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因为相比起另外二人,女孩更明显的在给他打助攻,每次都会把他需要的纸牌支起一个角方便他选择,而鬼牌会被女孩藏在另一个手里,也根本不给老板中雷的机会。
牌过三旬,老板也逐渐失去了兴趣。
“老板,不用我们去盯著事情发展吗?”苏恩曦也放下牌,问起了正事。
“我们的GG租赁生意怎么样?”老板反而问起别的东西。
“很好,我特意提高了十倍的价格,也在今天被溢价拍下了,除去成本我们赚了六亿日元。”苏恩曦说。
“就只有这些吗,伱还是太小气了薯片,应该提价一百倍的。”
“那明显就是敲诈吧。”
“可就是有人需要啊。”老板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看向窗外,“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出来混总要讲规矩的嘛。”
苏恩曦点点头,然后默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又悄悄收回视线。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这么傻,溢价十倍收购了GG的征用权……但那些GG牌用来做什么,她还是清楚的。
恐怕没人不清楚了。
大概现在东京市大大小小的街头,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一副卫星定位画面,它始终紧紧追著某个人的移动而转移,彻底锁死,无法摆脱。
而那个人经过的街头,高楼大厦的巨大GG牌又会在瞬间变换成一个巨大的箭头,直勾勾指著下方路过的某人。
无处遁逃。
如果这样都不能抓住那个人,那么蛇岐八家趁早还钱退位吧,让新一代年轻人顶上去。
……至于政府官员会不会管这些事……
来来来,那把满口白牙的官皮扒了,官印卸了,官帽打了,拿下,面上刺字,发配八千里!
奶奶的,这等忠义之士不去北西伯利亚种土豆,在吾等官僚做甚,平白倒了同僚与幕后资本家的胃口。
……还有就是,这么做会不会与当初‘拉拢小狗狗’的目的背道而驰。
苏恩曦完全不担心这点,也不会去问。
会显得自己很蠢。
这种事情就像是抽鬼牌一样,大家都想快点把手里的牌抽光成为赢家,不想去碰鬼牌……那么鬼牌自然会成为谈之色变的炸弹。
但如果大家都默契的放水,给下家一张有用的牌,每个人都不去碰鬼牌……那么鬼牌就失去了威慑力。
——因为所有人都是参与者,所以就不用害怕鬼牌会因为这件事落在别人手里,或者在自己手里爆炸。
想到这里,苏恩曦偷偷观察旁边少女的脸色。
一如既往的平静。
游戏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女孩仍旧在盯著手里的牌,像是在发呆。
…
…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还记得那时候的花园总是一片草长莺飞,生机勃勃,而我则总喜欢偷偷摘一下朵小花,藏进‘佐罗’的‘肚子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那时候的雷娜塔不懂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不懂什么是恨,什么是爱。每天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看护她的护士人员总是对她语气不善,护士长也是时冷时热。
她们除了供我吃外似乎再也没有关心过别的东西。我不像是住在这里的孩子,更是一个罪犯。
曾经我也为此苦恼过,疑惑过,痛哭流涕过,后来我也能自己找到理由来安抚那颗尚且稚嫩的心。
虽然我不曾拥有过父母的爱,但他们的疏远却在某种程度上给了我更多的自由。
对于孩子来说,没有父母的爱只能像野草一样活著。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零号说我的全名叫做这个,是父亲加上母亲的姓氏,这让我重新拾起了对父母的期待,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他们的痕迹……和我以为的爱。
我在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遇到了零号,至今都不为那天的决定后悔。
那时候我们的活动场地只有那个小小的庭院,里面栽种著方圆几百里唯一的几朵花,大家都喜欢花。护士不允许我们靠近它们,只有我能偷偷摘下来带走。然后在晚上偷偷拿出来,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小孩。
后来认识零号后,他总喜欢讲一些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
现在我才知道,那些话都是书上看来的。他用临时记住的话来跟我说话,这样我就会很傻。
但那又怎么样呢。
零号总是拉著我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去,我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听我的。比如看到了北极的罂粟花……
第244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二)
后来我们一起逃出了那个地方,相依为命很多天……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零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著我。从黑天鹅港辗转来莫斯科的一路上,每次我醒来,都看见零号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端详自己。每一天我都在进化,身体的种种缺陷都随著血统苏醒而消失,有时候我会对著镜中的自己发呆,从正面转到侧面,不敢相信那些完美无缺的线条属于自己。
后来零号对我说了谎,我识破了他的谎言。他很擅长说谎,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他去说谎。零号告诉了我父母的事情,那段时间,我又想到了死。
“听著!记住了!我已经花了十万卢布把你从你父亲手里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零号面目凶狠,“从今以后伱不姓契切林,也不叫雷娜塔,你叫……”他想了想,“你就叫零,你是我的东西,就用我的名字!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爱我好了!至少我不会像你那个人渣爸爸一样为了那点可怜的利益出卖你!我就算出卖你,也一定是为了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
“好呀……”
他用这句话把我救了下来。
零号曾对我说过:在我对他还有用的时候,他是不会放弃我的。
