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302章

　　考虑到铭神中失控会导致身体异化，这里的人的问题显而易见，肯定已经发生了显著的肉体异变。

　　离开低层后，奥菲就直接带安提坐升降梯，向着钟楼上层穿越。

　　安提在这个过程中环视整个钟楼。

　　这座钟楼，就像是医院的住院部一样。

　　信者的专科医院。

　　升降梯来到了最高楼，速度减缓直至停止。两人向着前方走去，前方是一扇门扉，上面刻印着光奇迹图腾，还在闪闪发光。

　　奥菲伸手轻抚大门后，大门升起，露出了后面钟楼那复杂的大钟机械结构。

　　一张摇椅轻轻地摇着，上面静静地躺着一颗……光球？

　　光球在安提的眼中一闪，然后……什么都没变化。

　　“咦？”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卡希拉大人。”

　　“叫奶奶。”奥菲刚开口，那个声音就说道。

　　“卡希拉大人，许久不见，在外巡游回来都还没来看您。”奥菲自顾自地说道。

　　随后又示意了一下安提：“这位就是……”

　　摇椅上的光球微微闪烁，这次是它打断了奥菲的话：“你就是那个不存在的第四位啊。”

　　“你说什么？”安提发问。

　　“呵呵，就是说你是本来不该存在的第四位将屹立于顶端的人之王者而已。”光球也没卖关子，直接道。

　　安提眼睛微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身份了？”

　　“因为你现在还不是，但未来，就算伱不想当，后面也有无数的手推着你去当。”光球悠悠然地说道。

　　安提沉默了。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啊，对了，你现在看我是什么样子？”光球突然问道。

　　“一个球。”

　　“欸——不愧是安德奈特那个贱婢，你的眼睛真的不‘反光’啊。”

　　可以了，你们这群老东西还想崩掉多少自己的形象啊？

　　不过这么说的话，安提意识到刚刚这个光球好像施展了什么奇迹，但太快了眼睛也没看清。

　　光球用力摇了摇椅子，似是看穿安提的想法解释道：“一个可以让我以我最漂亮的姿态见你的奇迹，调一下光线就有了……但你有这双眼睛，是我浪费表情了。”

　　奥菲出声道：“卡希拉大人，您现在只是颗球，没什么表情的。”

　　“不愧是你，奥菲。一次巡游回来外表越来越完美心越来越黑，这样子我以后怎么把我的一切传给你啊？”光球佩服得说道。

　　“我觉得我和大人您还是很搭配的啊。”奥菲甜甜地笑道。

　　安提小小抬了下手：“所以能继续说刚刚的事情吗？”

　　幻灭了。

　　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奇迹使居然就这副吊样。

　　唉，已经习惯了。

　　以在深洋中枢底下和琳塞的短暂接触，可以见得要不是形势不得已，不然琳塞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人。

　　卡希拉还知道让别人叫自己奶奶，但琳塞让林惊鸿叫她姐姐，欺负埃尼亚特那块“抹布”的时候玩法最多的也是她。

　　曾经安提印象中的人类第一批奇迹天团：霸气的双王，才情通天的一众奇迹使，真正的“专业团队”。

　　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你们第一奇迹使还有什么花样就使出来吧，安提是不会再惊讶的了。

　　“嗯嗯，不好意思话讲偏了。让我想想……”

　　光球酝酿了一下后，继续：“奇迹双子是一对双胞胎，她们的力量原本并不是奇迹，而是天生自带的强大力量。出生时更为强大的一个从弱小的那个身上夺走了一部分，成为姐姐，弱小的那一位，便是妹妹。她们是注定的人类之王。”

　　安提道：“她们是第一位与第二位王，那第三位呢？”

　　“在虚影和真造之后，第三位王该是全能之王，它和奇迹双子存在紧密关联，但到底从何而来，我们也无从知晓，而结果这个神秘的它最后也没能成功为王。”

　　全能？

　　安提看向自己的手，刻印于四只手的天地手奇迹……

　　手，是“能力”的象征。

　　“而第四位……”光球闪烁频率短暂变快，又迅速平息：“洛雅，第一星辰奇迹使在群星之中看到了第四颗王之星，但又说这颗星在混梦界的无尽命运推演中都不该存在。也代表着祂若是出现，那势必将推翻改变所有……不存在的第四位王，你懂了吗？”

　　“不懂啊。”安提颇感无语地说道。

　　“不懂就对了，咱们也不懂。”光球干脆地说道。

第353章 无言的传递

　　到头来关于安提的事情，这帮人是一个接一个的转述下来的。

　　《论谣言是怎么诞生的》。

　　安提在心底无奈叹气，依旧是经典的虽然嗅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但转头又多出更多疑惑的情况。

