基拽住。
转头望去，低着头，洛基整个人的面庞都隐没在面部轮廓的阴影中。看不清洛基的表情，但是从或隐或现的线条与轮廓中，阿特柔斯能够感受到，洛基的心情并不美好。
“不用再说了，能够回到约顿海姆，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呵，这还差不多了。”劳菲嗤笑一声，神色间满是轻蔑，似乎对于洛基这软弱的选择并没有感到意外。
处理完了洛基的事情，劳菲也是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罗恩。
在看向罗恩的时候，劳菲的神色间可没有丝毫的轻蔑。因为劳菲能够清晰的在罗恩的身上感受到那份诡异的能量律动。作为曾经能够与奥丁争锋的强者，哪怕时光已经过去了许久，劳菲的力量依旧强大。体内翻涌的宇宙秘能，全力爆发之下完全可以使一整個星球被冰雪覆盖。
但即便如此，劳菲依旧打起了精神——未知与无法理解本就代表了力量，更何况除去了这层从未听闻过的能量之外，罗恩还代表了米德加尔特的至尊法师。
曾在米德加尔特进行过激烈的战斗，劳菲很清楚，这些消极避世的法师们拥有怎样的力量。
可以说，如果他们也要参与战斗的话，那么劳菲绝对会立刻打消对米德加尔特的所有想法。但是有些令人意外的，他们似乎总是置身事外，仿佛笃定战争的结果不会影响到米德加尔特的分毫一般……
所以……
“你说你和这个小姑娘代表米德加尔特的法师们来到这里，拿出你们的证据。”
闻言，罗恩只是拍了拍手道：“小玉。”
听到了罗恩的话语，小玉没有犹豫，直接拿出了龙符咒。看到了龙符咒，劳菲的目光中也是闪过一抹贪婪，但是和洛基不同，曾经与至尊法师真正的交手过，劳菲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萦绕在符咒之上的维度魔法。
自己可以抢夺，但是在自己夺走的瞬间，约顿海姆便会失去九界制约的保护……至少，缺少神器，劳菲现在还没有底气赤手空拳的跟至尊法师比划。
得到了确定，劳菲也是重新靠在椅子上询问道：“好吧，的确是卡玛泰姬的信物。也就是说，之前桑卡尔说的都是真的……你躲在床底下对一个婢女意图不轨，还不发现了？”
劳菲将轻蔑的目光望向了洛基。
闻言，虽然现在的心情极其阴暗，但是在听到了劳菲就这件事情质问自己的时候，洛基的嘴角依旧忍不住的轻微扯动了几下。看了一眼满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罗恩，洛基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承认道：
“是的。”
“那个女人在哪里？”
“在这呢。”
罗恩从影子里拎出已经背好了剧本的鸣女。
也没说话，鸣女一出来，就只是将目光望向洛基，然后身子抖了几下，朝向罗恩的身后躲去不敢继续看。
看到了鸣女的反应，劳菲的嘴角也是一扯，心中对于洛基的厌恶更胜一筹。不过也没有多少的在意，因为冰霜巨人的道德观念极其淡漠，而实力达到了劳菲这种级别，物种与形态的不同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再是影响择偶观的标准。
“我会让他负责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听到了劳菲的话语，罗恩只是盯着劳菲笑眯眯的看了两眼，随后也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关于鸣女的事情本来就是无聊的时候逗个闷子，而就以劳菲的态度来看，对于这种事情他显然不会放在心上。自然而然的，罗恩也便失去了开玩笑的想法，而是望着劳菲说道：
“除此之外，我来到这里还需要向你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在当初和阿斯加德的战争中，你们失败，在离开的时候究竟是你故意丢下了洛基，还是意外弄丢了洛基？”
听到了罗恩的询问，一旁的洛基也是抬起了头。而劳菲则是若有所思的挠了挠下巴，随后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情，约顿海姆和米德加尔特从来都不是什么盟友。”
对此，罗恩只是说道：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冰霜巨人之王，但让我进行询问的人是至尊法师古一，他发现洛基的命运被人恶意的篡改过，而在这被篡改的命运之中，不仅仅是洛基一个人的命运。米德加尔特，阿斯加德，乃至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们，都会因为洛基那被篡改的命运而走向一个未知的阴谋。”
说着，顿了顿，罗恩也是平静道：“劳菲王你应当知晓卡玛泰姬的信誉，关于九界国度之间的争端，卡玛泰姬一直作壁上观保持中立。如果你认为我代表卡玛泰姬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套取更多情报，破坏约顿海姆的文明，那么您大可将我现在便赶出去。”
听到了罗恩的话语，劳菲也是陷入了沉默，一双眼眸闪烁着思考的微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回答。
就像是罗恩说的那样，中庭作为兵家必争之地，九界之间但凡是有些野心的人都尝试过争夺。而从始至终，以至尊法师为首的维度法师们都出于一个作壁上观的态度，好似他们争夺的并不是中庭，而是一块与他们毫无瓜葛的废弃之地。
在冰霜巨人最为辉煌的时候，约顿海姆也不是没有想过兼并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但那个时代的至尊法师只是出现在冰霜巨人的巫师们面前，巫师们便放弃了所有的幻想，告知劳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
沉默了片刻，劳菲说道：“好吧，看在卡玛泰姬的信誉上。”
劳菲有些不爽的说道：“洛基的遗失是个意外，虽然他的出生为约顿海姆带来了厄运，但身上终究流淌着我和我布提的血脉。虽然他很矮小，我也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但我还没有把他抛弃的想法。”
“但是在我们离去之前，他意外的消失了。”劳菲平静的说道：“算是给我解决了一个麻烦吧，如果让其他巨人知道了我的孩子这样瘦弱，我也会被认为体内流淌着懦弱的血。只是没想到，现在他又回来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如今的约顿海姆已经完全的属于我，没有人能够质疑我。”
闻言，罗恩也是点了点头。简单的交流一番，但劳菲对于罗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显然仍存顾虑，最终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不过为了妥善的解决关于时间线变动的问题，劳菲还是安排了房间以供罗恩等人休息，等到事情彻底解决之后再离去。
离开了劳菲的大殿，周围没有其他人了，阿特柔斯也是忍不住吐槽道：“真的很难想象，那个和我母亲名字相同的家伙，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真的会有父亲这样对待自己失散已久的孩子吗？！”
“这太可怕了。”一旁的小玉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
“我甚至感觉洛基因为意外遗失在外面没能回到约顿海姆是一件好事！他的父亲这样看待他，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洛基先生是在约顿海姆长大，会经历一个怎样的童年！”
相较于两个小鬼的愤愤不平，经过了最开始的面色阴沉，现在的洛基反而显得十分平静。走在罗恩的身边，询问道：
“你问劳菲的那些话，是有什么原因吗？”
“很好奇？”
“嗯，因为你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除了找乐子，单这显然无法为你提供乐子，说明你在办正事。”
对此，罗恩则是一脸双标的说道：“你知道吗？我讨厌别人猜测我，更讨厌别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描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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