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龙族的日常生活 第396章

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濯就是这样优秀的人……”

  ‘看来你真的完全对他敞开心扉了啊……’

  对话仍旧在继续,固然在零的口中,濯被以“优秀的人”提到,但他也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不如说,他更觉得就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才会让零放不下心。

  话说回来,心情大起大伏状态下的零可能没有知觉,零号的录像时间是其中最长的一个吧——这里面不止有零号的每段话后都有短暂的停顿时间,更多的是濯特意选择将时间留给了他。

  濯自认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或者说,在关于恋人方面,就算称他为‘小心眼’也不为过。

  即便如此,对于做出重大抉择后一直怀著愧疚心结的零,濯也会选择将时间留给他们,去解开这个心结。

  抱著如此想法的濯,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这场对话的时间很长,濯只能从离开前的那段,到回来后的时间里,听到了部分内容。濯觉得,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吧。

  十五分钟后……

  ‘唉,我已经没问题了。看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可以放心地将你交给他了。虽说我曾经离开过,现在也算是外人,大概是已经不再有能够随意插手的立场了……雷娜塔,我们的契约解除了。’

  听到‘契约解除’这个字眼,零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度止住的泪水终于开始不断地涌出。

  就仿佛是要将迄今为止的人生当中该流下的泪水全部发泄掉似的,随著脆弱的部分逐渐剥落,零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再也没法忍住眼中的泪水了。

  ‘看著’她那副模样,零号的脸上始终挂著充满慈爱,仿佛要将她温暖地包裹起来的笑容,静静地等待著零自己驾驭情绪的波涛。

  ‘呵呵~我可不准你可怜我……’

  零号掐准了零能够冷静下来的时间,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这么说道,差点就把濯呛到了。

  而零则颤抖著嘴唇正要反驳,却被屏幕中的零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堵了回来,他仿佛说著“就是这么回事,不对么?”彻底说不出话的零只能闭上嘴巴。

  似乎是察觉到零没法摆出强硬的态度,零号在轻笑了一声后,将腰杆挺直,重新转向了零,露出了如同在看亲爱的孩子般的表情,濯已经能从其中感受到母性的光辉。

  ‘所以,转过头吧……’

  “?”

  仍旧挂著未干痕迹的眼睛透漏著疑惑,带著这样情绪的零徐徐转过身来,看向这边。

  该说是善解人意呢,还是该说擅长把握人性呢——濯情愿把这当做前者。零号带著笑意的声音再次从零的背后、濯的正面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某场电影开始的旁白,或者动物世界里的开场词那样。

  ‘啊,要是把她弄哭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刚才那可不是我弄哭的吧?”

  ‘是吗,那是……嘻嘻,请饶了我吧。’

  零号俏皮地笑了笑,而濯和零在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轻松与喜悦的情绪。

  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濯真正是挂著微笑的吧。

  就连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种可以称之为从容的笑容有些过于自大了些。

  ‘如果还是这样的哭泣,那让她尽情的哭吧。零还不太习惯幸福的滋味,所以希望你能连同从前的那份一起,好好地补偿一下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后我也会努力地让她幸福到哭出来的。”

  “濯,你……”

  “说什么呢”零的眼神有些慌乱了起来,但濯完全没有收回前言的意思。

  泪水是内心情感的外溢,如果这份情感是正面的,是源于喜悦的话,那便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零至今为止都没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所以就算濯带著她去体验形形色色的喜悦,独占了她的泪水,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那就交给你了……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将这些讲给我听吧。我很期待……’

  (滋啦——)

  伴随著零号用毫无阴霾的清澈声音为零祝福,随即,画面便黯淡下来。

  屏幕中的色彩悄无声息地消失,只映射出濯他们相对而站立的身影和房间的装饰。虽然道别的很干脆,但濯的心中确实还满怀著温暖的余韵和此刻的紧张,挥之不去。

  零肯定会不舍的吧,她暂时沉浸在那股余韵之中,有些出神地想要转过身去确认那刚刚还映照著她的未来的屏幕……最后,她看到面前的男孩在视线之中先一步的、带著微笑的、眼睛却一直自下而上的看著自己的、缓缓地,跪了下去。

  她僵住在原地,仿佛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就这么静静地做了一次深呼吸……零那亮秀的金发随著胸口的起伏从肩上滑落,濯自下而上看著她,等待著她在自己的心中整理好迎接著一切的准备。

  “……濯?”

  零仿佛确认什么般的小声呼唤。

  零一定是在心底深处想像过这么一天的吧,就像双方说好的一样,是必然会到来的结果。

  可是,她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下定决心,将其付诸行动。

  零总是以他为优先,更准确的说,她也对此充满了不安。

  正因如此,濯才决定这一次就由自己来主动迈出这一步,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全部的行程,都是由零向著自己迈进,自己也要迈步才行。所以濯仿佛没有听到零的呼唤那样,自顾自地,用自己最有斗志的声音念了出来。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你愿意嫁给我吗。”

  濯用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努力的声音,举起了手中打工半年才堪堪买下的戒指。

  “嗯。”

  “啥?”

  “嗯。”

  “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啪嗒啪嗒,大颗的宝石从她的眼眶中滴落,砸在了濯放在手掌心上的盒子背面,弹了开来。

  自不必说,濯也明白那并非悲伤的泪水。

  “……你就这么想看我出哭出来吗?”

