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源稚生说完看向樱,樱立刻会意,以日文询问那个男人,而后再翻译一遍给凯撒小组听。
“你是野田组的野田寿么?”
“是!东京都秋叶原歌舞伎町野田组野田寿,现任三代目野田组组长!”
野田寿站的笔直昂着头,好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的小学生。
“野田组就是这片歌舞伎町的负责帮会,这里之前是家情趣用品店,属于野田组的管辖范围。”
樱在翻译完野田寿的回答后,又将野田组的事情解释给凯撒小组听。凯撒小组点点头,同时看向野田寿。
“这么年轻的组长,你们黑道是无人可用了么?他应该还没从学校毕业吧。”
路明非吐槽说。
凯撒观察了面前的这个所谓组长,也有些失望,面前这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声音中还有些没来得及脱去的稚嫩,确实没有黑道的样子。
这样的交流也和他想象中不同,在他眼里黑帮的老大应该坐在满是短裙和大腿的夜总会里,坐在沙发上,武器放在桌上,然后双方各自点一支烟,比谁先沉不住气拿枪指向对方的脑袋。
“野田组这种管几个店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完全不入流,对于本家来说没有关注的必要。你们也知道之前那件事,这样的条件下帮派能维持下去已经很不错了,这个人可能只是野田组集体逃避后被强行推出来的组长。”源稚生解释。
路明非点点头,而后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的!是不是被强迫地干活?”
樱原原本本将话翻译给野田寿。
“没有强迫,野田组二代目是我的表哥,表哥之前就有推举我成为三代目的想法,表哥战死后帮会重新选举,我得票最多才能成为组长。”野田寿小声说。
凯撒小组再次点头,明显是个被半哄半骗推出来的愣头青。
“你多大了?”楚子航问。
“平成六年五月四日生,今年十八岁。”
“高中读完了么?”路明非昂着头问。
第528章 ,男人
“高中读完了么?”路明非昂着头问。
“没有。”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来混黑道!混黑道很酷是不是?穿着这种花哨的衣服提着棒球棍很拉风么?”路明非气哼哼的。
其他人奇怪地看了眼路明非,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气愤填膺起来,好似和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
其实路明非想的很简单,他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也经常碰到这种混混,仕兰中学虽然是贵族学校但总有喜欢出风头,大家家里都很有钱,稍微拿出一点就能认识到社会上的人。有了靠山的人连走路都带风,走廊里见到他们都要低着头避开,让得慢了他们都可能撞到你身上。被撞的人可能都不认识,但他们需要有人出来体现他们的卓越地位。
这种事情就连赵孟华都不例外,有次陈雯雯被高年级的搭话还是赵孟华出面解决的麻烦,其实当时路明非也站在旁边,可是与那人勾肩搭背,偷偷塞钱的人不是他,所以就算想要出头也不会被注意到。
野田寿如果放在仕兰中学绝对算得上校园一霸,除了家境过硬的小天女外,这家伙绝对是那种左手搂着陈雯雯右手搂着柳淼淼来彰显自己的家伙。
想到这里路明非更加生气,他旁边坐着霓虹黑道世家的少爷还怕什么混混,这混混敢不听话本家分分钟发兵来踏平歌舞伎町。
“老师说我留在学校里不仅污染校园环境还会拉低学校的升学率,如果不想学习不如趁早辍学。我辍学后确实比在学校里好多了,再回去时班里的同学都会把最可爱的女孩介绍给我。”野田寿低着头唯唯诺诺,他不知道本家的干部怎么说起这样的话,大家不都是混混么,就算本家是霓虹黑道的领袖,可终归也是混混。
“你你你你你你还敢顶嘴,你这是蔑视本家干部么?”火意往上涌,路明非勃然大怒。
源稚生实在是不想听这种无聊的对话继续下去了,他转向真:
“麻生真么?你是在什么时候入驻这里的,又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的,”麻生真还是低着头,小声说,“奶奶在两年前三月初的时候收到了街面的宣传单,她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租下这里,因为前任店长着急转租所以东西都没怎么动,稍微改变一下我就入驻了,节省了很多钱。时间大概在两年前三月份,算起来差不多刚好两年了。”
“你奶奶住在哪里怎么会得到这里的消息?传单能发那么远吗?还有你知道这里死过很多人么?那些人都是这一带的黑道,也是他的前辈。”
源稚生盯着麻生真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作用就很明显,只是一下真就低下了头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真没有想到在租店两年后还会引来这样的后果,源稚生在说这话的时候散发出的气息是黑色的,如同干涸的血。她也只有在最初看到传单的时候想过可能是诈骗老年人养老金的骗子,没想过这里面牵扯这么深。
“少主在问你话。”
见到瑟瑟发抖却不出声的真,樱站出来冷冷地说。
“我我我听过这样的事情,前任店长告诉我这里发生了黑道火拼,负责管理这里的黑道成员死了很多人。我我没想到这里不允许租聘,奶奶是真的收到了传单,她的养老金不多只能租到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对不起!”
