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304章

　　安提也吃完甜点，收拾起资料，两人顺其自然地并肩走在路上。

　　“虽然奇迹一切皆有可能，但你这具身体在我眼里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年轻身体，就连感应力也只是相较一般人强盛几倍，却也并不夸张……我见过琳塞，和你差别很大。”安提说道。

　　“琳塞？哦对，深洋中枢似乎终于落幕，琳塞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修曼想了下说道。

　　“还好，打了两架而已。”

　　“真厉害，那可是咱第一奇迹使中的娘们。”修曼莫名感慨道。

　　“取巧而已。”安提只能如此回答。

　　修曼笑笑，随后说回正题：“奇迹并不能帮助我们永生，琳塞靠着散播部分传承实现‘流水不息’反哺自身得以长久坚持。卡希拉在法塞洛斯和辛西娅的帮助下，在当初战死的时候就把自己做成了奇迹道具得以保存。”

　　法塞洛斯？

　　老板你不是柱神那边的吗？怎么还混到这边来了？

　　不过安提没有打断修曼的话。

　　修曼继续道：“而我，将我自己全盛的意识葬入人类集体意识中，在潜意识大海之中万载沉浮，如若上浮便转生于人世，如若下沉便陷入沉睡。”

　　“如果一直浮不上来呢？”

　　“那就一直沉睡下去，奇迹总是要有代价的不是吗？使命让我一直活下去，但死亡也是一种不错的退休计划。”修曼随意地说道。

第355章 秘闻

　　安提和修曼逛到了一个广场，这里还有一群鸽子在广场上休息。

　　“人类集体潜意识，这个东西是实质存在的吗？”安提好奇道。

　　他倒是知道在地球上，这个概念的提出来自于荣格的心理学。蓝星也有类似的心理学理论，但混梦界这边又是如何呢？

　　“是我在研究自我精神的时候提出的概念，然后将抽象概念具象为实质，并加以应用罢了。”修曼不知道从哪里抓出一把谷子，吸引来广场上的鸽子。

　　“精神干涉现实？”安提立刻想到了自我精神奇迹的一面理论。

　　“不止，同样需要精神内部的干涉，这种庞大的概念需要全方位的整合。那就是人类‘自我’的最终化身。”修曼轻抚手上的鸽子说道。

　　“化身·自我奇迹……”安提念道。

　　“是的，自我奇迹的已知终点，也是我的极限。”修曼笑道。

　　“别人可以利用你这个机制转世吗？”

　　修曼摇头：“我尝试过，但潜意识大海不支持清晰的独立意志，只有达到‘自我化身’才能和我一样靠着类似冬眠的状态沉浮其中。”

　　“有点可惜，但也挺好。”安提看似矛盾地说了一句。

　　“是呢……可惜这一世刚醒来没多久就要处理一堆麻烦事，能活到十八岁就算成功吧。”修曼笑笑。

　　“你这一世还没十八岁吗？”

　　“大部分时候都活不过哟。”修曼眯着眼，“用老古董的知识透支年轻人的身体，别说长寿了，混梦界平均死亡线都望尘莫及。”

　　总有种这位大爷在开地狱笑话的感觉。

　　安提想了想，将话题回到了最初修曼跟自己打招呼的那句话：“你知道我来自异界吗？”

　　“清晰可见。”修曼直白地回道，“虽然身体已经混入了很多这個世界的成分，但最本质的部分完全是陌生的。以及精神灵魂层面，天外的异味都要溢出来了。从我的视角来看，你和这个世界，不论是混梦界还是蓝星，都完全格格不入。”

　　说着，他放飞了鸽子，不然一直举着这几只鸽子，它们要把修曼的小礼帽都给啄掉了，这可有损形象。

　　“我能想到是谁将你引来了这个世界。原本很多事情我们都一头雾水，感觉完全被露卡和辛西娅瞒着，不过你的到来倒是让我想通了一部分。”修曼回忆起了什么，似乎有些苦恼。

　　“怎么说？”

　　“有一些人乃至神，很早就在为你，以及未来的一些事情做准备了。嗯，因为那四十四个东西被露卡在这个世界屏蔽了，所以也不好详细说清楚，抱歉了。”修曼耸耸肩。

　　话说这个“露卡”是“厄亚露卡”，虚影之王的昵称吗？

　　一下子变得可爱亲切了一点呢。

　　四十四位老板被屏蔽的罪魁祸首原来就是她啊，这算是按死棺材板的意思吧。

　　安提稍作思考，他还有不少问题想问修曼，一个个来。

　　“天地手，卡希拉说你当初有去调查过对方。根据描述来看，天地手很像是本该成为第三位人之王者的存在，但它应该是一个游神……”

　　“果然。伱身上影响最深的并非那些被屏蔽的东西，而是天地手游神，你会询问这个我并不意外。”修曼点点头。

　　安提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最腌入味的东西居然是天地手这个游神。他还以为应该是莱巴昂斯或法塞洛斯，再不济就是安德奈特吧。

　　“一个有着怪异执念与理想的游神，我见到了它一面，倒是没有爆发冲突。当时的我刚把若虫处理得差不多，转世几次后弱小许多，真爆发冲突的话大概会很干脆地开下一周目吧。”

