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从火场中爬起来之后,这些怪物的实力似乎陡然提升,单是他们这里游荡都会严重影响到周围空间中的元素平衡。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有种糟糕的预感,这才是这些蛙人的真实形态。刚才他们好像是被加了某种限制器,尽管实力恐怖,但行动中还有所保留,此刻这个限制器已经解除了,这些怪物从此可以肆无忌惮了。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之所以会这么急切地连续释放‘君焰’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催促他释放言灵……该死!是某个怪物强行写进他脑海的命令,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死自己,他们的目标是需要自己的君焰来帮助他们恢复行动力。
事到如今,楚子航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君焰’,这个危险到足以被学院监控起来的言灵。
不过目前看来他的言灵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会让这些蛙人更加清醒。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蛙人们显然没有准备给他留够思考的时间,黑暗中传来嘶哑的吟诵声,用的是某种古奥森严的语言,像是古老的神庙中,僧侣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经卷。
就在这一刻,密闭的教堂中,空气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稠密如蛛网的黄橘色火焰被搅动,像是漩涡那样高速地旋转,地面上铺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理石石板化为粉芥,冉冉升起,被火焰的漩涡吸了进去。
这些怪物不只是徒手能撕裂野兽,他们还会使用言灵!某个强大的攻击性言灵正在释放,它的序列号应该极高,因为楚子航根本猜不出这是什么言灵——它的级别,高到接近未知!
吟诵声从嘶哑到高亢,进而化为洪钟般的巨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雷霆降下,人类本不该能发出这样恐怖的声音。
但正在释放的却不是楚子航以为的攻击性言灵,蛙人们只是不停地吟诵著,洪亮的碎碎念带著无与伦比的威严,铺天盖地向著他压了过来,压得他不敢呼吸,感觉心脏都要停跳。
像是一个巨大的灵顶天立地,对你居高临下地说话,那些话从云层之上压下来,压得你唯有臣服。
这个言灵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似曾何时在哪里听过……楚子航猛地想了起来,卡塞尔学院的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个言灵——言灵“皇帝”。
这是一个至高言灵,专属于黑王。但它并没有什么恐怖的效果,既不像青铜与火之王的“烛龙”,能把整条江加热到沸腾,也不像大地与山之王的“湿婆业舞”那样,可以引发区域性的地震。它的用途是呼唤黑王所有的后裔,也包括那些携带黑王血统的混血种。
在那个龙类统治著地球的太古时代,当黑王从他山一样的王座上发出高亢或者恐怖的声音,“皇帝”言灵便以声音的速度向著大地的四方传播开去,它扫过山峦扫过大海,从欧洲一直传到亚洲都不会衰减。这个声音所到之处,他的后裔和臣属次第下跪,即使桀骜不逊的诸王们,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它可以用于传递命令,但更多的时候是表达黑王的愤怒和威严。黑王用这个能够震动整个世界的声音,提醒所有后裔他仍然活著,逆臣们即使隔著大海,也会遭到他无情的惩罚。
唯一的例外是白王血裔,他们能够免疫黑王的吼声。
但黑王已经死了,“皇帝”这个言灵也早已随著他被尘埋了。
卡塞尔学院在入学考试中使用的“皇帝”言灵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言灵,它是借助一件工艺早已失传的古代炼金术制品,来模拟“皇帝”这个言灵。它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不过是唤醒沉睡的龙族血统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耳边响起的却是一个真正的言灵,它被这些蛙人齐声吟诵出来,这间冷库都跟它共振,像是妖魔们被扣在一口巨大的钟里,僧侣们围绕,念著镇魔的咒文。
何必呢?
他们随便站一个出来,就能手撕他楚子航,何苦那么麻烦呢?