真颤抖着深鞠躬。
樱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她看得出来真只是被吓到了,这也是吓唬真一下给她小小的惩罚。退一步讲,换个本家的人在这里,就算是乌鸦或者夜叉也早就把刀丢在桌子上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谁都没办法保证你的话就是真的。我们调查过你,麻生真,家住在新宿区三丁口,距离这里几十公里,什么人会到几十公里外发转租传单。”樱拿出一份文件,淡淡地说:“而且到半年前为止,这条街也只有你和隔壁两家店在营业,别人是在观察后才选择入驻。而你却在事情过后没几天就搬了过来,一点都不担心外面的命案。看你家里还有一位老人,本家可以给你部分补偿金,闭店谢客吧。关于你之后的惩罚,本家会在商量后通知你。”
“怎么觉得你们蛇岐八家的行事风格有些亲切,这不是我们家族的老东西做事的方式吗?”
凯撒震惊了。
“老大,亲切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我觉得咱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路明非也震惊了。
“我读过这本书,作者是周树人对吧。”
“请请你们原谅奶奶,奶奶腿脚不便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听信了别人的谣言,都是为了我读大学!我我没想过会这样,当初收到这样的传单我也很疑惑,我看到隔壁的咖啡店安然无事才抱起了侥幸心理。我我、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但奶奶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麻生真脸色惨白。
樱看着她仍旧不为所动,冷冷地说:
“隔壁的店主不在,等他回来我们会一起盘问。而且我怀疑你们根本就是串通的,听说他们店里的芭蕉叶就是你无偿提供的,这应该不是谣言吧。”
“那、那是……确、确实是这样。宇都宫先生和宇都宫太太都是很和善的人,在店里没生意的时候就经常帮助店里介绍客人,宇都宫太太虽然表情很冷却很热心,每周都会将店里剩下的点心让我带回去。我、我是为了回报他们才、才……”
真被吓坏了,跟这些真正的黑帮分子比起来野田寿只是街头上混迹的高中生而已,是她太天真了,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好运来了租下了这里,这下子花店开不下去了,奶奶的养老金还没有赚回来,她的大学费用更是遥遥无期,奶奶知道了肯定会觉得这都是自己的责任,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奶奶这件事和她没关系,都是她自己的错。
“我、我知道了……”
面对这些人真根本没有半点主意,她认命地低下头。
樱收回视线,她的余光看见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野田寿的额头坠落,拳头攥得很紧。而真已经无力地委顿在椅子上,抱着茶盘萎靡下去。
说到现在她觉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了,如果这样也不能让那个孩子豁出来,她也打算收手了。她没打算真的和真计较,毕竟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真小姐无关!”
野田寿猛地抬起头,大吼着说:
“是野田组的人影响了这条街,而我是野田组现任组长三代目野田寿!我也确实知道那天的情况!真小姐只是不知情就入驻了这里!是我向本家隐瞒了情况,我愿意向本家谢罪!”