　　修曼对自己生死相关的内容看得很淡。并不奇怪，从那个时代活至今日，数不清的转世重生又死亡，这样的人还能如此健谈也是一种奇迹。

　　“它有什么问题？”

　　“它说它的最终理想是成为初神。”修曼随口说道。

　　安提沉默。

　　没什么实感，已知初神是这个世界最早的那位创世神，一介游神说自己要成为初神，就像是一个孩童口中说自己要成为世界首富一样不着边际。

　　有可能吗？还真有，但那真实可能性，只会被人付之一笑。

　　不过，如果是“全能”象征的话，似乎还真的是一条合适的道路。

　　修曼也开口说：“很好笑是不是？但是要我说的话，它是我见过第三位确实很有机会成功的存在。‘全能’象征的萌芽，如若茁壮成长，当今时代不会有谁比它更合适更有可能了。”

　　很高的评价，也不算很出意料。

　　“和人之王者有什么关系？”

　　“它是人形的游神，乍一眼完全看不出是游神……因为游神的诞生机制，纯粹的人形游神出现的概率非常低。我跟随了它一点时间，试图探究它的来源。但它对我似乎很熟悉，我却对它一无所知，感觉完全在被耍着玩。之后，作为最后一个能在外自由行动的奇迹使，我要调查的东西太多，若虫也还没杀完，所以我没一直跟下去。”

　　修曼的话语中透露着过劳死的气质。

　　结果已知线索也不算很明朗啊。

　　“不过，我这里还是有一些线索的，你有时间可以自己去直接找它。”

　　安提意外：“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谁说它死了？”修曼头一歪，“它消失了，但并不代表死亡。根据我的判断，它的消失可能是一种预备的仪式……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音讯，仪式大概还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次联合探索要调查的事情中就有和它相关的，因为天地手曾深入过天顶山并无事离开，可能留下了什么。”

　　安提点点头。

　　天顶山的事情还和天地手连起来了……

　　于是他提出了下一个问题：“法塞洛斯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位老哥身份的复杂程度也是让安提颇感好奇。

　　从打赏来看，这是位智慧侧的柱神，但从《野兽奇迹引导书》一说，他曾站在野兽那一侧。而刚刚修曼的话语中又透露，法塞洛斯曾与他们为伍。

　　虽然这么开玩笑不太好，但这位老板你是不是三姓那啥啊？

　　“理智之柱神法塞洛斯，亦是第一野兽奇迹使，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修曼张口说出了有些震撼的信息。

　　理智柱神？

　　第一野兽奇迹使？

　　这两个头衔是能放在一个存在身上的？

　　“他的事情有些复杂。”修曼酝酿了一下措辞：“他不是人类，原本不是，而是一头无名的野兽。从我的自我奇迹中得到灵感，发掘了野兽奇迹，野兽也在他的引领下崛起成为兽族。”

　　居然是野兽！

　　那兽柱神比斯特是……？

　　“他的力量足以成柱，但是在成柱的那一刻，他抛却了自己的野蛮与兽性，在我的帮助下化作人类，以理智的一面脱身于兽族独自行走，并带走了‘法塞洛斯’的名字。”

　　“而他留下的野蛮与兽性，化作一头无名的野兽，夺得成柱，为自己冠名为比斯特，也就是兽之柱神。”

　　“而法塞洛斯第二次得到成柱机会，真正应证了自己想要的理智之柱，也是后话了。”

　　修曼说着回忆着，还是不禁有些唏嘘。

　　四十四柱神明，每一位都高高在上，支柱的存在当年让诸族拼得头破血流。

　　而法塞洛斯第一次成柱时因为野兽之躯，刻印的象征有所不满而直接脱身，然后重新验证自己的道路，再成第二次。

　　这话跟谁说都是宛若天方夜谭啊。

第356章 神人人神

　　果然当年大佬的故事听起来就是这么地有传奇性质。

　　柱神还能成两次，不满意再来一次的。

　　不过安提也是默默看着修曼。

　　虽然法塞洛斯很厉害，但法塞洛斯能剥离出理智一面从野兽化人，刚刚修曼好像一口带过了自己的功劳吧？

　　自我奇迹在类似场合下，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修曼是过劳死的可能性再度提高了。

　　于是趁热打铁，安提想要向这位自我奇迹鼻祖多问问自己最近的研究课题。

　　虽然真说出来之后，现场有点像是安提正在咨询心理医生，描述了一下自己现在异乡人这个存在的问题。

　　修曼的身份，说他是心理医生可能还真不算错。

　　听完之后，修曼道：“你天生人格存在缺陷。”

　　这么直白的吗？

　　安提愣了一下，然后道：“没有吧，只是比较佛系……情绪比较平淡而已。”

　　“你的性格应该是天生的，而非生长环境所致，这本就是不太寻常的。”修曼说道。

　　“偶尔也有人是这样的吧。”安提还在嘴硬。

　　“你的身体即使不需要刻意调养维持和锻炼，也能保持在相当优秀的水准线上，并且只要身体允许你理应能掌握所有身体层面的技艺。”修曼继续道。

　　安提道：“我觉得没有那么夸张。”他只是个路人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