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为这个约定而活,从没后悔,哪怕今天。
于是零号从某种程度上完美弥补了我童年里父爱与母爱的缺失,也让我再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曾经觉得这样的流浪会永远持续下去,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再失去什么。
上天的教训来的是那么快,一场事件之后我失去了最后的朋友零号,我努力过了,拼了命的去努力,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上天的震怒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刻,不仅抢走了我在世界上最后的东西,还牵连了我接下来的全部人生。
从那时起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乐观,也没有了原先的自信。虽然我想尽一切办法去带回零号,但终究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于是我年少时唯一的朋友就这么走散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上天对我的考验甚至说是惩罚才刚刚开始……
那场事件后,很长一段的时间我都见不到任何人,看不到任何墙壁以外的东西,我开始学著收敛自己的表情,学著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了防止器官退化,我开始自己和自己说话。
我开始让自己变得有用。
很多年。
这些年里,我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人类的欲望与爱情,善良与丑陋。
习惯了杀人,习惯了枪械,也稍微懂了点人心……我曾经借助自己的体型接近过一个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情感扭曲,换言之就是萝莉控。我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后才离开了。
我并没有杀死他,他也没机会触碰到我的身体。除了零号的原因外,也因为我讨厌任何一个男人的接触。
其实这个人并不坏,看上去也老实本分,但我还是讨厌他,或者说,那时候出现的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会讨厌。
这些年,我从没有考虑过男女之间的事,之前每天忙著想家,之后又总是想著零号,我甚至都没有对谁有过懵懂的少女之心。
我连自己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个问题没有去想过,却已然要成为某个人的红颜知己。除了悲叹命运的不公外,我毫无还手的余地……因为这也是零号交给我的事情。
得知这次任务没有时间期限,没有完成指标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雷娜塔再也不是那个雷娜塔了,她已经死了。
现在,零只做个有用的人。
即便是被丢出去。
……我收到的第一任务是观察一个男孩,挖掘他的秘密。
我进入了那个第一眼就对我充满戒备的男孩班级,坐在最后一排不起眼的位置,开始观察他。
嬉嬉闹闹的人群吵杂,窗外的阳光照在围绕在我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灿烂又腼腆的笑。
在光找不到的阴暗处,那个男孩一手托腮,一手扶著课本,眼睛藏在课本后面,还在睡觉……没有人提醒他英文课早就结束了,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游离于人群之外。
这种无人在意,无人关心,毫无存在感的感受很不好。
可在有人向他搭话的时候,那个男孩又会快速地醒来,懒散又认真地倾听每一个字。好似游戏中的NPC,永远固定在某个地方,有人唤醒就敬业地讲出自己的台词,无人就进入待机状态。
放学后,他总是第一个走出校园,独身一人。
却不见孤独与萧索。
他会数台阶的数量、会停脚观看路边的小花、会摘下头顶的枫叶比作扇子、会帮助迷路的孩子、与單車摔倒的阿姨……
烂好人。
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如果某天放学的路上见不到他,那他一定就在教室里替某个同学值日。他总是这样,只要别人给出足够的理由,就会天真的改变自己的行程答应下来。
或许他也不相信那个理由,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所以,烂好人。
有节体育课后,我经过走廊见到他,那个男孩从头到尾将目光放在我的大腿上,直到惊醒,露出呆滞的目光——看著他呆滞住的背影,我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这是我的任务,我不会有怨言。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我与他取得了第一次联系。尽管我完全不想要这种联系,可她们已经在我尚未察觉的时候,完成了这一切。
与我所想的不同。
他避我如蛇蝎。
尽管我并不想与他取得太深的联系,但任务就是任务,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不该被错过。更何况我也不喜欢欠人情。
我们一起去了家名为“墨”的餐厅,点了最昂贵的套餐。我明白这个男孩的意思,以金钱还人情,因为点了最贵的一份,所以从此两不相欠,谁都不要有负担。
我很喜欢这样的结果。
他也吃的心安理得。
我原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结果……发生了车祸。
那个男孩猛地拉开了我的身体,把我放在了他的身后,奇迹就这么发生了。原本我这副厌恶所有人接触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它也感受到了对方只是见义勇为的条件反射,所以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表情了,但这一刻,这种突然的变化却难以让我平静,我并不喜欢这个事实,所以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
我也看到了男孩受伤的表情,但却什么都没说,默认了这个结果,只留了个后背给他。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一种莫名到不可理喻的羁绊将我和这个男孩结结实实绑在了一起。
濯啊,那时候的零太过偏颇,还不懂事,你不要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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