脑中灵光一闪,楚子航忽然明白了,这些蛙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他,这个言灵也不是为了他准备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捕获这里的另一位客人。
但现在火焰扭曲空气,也阻碍了他的视线,楚子航看不到内部的情况。而蛙人们似乎已经在做著围捕的准备,他只是不走运地被牵连到了而已。
想到这里。
楚子航收起村雨就跑。
他能用的手段已经用尽了,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对方彻底精神不再犯困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恐怕真的会死,没有所谓高手的一意孤行的倔强,立刻就打算从教堂后门撤退。
这时候火海里的怪物已经发现了目标,他们不再无目的地游荡,而是笔直地走了过来,越走越快,下一刻他们就野兽突击般狂奔而来,有几个甚至四足著地奔跑,那个长著反关节双腿的则像螳螂那样跳跃著。
楚子航拼尽全力关上了忏悔室的铁门,下一刻利爪就贯穿了铁门,对于这种怪物而言,任何障碍物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时的,钢铁都是一种可以徒手撕裂的柔软材料。
楚子航通过忏悔室的后门来到外界。
几秒钟之后,一个高亢的吟诵声中,雄伟高塔彻底化为火海,灼热的气浪喷涌而出,从底层到顶层的小钟楼都在熊熊燃烧,片刻之后,这所建筑似乎就变成像是燃烧的汽油罐那样的东西,从外界看上去,每个角度都包裹著火焰。
某个怪物释放了一个操纵火元素的强大言灵,把教堂化作了炼钢炉,领域之广匪夷所思。
楚子航呆呆地看著这一幕,像是被吓傻了。
片刻后,就像是摩天大厦的轰然倒塌,每年都花费巨资维护的教堂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坍塌,巨石燃烧著坠落,烧红的碎屑四处溅开,落在草地上又是点燃了一片。
……
另一个方向上。
枪火把暗黑里的校园整个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龙类的身体,他失去了那种命令金属的言灵之力,只能用后背和双翼去阻挡。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直到射空了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龙类始终死死地站著,没有倒下。
老唐也看著,看著他的脸。龙类破损得像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朽尸,无数透明的弹孔,他的龙类骨骼再柔韧,在失去了言灵之力以后,也不过只是一种好的材质而已。张开的膜翼上所有骨骼和关节都碎成了粉末,正在一片片下坠。
他不再流动光辉了,变成了惨澹的灰白色,他对著老唐疲倦地笑,“哥哥……”
……
炽烈的火焰围绕著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龙骨十字,龙王诺顿,终于展露愤怒相的本尊了,”教堂钟楼里,昂热校长喝干了杯中的马天尼,“你听他的呼喊声,浸透了多少年的孤独和痛苦啊,它……不,是他,完全复活了,以殉道者的灵魂。”
“昂热,你原本就知道龙族四大君主,每一个王座上都坐著双生子,以你的能力,难道刚才没能察觉那个被送进来的‘货物’就是八十年之前曾经从封印铜罐中逃逸、又在罗布泊沙漠坠落的哥哥?你本可轻易地抹掉他,可你没有这么做。你到底要做什么呢?”老牛仔问。
“我已经厌倦了啊。”校长淡淡地说。
“厌倦了什么?屠龙的人生,还是你自己。”
“两者都有吧,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拜龙族血统的恩赐,我还未死去。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了,只剩下你这个老家伙。我们是卡塞尔学院早该凋谢的两朵奇葩,可我们还站在这里,喝著马天尼,让龙王复苏的热血溅在我们的手上。”校长看著自己的手。
“因为年轻一代还未能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我们一直期待的、新的一代的领军人物,他还没到来。”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路明非,那孩子,你很看好他?他有希望么?”
“还不知道,过去的将近一百年里,像他那样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只一个两个,但是新星不断地坠落,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却还没死掉。”校长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莱昂纳多,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做完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你要毁灭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
“是,我要杀死四大君主!”
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按照北欧人的神话,命运发端于兀尔德,被丈量于贝露丹迪之手,最终必然被裁割于诗蔻迪的剪刀下。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他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他复仇之日,纵然你是奥丁,你步出你的宫殿,带著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我们信奉的不就是这样的预言么?我们只能延缓那一日,但不能改变那结局。因为命运,本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所以才称之为命运。”他顿了顿,“而现在,你要改变命运了么?”
校长点点头,“要杀死龙王,只有逼到他们无路可退,逼他们赌上几乎永恒的生命和人类战斗到底。”
“无路可退?”
“是的,我要逼到他们无路可退,”校长低声说,“对于永恒不朽的生命来说,只要活下去,始终都有希望。怎么才会无路可退?”
“在至亲被杀的时候,不再想活下去的时候,就会无路可退。”老牛仔叹了口气。
“那些燃烧在天空中的龙骨十字,将是他们的墓碑!”
校长拨通了电话,“诺玛,教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的计算似乎发生了错误。”
“什么意思?”