  与带著泪水与哽咽的零相反,濯带著笑容仰面正视著她。

  “如果是这样的眼泪,无论想哭几次都行。”

  “真是的……我愿意,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愿意。”

  那带著略微抱怨又转瞬格外正经的声音,想必就是零对濯信赖的证明吧。

  零抬起头来,她的眼角因为泪腺使用过度而有些泛红,像是为了消去眼角的疼痛一般,她那双有些眯起来的湛蓝色眼睛看上去格外开心——像是在笑。

  就像是在摆弄什么易碎品一样,零轻轻打揭了盒盖,里面没有隔板,有的只是一层简单的海绵与一颗戒指。

  虽然不是很大,但如果只是戒指的话,那还是可以装的下的。

  零的声音有些恍惚,就像是还没能理清这一切一样。

  “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我也一样。”

第465章 ,生日快乐

  对于零而言,所谓的生日,不过是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日子而已。

  有人红著脸,说出“今天是我的生日!”的时候,她脸上洋溢著的笑容,仿佛在替她宣扬发自内心的幸福。

  零无法理解这种喜悦。

  不,准确的说,零能理解那种喜悦,但那对零来说太遥远了,还在黑天鹅港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收到了船长从南方陆地带来的“佐罗”,如果要说更多的话,因为没有切身体验过,所以没办法产生共鸣。

  虽然明白生日对于寿星而言理所当然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是对于从来没有和父母一起庆祝过生日的零来说,会觉得过生日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父母能稍微期待一下零的归家,或许她还会抱有期许吧,但对于没有表现出丝毫关心迹象的,或者说就连见上一面都没想过,就要再把她丢给其他人的父母,零又能期待些什么呢。

  像周围人描绘的那样,在蛋糕上插上与年龄相当的蜡烛,然后一口气将它吹灭?

  又或者,从父母和朋友那里收到的微笑和祝福?

  亦或者,收到看上自己这幅皮囊的人在研究自己的喜好后,所送出的礼物?

  很可惜,这些全都不属于零。

  非要说,有什么类似祝福的事情的话,那也不过是她生日那天所收到了的一段信息而已——“圣诞快乐三无”,也就只有和她同样无所事事的薯片,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同样无闻的人。

  有人竟然还记得并发来了当天的祝福,零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或者说,零应该责怪薯片祝福信息太过敷衍,就连她本人的生日也在这天却一个字都不愿意留下的做法呢?

  零想不明白。

  至少零不觉得开心,只有越发强烈的空虚感和逐渐习惯下来的淡漠伴她左右。

  这样的零,自然不会再对生日抱有任何的期待。

  ……

  年轻的客人从容下车,雪纱白的长裙,高邦后鞋底的靴子,肩膀披著遮光反紫外线的披肩,淡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湛蓝色的眼瞳很吸人眼球。她当街这么一站,就能吸引来很多人的视线。外国妞来到了种花家的地界,并且还是这种地方,许多门内的伙计都蠢蠢欲动,想成为第一个能够宰羊的当家。而女孩并没有看向他们,默默地从披肩口袋里摸出一叠五颜六色的钞票,认真地数出了几张,递给了后方等待的司机,接著才漫步进了那条阳光进不去的幽深小巷。

  司机眼神古怪地盯著女孩的背影,低头看了眼二十三块六毛的RMB,没想到看上去这么精贵的女孩居然这么抠门,竟然还随身带著一毛的硬币和五毛的纸钞。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了,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上,门口挂著宝蓝色的棉布帘子。这已经快到胡同的最深处了,一般玩古的人绝不会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开店。

  女孩掀开棉布帘子,门上铜铃一响,却没有人来招呼,柜台上空荡荡的。

  这个店还是纸煳的老窗,阳光透进来是蒙胧的,空气中悬浮著无数灰尘,屋里摆著大大小小的条桌和木箱,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还有线装书、唐三彩、石砚笔洗,看起来这个店里什么都卖,墙上还挂著一套大红色的嫁衣。这里乍一看像是被灰尘封印的老屋,几十年没人踏入了,只有那些灰尘的精灵们在空气中欢舞。它们是这里的领主。

  女孩慢悠悠地转圈,闻著空气中浓郁的檀香味,最后在那件大红嫁衣前驻足欣赏。嫁衣的材料是上等湖绸,精美的缂丝边,贴著凤凰花纹的金箔,镶嵌珍珠纽扣和琉璃薄片。它被展开钉在墙上,还有人用墨笔给它勾勒了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客人揣摩著那张空白的侧脸,即使这样虚幻的留白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女孩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套嫁衣,不过却是第一次觉得这套嫁衣其实很漂亮。

  女孩还在看著的时候,红酸枝屏风后走出了一位看上去还没吃午饭的老人。

  “你咋儿来了?”

  这个操著一口京片子的老头儿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老人穿著一件竹布衬衫,手里还盘著一对铁蛋,另一只手里拎著一个塑胶袋,里面是一套煎饼果子……

  ……

  “过生日真的会觉得那么开心吗?”

  差不多察觉到濯这一年来都在准备什么的零,那副小心翼翼又拼尽全力的样子,零将心中的困惑抛给了面前的老人。

  即使是充当话题的日常闲聊,也可以当做一个认真的话题讨论,零将心中关于濯的猜测告诉了老人。既然只有老人听到,那应该就是就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零明知这个问题会让自己看上去变化很大,但是想知道普遍看法的心情更胜一筹,就这样,疑惑的话语不受控制地从零的嘴里流了出来。

  “……大小姐好像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呢。”

  “这种说法也没错。生日对于人类而言就像是分界线吧,在这个世界生活,划分年龄是必要的,如果除去划分年龄这个作用的话,生日就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已。”

  对于零而言,生日的意义就仅此而已。除此之外,零从来都没有过更多的感想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