这回轮到本家的干部们吃惊了,无论是狂暴的外国佣兵凯撒,还是嗜血的冷酷刀手楚子航,都下意识地看向樱。
野田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缓缓地低下了额头贴着瓷板。
野田组现任的三代目,十八岁的野田寿决定向本家承认错误,并一力承担后果,向本家谢罪。他已经见识到了本家的残酷,清楚自己大概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但他眉宇间写满了坚毅与痛疼,眉毛紧缩着,眼角抽搐,但嘴唇紧紧地抿着,看不出后悔之意。
“喂喂,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怎么看不懂。”
路明非悄悄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凯撒,小声如此问道。
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野田寿。
在此之前,就连楚子航和凯撒都觉得樱是真的想追究麻生真的事情,就算那些责罚有些苛刻,但没准蛇岐八家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们作为外人也没办法管别人的事情。
“野田组受难的事情与别人无关,我们是害怕别人的威胁才不敢说出真相!我自愿向本家谢罪,没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触犯了本家的家规,心甘情愿接受任何惩罚!”
野田寿昂起头大声说。
路明非看到这个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家伙突然间变得男人起来,即便嘴唇已经被他咬得煞白,也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男人决然的心。
“即使杀了你,也不能掩盖你们犯下的错误,在本家看来你们仍旧是背叛家族的人。”真冷冷地说:“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我明白!野田组犯下的错误就该由野田组承担,不敢认错的男人不配担任野田组的三代目!”
“三代目?或许你这个三代目就是野田组最后的组长了。”
野田寿的颊肌微微抽动:“把自己的错误丢给别人更不配称为男人。”
“你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害怕那个人的报复所以不敢向本家透露真相。”
“说说。”
“那天之前前任组长浩三收到了挑战书,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站在小巷最里面。没有所谓的帮战,对方只是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们一大半的成员!”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有其他人来了!他们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因为太害怕所以没听清楚,只能记得是一些道歉的话。离开前先来的人威胁我们不许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然后他就随手掰断了隔壁咖啡厅门外的彩树,我们觉得那不是人类能够对抗的力量所以不敢向本家透漏!”
“彩树?”
“情人节当天用于招揽客人的矮树!第二天咖啡厅店长又换上了新的!”
野田寿的每句话都是大声喊出来的,他昂着头的样子与其说是认错,倒更像是战前鼓舞。
凯撒小组对视一眼。
凯撒率先发问: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吗?外貌特征记得吗?是不是一个霓虹男人,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听到这句话,就算是野田寿也明白了凯撒是什么意思,匆匆看了他一眼后连忙收回眼睛继续跪好,以比起刚才来说轻很多的声音说道:
“你们说的是隔壁咖啡厅的店长与老板娘吗?”野田寿摇摇头,继续嘀咕道:“不是他们,那是两个男人。咖啡厅老板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老板娘虽然脾气不好却也足够贞洁。”
“见鬼!这是一个混混该说的话吗?”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男人就该为了尊严赌上性命,但是可以放下尊严低头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野田寿小声说。
“你你你你你,你放肆!”路明非再次勃然大怒。
“我听上去倒是蛮赞同的。”凯撒说。
书架边的源稚生有点听不下去了,在本部贵宾面前任一个黑道小混混宣讲极道文化,幼稚得连他这个家主都抬不起头来。
蛇岐八家多年来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虽然家族高层如贵族般冷峻从容,但黑道底层都是些教育欠缺的混混和热血青年,会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秉承着男人直立在天下不遇到值得追随的人膝盖永不打弯这类逻辑,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借鉴儒家的忠义理论来统御他们。因此在每年年末的黑道年会中连橘政宗也不得不跟帮会首领们大谈尽忠守义和“男人的荣耀”,每次开完年会橘政宗都喝着茶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又损失了一些智商啊。”
倒是樱看着脚边虽然跪在地上低人一头,却昂着脸的野田寿若有所思。
“你从哪学来的这句话?”
樱问。
作为秘书,在年会上她必须比无心于此的少主更加上心,她可不记得本家年会上有说过这种极道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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