这个本该庆祝的时刻,昂热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490章 ,兜兜转转
冬日里,寒风刺骨,伴随著清脆的铃响,打破了周围的一片寂静。
濯正悠哉悠哉地收拾书包的时候,楼下的小学生早已一窝蜂地冲了下去。
等在校门口的大人们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著自己的孩子。楼下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濯才慢悠悠下了楼,和同桌谈论著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冷。
濯裹紧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背著空荡荡的书包,向校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校门,在十字路口旁边的小道上乌压压的围的全是人,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儿有一口大锅,锅里是红油油的汤,汤上浮著青的、红的、黑的是辣椒和花椒,汤下塞满了穿著大小各异的肉菜和蔬菜,一根根的挤在锅里塞得满满当当。
锅底是一个简易的小灶,说是灶其实也不算,就是一个大铁罐里装满了煤炭,烧得红彤彤的。
在北西伯利亚,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伏特加与红油。
锅里咕噜咕噜的冒著热气儿,周围一群孩子把那儿围的水泄不通,嘴里哈出的气混著锅里的气儿一同往天上升,那雾蒙蒙的景象很是热闹!
“*%……&……%……”
“%¥%……¥……%¥&”
“……”
一个个高举著小手,拿著浅绿色、或者草绿色卢布的,嚷著濯听不懂的话,卯足劲儿往里挤,催促著阿姨收钱拿串儿,抢到的便退出来,在外围人少一点的地方低头狼吞虎咽起来,被烫的龇牙咧嘴地直跺脚!
看到这么多人濯本想走,同桌拉住了他,“我们等一会儿吧!一会儿人就少了,先让他们抢,听说这家味道可好了!”
濯摸了摸肚子,里面空空如也,闻著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儿,口水在嘴里来回打转儿,还是屈服了:“好吧!我们等会儿。”
高峰期其实也就那两刻钟,人渐渐的散去了,濯和同桌赶紧上前去,要了两大串羊肉一饱口腹之欲,旁边悄悄地走出来一家四口,吃的正香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从哪走出来的。
那位父亲看起来年纪不算大,但他的背有些佝偻了,身上的黑色棉袄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不堪,可能是常戴帽子的缘故吧——濯如此想著。脚上是一双手做的棉布鞋。
他慢慢挪到锅前,转头看了看两个孩子,欲言又止。
“来两串青菜吧!”
声音轻柔柔的,确实不像是个中年人,听起来本该很年轻才对。
而且竟然能够听懂,濯觉得对方大概是逃难过来的吧。不过竟然到这最接近北极的国家逃难,真的合适吗?
老板麻利的从锅里捞出了两串青菜,父亲小心翼翼的接过,看向了孩子的母亲。
说是母亲,不过一开始肯定会被认作女儿吧?
小小的一只,就算男人有些佝偻了,她也只能将将到男人的下巴处。况且母亲和父亲不同,她腰背笔直,濯从来没见过能站的这么好看的女人,何况身高上来看都和自己差不多了。所以濯就算认错了也没办法。
濯只能看到母亲的背面,围著头巾,露出一两缕干草似的金色头发,手里紧紧攥著两个孩子的手。
母亲带著两个孩子走过去,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一串青菜,久久没有入口。
“给孩子也来两串吧。”
母亲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让濯想起了每日清晨起床后打开窗户,从北冰洋里吹来的寒风。
要说从北冰洋吹来的寒风,那自然是刺骨的冷,所以每日为此他没少受同桌的抱怨,被迫一起起床——濯倒是觉得挺好,在这个清远的地方,这样的寒风能让蒙胧的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也不觉得凉。
或许这么比喻也不是那么恰当,濯觉得母亲的声音还是与寒风有区别的,有种同样柔柔的感觉,就像是从北冰洋吹往陆地的过程中,风里的冰屑雪茬都被剔除了那样……
声音真好听。
父亲踟蹰的看了看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过来吧,一人挑一串。”
两个孩子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冲到锅前,哥哥大声嚷嚷著“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妹妹则是瞪著圆溜溜的大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我就要一串蘑菇吧。”、
男孩很开心,大咧咧地吃了起来;女孩倒是和她不一样,或者说,和她的母亲有些像,冷清清的。
尤其是女孩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与淡金色的头发……真好看啊。
大概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看——濯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孩子拿著串儿大快朵颐,父亲默默的给了钱,带著一家人慢慢向前走,将竹签上的汁水都舔干净后也没有扔,只是攥在手里。
“宇都宫!你干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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