　　“你知道天地手这个游神吗？”安提看向光球直接问道。

　　“哦？你也在怀疑它吗？”光球的回答并不算很意外，“当年祸患将起时，我也听说过那位游神的传闻，只是我也不曾与之见面，不清楚更多。当时负责去调查这件事的是修曼，你如果遇到他的话可以向他询问。”

　　“第一自我奇迹使？”安提意外，“他也在这里吗？”

　　在所有奇迹使中，安提对这位尤其好奇。

　　自我奇迹在一众奇迹中无疑有着特别的地位，比起其他奇迹借助外界力量的机制，自我奇迹那种发掘自身的模式尤为独特。

　　对自我奇迹钻研过的人不难感受到其中的奥妙，而这一切的起始，修曼又是如何从无到有得到这些的？

　　这些第一奇迹使性格是没什么可指望的了，但在梦境中和几乎全盛时的琳塞交过手，安提知道这些家伙的“底裤”绝对厚得超乎想象。

　　能力是无可置疑的。

　　“不好说，他也有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固定的位置。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来看看我，也有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出现，让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光球闪烁几下说道。

　　也就是说能不能遇到也只能碰运气了。

　　安提没有太遗憾，只是意外于修曼居然是能自由行动的第一奇迹使……

　　也是，游神乱世那会儿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还在满世界地杀若虫呢，状态看起来保持得相当好。

　　安提再在钟楼上和这位只剩一颗球的第一奇迹使交谈了许久。

　　性格不正经的好处在于，卡希拉大部分时候都很好说话，没什么奇奇怪怪的架子，很健谈。

　　不过，安提好奇地问了他们开发奇迹的过程。

　　对于这个，卡希拉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最后表示并不是很想谈这個。

　　一直到外面太阳落山，奥菲才提醒安提还有事要做，安提便向卡希拉告辞。

　　卡希拉静静注视着安提的背影，停滞了片刻的摇椅再度摇晃。

　　……

　　萨芬的女儿米莉亚，她是圣所在外巡游的成员之一。父亲的事情并没有扑灭女孩心中的理想，反而更是格外努力，虽然奇迹水平在一众圣所信者中并不突出，但也成为了活跃在外的一位圣所使徒。

　　米莉亚的巡游队伍正在休息，而明天一早就要再度启程。安提选择这个时间来圣所也是从奥菲那得到这个消息后，卡着点来圣所的。

　　只是在圣所逛了一整天，倒是差点忘了这件正事。

　　米莉亚正在墓园中。

　　安德弥尔耶有三个知名的大型墓园，以及若干个规模不等的墓园。圣所很大，但对于混梦界来说依旧显得渺小。

　　在漫长的时间跨度之下，圣所人在外对抗游神，伤亡不可避免。

　　宁静的墓园是安德弥尔耶风景中的一环，标志着他们对英勇同胞的缅怀。

　　即使如此，这也只是圣所人牺牲的一小部分。有更多的同胞，客死他乡，尸骨亦无法回归故乡。

　　原本萨芬是这样的人中之一。

　　但格罗斯镇的事件，至少让圣所人带回了萨芬的部分躯体，让他安葬故土。

　　米莉亚站在萨芬的墓前，每次启程去往下一次巡游的前一天傍晚，她都会来到这里悼念自己的父亲。

　　夕阳之下，单薄的墓碑拉出长长的阴影，是圣所留给萨芬的一道纪念。

　　忽然，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原本米莉亚并无在意，只是那个脚步声却在自己身边停下，这才让她侧目看去，随后不由得睁大眼睛。

　　萨芬的事情，在圣所影响不小，米莉亚也知道有一位外界的英雄帮助了她的父亲，才能让她在父亲失踪的几年之后再度得到父亲的消息。

　　即使那是确切的死讯，但她更理解到了父亲有多么伟大。

　　她看到过那位外界英雄的照片，将其记在脑海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见到对方时能向对方道谢。

　　而现在，她见到了。

　　米莉亚正要说话，却见安提对她轻轻摇头。

　　她平复下心情，只是感觉喉咙有些发堵，目光再度看向父亲的墓。

　　安提轻轻将来时的路上买到的花朵放在墓前。

　　傍晚的花，已经不怎么样了，奥菲用木奇迹帮他滋润了花朵。

　　注目片刻后，他拿出了萨芬的银质吊坠，递给米莉亚。

　　米莉亚伸出的手有些颤抖，直至触摸到吊坠。

　　银质的吊坠并不冰冷，被安提捏在手里，还有着温度，传递到她的手上，让她好像顿时受到了莫大的安抚与鼓励。

　　没有说话，全程也没什么表情，安提转身迈步离开，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米莉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